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战仆
“嘣！”
枪声响起，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变慢了。
男孩听见枪内的撞针撞击底火，看见弹头高速经过枪管，在膛线的作用下高速旋转着，在冲出枪口时，炸开出烈焰般的花火，然后向他的头部窜来。
‘我就要死了吗？好可惜，还没有去看看妈妈说过的‘星辰海’，不过也好，死了后就能再次见到妈妈了。’
男孩紧闭着双眼，等待着最后的安宁。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不对劲，等待的时间好像有点太长了。
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神奇的一幕，子弹此刻悬停在自己的脑袋前，那名开枪的大汉还维持着狰狞的表情，时光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
“你还打算愣多久？这个领域以我现在的实力可维持不了太久。”
一道清脆的女声在男孩耳边响起，让男孩瞬间清醒，他努力摆动自己的头部，让它脱离子弹原本的轨迹。
他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原本应该在树上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距离自己十米不到的地方。
此时，她脸上也没有之前的惊恐神情，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掀起了她的嘴角，双眸中充斥着淡然。
在她身旁，还有一名全身被银白色盔甲包裹着的人，他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外，男孩和他一对视，便感觉浑身发凉，就像衣服里爬进了一只毒蛇，让他汗毛倒立，毛骨悚然。
男孩刚想说什么，头部就是一阵眩晕感传来，他的身体已经受伤很重，因为之前神经一直紧绷，现在稍微放松，便直接昏迷了过去。
看着男孩瘫倒在地，女孩轻抬起一只手，在身前的空间一点，一阵阵几乎看不见的涟漪在空间中泛起，停滞的时光瞬间恢复正常。
那被男孩咬住的大汉，则是神情一恍惚，他有些错愕，原本还在他身上的男孩只是一瞬间就已经躺在地面。
不过他没有困惑太久，同伴们的惊呼让他不自觉地抬头。
他们一直追寻的女孩居然就在他们眼前，他连忙架起枪对准女孩身边的盔甲人，怒喝道。
“趴在地上！不许动！”
没曾想，在这缥缈大陆这片废土上一直好用的枪，这次却没有什么威慑作用。
那盔甲人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一直站在原地没动。
还没等他们有进一步的动作，那女孩便冷声道。
“杀光他们。”
不知是不是手中的枪械给了大汉安全感，在听到女孩的声音后，他有点想笑，他甚至准备先开枪恐吓两人，他最喜欢看见猎物充满恐惧的脸庞。
不过下一秒，他的眼神中就只剩下恐惧。
随着那女孩的声音落下，那盔甲人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等他再次出现，他已经手持一把匕首划过了大汉的喉咙。
大汉只感觉脖间一凉，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感觉自己的胸膛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浸湿了，片刻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抛下抢，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想要延缓自己的死亡，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识。
大汉的同伴们此时似乎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直接转身就逃，然而盔甲人的速度更快，他化作一道银芒飞快地在树林间穿梭，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不到五分钟，盔甲人便是返回到女孩身边。
“小姐，已经全部杀完了。你为何”
说完这句话，盔甲人看着女孩仿佛还想要说些什么。
没曾想，女孩原本微笑着的脸突然变得冷傲，身上一种无形的气质散发出来，她直接打断了盔甲人的话，说道。
“不该说的话别说，这规矩你不懂吗？”
方才在大汉面前不可一世的盔甲人，瞬间冷汗直冒，居然是直接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女孩语气淡漠地说道：“起来吧，念你跟了我十年，回去自己找刑罚堂领罚吧。”
说罢，她便不再理会盔甲人，径直走到已经昏迷的男孩身旁，手掌轻翻，一块晶莹的玉石便出现在掌心。
她将玉石放在男孩身上，玉石很快就没入到男孩的身体里，一层莹绿色的光芒将男孩覆盖，身上的伤口开始肉眼可见的愈合。
“好了，我们回去吧。”
一阵剧烈的晃动将男孩从黑暗中唤醒，他刚一睁眼便发现自己正在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头顶是金属做的钢板，身下是非常柔软的床垫，身上正穿着极为合身的衣物。
舒适的环境并没有让男孩丧失与生俱来的警惕性，他翻身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拿起，整个人都蜷缩在阴影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在他目光的正前方，一名少女正悠闲地从桌上端起咖啡，微笑得看着他。
桌上还有看上去就很可口的食物，虽然男孩大多都不认得，但即便摆在桌子最边缘的那个叫做‘面包’的东西，在飘渺大陆就能换取一个成年男人的生命。
“你醒啦？那等你吃完饭之后，我们再说正事吧。”
少女说完不等少年有所反应，端着咖啡便离开了。
等到少女离开，少年看着满桌的食物第一次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在他的观念中，哪怕一丁点的食物都是要用生命去换取的，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他踱步走向餐桌，看着满桌的食物有点恍然。
‘这是天堂吗？’
他小心翼翼地从餐桌的边缘拿起面包，将它捧在手上，在面包的包装纸上竟然渗着油光。
最终还是没捱过胃里抽搐的催促，一口直接将面包塞进嘴里，甚至将手指上的面包屑都给吸吮干净。
或许是吃得太快，他被噎地咳嗽起来，连忙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就往嘴里倒。
甘甜的清水很快就将卡在喉咙处的面包冲到了胃里，男孩满意地打了个饱嗝便退回到床边的墙角坐下。
他并没有动其他的食物，他在废土救过女孩，在他看来这份恩情差不多就值一个面包，虽然女孩吃亏了一点，自己再帮女孩做一件事，那么他们就扯平了。
在缥缈大陆的废土上，他学会了一个道理，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所以他只拿了一块面包。
不到半个小时，少女便返回了，看着满桌基本没动的食物以及垃圾桶里的面包纸，她笑了，她径直坐到男孩对面的床上，摇晃着小腿，轻声说道。
“我叫林溪语，你叫什么？”
此时的男孩戒备心相比于之前已经轻了很多。
“林霁，‘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的林霁，我妈妈说是希望我像树木一样欣欣向荣。”
听到男孩的介绍的名字，少女心中稍微有点吃惊，像缥缈大陆这种地方，很多小孩可能连名字都没有，更别说林霁这样，名字中还带着诗句的隐藏含义的。
她压下心中的诧异，准备让仆人返回飘渺大陆将林霁的跟脚摸清楚。
“林霁。”
“嗯？”
“你能做我的战仆吗？你要听我差遣二十年，随后你便自由了。”
“做战仆能吃饱饭吗？”
“能！每顿饭都能让你吃饱。”
“好，我答应你。”
“即便我让你去杀人，你也会去吗？”
“会！”
“那我们拉钩，你可不许反悔。如果反悔的话，会立刻死掉的哟。”
看着少女伸出的洁白柔荑，林霁没有任何犹豫，他学着少女的手势，将自己的小拇指和少女的小拇指勾结在一起。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战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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