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难忘的生日

　　而此时此刻。
　　秦央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两人，略惊讶了一瞬，然后笑起来：“你俩这是？”
　　阮江西从副驾驶探出头来，朝她招手：“赶紧上车，带你吃好吃的去！”
　　“……”
　　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秦央的咖啡厅没去成，倒是被阮江西和陆景带到了平湖。
　　陆景去停车，阮江西就拉着秦央朝湖边走。
　　“干嘛来这里啊？”秦央是有些意外的。
　　平湖是南城富人圈的消遣地，尤其深秋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一个好点的湖边位置提前两礼拜能约上都算是有面儿的。
　　阮江西神秘一笑，就是不说话，拉着她穿过那一丛芦苇荡，再顺着弯曲的石子路向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人还没走到亭子，秦央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来了来了！”
　　脚步一顿，一把扯住阮江西的胳膊。
　　“干嘛？”
　　不自觉的，她的声音已压低。
　　阮江西勾唇，耸肩，语气轻松：“过去不就知道了？”
　　秦央却有点挪不动脚。
　　隐隐的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阮江西也秒懂她的想法，凑过去低声笑：“怎么？萝卜头的家教这么严吗？”
　　“去你的！”秦央瞪她一眼。
　　阮江西捂嘴笑。
　　凉亭那边的声音也再次传了过来。
　　“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这次说话的是现在还挂在头条的男主角，紧接着，齐宁的声音也响起——
　　“嘘，你倒是小声一点！”
　　秦央侧目看一眼阮江西，还有不知何时站已经在她身后的陆景，这才迈步朝前。
　　泛黄的芦苇杆遮住了秦央的视线，一直走到亭子正入口才终于看清凉亭里都有哪些人——齐宁、程锐、苏辰逸、曾璇……
　　可她视线还没来得及扫过一圈，那头突然一阵欢呼，随之而来是噼里啪啦的礼炮声……
　　秦央吓一跳。
　　然后满头满身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瓣……
　　“Happy
birthday
to
you……”
　　一首生日快乐歌打断秦央所有的思绪，一群人捧着鲜花和蛋糕慢慢朝她围过来，秦央就站在那里，精致的小脸从最开始的茫然到惊喜再到感动。
　　她捂嘴深呼吸，竟有些不知所措。
　　“亲爱的，生日快乐！”
　　齐宁走过来，将一束蓝色妖姬递到她怀里，然后在她耳边低语：“花不是我选的哦。”
　　秦央微愣，齐宁朝她调皮一笑，眼风斜扫，落在了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秦央自然也看到了江裕。
　　但也只是匆匆一瞥，她便挪开了视线。
　　充满惊喜而特别的生日拉开序幕，在众人的哄闹欢呼中秦央许了愿望、吹了蜡烛然后分享蛋糕……
　　俗套却温馨的流程，秦央内心柔软而满足。
　　一群人在平湖嗨到傍晚才动身返城，也是这个时候大伙才发现在场的人里竟然只有秦央和江裕是单着的。
　　于是，程锐开始起哄。
　　“既然如此，那就阿裕送我们寿星吧！这样谁都不孤单，谁也不被打扰了！”
　　程锐那吊儿郎当的提议，齐宁在边上举手赞同。
　　秦央斜了两人一眼，心想昨晚的忙活真是喂了狗。
　　她和阮江西来的，当然也要和他们一起回去，可江裕像是看不到她满脸的拒绝，当着众人面上前一把将她塞上了自己的车。
　　“……”
　　秦央那个气啊！
　　可今天是她的生日，这一群人又都是因为她才会聚集于此，她到底不会这么不知好歹做出什么扫兴的行为来。
　　车辆陆续驶离，秦央原本还有些尴尬，哪知江裕一坐上驾驶座就提醒她系安全带，同时还不忘说句：“你别多想，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会送。”
　　秦央想也没想就反驳：“你也别多想，也就是普通朋友我才会上你的车。”
　　话落——
　　“嗞！”
　　车子冷不丁一个急刹车，秦央提一口气就要发飙，却见江裕面无表情朝她看来，上身端得笔直。
　　他今天穿的也是休闲套装，是浅浅的灰色，乍一看和她身上的灰蓝色还挺搭，这个认知让秦央心尖微颤。
　　那厮却蓦地笑起来：“你那个三好男友怎么没陪你过生日？”
　　下午这局是他临时组的，原因自然是看到她那条没配文的自拍动态，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作为男朋友的孟覃飞竟然在女朋友生日当天离开了南城。
　　连生日都不陪的男朋友，不合格！
　　江裕语气有点欠抽的挑衅，听得秦央牙痒。
　　但她才懒得理他，尤其还是这个话题。
　　“开你的车吧。”她没好气的出声。
　　江裕却以为她是因为孟覃飞不在身边心情不好，撇过头冷哼一声，有不屑也有点酸。
　　半响，他又扭头回来，语气比先前认真不少：“孟覃飞明年要回京都了吧？秦央，你真打算和他去京都？”
　　他的眸子仿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清酒，清冽而忧伤，莫名带着黏滋滋的湿润感。
　　秦央一怔。
　　他怎么突然又……
　　可没等她开口，江裕又低叹一声，“算了。”然后重新启动车子，
　　秦央没回答他的问题，江裕也没再纠缠，车子继续上路，只是这一路安静得让人心慌。
　　秦央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两个人如今的相处模式越发怪异。
　　竟然连话也说不上两句了。
　　明明刚刚一群人都在的时候，没这种感觉的……
　　进了城，早已华灯初上。
　　江裕刚问她要回哪里，秦央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阮女士打来的，问她们到哪了。
　　秦央这才反应过来答应了阮女士要回家吃饭，看一眼时间，回九江公寓再开车回去显然已经来不及。
　　“麻烦送我回家吧。”本不想麻烦他的，但一家人等着她吃晚饭似乎也不太合适。
　　江裕轻嗯一声，车子调转方向，往秦家驶去。
　　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秦央还没来得及感谢送她回来的人，阮女士响亮的声音便从大门处传来。
　　“哎哟，可算是回来了！”
　　出于礼貌，江裕也下车和阮女士打招呼。
　　“阮姨。”
　　“阿裕？”
　　发现从车上下来得人是江裕时，阮女士似乎懵了一瞬，再看一眼从副驾驶下来的自家女儿以及巡视一圈没看见的准女婿，眉头不自觉拢了拢。
　　但很快，脸上浮现慈爱的笑意，招呼江裕：“阿裕来得正好，还没吃晚饭吧？”
　　闻言，秦央赶紧朝阮女士眨了眨眼睛。
　　今天虽然是她生日但也是中秋节，是合家团圆的日子，留人吃饭什么的就算了吧……
　　可阮女士压根没看她，向江裕发出邀请：“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秦央：“……”
　　于是，本该离开的人被阮女士盛情的留下吃晚餐了。
　　餐桌上，一家人先是举杯庆中秋，然后非常有仪式感的给秦央生日祝福。
　　“爷爷祝福我的宝贝孙女永远幸福快乐！”
　　“爸爸希望你天天开心！”
　　“妈咪祝你心想事成！”
　　秦央感动得想哭，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谢谢爷爷、爸爸，还有妈咪！”
　　江裕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嘴角情不自禁扬起来，也举起杯子和身边的她说了句“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清润而温柔，她记得刚刚在平湖他没开口说过那四个字。
　　明明是最简单的祝福，此刻听来却让秦央莫名紧张，匆忙回了句谢谢然后借口去洗手间。
　　再出来时，心态早已被她调整好。
　　晚餐准备得很丰盛，大多是秦央爱吃的。
　　本以为江裕会不自在，没想到他倒是吃得挺自在。
　　阮女士向来是把江裕当自家人，难得来家里吃个饭，恨不得把盘子都给他塞满，看得秦央头皮发麻。
　　她妈这是把江裕当饿死鬼了？
　　秦央觉得江裕肯定是后悔留下来了，但碍于面子，才一脸微笑坚持到底。
　　佩服。
　　看着他面前快堆成山的菜，秦央都开始同情他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秦央正为江裕感到开心终于可以解脱了，没想到老爷子一句话又把人留了下来。
　　“阿裕和我下盘棋吧？”
　　“好的，爷爷。”江裕俨然一副乖孙子的模样。
　　秦央：“……”
　　直到三位男士上楼下棋去了，阮女士才一把拉住准备开溜的秦央，问她孟覃飞怎么没来。
　　秦央才想起来，刚刚在餐桌上阮女士竟然压根没提起孟覃飞。
　　不知为何，心底竟然划过一丝侥幸。
　　她耐着性子和阮女士解释孟覃飞临时出差的事，末了还特地强调孟覃飞的处境。
　　秦央觉得阮女士虽然偶尔犯浑，但大多时候是讲理的，不至于为这种小事生气。
　　阮女士也确实没生气，但她沉默了一会儿便一脸严肃的问秦央：“所以今天一整天你都和阿裕在一起？那花也是阿裕送你的？”
　　阮女士的视线落在旁边那束刚刚秦央带回来的蓝色妖姬上。
　　秦央有些蒙。
　　不是在说孟覃飞的事吗？怎么又扯到江裕头上来了。
　　见她不说话，阮女士心里更不安：“你和阿裕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秦央一噎，“我和他关系哪里好了？”
　　阮女士一脸不信的样子。
　　秦央无奈，只好又把今天去平湖的事简单叙了一遍，“你看，这么多人呢，大家都是朋友，他刚好相对顺路就把我送回来了，就是这样。”
　　秦央解释得又快又干脆，阮女士却突然哼笑一声。
　　“你急什么？你和阿裕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难道不正常吗？而且你上学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追着他跑的吗？”
　　“……”
　　秦央觉得自己被阮女士套路了。
　　阮女士一脸老谋深算的睨着自家女儿，视线淡淡扫一眼楼梯口，然后低声问她：“你老实和我说，阿裕是不是在追你？”
　　秦央正在喝柠檬水，一听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
　　放下杯子扯了纸巾擦嘴，秦央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但她只能假装是被吓到的样子拍着胸口幽怨的看着阮女士：“妈，您瞎说什么呢？”
　　阮女士微挑眉，心里也在问自己：难道是我想多了？
　　其实阮女士之所以会这么问，除了今天江裕的到来外，还因为闺蜜沈寰音昨天的一通电话。
　　此刻，闺蜜的话再次浮现脑海——
　　“素馨啊，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哎！”
　　“我刚刚去阿裕书房打印东西的时候发现他抽屉里有一本画册，你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吗？”
　　“全是你们家央央的素描！”
　　“我才突然想起之前有天阿裕喝醉回家，我听见他好像在喊央央的名字，可第二天我问他，他又死活不承认。”
　　“我的天呐，你说这俩孩子不会瞒着我们什么吧？”
　　昨天沈寰音在电话那头说得绘声绘色，但阮女士是不信的。
　　她家秦央现在正和孟覃飞交往呢，而且感情很好，绝不可能会和江裕有啥关系。
　　但今天江裕突然的出现让阮女士也不禁开始怀疑，难道两人真的有什么？
　　思即此，阮女士又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你俩真没什么？”
　　“真的！”秦央恨不得举手发誓了。
　　见她这般，阮女士也松下一口气。
　　拉过女儿的手，一脸过来人的姿态，道：“央央，虽然妈妈很喜欢阿裕，但是你既然和覃飞在一起了，那就要一心一意的知道吗？”
　　秦央：“……”
　　她哪里就三心二意了？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啊，阿裕那么优秀，对你也不差，你俩怎么就不来电呢？我和你沈阿姨这么好的关系，两家又知根知底的，你俩要是能发展发展，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见阮女士说得越来越离谱，秦央赶紧阻止了她。
　　“妈，您瞎说什么呢！您不是很喜欢覃飞的吗？人家这才出个差而已，您就……”
　　“哎呀，我就是感慨一下。一想到以后你可能就嫁去京都了，妈妈真的是舍不得。”
　　秦央被阮女士突然的感慨吓一跳，“妈，我这还没嫁呢。”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阮素馨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但我看覃飞是真把你捧心尖上的，只要你过得幸福，妈妈也就放心了。”
　　阮女士难得说这么煽情的话，秦央感觉很不适应，鼻尖酸酸的，眼眶就模糊了。
　　“妈……”
　　母女俩抱在一起，说了很多贴心话。
　　这也是秦央这个主人格出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阮女士敞开心扉。
　　……
　　夜晚十点。
　　江裕终于被老爷子解放了。
　　阮女士确定两人没猫腻后心情似乎挺不错，主动让秦央把人送出门。
　　秦央想说车就停在院子里，走几步就到，根本不需要送。
　　但她不敢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一路无言。
　　眼看着江裕到了车跟前，秦央犹豫着还是开口说了句：“路上慢点……”
　　秦央话刚落，明显感觉到江裕刚拉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偏过头看了眼几米之遥的她。
　　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扎高的马尾位置恰巧落在他脚边，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半步。
　　江裕沉默着，直到坐上车准备启动离开，才朝她挥了挥手：“回去吧。”
　　秦央也礼貌挥手，并目送车子离开后才转身回屋，可人刚到客厅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闪烁着“江裕”。
　　秦央捏着手机没急着接听，环视一圈客厅确定他没落下什么东西，才划了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微喘息的声音：“出来一下。”
　　等秦央换好鞋子出门，江裕已经顺着花坛小径一路小跑而来。
　　相向而行，不过几秒钟两人便面对面而立。
　　“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秦央问他。
　　江裕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走向秦央，朝她手上塞了个东西，“生日礼物。”
　　话落，不等秦央作出反应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而秦央就这样在门口站着没动，许久才低头看向手中的东西——
　　宝蓝色丝绒方盒，银色卡扣，是个最普通的首饰盒。
　　秦央托着盒子端详了片刻，在开与不开之间纠结着，最后好奇心终于战胜理智，她小心翼翼摁下卡扣。
　　“啪哒”一声，盒子开启。
　　就着明亮的灯光，秦央看到里面躺着一把金灿灿的钥匙……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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