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雪纷纷而下，又是一年寒冬，今年是我过得第十三个冬天了。

        当今天下更是奸臣当道，朝野上下黄钟毁弃。

        我是个孤儿，收养我的老头跟我说，他是把我从乱葬岗里捡回来的。当时也是一个大雪天，他正拿着供桌上贡品吃的正香，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把他吓了一跳，忙放下贡品跪在坟前哆哆嗦嗦的冲着墓碑磕头。可是越听越不对，这哭声越听越真实，于是寻着哭声找过去就发现了我。

        他给我取名叫苏牧，苏是随了老道士的姓，牧则是墓的意思，毕竟一个婴儿无故出现在一个方圆十几里都没有人烟的乱葬岗，也挺匪夷所思的。

        从我记事起就跟着老道士到处招摇撞骗，四处乞讨为生，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闯荡江湖。

        据说老头自己说他之前是一个很厉害的道士，因为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被废去修为，逐出了师门。

        我曾问过老头的家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怎么就靠乞讨过日子了呢。老头说，我不四处乞讨的话还能捡到你吗？你不早就死了吗。我冲他撇撇嘴，这时候他就会说这么多年拉扯我长大是多么不容易，最后会给我一脚“还不去找点吃的，想饿死我啊”

        每次都是我出去找吃的，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怨言，相反还有些感激他。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如果没有他的话我连那一晚都活不过。不过心里感激归感激，我平时经常跟他对着干，经常跟他抬杠，每次他都被我气的指着我说不出话来，吵吵闹闹的不知不觉十几个年头就过去了。

        ……………………

        “哎，公子，看看这披肩，公子风流倜傥，这披肩穿在公子身上当真是绝配呀。”

        “来来来，客官里边请”

        “公子，您近眼瞧一瞧这……”

        因为这距离北边比较远，战乱还没有蔓延到这里，小镇上倒是挺热闹的，家家店铺门口挂满了大红灯笼，街道两边的店铺更是绵延出去两三里地，街上有村里挑担卖货的货郎，有飞奔而去的马车，也有走出深宅大院的公子小姐。卖鱼的，卖肉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要饭的，这有大饼要不要”

        “要要要，这大饼可是好东西。”老头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过饼铺老板递过来的一块饼，随手丢给我“小子，装好了，这个冬天可不好过啊。”说完便看着远处，从他那双眼睛里好像看不出一丝神采。

        是啊，这个冬天确实不好过，格外的冷，比往常年要冷上不少。我裹了裹破了好几个洞的棉衣，把饼塞进怀里。

        到了晚上，我跟老头蜷缩在一座破庙里，他又开始吹嘘起年轻的时候多么多么的风光，都是这双手跟这张嘴惹了祸啊……

        嘁嘁嘁，每每听到这里我都会给他一个白眼，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何况是一个老叫花子，不过跟着他确实见识了很对闻所未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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