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路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江流发现看守的士兵都站了起来，转过身一看，是“大人”来了。

　　“大人。”江流站起来喊道。

　　女将抬了抬手。

　　江口张开嘴，用疑问的眼光看向女将。

　　女将点了点头。

　　江流接着刚才的地方唱了起来，“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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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纷纷……”没人喊停，江流就逮着熟悉那两段一直唱，反正段落细节他也记不清楚。

　　大概唱了十来分钟，江流实在不想唱了，他估摸着“大人”应该也不想听了，便停了下来。

　　再唱首什么呢？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

　　“珰珰珰珰珰……”江流突然听到一个女声的哼唱，如银铃一般的清澈，旋律正是江流之前唱过的《兰花草》。

　　江流望向声音的来源。

　　女将也把目光投向江流。

　　江流会意，“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女将把食指竖在娇艳的双唇之间唇上，轻轻一吹，眼神偏向士兵的营地：“嘘~”

　　江流压低声音唱了一句。

　　女将点了点头。

　　“期待春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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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黎明时分，小镇上的天空又落起来小雨，江流抱着双臂，蜷曲着身子躺在笼中咳了起来。笼子虽然防水，但此时的气温却不高。

　　更糟糕的是，江流发现自己的伤口感染了。

　　看守的女兵发现了江流的情况，示意另外几人盯好之后，跑去请示情况。

　　“这边的医疗行不行啊，妈的，早点不来看，现在知道急了？”江流昏昏沉沉地吐槽道。“可别是狂犬病，破伤风啥的，脱离现代医疗设备，给我弄个不治身亡啥的就惨了。”

　　事实是江流想多了，人家一开始都没当他这是伤。稍微有点经验的士兵自己就能轻松处理，这点小状况在军队里根本就不叫事。

　　不一儿会来了医护人员，还是个男的，连个护士妹妹都没有。给了江流一碗汤，清了清伤口，便走了。连“创可贴”都是江流自己贴的。

　　之后的行进也没人去考虑江流的感受，一队车马浩浩荡荡便飙向辖地的主城。

　　“妈的，没人性啊！”在笼子里颠了大半天的江流全身酸痛，腰像断了一般难受。

　　明明昨晚都给那女人伺候舒服了呀！翻脸不认人？好歹车里放个草垫吧。

　　大概相当于夏日的下午四五点，江流终于见到异世界的大型建筑。

　　之前驻扎的小镇，建筑风格较为婉约朴素，最高的建筑也就两三层，七八米高。来到主城，江流才知道自己看低了这个世界的文明程度。

　　江流前不久练的科三，对速度这个概念还比较敏感。这些车马的时速明显高于“四挡四十码”，应该在时速五十到六十公里左右。

　　然而就是以这样速度行进，从进城到最后落脚，也花了大半小时时间。而且放眼望去，周遭建筑动辄十层八层，其中坐落城中青山上的一座塔楼，其势直插云端，塔尖和底座至少有两百米落差。

　　在以牲畜为军队交通工具的世界，其技术难度似乎很难想象。

　　更让江流骂娘的是：“TM你们这‘马’是核动力的吧？后面拖架车，不吃不喝能跑一天？”

　　算了，从一开就不该用地球的标准去横向对比。

　　这是，接下来迎接的，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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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宏伟肃穆的“城主府”（江流自己定的），江流心生忐忑，审讯招呼自己的人还是“大人”吗？是那个队长吗？

　　虽然“大人”气场很强，“队长”用刀架过他的脖子。但这两个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为熟悉的人了。

　　和她们一起不算太压抑，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愿意听他唱歌。

　　归根结底他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学生，都还没出生社会的小人物。这座高墙里住的是“区长”，“市长”，“高官”，“三军总司令”，还是“一国之君”？

　　鬼知道自己面对什么人物；鬼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听歌；鬼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嫌他吵，嫌他渣渣呜呜，一巴掌给他拍死？

　　现在想想，军队里的人都表达可爱起来。尤其是大“队长”和“大人”大人。

　　面前这座高耸的墙楼，似乎能遮挡这片天空的日光。江流昨天夜里建立的那点安稳感，瞬间荡然无存。

　　他心中突然希望女将骑着骏马，踏着祥云来把自己带走，似乎留在她身边唱歌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或者留在“大队长”身边当个大头兵，一步步学习武艺，日后征战沙场，似乎也比这楼墙下的路途更为明朗。

　　而且凭着自己的科学观念，“奇思妙想”，说不好以后还能混个特种尖兵什么的，也不比在地球当个高级程序员差吧？

　　花了三天时间建立起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瞬间化为泡影。构思许久“核辐射”“科技之神”的伟大谎言，也在心中打起来退堂鼓。

　　站在高墙之下，看着这个偌大的世界，江流感觉自己像是泡沫一般，一碰就碎。

　　穿越异世界的第三天，江流第一次有了想回家的感觉。然而此时的他，已经没了重开这个游戏的勇气。

　　城楼下，装着江流这个外来客的透明盒子，一点点消失在夕阳的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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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厚实的房门被重重掩上，没了狭小的“玻璃”笼子，江流却感觉自己的空间更加压抑。

　　之前他还能透过透明的“玻璃”观察到整个世界。现在就只剩“墙”、“墙”、“墙”……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在万般繁华的城池中，比小镇的郊野还要安静。

　　江流通过窗户能看到异世界的星空一角。就算这样的人流汇聚的都市上方，天空依旧澄澈，繁星依旧璀璨。

　　“耳边在说是的是的

　　是命运赋予你最给力鲜红色

　　挣扎只是涅盘之前

　　灵魂背后纹下诗歌

　　神告诉我是的是的

　　是上天安排好的磨难别示弱

　　……”

　　江流轻声哼起这首熟悉的旋律。这是他高考之前最常听的一首歌曲——《信条》。

　　现在想想，和现在的处境比起来，高考可真是小场面。

　　江流在迷迷蒙蒙之中睡去，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吱呀~”一阵凉风吹来，江流搓了搓双臂。

　　“妈的，这都几天了，不给配件衣服？当天晚上就该听室友的，把开空调打开，穿着衣服睡。”

　　“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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