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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雪窖冰天(4)


  愧疚?为什么皇上对她会抱有歉疚之情?初墨顿时慌了神。

  内心被不安狠狠拽着,悬在半空上上下下落不了地,脑子里“嗡嗡”一片白蒙。

  六神无主地蹉跎了几个时辰,刚过了晌午,初墨就知道那一抹抱歉是什么意味了。

  “军机司员上行走付允三女付氏,着封为庶二品嫔,赐号熙。”

  “军机司员上行走季玉成次女季氏,着封为庶七品常在。”

  掖庭说小不小,赏赐份位的旨意念得不卑不亢,传唤侍寝的小太监细嗓子高昂的声音倒是宛转悠扬绕梁不绝。

  皇上今夜召了付三娘侍寝。

  初墨瘫倚着门,双手紧紧攥着门框,太过用力以致发紫的指甲在木头上刻下了斑斑印迹。

  整个人就像冰天雪地里打湿了衣裳,再跳进冰窟窿里,吸进的一口气咽不下去闷在胸腔里,硬生生憋成了一个冰坨子梗着气管,再也不能呼吸。

  “姑娘小心!”

  这熟悉的呼喊是初墨两眼一黑头栽倒在地前最后听到的一声惊呼。

  ……

  不知睡了多久,初墨再醒过来时觉得浑身绵软无力,费力想睁开眼,睫毛颤颤,眼皮子仿佛有千斤重,不听使唤的妄图立即耷拉回去,眼前的物事好似隔着模模糊糊的纱帘飘浮不定,灯影跳动,在琉璃灯盏中发出“啪”的一声炸响。

  初墨伸出舌头舐了舐干涸的嘴唇,“水……”

  “嗳!水,水来了!姑娘可算醒了!”

  一杯温热的茶递到了嘴边。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初墨惊喜地抬头,瞪圆了眼睛,眸子里烁烁闪着晶莹的光。

  跪在床畔又哭又笑的傻丫头不是缃儿是谁!

  缃儿扶初墨起来喝了水,再伺候她躺下。

  初墨顺从地睡回了枕头上,又想起了绛儿,急急忙忙地问道:“绛儿呢?绛儿没同你一起来?”

  缃儿眼中含着泪花,却抿唇笑了,“姑娘方才醒来,就别操心着操心那了,且放一万个心罢,绛儿去膳房替您领膳去啦。”

  和在家中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初墨的心弦渐渐松了下来。

  提到醒来,缃儿的脸又阴沉了起来,“姑娘好端端的,怎么说晕就晕了,骇得奴婢以为……”

  初墨猛然抓住了缃儿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赐封的旨意来得太快,我太开心了。”

  缃儿愣了一瞬,“姑娘……”

  初墨端肃了神情,屏气摇了摇头,眺了门外一眼,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缃儿会意,也不再多言了。

  屋中登时沉默了下来,初墨盯着跳动的灯芯,苦笑一声,想到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些,皇上不过是心血来潮赏面子见了她几回,她就蒙昧蔽聪的以为是话本子中才子佳人的故事沉浸爱河了。

  怀揣的期许有多深,冷峻现实扑面的时候跌落谷底就会有多疼。

  初墨紧紧抿着嘴,鼻子长长出了一口气,收敛了涩笑摇摇头,转念问起了缃儿绛儿进宫以后的日子。

  那日俩人跟着段进城进了宫,在内务府记了宫女子,被送到了教习嬷嬷处学规矩。

  人是段进诚送过去的,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太监嬷嬷都对两个丫头客客气气的,也没吃什么苦头。

  说罢自己的故事,缃儿又满上了一杯茶水搁在床板上,“姑娘可好些了?是一时怒……”

  初墨紧眉瞄她一眼,掐下了缃儿的话头:“只是一时喜极了,歇歇应当是不碍事的。”

  缃儿慌张地低了头,再抬起来时又堆上了笑,“那是,姑娘身子骨一向可健朗。姑娘若是好些了,奴婢替您拾掇拾掇,今日还要搬宫呢。”

  初墨这才想起来,她如今也是有份位的人了,是不该住在这里了。

  “咱们搬去哪个宫?”

  想来是在她晕过去的时候下的旨意。

  缃儿宫礼学得扎实,福了福身,“回姑娘的话,是永寿宫的西侧殿。”

  初墨怔了一怔,永寿宫?

  永寿宫的大名可是“闻名遐迩”,绝不是一个有背景有靠山的妃嫔会选择的“好”居所。

  永寿宫最初一惯是宗室斋戒守孝的宫殿,在前朝连着闹过几回失宠后的妃子自缢的骇人过往,甚至一度做为过冷宫使用。

  传啊传的就不知被哪个宫人编排衍化出了无数个灵异故事,打那之后就没再住过人,转为了宴请的场所。

  初墨原来在家里翻过一本禁书,是不识字的丫鬟小梅替她在市集上随手淘来的,估计小梅要是知道书里写的是些什么,能当场吓撅过去。

  这本书讲的就是永寿宫的风水,永寿宫在方向上是坤位,应在死门,是大凶之位。

  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来看,永寿宫都不是一个好去处。

  缃儿进宫时间比初墨长,道听途说过一些关于永寿宫的闹鬼传言,早前初墨昏迷不醒她一直揪心着没空想,现在初墨醒来了,那些关于永寿宫的可怖故事就一股脑冲进了她的脑海里,叫人心寒胆颤。

  可谁在意初墨愿不愿意呢?既无母族根基也无皇上宠爱,空空顶着后宫妃嫔的名号,还比不上在主子前有头有脸的大宫女,只能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了,哪怕皇上指派她们就在宫道里打个地铺,初墨也不敢抗旨不尊呐。

  既然非去不可了,也不必再想太多给自己添堵,初墨干脆地掀开棉被,双脚在床下踢来扫去找鞋子,“那现在便动身罢,先收拾收拾,等绛儿回来用了饭正好出发。”

  穿好鞋子后站了起身,又低声叮嘱道:“还有,以后记住可别再叫我姑娘了,叫旁人听去了总归不好。”

  后宫中不比后宅里,一丝错处都不能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逮着小辫子,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永世不得翻身。

  缃儿是多年的习惯一时没改过口,听初墨这么说她也意识到了,“嗳,奴婢知错了。”

  不多久绛儿便回来了,又是和初墨抱在一块儿哭笑一番。

  草草用完膳,主仆三人一合计,发现其实仨人俱没什么行李好收拾。

  确定四下无人,初墨抖抖索索从里衣里掏出了她藏的银票子,看了又看,总算是定了定心,虽然钱不多,那也是有真金白银傍身的。

  正打算将银票原路塞回去,手一抖拽出了随银票一同私携进来的绢黄纸,甚念二字依旧龙飞凤舞,却让人不禁泪眼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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