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溺水事件（二）

烫，好烫，脸好烫。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睑却像涂了强力胶一样，死死粘住。

        我死了没有？

        我是在地狱吗？是不是有火在烧我，不然我的脸怎么这么烫……我无意识地呢喃着：“好烫……”

        突然，发烫的脸颊贴上了一样冰凉的东西，那东西缓缓在我脸部移动着，缓解了我的难受。

        是谁？是谁的手？

        我是在做梦么？

        鼻间钻进一种奇异的香味，说不清的香味。

        说不上好闻，却仿佛有种能让人上瘾的力量，我贪婪地呼吸着，那香味顺着气管往下，充满了整个肺部。

        眼睛终于恍恍惚惚睁开一条缝，眼前还是一片朦胧。

        模糊的视线里，有一张面孔。

        可是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是谁……是勾魂使者么……”我迷迷糊糊，喃喃问道。

        他笑了，笑声很好听，说不清是妩媚还是妖魅，像一阵幽幽的风迎面吹来，吸引着我的全部注意力，好像是男的声音。

        不是司徒迟，不是我认识的人。

        他是谁？

        我努力想要分辨他的样子，可是脑中一阵一阵的胀痛，让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我有些挫败，想伸出手去捉住他，却发现自己像块木头一样，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你是谁……”

        他站了起来，模糊的身影，纤长而瘦高，穿着白色的衣服。

        难道……是天使？

        他居高临下观察着我。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我却知道他在笑。

        是勾起了唇角的笑。

        “你笑什么……”我不解，他在笑我么？

        “小言。”他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处于半昏迷，我觉得他的声音就像蛊一样。

        会让人中毒的感觉。

        “嗯……”我无力地应道。他在叫我？他知道我的名字？他知道我是谁？

        那么，他又是谁？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么。”

        我呵呵笑着，含糊不清吐着话：“我想知道……”

        他俯下身，我似乎看见一对晶莹得妖异的眼睛，散发着墨蓝色的光彩。

        不，不是天使。天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你累了，睡吧。”他轻声说。

        “不，不要……”可我的脸仿佛越来越烫了，脑袋里也越来越不清晰了。

        他低声笑了下，渐渐地，他的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小言，小言！妈的，你敢继续装死就试试！”

        谁的声音这么洪亮这么激昂，我的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

        “好吵……”我缓缓张开酸涩的眼睛。

        “哈，你终于肯醒了！”映入我眼帘里是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夹杂着怒气和兴奋。

        好奇怪的表情，我努努嘴，说：“早啊，孙治。”

        晕，我的声音怎么变得干干哑哑，有气无力的。

        “早？！还早？！”孙治一听，一副咬牙切齿，深仇大恨的样子，略带粗鲁地将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干嘛啊？”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我不满地抬起眼皮看他。为什么我一觉睡醒，感觉却更累了。

        “我不过睡了一下，你有必要这么凶嘛？”

        孙治挑眉，怒极反笑：“只睡了一下？！小言，你是睡傻了吗？！”

        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一副痴呆的表情：“孙治，你什么意思啊？”

        “唐梓言！”孙治冷笑道：“你知道你这睡了一下是多久吗？！”

        “多久？”

        “你睡了三天！不吃不喝，甩你耳光都叫不醒你！整整三天，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什么？！

        孙治这句话丢过来，就像晴天里的一个大霹雳，我立马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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