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条咸鱼（8）
【系统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总部，紧急载入平复plus版的补丁：地摊地摊，你不给自己搞个流动的餐车怎么卖东西？】
杨九九恍然大悟，难为情的表示，“我被凉皮折磨一天，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说罢他就跳上了一辆公交车，面对系统的疾风，唯一的出路就是听话。
杨九九这个人花钱极其看重性价比。
当然，说到底还是没钱，能省一点算一点。
三轮车改造的小车完全符合杨九九的设想，价格甚至还比他想象中便宜了200元左右。
杨九九沉浸在占了便宜的雀跃了，正准备敲定付款的时候，一直沉默无言的系统实在忍无可忍。
【系统：这种价位的三轮车，最多坚持一天半就得下岗淘汰。】
杨九九不信，转头又和老板确认三轮小吃车的质量。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老板一边拍着胸脯保证，一边在心里鄙视杨九九：这人一看兜里就没钱，几百块的小车他还指望什么，凑活一天算一天。
杨九九自然不知道老板心里的活动，依旧铁了心要花几百块买个破车。
【系统当即拦截，让杨九九的手机直接黑屏，断喝：你要是买了这个破车，两天后你就是大学城最丢人的崽，车轱辘掉个精光，喜提瘸腿凉皮车，没人敢买你的东西，最后一首凉凉送给你。】
杨九九顿了一下，比起贪便宜，花钱买冤枉的事最让人恼火。
站在杨九九身边的老板扫码失败，脸色瞬间就变了，“哥们你啥意思，这么便宜的货不要了？”
杨九九思索了一下，依旧在苦苦挣扎，“老板，你这车有三个月的质保吗？”
老板嗤之以鼻，“兄弟你在这给我开玩笑呢，这是特价产品，不退不换。”
杨九九彻底清醒了，质量和价格根本就没法对等，产品是人品，质量如生命。
很显然，这位擅长变脸的老板只想做一锤子买卖。
【系统再一次发出提醒：好歹你之前也学了不少商店运营的知识，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让你在大学城门口摆摊，你好好想想你的目标客户，既然都是大学生，各个都是青春活力的代言人，人家天生就喜欢新鲜的东西，你搞个老破旧的三轮车，人家看着都嫌烦，有多远躲多远。人都不愿意走到跟前一步，更别说买东西了，你做的凉皮最后只能自产自销。】
再一次被现实浇个透心凉的杨九九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另外一个小吃车销售区。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街景移动餐车，双侧窗口，智能全自动！
95㎡内部空间，发光字灯箱定制！
集成化一体式橱柜，傻瓜式操作！
……
杨九九目瞪口呆，进入全新的认知世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过这些新式街景移动餐车果然没法再正眼瞧三轮车了。
淘汰机制之下，只有努力进化。
一个移动小车都能卷成这样，杨九九再一次感受到社会如龙卷风般决绝。
蓦然回首，苍海沧田。
哪怕杨九九之前做了心理建设，但这些街景移动餐车的价格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斟酌了半天，预算有限的杨九九选了一辆迷你款。
以小见大、不止于型、实用主义的广告词全部说进杨九九的心里。
商家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给杨九九续了一杯茶，开始推销附加配置。
杨九九卡在嗓子眼里的“不要”被系统禁锢，他在心里嘀咕，“我就是卖个凉皮而已，标配就可以了吧。”
系统深吸一口气，已经偷偷控诉总部，为什么将这个年度最难的订单丢给他。然而职业道德还是让系统用最快的速度平复心情。
【系统：虽说标配是必需品，但附加配置才是点睛之笔。灯箱和发光字是吸引眼球的宣传利器，遮阳棚既可防晒又能防雨雪，冰柜也是储存必需品，洗手盆、电动水龙头、双水桶是让你保证质量卫生的。】
杨九九一个脑袋两个大，“说了半天，反正就是都得花钱买喽？”
【系统：缺一不可。】
杨九九几乎是含泪刷卡，信用卡递给商家的时候，莫名其妙和人家来了一场拽卡拉锯战。
叮咚……
银行短信抵达，杨九九的心在滴血。
凉皮大业还未开始，就已经叭叭花出去老鼻子钱了。
这个世界，钱难赚，屎难吃。
然而，突击式成长的杨九九并没有太多时间悲伤，他还有一件大事待处理。
连着两天，杨九九翻箱倒柜，终于在墙角找到满是尘土的辞海字典。
跳完广场舞的杨平和莉莉前脚刚回家，后脚就被抱着字典的儿子吓了一跳。
“大晚上你又在抽什么风？”杨平一脸不可思议。
杨九九一脸认真，又翻了一页辞海，“定好的小餐车再过几天就到了，我得抓紧时间起个名字啊。”
莉莉忍俊不禁，“我听院子里的人说，现在小年轻生个孩子都流行请大师来起名，你不然也找个师傅看看。”
“不看，不看！”杨九九一听还要花钱，立马摆手拒绝，除了系统的命令，没人可以再从他兜里掏钱。
第二天，继续抱着辞海啃的杨九九眼花了，鉴于迷你餐车的面积，他最多能起个五个字的名字。
俏西施？
女老板卖凉皮可以取这个名字，杨九九一个男人取这个名字就过分了，连他自己都对这个名字叫不开嘴。
凉凉爽爽？
这和凉皮有毛线关系？
杨氏凉皮？
满大街都是各种氏，人家拼的是老字号，杨九九能拼什么？
起名是个技术活，劳心劳烦还伤神。
杨九九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求助系统，“我无能为力了，你快把帮我想想起个什么名字好。”
【系统拒绝得相当干脆：自己想，咸鱼翻盘也得咸鱼自己努力。】
杨九九将头埋进胳膊里哼哼唧唧，头发摩擦起电，再抬头画风秒变非主流洗剪吹。
“叫啥啊，我不知道啊……”
“名字，你妈妈喊你来找我。”
“起名真难，这不是我想就能想出来的东西。”
【系统实在忍受不了杨九九的碎碎念，发出一个提示信号：放弃辞海吧，接地气比较适合你。】
杨九九盯着辞海发呆，一个想法突然一闪而过。
“我想到了！”杨九九瞬间站了起来，瞬间来了感觉，“就叫九九凉皮！你感觉到了吗？”
【系统跟着重复了一遍，笑着问：什么感觉？】
杨九九眼睛都亮了，手舞足蹈，“九九凉皮，我自己产业的感觉。商店是我爸妈的，只有这个凉皮小车是我自己的，这感觉真好！”
【系统沉默，半晌说了一句：你开心就好。】
杨九九依旧沉浸在自我感动中，“虽然今天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凉皮车，但假以时日我一定会赚很多钱，面包和快乐我都要！以后的美好生活正在朝我招手，想想都让人兴奋，开心到爆炸。”
【系统冷哼一声，开启必不可少的泼凉水镇定模式：适当的遥望可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会死人。】
论怼人，翻盘系统排第一。
杨九九只能靠龇牙咧嘴来默默反抗。
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痛彻心扉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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