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施盛祥从酒店大门出来，和几位热情的医药代表们告别之后，坐上他们为他订好的商务车，将他送回他的家。
车上，他打开手机，再一次仔细看了看刚刚饭桌上，王峰林给他发的信息。
【脑外科决定还是暂时让章轼辰回来主持那台手术。】
刚刚喝的酒劲儿还在，施盛祥觉得脑袋有些晕，再看着这条让他更加心烦的短信，他皱着眉闭上眼睛，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
终究还是回来了啊……
夜色逐渐浓郁，各色的灯光也都逐一亮了起来。
章轼辰和秦璐跑完剩下的路程后，都喘着粗气。
“没想到你还挺能跑的。”章轼辰展开毛巾，擦了把脸。
秦璐猛灌了几口水，说：“还行，毕竟我在学校可是参加过马拉松比赛的。”
两人并肩走着，秦璐准备去罗森买些吃的。
“章……医生，我去罗森买些吃的，你呢？”秦璐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直接叫他章医生，更习惯叫他章老师。
“你自己不做饭？”
“有时候也做。看心情吧。不过前几个月一直在美国都是自己做饭的，最近完全不想看见锅碗瓢盆。”秦璐甩了甩自己的小腿，防止乳酸堆积。
秦璐拿了一盒鸡肉饭和一杯酸奶，章轼辰则拿了一盒速食炒面。
结账的时候，章轼辰对服务员说：“一起算吧。”
秦璐内心略微有些高兴，不过她也猜到章轼辰应该会为她买单。
“对了，我下午找了很多手术资料发到你内部邮件上了。记得收一下，把它们都看一遍。”章轼辰嘱咐道。
“是和15床那个有关的吗？”
“嗯。”
“没问题，我一定会认真看完的。”秦璐有些激动，她没想到章轼辰竟然这么快就开始带她熟悉业务了。
两人在小区门口分开了。
秦璐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回家中，打开电脑，登录医院内部系统，将章轼辰发给她的资料统统下载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快跑的原因，还是因为内心的激动，此刻，她的心脏跳动得很快。
资料有些庞大，下载得很慢。秦璐决定先去冲个澡，吃好晚饭后，慢慢研究这些来自大佬的资料。
因为心情太过愉悦，秦璐在浴室里哼起了歌儿。
章轼辰拆开从楼下拿上来的快递。
是他买的艺术品框子。
从抽屉里拿出秦璐写的《兰亭集序》和“大隐隐于世”的宣纸。将它们分别用框子装好，挂在了他的书房里。
章轼辰双手交叉于胸前，站在那儿，再次凝视着这五个字。眉宇间，露出淡淡的恬淡。
手机连续响了两声。
拿起一看，是秦璐发过来的微/信。
章轼辰好奇她怎么有自己的微/信的。
点开一看，原来是健身房和游泳馆的地址。
【你怎么有我的微/信的？】
【章老师，你还记得我以前想选你当我的导师吗？那个时候我找师兄师姐要的。】
【原来如此。以后有问题直接找我本人。】
正吃着鸡肉饭的秦璐看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笑着回复道，【好。】
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不发生着意外。可是对大多数人来说，更多的是经历着稀松平常的每一天。
今天是脑外科大查房的日子，秦璐早早起床洗漱，简单做了个早餐，吞了下去。想到今天还是章轼辰正式回归的日子，秦璐不知为何，觉得还是化个淡妆比较好，显得正式。
因为秦璐的底子很不错，所以她不需要浓妆艳抹将自己完全化妆成另一个人，只需要简单地用个气垫粉饼和口红就已经很让人眼前一亮了。
7点30分
科室医生办公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有医生也有实习生。
秦璐放好自己的东西后，立刻打开电脑，查看病人情况。
特地点开15床病人的页面，查看了各项指标，没有变好，但也没有变得更坏，目前是维持住了。
秦璐呼了口气，紧接着将其余几位自己负责的病人一一查看了过去。
因为来得匆忙，秦璐并没有看到坐在隔着几个位置的章轼辰。
今天的章轼辰一大早就过来了，穿着张天泽早就给他准备好的济世医院的白大褂，里面是天空蓝的衬衫。头发也稍微打理了一下，胡子也刮得十分干净。再配上充满着知识气息的黑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和在山中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而是菁英的，儒雅的，书生气息的。
过了一遍病人情况之后，秦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距离开大会还有几分钟，来得及去冲一杯咖啡了。便步履匆匆地跑到隔壁休息室，准备开工前来一杯咖啡加牛奶。
而一走进去，一个背影让她微微愣神。
章轼辰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来，看到是秦璐，笑了笑。“早啊。来喝咖啡？”他举了举自己手里的咖啡问道。
“啊，对的。”秦璐着实被今天的章轼辰惊艳到了。和他在山中对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和十年前的他也不一样。现在的他，身上有着一股从容的自信。
“你每天都这么急匆匆吗？”章轼辰抿了口咖啡问。
“嗯？”秦璐没觉得她自己很急匆匆……
“刚刚看你进科室的时候也很着急，看着电脑的时候也有些着急的样子。”章轼辰叙述着刚刚他观察到的情况。
秦璐从冰箱里拿出纯牛奶，倒入浓香的咖啡里。听章轼辰这么一说，她好奇道：“刚刚章医生已经在办公室了？”
“是啊，你太着急，没看见我。”
“唔……我做事情确实有些着急，做什么都喜欢赶着。”秦璐喝了口咖啡，目光仔细打量了章轼辰一番。
“你在看什么？”很显然，章轼辰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秦璐莞尔，说：“没什么。就是看着今天的章医生和之前很不一样。”也就是现在她秦璐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观察章轼辰，放在以前，若是遇到稍微有几分帅气的男性，她是不敢直视人家的。看来岁月的磨练都是在这些小事情上面体现出来的啊。
章轼辰只是笑笑，没多说什么。
二人匆匆喝完咖啡后，便回到办公室。
大家都来得差不多了。
秦璐找了个位置坐下，章轼辰则被张天泽叫到前面去了。看来是要隆重介绍一下了。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大神级人物。对很多人来说他是老面孔，是心中崇拜的对象。对很多新同/志来说，也许不太熟悉。但不管怎样，以后的工作中，你们都将在一起并肩作战。为我们济世医院的神经外科创造新的辉煌。章轼辰，原来也是我们神经外科的主任，现在他再次回归我们这个大家庭。大家欢迎章医生讲几句。”
掌声没有想象中的热烈，但秦璐心中却早已为他欢呼。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15床病人而来。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可以和大家愉快共事，帮助更多的病人。时间宝贵，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大家开始交班吧。”
章轼辰一向很讨厌冗长的讲话，每次需要他发言的时候，他尽量做到言简意赅。如此，他不累，听的人也舒服。
快速交完班之后，便开始了大查房时间。没错，就是像很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大主任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大堆跟班。负责相应病人的医生会向大主任简单汇报一下病人的病情或者术后情况。张天泽的动作很快，每询问完一个病人后，快速给病人检查一下，再和病人家属沟通几句，便匆匆去了下一个病人的床边。
以往站在张天泽旁边的会是他的弟子，比如秦璐，陈清，沈冰等人。可是今天站在他旁边的是章轼辰。
秦璐目光不自觉地会往章轼辰那边看去。看见他时不时帮病人查看身体情况，听听心脏和肺部；亦或是在张天泽问完之后，再补充问几个问题；或者记录下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
这是秦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自己的偶像工作的样子，很认真，很专注。
在大家转去下一个病房的时候，陈清不知何时站到了秦璐身边。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因为两人都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陈清开始调侃秦璐了。
他压低声音说：“啧啧啧，看看某人，眼睛都快要长人家身上了。”
秦璐给了他一个白眼，说：“这叫认真学习观察好吧，谁像你，整天不务正业。”
“认真学习的眼神和含有爱慕之情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哦。”陈清继续故意挑逗。
秦璐懒得再理他，继续听着其他医生的汇报。
“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作为师兄兼哥们儿的我还是很支持你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吶。”
“再说，小心我揍你。”秦璐咬着牙，低声威胁道。
陈清笑笑，不再逗他这个小师妹了。
而站在一旁的章轼辰余光早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他觉得之后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们，查房时间不允许聊天。
好不容易查房结束。上级医生给规培生和实习生们安排好任务后，便各自带着自己挑好的学生去了手术室。为各自的手术做准备了。
好巧不巧，秦璐今天和陈清搭档，完成一台相对简单的手术。
两人站在一起刷着手。秦璐想起他早上查房的时候故意找茬，气不打一出来。说：“你早上吃错药了吧？”
“怎么吃错药了？我眼见为实。”陈清痞痞地一笑，刷干净手后，用水冲掉肥皂泡沫，抽出纸巾擦干手部和手臂，双手靠在自动感应器下方，接消毒液。“不过啊，我觉得你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今年35了吧，再不找就真的没人要了。”
秦璐翻着白眼，将消毒液均匀地涂在两手臂和手部。“你管得太宽了吧。”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师兄兼好哥们儿，我很有必要提醒你的。话说，我真的觉得章轼辰不错，长得帅，有钱有实力。就是老了点儿。”
秦璐不怀好意地笑着，走到陈清跟前，直接踩了他一脚。随后，便举着双手进手术室去了。
被踩到的陈清下意识去抱住自己的腿，缓解疼痛。嘴里咕囔着：“也没说错啊，这么报复我。”再看看自己抱着膝盖的双手，“得嘞，还得重新洗一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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