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闫清雪是盛娱影视旗下艺人，今天正好在来公司办点事，听说顾衿月也在这儿，忙完了准备去找她。
从31楼下到30楼，电梯迟迟不来，她打算从安全通道下去。
刚走到楼梯口，听到有人声从楼下传来。
“肖肆尧，你就这么在意她？”
“值得吗？一年要上七八次热搜的女人。”
“她不是才曝光恋情？我看顾衿月跟那影帝相处得挺和谐，影帝来试戏还特地买了花送她。”
“”
闫清雪一听这人在背地议论她的好朋友，放低脚步声往下走，楼梯转角处，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
他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从上往下看不到人脸，只从帽子边沿露出棕栗色的头发。
闫清雪走到30楼，他正好转过身，两人目光相接，撞了个正着。
闫清雪对这人有印象，六年前他们见过几次，跟肖肆尧是一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从他刚才说的话来看，他今日出现在这里多半是肖肆尧安排的。顾衿月和前男友试镜让肖肆尧一个已婚人士这么紧张，到底安的什么心？
闫清雪朝官渡翻了个白眼，故意从他肩膀上撞过去，漫不经心的说：“让让啊，好狗不挡道。”
官渡本来不确定她是谁，听到她莫名带着敌意的话，单手拦住她的去路，挂了电话，挑着眉，“闫清雪？”
闫清雪没想到官渡记得她，故意冷着脸，端着架子，“你谁啊？粉丝？我不轻易给人签名的，拍照也不行。”
“抱歉啊，麻烦让一让。”
官渡知道她故意装不认识，直接挡在了她前面，也没绕弯子，“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刚才什么话？”
“行了，别装了，”官渡插着腰，商量的语气，“这事别告诉顾衿月了。”
“我偏不，”闫清雪傲娇的将头发一甩，绕开官渡，“你背后议论我姐妹，还怕她知道？”
官渡啧了声，借着手长的优势拎住她的衣领，将人拽过来，“给你封口费。”
闫清雪气得炸毛，她出道这些年，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雪姐、闫老师，还没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过。
“官渡，你确定这是求人的态度？”
闫清雪拿起手机作势要给顾衿月打电话，却被官渡抢了去，“说吧，要买几个包才能封口。”
这话突然让闫清雪看到事情商量的余地，目光狡黠，“限量款你也能搞到？”
官渡扯起嘴角，“你是不是不太了解小爷我的实力？不就是限量款吗。”
反正这笔账最后也是要算到肖肆尧头上的，限不限量对官渡来说，没所谓。
闫清雪耸了耸肩膀，板着脸，“爪子还不给我松开。”
限量款的包她要，状也是要告的。
两人协商妥当，一起下到了星港国际地下停车场。不多时，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往商场方向开去。
-
胡晓黎到手的角色飞了，还被顾衿月在洗手间奚落一通，她心气高，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当即发了条微博暗讽：某人做鸡的本事比做人强多了，都说她是妖精转世，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盲猜一波，鸡精转世。
随后秒删，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众所周知，顾衿月因与娱乐圈不少男神传出绯闻而被网友戏称为国民妖精，这条微博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当晚cici忙着控评，和工作室的小伙伴通宵达旦的加班。顾衿月回了公寓，连发一条微博澄清的底气都没有。
她心里认定胡晓黎试镜的表现比她好，这个角色落到她手上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夜风带着白日的燥，吹不散世间的愁。
顾衿月端着高脚杯，缩在阳台的沙发上，看网上骂声一片。
闫清雪发来微信安慰：
「ice」：宝贝，胡晓黎就是心里不平衡，别管她说什么。
「ice」：在哪，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ice」：限量款包包照片jpg
「ice」：想要哪只随便挑。
顾衿月没有回复，往下滑，看到肖肆尧黑色的头像，和他张扬恣意的昵称，一个大写的x，简单、干净，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
「月亮不说话」：回北京了吗？
肖肆尧刚落地首都国际机场，看到顾衿月的消息，一股喜悦涌上心头，连日的疲惫消散了。
「x」：刚到，怎么了？
「月亮不说话」：明晚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x」：好。
陈岷跟在肖肆尧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突然之间他整个人变了，嘴角上扬，脚步轻快，以往高冷、生人勿近的气场一点点柔和起来。
陈岷实在好奇，大着胆子问了一嘴，“肖总，是戒指的事情有结果了？”
“没有。”肖肆尧说。
“那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肖肆尧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陈岷脸上，眼睛里仍旧装着笑，“什么怎么？”
陈岷不敢接着往下说，低头躲开他的目光，“没什么。”
-
第二天，顾衿月忙完一组广告拍摄就收工回家了。
她在衣帽间里待了将近两小时，选了条吊带针织白裙子，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还画了个淡妆，整个人显得优雅又清纯。
“衿月姐这是要出去吗？”珂珂见她盛装打扮从衣帽间里出来，八卦的问了句，“你跟迟梵影帝和好了？”
就昨天迟梵道歉认错那样儿，哪个女的受得了啊。
“怎么可能？”顾衿月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我是会吃回头草的人？”
“那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是要和清雪姐姐逛街吗？”赵珂珂说，“你可得把墨镜口罩戴好了，被路人认出来是会造成交通拥堵的。”
顾衿月低头看了看，她这一身不是她的常态吗，就这还好看？
顾衿月站在客厅的镜子前照了照，纯白吊带短裙长度及膝，衬得她又纯又欲，脸上的妆淡而精致。她平常不爱贴睫毛，嫌麻烦，可今天却耐着性子一簇一簇贴上去，甚至还做了新的指甲。
不就是去见个肖肆尧吗，至于让她花这么多心思？
顾衿月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对这次饭局有期待，恼怒的将耳环摘了，又进去衣帽间，换了套简单的t恤短裤，卸了妆，戴上口罩，出门了。
吃饭地点是顾衿月定的，随便约在市中心一家中式餐厅，没定包厢，为了显得光明正大，特意在一楼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定了个位置。
顾衿月到的时候肖肆尧已经到了，正坐在位置上耐心的等她。
他今天没有穿西装，换成了淡蓝色的条纹衬衣和黑色休闲长裤。
乍一看到他的时候，顾衿月有一瞬像是回到学生时代。因为她曾说淡蓝很衬他，会让他凌厉的气场看起来温和一点，所以他的衣柜里大半都是淡蓝色的衣服。
顾衿月还在想他今天穿这个颜色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就看见两个女孩走到他桌前，拿着手机，满脸羞涩模样，应该是在问他的联系方式。
肖肆尧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顾衿月，虽然她戴着口罩，但还是一眼认出她来。他朝顾衿月的方向指了指，两个女孩抱歉的颔首，然后跑开了。
“肖总还真是有魅力，到哪都有人上来要微信。”顾衿月装作不介意的放下包，坐到他对面。
肖肆尧抿唇笑，把手边的菜单递给她。
刚才他对那两个女孩说，那个是他女朋友，她们才抱歉离开的。但是这些话，肖肆尧不敢告诉顾衿月。
“看看想吃什么？”肖肆尧说。
顾衿月只是翻开菜单粗略的扫了一眼，淡笑着望向他，“还是肖总决定吧，毕竟今天是我请你吃饭。”
肖肆尧没有推脱，点了顾衿月喜欢吃的菜。
糖醋排骨、白灼虾、炝炒生菜一道道菜端上桌。
顾衿月甚至都开始怀疑，肖肆尧回国到底是想干什么。
菜上得差不多，顾衿月却一口也吃不下，不想跟肖肆尧继续待下去，便直接说了来意。
“肖总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此次我不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饭吧。”她端端正正坐着，连碗筷都不曾碰。
肖肆尧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她身前的空碗上，连筷子的包装都没拆，她就已经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吗？
肖肆尧垂了眸，明知故问：“所以，是为了什么？”
顾衿月：“肖总，我今天只是想问你一件事，《风暴》的选角，你当真没有插手吗？”
“这件事很重要？”
“当然，”顾衿月说，“我的确需要这部电影转型，但是更加希望剧组能够公平公正的选择最适合的演员。电影是艺术品，而不是商品。”
肖肆尧目光落至对面那副没有动过的碗筷很久没说话。
难道不是因为她急着想跟他撇清关系，所以才固执的希望剧组公平公正吗？胡晓黎和董制片有一腿，早就使选角不公平了，而她凭借他和她关系，或者说是曾经的关系，又哪里有问题？
“衿月，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一个商人，目的是使利益最大化，”肖肆尧仍旧没有说出真心话，“在我这里，你能给我带来的价值就是高于胡晓黎。”
“或许你觉得，试镜的表现不如她，但是在外形、人气等方面综合考量下来，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也是我和李导、董制片商议后的结果。”
顾衿月好半晌说不出话。
她的心情矛盾而复杂。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已把胡晓黎对她的污蔑、质疑转化成对肖肆尧的愤怒。从客观上来说，她不希望他干涉剧组选角，但从他嘴里听到他只是看中了她的商业价值，还是觉得难受。
原来无关其他，只是看中了她的价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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