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难长思·决裂
朝日初升，花香飘逸。
浮生梦沉，风起微凉。
街上的商贩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忙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吆喝声从街东响到街尾。在节日的热烈气氛下，花儿们都扬着笑颜，迎接每一位游客。
午间时分，刚结束一波搜刮的素钰和墨晏暃来到了来福客栈。
一直以来，他们为了搜集秘籍寻遍了三界，收获了多种多样不同等级的秘籍。花界也是这次旅行的其中一站。
不过，再赶的路也不能耽误墨晏暃品尝美食，正好素钰也需要休息，趁着没有感应到八荒宝典的空隙，便爽快答应他了。
“来来来，两位客官，里边请～”热情的小杂役招呼着两位异域来的游客，给他们找了个视野最好，靠近门口的地方。
桌上摆着花界经典老酒，桃花酿，淡淡的花香就着酒的清香，让人没喝就好像要醉了一样，墨晏暃拿起酒杯无聊的晃了晃。素钰在一旁点菜。
原本平静的二人世界，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事情变得奇妙起来。
只见一个男人从楼梯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个男人一头黑发，衣服也是同样的黑，上面用金线绣了一整条龙，手里拿着扇子，悠悠的给自己扇风，眼睛除了看前方就是侧头撇身后的女人。
男人显有的露出笑容，合上扇子，惬意自然的与身边人说笑。墨晏暃很久没见他这么开心过了。
这是对他这个近亲之人都不曾有过的情绪。
可现在，对一个外人，对一个应该称之为敌人的人。原来他是会笑的这么温柔的。不是带着强者的蔑视，是切切实实的。因为爱。
随着男人越走越近，墨晏暃不得不逼迫自己静下心来。两人落座。
快点吃完快点离开。墨晏暃是这么想的。但这种侥幸只停留在素钰没开口之前。
“若若？”素钰问道。
听到这话的苏黎若显然被吓了一跳，一直默不作声的她就静静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点也不活泼。
苏黎若没想到话锋这么快转到她身上，只好顺着素钰的话回答“嗯，对”说罢，她微微点头，回以礼貌微笑。
她现在可不认识其他人。她只知道一个人，他叫墨儒羽。
素钰看出了苏黎若的不对劲，但她没在意，若若她可能只是累了吧，毕竟这花神祭这么好玩，她那种性格肯定闲不住。素钰搓搓手开始张望店小二的踪影。
点完菜后，没过一会圆桌上就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
“墨晏暃！你是猪吗！点这么多吃得完吗！”素钰看着眼前她饭量十倍的一盘盘菜，无奈的摇头，她快要被气死了。
幸好她带的盘缠够，不然说不定会被扣下然后被当成吃霸王餐的无赖！
反观她的隔壁桌，三个主菜两盘小菜，一碗汤，两壶酒，正正好好不多不少。
素钰心里无奈，这墨晏暃上辈子怕不是个毁天灭地大魔王吧，天天竟会惹麻烦事，都没一天省心的。
“哎呀，素钰姐，你放心，我吃个三年肯定能吃完”墨晏暃耍完赖皮之后还不忘冲素钰欠兮兮的咧嘴笑。
“就会耍嘴皮子，快吃吧你！”素钰回怼道。但她的嘴角却像不受自己控制般，微微上扬，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
玩闹的两人并没发现身后攥起拳头放在嘴前，难掩笑意的墨儒羽。
一切本来都很美好。只是本不该属于谁的东西，总是要回到属于她原本该在的地方。
突然的刺痛，墨儒羽不禁捂住胸口，他浅声斯哈，动作很小，尽量不让别人发现。
但就算他尽力掩饰，动作怎样微小，身边三人还是很轻易的察觉到墨儒羽的不适。
“你怎么了？”苏黎若问道，满脸愁容，上手就想要碰墨儒羽，但仅仅只是停在半空中。
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无妨”墨儒羽已经缓过来了一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扭头给自己倒酒。
“别怕啊美人姐姐，只不过是附近的阴阳鱼乱了他的气血，休息会儿就好了”还没等墨儒羽说更多的话，墨晏暃就先替他开口了。
这种事情对墨儒羽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不到半柱香就可以恢复正常。除了一种特别罕见的情况会对他身体造成伤害外，这玩意的出现就跟挠痒痒一样，没什么可怕的。
墨晏暃如实解释道，苏黎若心却一颤，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慌乱，她理了理头发，扭头望向墨儒羽。
“我累了，要不我们回房休息会儿吧？好不好？”她说着。有些刻意。
既然苏黎若都这么说了，墨儒羽只好顺了她。
那时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败给自己最爱的女人。
苏黎若紧跟在墨儒羽身后，等两人都进到楼上房间后，亲自关上了门。
一进门，墨儒羽就走到房内的桌前坐下，继续品尝刚刚没喝尽兴的花酿，拿起酒杯络绎不绝。
而他的身后，苏黎若用手捧着两条阴阳石鱼，脸上露出深藏已久的阴笑，瞪着大眼，好像能把墨儒羽挖空。
她僵硬的扭了扭头，手上唤出她常用的那把——玲珑剑。
她轻轻抬起剑，嘴上还不忘开口“墨儒羽，来看看我好不好看？”语气中尽是挑逗，甜美诱人。
墨儒羽嗤笑一声，身子边站起来边往后看，就在他还在幻想一会怎么夸奖苏黎若的时候。
心脏的刺痛感，瞬间袭来。
来不及反应，他重重的倒在地上。
视线开始模糊，无力感侵袭全身，他不愿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嘴里开始止不住的吐了血，艳红染满他的嘴角。
阴阳鱼加上突破后灵珠的力量，足以轻而易举打倒他。
人一旦有了弱点，一点细微的风吹草动，就可以直接推倒他磐石般的城池。
身体越来越虚弱，他已经意识到他大限将至，无法挽回。就在墨儒羽闭眼的前一秒，他看到她得意的笑容，还有她那句“你被骗了哦，墨儒羽”随后，女人开始放声大笑，直到墨儒羽五感尽失。
墨儒羽生前最后的一抹情绪，千百年来都将深深印在御卿南的脑海里。那是由爱所化成的失望，还有对自己愚笨的痛恨。悲伤和愤怒掺杂在一起。可一切都晚了。
【下辈子，
不会放过你】
一阵花风拂过，吹遍苏黎若刚站过的地方，风停了，人也不见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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