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小师姐授课
陆离告诉李木子，火巫帝多年间遣人游走海外，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复生的线索。
除了不知下落的《天经》以外，还有两种可能性，而且《天经》是九转成仙的功法，尚不知有没有帮助外人起死回生的能耐。
但是，据传说，练就《不死心经》可生死人、肉白骨，只要元神不散，是肯定能让他人死而复生的。
另外，相传上古西海之外有白民之国，其国内有神兽乘黄，骑之可以延寿两千载，国内有神术曰：种因果。可以移神魂而复生。
不过两样俱是荒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轶事遗闻，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但巫帝十数年遍寻世间，总算得到一丝虎踪猫迹，说《不死心经》被断首的战神刑天带去了方山，最后刑天坐化盘古松下，所以此经应该就在方山。
可岁月几千载，方山究竟在哪，还需进一步确认。
“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你。只要你练成《赤炎真经》，继任圣女之位，巫帝便了却心思，也能派更多人手寻找方山所在。”
“好，我便同你回去。”
李木子愣神思索，半晌才开口，语气却很坚定。
说什么她也不会放弃救活娘亲的一丝希望。
说罢祭起手中神剑，化作一道红光向南方飞去，赤鷩鸟扇动翅膀，速度丝毫不慢。
陆离嗓音嘶哑，哈哈一笑，黑袍一挥，紧随而去。
那两个灰衣随从却并未跟上，反而转身朝密林更深处走去。
两人穿林过山，大概行了十里，现出一片竹林，林中有一荒败的茅屋，十分不起眼。
两人到了屋前站定，俄顷，屋门从里面打开，缓缓走出一人，不高，有些胖，也是一身黑色的斗篷，只是面上也被黑色的面纱遮着，看不清楚样貌，露出的眉眼狭长，透着精光。
“火正神可有交代？”缓缓开口，嗓音浑厚。
“巫帝将要闭关，火正神也已回教，方才吩咐我等通知道长，大计不变，只是动手时间还需挑选，三年之后就是小华山仙门大选，到时各派空虚，正是行策之吉日。”
另一人补充道：“也请道长这些时日多多绸缪，功夫也当精进一些，事关双方利益，到时候莫要因为道长的原因拖了大家的后腿。”
两人一人一句，言语间矜傲自大，对这黑袍人毫无敬意。
“代为转告，三年内我自当有所筹备，其他的，不劳陆火神费心。”
俩灰衣随从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黑袍人远远注视，目光凛然。
……
……
太乙山中枫林古松、丹青相间，灿若云锦，更有溪水山色，目不暇接，但高处不胜寒，到了晚上，山顶已是凉气阵阵。
方圆下午时去领了新的木剑，待到晚课结束，便先行去了演武场等着白飞飞。
外门四周大大小小有三座演武场，他和白飞飞约定的是距离住处最近的一座小场地，比邻终南山山崖。
这山崖在一座孤峰近顶之处，山崖前面有一小片开阔地，青砖铺就，场外到处玉树琼林。
方圆等了好半天，白飞飞还是没到，心中无聊，寻思着：多半小妮子又被某只汪缠住了，正所谓红颜攉拢水，正是如此。
他一个人在演武场边四下转悠，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待走到崖边，发现半人高的崖壁上有浅浅的字迹，只是被一株大树挡住了。
他拨开乱草树枝，借着月光猫着腰瞧了过去，见字迹斑驳、古意盎然、笔法天成，而且竟是契文，是商周时的古文，方圆幼时学过，现在依稀还能认得。
只是日久年深的风吹雨淋，只剩极浅的印记，他废了好大劲儿才看出写着什么。
“广夏什么倾……伊相慈心，天山玉女……神鸟传业，救苦人间；天涯道远，吾心飘零，红颜咫尺……隔却人间，空桑仙山无定处，家国情仇九世休。妙法有无情，无情有妙法，一曲离殇，星河西流……”
“啧啧……我还以为是某某到此一游，拽词儿拽的不工整啊。”
方圆默念一阵，给下了评语。
“你在干什么？”
白飞飞刚巧进了演武场，看了一圈才看到撅着屁股趴在树后的方圆，到得他身后，才张口问道。
方圆被她吓了一跳，忙转过身。
见白飞飞神情疑惑，才哈哈笑道：
“白师姐，你来啦。这有一篇杂诗，无韵无律，你要不要瞧瞧？”
‘星云门在太乙山建派数千载，也是有名仙山，多少年下来，山崖上总会有些无聊弟子的手迹书字，没什么好奇怪的。’
白飞飞歪歪脑袋，心里嘀咕，她本没什么好奇心，但见方圆已经闪过身子让出地方，不好拂他面子，这才也弯下腰瞧去。
夏夜星河如带，像从天地尽头倾泻而出的一片光华，横贯整片天幕。
方圆站在她身侧用手拦着树枝，一缕发丝垂下，在她侧脸飘飘荡荡，星光月华之下竟是一幅恬淡美丽的画面，方圆失笑摇头，心道秀色可餐呐。
“怎样？师姐，是不是挺好玩儿？”
白飞飞看了一阵，也觉得这段似诗非诗的话古古怪怪，不知是寄文抒情还是有什么其他意思。
只是觉得这字迹年代已久，便是仅剩的这点浅浅凹痕飞书走檄，也不难看出书写之人书法造诣极高。
她伸出手，纤纤玉指缓缓抚着字痕，突然诧道：
“这竟是古人手书的！”
“自然是用手写的，难不成是用脚？”
白飞飞皱皱眉头，说：
“你倒是会想，这天下哪里有人会用脚写字？
“你看这字痕边缘处圆滑光润，绝不是刀剑所划，笔触中也是十分平滑，是人用无上指力书写的。”
不是景点打卡的不明文举动？
方圆听得大奇：
“你是说有人用指头在这岩石上写字？”
他也伸手摸上字迹，白飞飞牟地收回手来，方圆不以为意，缓缓用手指感受着，有些目瞪口呆：
“山上这些石头硬如精铁，这写字儿的人好深厚的功力。”
如果用灵力真气外放在石头上刻字，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即便是现在的他，多少也能刻下点痕迹，不过即便功力再高，雕刻书写的时候也难免棱角锋利，万万做不到如此平滑。
白飞飞摇头道：
“是不可思议。
“你想，这是殷商契文，至少是要有近两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有这么深的沟壑，可想而知当时书写的时候该是刻入石壁至少半指之深，痕迹底部浑圆滑腻……
“这人功法之高，真气控制之细微，当下世间恐怕无人可比。”
白飞飞到底也是年纪不算大，不论平时性子有多高冷，遇到这等奇事，还是显得有些兴奋。
方圆咂咂舌：
“竟这么厉害？不过不论这位前辈高人术法神通多么厉害，但诗词之道却是十窍开了九窍，就剩一窍不通了。”
白飞飞听他说这话，却也没法反驳，这篇文字却是谈不上文风韵律，只是不想和他贫嘴，转身朝演武场内走去。
方圆哈哈大笑，脚下也跟着她走进演武场中间。
白飞飞站定回身，看着他，俏脸恢复淡然，慢悠悠的开口：
“师父上午与我说，让我们平时多比武切磋，可《清心经》和《清心剑诀》我自小练习，深知木系功法最忌焦躁，所以才与你说每两日试演一番，你可明白？”
她语气很是严正，不自觉就摆出一幅高冷小师姐的气质。
方圆揉揉头，心知她性子如此，这番说法也确确实实要与自己共同‘双修’进步，便没了嬉笑的心思，正儿八经地说：
“我明白，还请师姐多多提点。”
‘她能自小练这两门功夫，估计应该是哪个长老或者执事的私生女？
‘这妮子，身上有秘密……且待我慢慢地、深深地挖掘挖掘。’
白飞飞其实对方圆印象不坏，早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
平时课上觉得他也是个沉稳的，只是她甚少和别人接触，了解的太过粗浅。
这两天略微熟识之后，又觉得他骨子里实在是个轻佻玩闹的家伙。
若不是青云道长的吩咐，她断不会揽这个活儿。
方才还苦恼今后该如何与他相处，这时见他正经起来，便也松了口气，哪里会知道方圆此时心中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这几月教习授课时说过，人身经络对应天地五行；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十五别络，构建人身子上的气海网络。
“各门各派的功法神通便是让人将天地五行之气化作自身真气，我们把真气从天地之间存入气海，由法术技巧引导在经络中循环。
“能够做到这一步，便是引灵入体，算正式跨入修真的门槛了。
“我们门派的功法便是木属性，木系功法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体为筋，在脏为肝，在色为苍，在音为角，在声为呼，在变动为握，在窍为目。”
她边说着，边用小手全身指点，继续道：
“师父说过，《清心经》是世间极少数的完整木系功法，是由妙法祖师根据荒古时期的神功经卷《青木长生诀》所创。
“不只是仙门弟子可以修炼，凡人经常练习也能够使人中正平和、养肝明目、延寿延福，如果修炼至大成，更可以引青木长生气，以神驭气、化无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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