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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天


王放最近觉得不对劲,他的同桌对盛哥过分关注他有点准备了,但他没想到他盛哥也会和江白一块出去,两个人不仅一块儿请假去医院,还每天都去一趟医务室,而他还是从江白嘴里知道盛哥受伤了。

        说实话,他有些生气,他觉得盛席不拿自己当兄弟,什么都不告诉他,但一看到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就什么火气都憋下去了。

        王放经常觉得自己上天下地谁都不怕,就怕一个盛席,每次看到他就怂。

        而且盛哥一定经历了好些,因为盛哥的冷冰冰和别人的冷冰冰不一样,多出了几份无欲无求的冷漠,更严重的词王放没敢想,但忽然思绪一转,咦?盛哥有多少天没去四楼找叶蒙了?

        王放十分纳罕,当即跟孙知说了这件事,孙知眨着一双狐狸眼,也分外诧异,觉得世界真奇妙。

        而被王放和孙知两个家伙念叨的人现在刚出医院。

        江白站在路边拦出租车,转头对盛席说:“医生说伤口长的很好,每天按时换药,等几天再来一次就好了。”

        每次来换药检查的时候,盛席总是老神在在,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江白怕他忘记医生的嘱咐,总是在出去之后挑重点又给他说一遍。

        盛席走过去拉开车门让江白进去,绕到另一边坐下的时候‘嗯’了一声,身上伤口隐隐作痛,惹得他恹恹的,心里思念起第一次来医院江白塞给他的糖,很好吃。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盛席趴到课桌上睡着的最后一刻。

        “盛哥,你中午不吃饭了?”王放问。

        “嗯,困。”

        “那我一会儿给你带回来啊。”

        “不……”盛席画风一转,道:“行。”

        江白正准备起身去食堂,正巧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方桐站在旁边很疑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走啊。”

        方桐和他一样,住的都是单人间,而且宿舍就在江白隔壁,两个人经常碰面,为人也都随和,见着见着就熟络了起来。

        两个人刚出教室,江白拽住方桐,“方桐,我今天中午有点事,不能和你一块吃饭了。”

        方桐歪歪头,“你要去哪?”

        “我得出一趟学校,你不用管我了。”

        “好。”方桐迟疑道。

        正好走在他们身后的王放立刻心领神会,一边冲孙知挤眉弄眼一边伸手勾住江白脖子,“同桌,你一会儿来篮球场找我吧。”

        江白忍耐住被alpha靠近的不适,点头微笑道:“谢谢你了。”

        江白走后,孙知捅了捅王放,“上次也是,怎么回事啊?神神秘秘的”

        王放搂着他往食堂走,言语不详道:“谁知道了。”

        直到教室走空了,一直趴着的盛席抬起头,盯着教室楼下一道逆着人流方向的人影默默出神。

        九月,酷暑渐消,天气本该温驯而和熙,平和又安详。但今日的太阳格外的大,江白一路回来,身上已经浮出薄薄的汗来,他微微眯眼,在篮球场中寻找王放的身影,阳光刺眼而热烈,江白只好抬手遮挡,却不知何时,一道阴影渐渐靠近,靠近的人因为身形高大正好遮挡住了他头顶的阳光,江白一惊,猛的回头看去,正巧此时,阴影的主人出声:“你在找谁?”

        江白诧异到失语。

        盛席又抬头去看篮球场,“王放还是孙知?”看他还在怔愣,于是又问:“上次也是你买的?”

        江白好似被野兽盯上似的,后知后觉的把快餐藏在了身后,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孙知余光里看到外面的两人,凑到王放身边,下巴一台,“哎,放子,你看。”

        王放跟着看过去,惊的篮球都从手里掉出去了,他拉着孙知出了篮球场,一边走一边不解,“怎么就掉马了?”

        “盛哥!江白!”王放冲他们挥手,江白转身看他,表情中带了些松了口气的意味。。

        孙知走近,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问道:“盛哥,你怎么来了?”

        盛席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王放,“我来拿王放带给我的午饭。”

        王放瞬间躲到孙知身后,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怂,颤巍巍的从孙知肩膀探头,忽闪着狗狗眼看盛席。

        孙知颇为嫌弃的把他推开,迫不及待的想要撇清关系。

        盛席低头去看无措的江白,问:“你吃饭了么?”

        江白抬头,手指捻着快餐的塑料袋,“没。”

        盛席在江白说‘没’的那刻,胸口涨满又紧缩,复杂的让他分不清是什么感受,他拉过江白手腕,对王放和孙知说:“你们去玩吧,我跟他去食堂。”

        王放呆愣愣的点点头,还顺带摆了摆手。

        孙知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微微眯眼,“放子,不对劲,你说叶蒙会不会就这么成为过去?”隔了几秒又啧啧道:“江白刚被人捧上校园网,就跟着盛哥跑了。”

        “什么校园网?”王放不懂就问。

        “就是前两天火了一张帖子。”孙知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点开校园网,“是一张照片,在学校医务室附近的。”

        王放探头一看,照片上的人白皙清透,在桂花的缝隙间微微仰头,露出一双泛红的桃花眼,手指一滑,去看下面的评论,整整三页都是想要小哥哥的全部信息。

        王放抬头,又是羡慕又是悲愤,“这就是颜值的魅力么?靠,老子也想要!”

        孙知耸耸肩,转身回篮球场。

        江白的手指蹭到盛席的护腕,有些痒,一直痒到心里似的。

        盛席突然在前面出声,“怎么撺掇的王放帮你?”

        江白十分老实,声音在后面断断续续,“我跟他说你之前帮过我,就请他帮我给你送饭。”

        盛席这人一向冷的很,是轻易不好靠近的,所以他一开始不敢光明正大的将这份饭菜摆在正面上,怕的就是他不愿意接受。

        盛席一瞬间收紧手掌,捏的江白手腕隐隐作痛,淡漠的声音顺着风传入江白耳朵,“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白微微抿唇,“就是和我没关系,所以才不敢亲自送给你……而且,这么敷衍自己的三餐,你的胃受得了么?”

        “是吗。”盛席启唇。

        只是声音太小,传入江白耳中时已经变的破碎,江白心里痒痒,看着他的背影不解道:“什么?”

        盛席却没再说话

        两个人自食堂右侧上楼,没看见叶蒙正和和同班的一个女性omega筱筱从在左侧楼梯下楼,筱筱伸手指向盛席,疑惑道:“哎?那是盛席吧,他拉的那人是谁?也分不清是个omega还是个bate。”

        叶蒙脚步一顿,随着omega的手指看过去,他看的晚了,只看到了江白被拉扯着走过去。

        不由得握起拳头,他们为什么会走在一块?盛席为什么不来找他了?

        他们到食堂的时候,盛饭的队伍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倒是大厅都快被坐满了,盛席皱着眉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让江白坐下,问:“你想吃什么?”

        江白愣了两秒,嘴角轻轻勾起,“快餐就行,你喜欢什么给我点什么。”

        江城第一高中很有钱,也注重学生的饮食,整整三个楼层的食堂,各色的食物都有,但江白现在只钟情于快餐。

        没过一会儿,盛席端了个托盘回来了,他把托盘推给江白,然后自己拿起了江白买的盒饭。

        里面有四样菜,有他喜欢的,有他觉得一般般的,和自己给江白乘的菜色竟是惊人的相似,盛席看了江白一眼,“谢谢。”

        江白突然问:“你今天早上吃饭了么?”

        盛席觉得这个问题莫名的有些危险,顿了顿,谨慎道:“一点儿。”

        一点儿就等于没有。

        江白微微皱眉,“你是没吃吧。”

        “不饿就可以不吃么?”他皱了眉,“你总是不按时吃饭,你的胃受的了么?”

        盛席上辈子就是因为胃癌两个字失去了一切。

        盛席重新重视一个问题,江白对自己过于关注,无论是小胡同那次,还是次次陪他去医院,亦或是经常不按时吃饭,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不可否认的是,江白在关心自己,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他并不觉得反感排斥。

        江白感受到气氛的凝滞,于是转移话题,筷子点着托盘里的饭菜,“这些是你喜欢的么?”

        他上辈子刚认识盛席的时候,以为这个人对食物并没有什么挑剔,因为盛席对待所有的吃食都无所谓的样子,他觉得挺纳罕的,怎么可能有人没有任何一点偏好呢?

        其实不然,他讨厌蒜,讨厌姜,讨厌鱼,讨厌芹菜和动物内脏,讨厌一切辣的油的东西,甚至讨厌葡萄和香蕉。

        但他喜欢带壳的海鲜,却因为懒得剥壳以至于吃的很少,江白得空就给他煮这些东西,常常是他剥了多少这个人就能吃多少。

        他还喜欢甜品,喜欢糖和蛋糕。

        所以上辈子他作为助理总是准备他喜欢的饭菜。

        所以上辈子他无论走到哪,兜里都会揣着糖。

        江白相信,这只是冰山一角,盛席绝对还有讨厌和喜欢的,他看起来消极淡漠,无欲无求,骨子里确是挑剔的。

        这些还是和盛席一起呆久了,走得近了,慢慢琢磨出来的,就像某天多夹了几口这个,另一天半点没碰那个,都是他一点点察觉出来的,想让盛席自己说出来偏好,比登天还难。

        盛席的很多习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是需要别人关注的,但二十多岁的盛席,心灵封闭的久了,连光明都不奢望了。

        心灵的城墙太过坚固,江白靠近的就难如登天,一边默不作声的温水煮青蛙,一遍又小心翼翼的怕引起他的反感,追了两年多盛席才愿意接受他,可在一起没多久,不知道什么忽然被疏远,再之后盛席突然出差,帮盛席打理这一切的助理方轻流着眼泪告诉他,盛席检查出胃癌晚期,躲到了国外,想死在那边。

        他找到的时候,盛席非常虚弱,瘦的脱了相。

        别墅里被请来的保姆一开始还会变着法儿往他房间里送各种各样的吃食,精致小巧的盘子里装的泛红的鱼和摞起来的鹅肝,但常常是怎么端进去再怎么端出来,后来她们每天就只做些白粥,还会煮一些营养汤,但是后面就连这些东西都不怎么吃了。

        两个保姆用外国话交流,“先生今天又没吃么?”

        “先生说没胃口,不吃了。”

        “先生生了什么病?也不去治病,这几天他又瘦了很多,还吐了好几次血。”

        “是啊,吓死我了。”

        江白红着眼眶,隔着落地窗偷偷忘了一眼,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面,盛席脸颊削瘦,身形枯槁,原本合身的睡衣空荡荡的,一双眼睛死寂的望着外面,隔着远远的都能感受到浓重的死气,江白死死捂住嘴跑出去,难以抑制的崩溃大哭。

        他头一次清晰的意识到,盛席留在这世上,就是在受罪。

        “嗯。”盛席回答江白的问题,“没有讨厌的。”

        江白自心悸中回神,垂眸掩饰眼中神色,握着筷子的手指开合夹住肉丁,宽松的校服袖口自腕骨滑落一小段,他轻轻笑着,“不讨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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