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我，这个患者存活几率更大了。”秦璐略得瑟地说道。
章轼辰用酒精棉球擦拭着刚刚用过的器械，再将它们放到规定的地方，之后会被拿去消毒。“你现在可以回去了。”章轼辰声音低沉地说道。
“我不回去，今天我就在这里上班了。”说着，秦璐左右搜寻着哪里有多余的白大褂。
“你不属于这里，还是赶快回去吧。”章轼辰整理完器械后，脱掉手上的橡胶手套，摘掉一次性口罩帽子，转身朝刚刚接诊的房间走去。他不管站在那边的秦璐如何反应。
秦璐认定了的事情是不会那么轻易改变的。跑到护士站那边，询问哪里还有多余的白大褂。护士本来有些疑惑，毕竟没见过这个人，但看了刚刚她跟着章医生救人，便没多想。直接从休息室拿了一件给她。
穿上白大褂，虽然size有些大，但是秦璐内心却有些小兴奋。这是她头一回跟着章轼辰看病。
房间内章轼辰继续开始看诊，门外等候的病人都瞧见了刚刚的阵势，见到章医生冷静沉着地应对突发事件，大家再次互相夸赞起章医生来。
因为屋内零零散散站着一些来看病的人，秦璐趁着章轼辰在给病人查体，小步挪到他的身后，仔细看着。好像瞬间回到了实习的时候。
章轼辰查体查得很认真，从头到脚，每个系统都很认真检查过去。秦璐不禁点点头，不过她觉得这种情况也只有在这里能够实现，在大医院里面，病人太多，若是每个病人医生都这么查过去，那病人的牢骚肯定更多的，毕竟谁都讨厌等待。
章轼辰检查完毕后，一转身，视线触碰到秦璐，没说什么，回到位置上，开始在病历本上记录检查过程。
病人整理好衣服后，不放心地问：“章医生，我这个病怎么样，能治好不？”
“这病目前还没有特别好的药物能够治疗，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早点去大医院检查。”章轼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写着病历。
通过刚刚的查体，秦璐大概知道这个人得的可能是颅内肿瘤，而这边医院应该没有大医院那种先进的设备可以拍ct，核磁共振之类的。
病人还不死心，小心问道：“那章医生，听说你会给病人免费的草药，不知道我这个病能不能吃你的草药呢？”
“这个草药是管不了的。还是尽早去大医院看看吧。我怀疑你脑内长了肿瘤，不过还是要通过拍片子才能肯定。”
那病人神情略有不甘，说：“大医院我也没钱去，章医生你就随便弄点草药给我吃吃吧。命是我自己的，我知道。”
“不是我不给你吃，是这个草药对你的病确实没用，有用的话我肯定会给你用的。”
那人只剩下了叹气……
为了减轻章轼辰的负担，加快看病速度，秦璐主动给后面的病人做一些基本的检查，比如测量血压、心率之类的。还好这边是有测心电图的机器，不过也是大医院早就淘汰的类型。
一上午，病人一个接一个，医院虽小，但抵不住章医生太有名气。
终于没人了，秦璐说：“章老师，我们去吃饭吧。”
章轼辰起身走到水池边洗洗手，说：“你还是快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手帮忙。你在这里是浪费时间，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做那台手术的。”
“哪里浪费时间了，至少我也知道了不少偏远地区医疗状况。”秦璐听诊器和血压计收好，继续说，“更何况我觉得你应该接受那台手术，如果你还没有忘记希波克拉底誓言的话。”
说着，秦璐将手机里面昨天偷拍的视频点开，举着给章轼辰看。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这是你昨天自己练手术操作的视频，还有你今天给病人处理伤口时候的手法，我敢确定，你的技术一点都没退步。所以，如果你是救人的医生，你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这台手术。”
章轼辰只是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走到一旁，脱下白大褂，几步逼近秦璐，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剩下一个拳头那么大吧……
秦璐表面十分淡定，内心却早已小鹿乱撞，她希望自己的伪装没有被章轼辰识破。
男人的气息清晰可闻，只见他那和都敏俊xi神似的性/感双唇微微启开，声线低沉：“那你就当我忘记了那个誓言吧。”
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只留下全身僵硬，手里视频还开着的秦璐……
走出大门的章轼辰拿出手机，眉头紧皱地给张天泽发了条微/信：【快把你的学生叫回去。我是不会做那台手术的，你让谁来说都没用。】
而张天泽此刻正在手术室里开刀，没看到这个消息。
秦璐缓了缓神，背起包朝走远的章轼辰追了过去。
跑到章轼辰身边，她笑着说：“总之，今天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章轼辰没搭理她。
当了一天的跟屁虫，秦璐看到了在这小地方当医生也没有那么轻松，医疗资源不足，很多疾病的诊断治疗都会受限制。所以不仅仅是国内和国外有差距，国内的富裕地区和偏远地区也有很大的差异。
快下班的时候，终于没什么人进来看病了。秦璐找着话打破她和章轼辰之间的僵局：“章老师，我发现差距还是挺大的。之前几个月去美国进修，他们那边机器人手术已经开展很多年了，可是国内最近一两年才开始慢慢兴起，而且也只有少数的一些三甲医院才会购买达芬奇机器人。维修保养费用极其昂贵，而这些最终掏钱的都是病人。可再看看这边，差距就更大了。”
章轼辰拿起自己的玻璃杯，启开杯盖，里面泡着他自己翻炒自己晾晒的茶叶，抿了一口，一股清香瞬间涌入口中。“差距存在我承认，但是你也不能要求每个小县城都得有一所三甲医院，那是不现实的，耗资太大。就算是欧洲那些老牌资/本/主/义的国家也无法做到。比如瑞典，他们就是一个大中心医院，周边地区的病人如果病情紧急的话，可以坐直升飞机到达大医院。”
“直升飞机这个我知道部分实力雄厚的保险公司已经开始做了，不过也主要集中在富裕地区。”秦璐知道他们医院和保险公司是有相关合作的。
章轼辰轻轻盖上盖子，一笑：“与其在这里担心领/导/们应该担心的问题，不如担心担心你今天该怎么回去的问题吧。火车应该是没有了。”
“我又没说要回去。”秦璐小声嘀咕一句。
“我可不会再收留你了。”虽然她说得小声，但是还是被章轼辰捕捉到了，并且表明自己的态度。
秦璐看着章轼辰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开玩笑，正准备拿出手机给自家老板抱怨，那边张天泽的信息已经发过来了。
他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看到章轼辰之前发的微/信，一笑。
【进展得如何？】
【非常不顺利，章老师死活都不肯点头。】秦璐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向其打小报告。
【实在不行就回来吧，我们和病人家属尽量沟通取得他们的理解。】
【好的。可是老大……今天已经没有回魔都的车了……】
【那就再在那里呆一晚吧。】
秦璐内心吐槽着，不愧是亲老板。
章轼辰收拾收拾东西，说：“我走了，你自便吧。”
“啊？你这就走了？”
章轼辰只用笑容回应她。
秦璐依旧背上自己的包，继续跟在章轼辰后面。
“你别再跟着我了。”章轼辰语气里有些恼。
“你刚刚说的我自便，那你管不着。”
章轼辰摇摇头，不再理她，自顾往前走着。
两人一前一后，和早晨下山时一样。
背着空竹篓的章轼辰在前面走着，秦璐在后面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顺手拔了一根草，拿在手中盘弄着。
前面的男人头微微转了个15度的样子，眼珠子往眼角用力转了转，似乎想看看后面的人怎么样了。
可慢慢地，自诩方向感很好的秦璐发现这不是他回家去的路。
“章老师，这个好像不是回你家的路吧？”秦璐怀疑道。
“我又没让你跟着。”
秦璐吃瘪，那就不管了，跟着就是了。总不可能把她拐/卖了。
在小路上七拐八拐，秦璐发觉他们到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小村子，坐落在大山之间的平坦地带。村子一眼就能看尽全部，十几户人家的样子。
“章老师来这里是到人家家里看病人？”秦璐自己猜测着，否则他为什么要来这？应该不会是走亲戚的……
章轼辰没搭理她，继续走着。
走到村子东北角，靠近河边的一户人家，章轼辰停下了脚步，轻轻叩了几下早已被风雨雪霜留下痕迹的木板门。
只听得门内传来几声咳嗽，一位老者的声音响起：“是轼辰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门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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