第 107 章 再见谷主

来得刚好！杨过暗暗地想。

    眼前这个怒斥他们擅闯绝情谷的人正是公孙止。这个地方公孙止十几年没有踏足过了，今天为什么跑来了？

    还不是因为杨过那两只“窜天猴”？

    这里是公孙家的呀！在人家谷里放报讯烟花，还放了两个？谷主能不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吗？尤其是，对公孙止来说，这烟花的位置还是如此敏感！

    这相当于什么？如果是在现代的话，相当于你在人家院门口放了一挂鞭炮，莫名其妙的爆了一通，主人能不出来看看吗？

    跟随公孙止而来的还有绝情谷的一众弟子，人不多，但全是精英。

    到了崖边，公孙止最先看到的是一身狼狈的儿子和他的“晓芙姑娘”，然后是满头大汗的樊一翁，最后才是全然陌生的杨过和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

    公孙止看了下绿萼，见他只是衣衫上有些脏乱，脸色虽白，但行动都还正常，心知他没什么大碍。看到一旁依旧精致的郭芙，公孙止猜测自家儿子这身狼狈模样，恐怕是“英雄救美”得来的。

    在外人面前，自来他就是个严父形象，知道儿子没事，便不想再开口询问了。

    只见，他目光不善地看向杨过，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绝情谷？”说完这句话，他又转头看向樊一翁，道：“一翁，你不是应该在看守谷口吗？”

    你应该在看守谷口，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要放这个人进来？

    樊一翁听到公孙止的问话，自然是明白师父未说出口的意思。只是……

    他为何在此，又为何放杨过进来？

    放杨过进来的原因很好解释，因为他打不过啊……

    本来，自从二师弟出谷之后，师父便命他守住绝情谷入口，若是师弟回来，要他第一时间去公孙止那里报告。

    可樊一翁没等到自己的师弟，反而等来了杨过。杨过闯进瀑布的时候，樊一翁与他打了一场。严格说来，都不能算一场。几乎没过几招，樊一翁就被杨过治住了。绝情谷也是有自己的传讯方法的，樊一翁知道无法阻住杨过闯入后，第一时间想要示警谷内敌袭。可是被杨过拦住了。

    杨过跟他说，自己是受人之托来救裘谷主的。

    裘谷主？绝情谷里能被称为裘谷主的，只有师娘啊！可是师娘都死了十多年了！见樊一翁不信，杨过又说，他那故人说，绝情谷的弟子所学习的功法有很大缺陷，所以鲜少有进步空间。杨过问樊一翁：这种情形是不是裘谷主失踪之后开始的？

    这可算是绝情谷的头等机密了，除了谷主以外，没人知道。就连樊一翁自己也仅仅是怀疑而已。如今被杨过一语点开，樊一翁突然惊觉：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

    樊一翁他们是绝情谷最早收的一批徒弟，那时候绝情谷的谷主还是裘千尺。后来，裘千尺和公孙止成了亲，刚刚成亲的那会，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公孙止又是个风流倜傥的美少男，人长的漂亮，嘴又甜，裘千尺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

    为了提高公孙止的威望，裘千尺将谷主之位让给了他，并且将收的徒弟们都记在了公孙止的名下。徒弟们的武功确实是公孙止教的没错，但公孙止的武功是裘千尺教的啊！

    可能是出于性格方面的原因，裘千尺在教导公孙止武功的时候，并没有倾囊相授，不知为何还留了一手。这就导致了公孙止所学的武功有很大缺陷，因为心法不全呀！

    师父都缺陷了，教出来的徒弟能有多大上升空间呢？

    这件事，徒弟们本来是不知道的，公孙止也是不知道的。后来解决掉裘千尺后，公孙止发现自己的武功很难再进一步，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个妖妇算计了。但那时候公孙止的武功已有小成，如果废掉重修，就太不划算了。废武重修风险太大，万一这期间谷中出现叛乱，他这谷主宝座还没坐热乎呢，就擎等着被杀？

    所以，在没有全套功法的前提下，公孙止只能尽可能多的研习各家的武学，想要修补。这也是为什么他知道郭芙是郭靖和黄蓉的女儿后，即刻派人去寻她父母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郭靖和黄蓉手里，是有《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的。这两个东西，他对《武穆遗书》兴趣不大，但《九阴真经》？

    就很想要了！

    谁不知道《九阴真经》是天下第一奇功，当年黑风双煞只是学了其中一门九阴白骨抓，就可以横行江湖十余年。若是他得了这门功夫，还用愁内功心法有缺憾的事吗？

    樊一翁这个人，是跟随裘千尺和公孙止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徒弟，一开始他的武功也是由裘千尺教的，只不过没有正式拜师。

    后来裘千尺和公孙止成亲后，裘千尺让樊一翁拜了公孙止为师。樊一翁是个生性正直的人，对待授业恩师十分恭敬，所以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娘，在他心里都是同等重要的。

    杨过说的全是谷中无人知晓的辛秘，即便是樊一翁自己，很多事情也只是猜测的，并不能确定。别的都还好说，但他说师娘还活着，他此行就是要来帮忙救师娘的。樊一翁犹豫了。

    因为杨过说了，他可以去救裘千尺，但是樊一翁不可以叫其他人，更不可以通知公孙止。杨过给出的理由也很合理，毕竟他也不确定人在哪儿，更不想得罪一个隐秘的势力。先去找人，如果没找到，再去跟此间主人请罪，免得一见面又有冲突，徒增伤势罢了。

    所以，樊一翁才答应悄悄带他入谷。

    面对师父的质问，樊一翁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因为他答应了杨过，不将他所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看到樊一翁被公孙止问责，杨过心里暗暗地说了声抱歉。

    绝情谷的辛秘杨过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要归功于那个该死的梦境。绝情谷一役后，梦境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绝情谷也散了。昔日的大师兄樊一翁后来成为了“山西一窟鬼”中的一个，跟梦里那杨过很要好。绝情谷功法缺陷的事，正是樊一翁告诉梦里杨过的，被杨过捡了个便宜。

    其实，杨过也不是打不过，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且，樊一翁这人不错，早点让他知道自己的功法有缺陷，早点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师父师娘都是个什么货色，也是件好事。

    不忍心再看樊一翁被责问，杨过开口说道：“这位前辈，在下杨过，擅闯贵谷只是为了寻人救人，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说完这话，杨过看了一眼樊一翁，又道：“至于这位兄台，是我逼迫于他，他才带我进来的。”

    这时候，郭芙上前一步，对公孙止说道：“公孙伯伯，这是我师兄，他是来找我的。不是有意闯入……”

    一听杨过是郭芙的师兄，来找人的。公孙止神色不变，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将这两人留住。他的徒弟还没从大胜关回来，《九阴真经》更是没有着落，郭芙这张王牌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呀？

    思及至此，公孙止面上一沉说道：“郭姑娘，你受伤濒死，绝情谷不惜人力财力为你医治，可你擅闯我谷禁地，你的师兄还打伤逼迫了我的弟子，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情人崖确实是绝情谷的禁地，但郭芙不知道呀。而且，是公孙绿萼带她来的，怎么算是擅闯呢？

    郭芙才要开口，便听到身后一阵怪笑：“哈哈哈！公孙谷主？好大的威风啊，你是不是忘了，这绝情谷本来是姓裘的？”

    说话的正是裘千尺。

    本来，她不欲为郭芙解围，但不知为何，听到公孙止发难就开了口。

    裘千尺说话的一瞬间，杨过暗暗地挑了挑眉，心中笑道：传音入密，真的是太好用了。

    几乎是在同时，裘千尺状似无意地看了杨过一眼，很显然，杨过不知道又“悄悄”地跟裘千尺说了什么，老妖婆这才开始对上公孙止的。

    一听这声音，公孙止的身形一僵。

    这……不会是那个贱人吧？

    本来，情人崖这里突然出现了报讯烟花，已经够让公孙止心神不宁的了，如今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中的悚然之感更是挥之不去。

    顺着声音望去，发声的竟然是刚刚他以为的那坨不人不鬼的东西。

    “你是什么人？”其实公孙止已经猜到了，但不知为什么，他似乎还心存侥幸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是什么人？哈哈哈哈！”

    裘千尺疯狂的笑声中流露出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听着这笑声，郭芙暗暗地垂下了眼睑。

    凤凰男一朝得势，残害妻子，若单单是个被害者，确实值得同情。可裘千尺这人，狠辣程度绝不低于公孙止，手里有的人命也不在少数。

    所以，这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裘千尺这十多年来虽然惨，但并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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