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条咸鱼（30）
如何让爷爷开心？
成了杨九九的第一要务！
趁着爷爷闭目养神的功夫，他赶紧给父母打了电话，可问了半天也没问出老爷子心情不好的原因。
这个未解之谜，就这样重重砸在了杨九九的心口。
挂了电话，杨九九骑着家里的自行车去超市采购，挑的都是最贵的食材。
“九九回来了？”楚老太是超市的老板，也算是看着九九长大的人，笑嘻嘻地说，“咱们村这么多年，就出了你一个大明星，我家孙女可喜欢你了，我说我看着你长大，她还不相信。”
话音刚落，楚老太就扯着嗓子喊孙女，说什么也不让杨九九离开超市半步。
“别别别！您别喊啊，”杨九九扫码付款，着急回家，“我还着急回家照顾我爷爷呢。”
话音刚落，楚老太的孙女冲进来，完全控制不住地尖叫，“妈妈咪呀，我竟然见到活的杨九九了。”
杨九九做的禁声手势被完全忽略，不得不对祖传的大嗓门举手投降，最后只能抱着小女孩拍了张照片。
楚老太，人称七谷村大喇叭。经过她的广而告之，不出两个时辰，杨九九回村的消息人尽皆知。
院子里的凳子瞬间就坐满了，杨九九化身倒茶小二负责迎来送往。
到底是一个村知根知底的人，大家对网上的恶评几乎都是视而不见，你争我抢搂着大明星合影。
甚至还有人起哄，让杨九九现场重现杀手角色的经典动作和台词。
杨九九虽然脸上在笑，心里已经喊了千万次的救命。
面对大家过分的热情，杨九九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这个时候，一直冷眼看着的爷爷终于忍不住出马，他用拐杖敲了几下桌子，“他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家里都没事了吗？”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瞬间都听明白了，杨家爷爷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等人都散了，爷爷看了一眼孙子，摆摆手示意，“赶紧洗菜，我说你做。”
杨九九摩拳擦掌，立马钻进厨房收拾食材，乖巧地说：“没问题，有您指挥，这菜绝对够味。”
姜片在油锅里蹦迪，杨九九把香菇放进去爆香，依次倒入切好的豆腐、发好的木耳、洗好的莴笋，桌子上还有一碗透亮的豌豆。杨九九挑眉，“爷爷，咱这菜是不是有点太素了？”
爷爷心满意足看着豆腐两面金黄，“你懂什么，这叫养生，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对，”杨九九竖起大拇指，“您说得对，养生就该这么吃！”
爷爷斜眼看他，“你多久走？”
杨九九：“……”
有那么一瞬间，杨九九希望这是自己的幻听。
他回来还没超过一天，就被亲爷爷追问什么时候滚蛋？
这是有多不待见这个孙子呢？
算了，脸皮这种东西不值钱！
“瞧您说得，我走哪儿去？”杨九九搂着爷爷的胳膊，笑着强调，“我还得留下来照顾您呢。”
爷爷“哦”了一声，把豌豆扔进锅里，他深思了片刻，又问，“那你听我的话不？”
“听！”杨九九点头如捣蒜，“只要您开心，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爷爷点点头，嘴角难得浮现一丝浅笑。
系统友情提示：“可喜可贺，你爷爷的开心指数上涨5分。”
“才涨了5分？”杨九九掀开锅盖，蒸汽扑面掩盖了他的欲哭无泪，“照这个增长速度，100分简直是一座喜马拉雅的山峰。”
系统的反向鼓励永远都不会迟到：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见鬼了呢。
爷爷胃口大开，难得又添了半碗饭，“明天老程就要回来了，早上你就推着我去老程那里溜达一圈。”
杨九九瞬间秒懂，脱口而出，“您是想去程爷爷那里打麻将吧？”
“咋了？”爷爷作势打他，“我打麻将碍着你什么事了？”
杨九九突然心生一计，“您放心打，有我给您出谋划策，绝对让您赢个大满贯！”
“就你？”爷爷冷笑一声，“你的麻将水平和你爹一样臭，在我们老杨家根本上不了台面。”
杨九九笑而不语，他虽没有打麻将的天赋，但是他有翻盘系统啊。
系统摇头拒绝：“现在处于交换机制的对赌协议里，本系统凭心情可以拒绝一切辅助功能。”
“别，”杨九九双手合十，苦苦哀求，“别见外啊，咱这关系这么铁，你别拒绝啊。”
系统依旧是高傲冷漠脸：“no！”
前一秒在爷爷面前胸有成竹的杨九九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杨九九从网上搜了一套打麻将攻略，全程以背单词的架势来记内容。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坐在轮椅上的爷爷探了探脑袋。功力这种事情，向来都不是能在一朝一夕发出变化的。
“别费劲了，明天你要是给我捣乱瞎叨叨，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爷爷，”杨九九扭头撇嘴，“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死人是犯法的。”
……
重归故里的第二天，杨九九是被公鸡打鸣吓醒的。
坐在轮椅上的爷爷，将怀里抱着的公鸡直接扔到杨九九的床上。
杨九九一个激灵跳起来，也不知道他和公鸡到底是谁吓唬谁？
挥着翅膀暴走的公鸡，直接啄在了杨九九的屁股上！
杨九九：“……”
这是什么人间酷刑？
整个人瞬间清醒！
他一个飞身逃离卧室，光着脚丫哀嚎，“爷爷，您明明知道我从小就怕鸡，你故意整我呢？”
“别废话，”爷爷一脸淡定，甚至还招手爱抚了一下心爱的公鸡，“鸡都打鸣了，你还不起床！”
杨九九算是彻底明白了，如今爷爷的快乐全部都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为了持续上涨的快乐指数，杨九九决定豁出去了，以英勇救义的姿态逼着自己和公鸡进行眼神交流。
吃过早饭，爷爷就整装待发，不停催促杨九九推着他去程爷爷家里。
老朋友之间的默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程爷爷刚把麻将桌摆好，约好的麻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
老年人打麻将自称一派，摸、碰、打、杠全是慢动作回放。
站在边上的杨九九叉腰嘴痒，爷爷前脚刚说完“碰”，他反而手疾眼快扔掉，“别碰啊……马上就赢……”
“一边去！”爷爷果然说到做到，抬头呵斥的同时还顺带附送一记重拳。
杨九九揉腰，不得不向暴躁老爷子低头。
身残志坚的他时不时询问系统，祈祷爷爷的快乐指数能在麻将的加持下得到飙升。
清一色！
+5分！
杠后开花！
+8分！
然而这个时候，杨九九的电话响了，打来电话的人是经纪人顾明。
“我给你说，现在等着采访的媒体都排起长队了，半小时后你先接一个电话采访。”
“哪有休假还接受采访的？”
“杨九九，你飘了！”
“我没有！”
“你有！”
杨九九终究还是看了一眼发来的采访提纲，为了掩盖搓麻的声音，他特意和爷爷打了声招呼，直径走到外面的树林里完成记者的采访。
鉴于杨九九之前拍摄的电影和电视剧先后都发布了预告，采访的内容大部分都和这两部作品有关。
比如简单介绍饰演的角色。
比如用一个成语形容合作伙伴。
为了采访的趣味性，记者往往在最后都会拿出答案之书，让嘉宾自问翻书。
杨九九隔着电话线，闭眼深呼吸，无比虔诚问出一个问题：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他抱着电话说出“49”，由电话那头的记者依照页码翻书告知答案。
这个时候，出现了惊叹的欢呼。
“我的妈啊！”记者兴奋地喊，“你知道吗？49页的答案是奇迹即将降临！”
杨九九轻轻笑了笑，并不在意，寒暄了几句便结束了采访。
奇迹是否降临没人知晓，但系统播报的实时数据却让杨九九一个百米加速冲到爷爷跟前。
有没有搞错？
爷爷的开心指数怎么又来一个大跳水？
刚才胡牌增加的十三分全被扣完不说，总分竟然比昨天晚上还要落后一分！
这算什么晴天霹雳？
杨九九彻底蒙圈，这种毫不讲理的加减法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你说他到底在气什么啊？”杨九九始终都想不明白。
系统依旧是两手一摊，与世无争的模样：“那你得自己想，事关交换机制，我可不能帮你作弊。”
爷爷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跑过来的孙子，脸比炭黑。
杨九九压根不敢出气，迅速扫了一眼桌面，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牌面明明是爷爷稳赢，为啥老爷子还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呢？
一直输牌的程爷爷坐不住了，送客的时候一个劲强调自己坐得方位风水不好，诚邀三位牌友明日再战。
杨九九推着轮椅，一边吹爆爷爷打麻将的水平，一边嘘寒问暖。
“爷爷，您现在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不要！”
“冷吗？要不然先披个毯子吧？”
“不要！”
“肚子饿吗？我们要不要下馆子吃顿硬菜？”
“不要！”
……
杨九九的额头愁出了山路十八弯，“那您说，您要什么？”
爷爷抬头示意停步，他很认真地盯着孙子，一字一句强调，“我要你离开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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