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切由我而定
舒晚是醉着回去的，回到了房间就直接躺下了，他的酒品很好，从前醉了就只想睡觉，从来不闹，当然，他一直很少让自己喝醉。
表哥好奇心迸发，经过驰而不息地审问才得到他只言片语来的证据：他是和家芊爸妈一起喝的酒。
不得不说，舒晚的一系列操作都着实让他开了眼，表哥自己情路艰难，学路全靠运气，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弟聪慧过人，学业顺遂，可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竟然刚满十八岁，感情方面就已顺风顺水，不禁让他怀疑人生。
第二天一大早表哥就打给了舒晚妈妈：“姑姑，张舒晚可是厉害了呢，和他女同学的爸妈都一起吃上饭了，还喝酒了，你再不管管他，我怕你就快抱上孙子了。”
“是和姚家芊的爸妈？”尽管表哥绘声绘色，可她似乎并不惊讶。
表哥心里：我去…难道姑姑早已经全都知道了？
“是，好像是。”他的声音显然没有了刚刚的气势。
“哦，没事儿，吃个饭而已，酒确实要少喝，不过舒晚心里有数，你们好好玩吧，过几天他又要回来了。”
表哥挂了电话，一回头是正在刷牙的舒晚倚在门框上。
“表哥，多操心操心自己吧，真能多管闲事。”舒晚翻了个白眼回到了厕所。
表哥上前抱住他，“不是，兄弟，我姑她都知道了？她怎么这么淡定？姑父知道吗？”
“我敢做就能摆平，都知道的，我妈还去学校里找过家芊。”
“然后呢？”
“满意的不得了。”他赶紧漱了漱口，洗了把脸。
“不是，你才高三啊，急什么？”
“我马上就上大学了，再说我不急，难道要等到和你一样啊。”
“就这么定了？互相都见家长了？难道小丑只有我自己？”
“对，总结准确，如你所见。我现在要去找家芊了，表哥你一会儿和姥姥说一下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晚饭应该也不用等我了。”舒晚背上包匆匆离开，留下了一脸错愕的表哥，真扎心。
恰逢周六，天气比昨天好了些许，他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家芊家里。路上行人不少，这里的冬天也比北京的暖和很多。
一开门便是家芊妈妈笑意盈盈的模样，完全不是昨天的惊讶和无措，爸爸坐在沙发上和他打着招呼，家芊还在睡，于是他就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她醒来，三人又热聊起来，爸爸还从未对一个人有如此兴趣，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妈妈不停使着眼色。
舒晚总觉得家芊的家里很有一种烟火气，从窗外能看到球场和小广场，来往的行人和驻足的路人总让他会有种融入感，春夏四季有这番光景在眼前，也会让人变得宁静。
家芊醒来的时候，一看闹钟已经十一点半了，她穿着睡衣打开房门，看到沙发上坐着爸爸妈妈还有舒晚，顿时有些恍惚。
她曾很期盼的景象，一幕接着一幕真实的就在眼前上演，爱他不再是孤单的心事，是拿得出手、放得上台面的，是让父母不恨不忧的，这个年纪的感情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舒晚看着家芊出来，便赶紧起身迎她，心里眼里全只是她。气色比昨天好了些，也不再发烧，他那颗自责了一整天的心才放了下来。
中午一家四口在家吃了便饭，尽管舒晚很想露一手，却还是被妈妈拦下。那时候，家芊妈妈真是打心底喜欢舒晚，她还想着如果家芊有一天不和舒晚在一起了，却还是想把他当儿子一样，那份乖巧阳光、坦荡通达深得她心。
也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家芊，会有这样的一天，优异的成绩，良人在侧，可这还不是她的高光时刻。
爸爸为了负担起司机的职责决定中午不喝酒，于是雪碧和芬达不断碰撞，度过了快乐相聚的中午。
如今舒晚在家芊父母面前少了份拘束，多了份自在，就当成了自己爸爸妈妈一般，家芊就想着要是有一天，自己在舒晚家里也是这样就好了。
要不是目的地是医院，还以为热聊了一路的一家人要去冬游呢，爸爸也比从前变得开朗了很多，妈妈也比以前温柔了很多，这样的生活她已经觉得无尚幸福了。
等家芊又挂上了点滴，舒晚便化身成了望妻石，坐在她旁边不舍得移开眼去。家芊爸妈互看笑笑，便识时务的离开了，一起在附近的公园里散着步，找找当年恋爱的感觉，顺便规划着舒晚和家芊的未来。
“我就想着，以后我在你们家，也能这样就好了。”
“会的，会比现在更好。”
“你的爸妈，不是管你管得很严吗？之前不是说一不二的吗？”她总有份担心。
“现在不一样了，自从有了你，我的主见就强烈了些，一切，由我而定。”
“嗯。”听他坚定，她笑着点点头。
“睡会吧。”他帮她把额头上的一根羽毛小心取下，吹到了一边。
“不困，上午睡太多了，你早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怎么舍得，你现在需要休息，看你今天精神好了很多，我也放心些了。”
“我现在不舍得睡，我也想看着你，和你说话。生病已经耽误了一天，我怕过几天你走了，我又看不到了。”
家芊话落，舒晚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有点傻傻的，还要看一辈子呢，确定不会看够的吗？”
“你看不够我，我自然也就看不够你。”她很少这样大胆说出心里话。
“家芊同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慕男色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男色，那以后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她又羞涩的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我开玩笑的，随便说，你说什么都好。”他小心温着那只在打针的手。
等她又渐渐睡去，他在她的额头轻吻。他的爱小心又浓烈，她总能感受到他那种爱到骨子里的沉寂和张狂。
等天色渐晚，家芊又被点滴整整虐了一下午，一家人围着她走出了医院，她自认为这是有生之年最幸福的生病。
临近过年，晚上也热闹了些，趁着不冷的天，大家都愿意出来走走。
“要不我们去刚建好不久的紫荆夜市逛逛，如何？”家芊提议，虽然她现在被包裹的像个粽子，可还是有颗想要玩闹的心。
“不行，那夜市是露天的，再冻感冒了怎么办？”妈妈拒绝。
“不会的，我就穿着这件大袄去，不会冻坏的，我现在都出汗了呢。”家芊给了舒晚一个眼神。
可真拿她没有办法，“叔叔阿姨，今天天也不冷，既然家芊愿望这么强烈，要不我们就去逛逛吧，保证在外的时间不太久。”
“好吧好吧，就满足孩子吧，我也听同事说紫荆夜市还不错，区里打造成了地标性的位置，好吃的很多，正好我也饿了。”
“就你惯孩子。”妈妈抱怨着被爸爸拉上了车。
家芊颇有胜利了的快感，舒晚叹口气，拽了拽她的两只耳朵。他和妈妈也是一样担心的，怕她再严重，可也少不了像爸爸一样想要依着她。
不愧是区里花了五年打造的夜市，灯火璀璨，人流攒动，好不容易找到了停车位，一家人便赶紧朝夜市走去。
“好漂亮，好想拍照啊。”家芊看着夜市门口复古的大拱门，有些新奇。
舒晚怜爱地看着她，发誓以后要带她去更多更美的地方看风景、拍照片。
“好呀，我给你们拍一个。”妈妈拿出手机，给舒晚和家芊拍了起来，爸爸饶有滋味的看着。
尽管家芊脸色略显苍白，但她开心的摆着各种动作，舒晚倒是站得笔直昂扬，妈妈想着，以前的家芊是不喜欢拍照的，如今她真的变化很多。
“叔叔阿姨，我也给你们拍一个吧。”舒晚笑着说。
妈妈难为情的拒绝，爸爸倒是很大方，拖着妈妈的肩膀往前去，“好呀，那就拍一个。”
舒晚拿着手机找着角度，爸爸妈妈站姿很是僵硬，家芊在他肩后看着手机里的样子，笑成一朵花儿。
“好了，叔叔阿姨，你们看一下，如何。”
“哇，我的腿有这么长吗？拍的不错。”妈妈很满意。
爸爸怪笑，“是人家舒晚角度找的好，你没看我那也是两米的大长腿吗？”
一家人就这么开开心心进入了攒动的人潮里。
后来家芊把这些照片一一洗了出来，放在了记录两人一路走来的大相册里，时常逗趣他，原来你那时候就掌握了拍照秘诀呀。
只不过很快就兵分了两路，爸爸妈妈一队，舒晚和家芊一队，这是家芊提议的，这样她想吃的东西就可以随便吃了，省的妈妈唠叨。
尽管她想吃的煎淀粉肠很不健康，他也不拦着，只是让她吃两口，他就迅速把剩下的全吃了；她喜欢的炸鸡柳亦不健康，于是两人用竹签插着边走边吃，他故意吃快了些；只有在他评估下的章鱼小丸子勉强过关，让她吃了四个。才逛了一半，他已经撑的不行。
“好了，今晚就吃到这儿，我们把剩下的力气留给眼睛吧，两边还有好多精品店呢，你喜欢什么我就买给你。”
“舒晚同学，你是吃饱了，可我才半饱，再陪我吃串鱿鱼可好？”她当然知道他为了她好，以前他也很少吃垃圾食品，可总是纵容自己。
“张舒晚？”一个女声从舒晚身后传来，还用力拍了他一下。
他转过头去，家芊也出现在了她眼前。
“真是你，家芊也在！”
是顾嘉，见到老朋友惊喜万分，她身边还站着陈清冬，不，仔细一看两人是手拉着手的。
“顾嘉，清冬学长，你们也来逛夜市。”舒晚很是淡定。
“顾嘉，好巧啊，清冬学长，我们又见面了。”家芊看着俩人十指相扣，感觉有点破次元。
清冬点点头，很是绅士，壮了一些，比上次见面好看了很多。
“是啊，清冬放假回来了，所以一起出来玩一玩，我们逛了一天了也有点累了。家芊你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
“都怪我，带她玩疯了，所以感冒了。清冬学长，我还一直没来得及恭喜你考上了清华。”
“明年你也会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小聚。”清冬微笑着。
“说不定明年我们四个就可以一起在北京聚会啦！”顾嘉看着家芊挑了挑眉。
“借你吉言了。”舒晚笑笑，又回头看看家芊，那眼神，能融化。
顾嘉看着两人羞赧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快就拉着清冬就离开了，给足两人空间。
家芊还有点懵，虽然舒晚之前告诉过她陈清冬和顾嘉好像在一起了，可是真当看到他们挽手在一起，竟觉得需要一段时间接受。毕竟自己一直崇拜顾嘉，她又是个标准的大小姐，而陈清冬是个寒门贵子，这个搭配真是无敌了。
“怎么了？发什么呆？鱿鱼还要不要吃了？”
“唉，我爸妈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呢？”
“你什么感觉？”
“有点难以接受，又有点喜悦，说不上来，总之是矛盾的。”
家芊说完，舒晚把手放在了她额头上，“不会又发烧了吧？”
“才没有，我很健康。”她把他的手拿下来，然后十指相扣。
“那你怎么把顾嘉当闺女了？”
“其实我觉得他们不太般配。”
“我倒觉得他们十足般配，陈清冬虽然家庭出身逊色些，可是自身性格坚毅又聪明果断，这在古代可是良才，顾嘉，更不用说……”
家芊精准捕捉，“更不用说？为什么？有什么更不用说的。”
舒晚干嘛要说在古代，害得她又开始幻想，要是真在古时候，这个岁数的两人怕不是已经成亲了，就像小说里写的，成婚后的夫妻一起逛上元灯会之类，那感觉也大抵如此吧。
“又吃醋，真拿你没办法，害得我都分析不了。”舒晚故意逗她，一句话又把她拉回到现实。
“我哪有。”她转身跑到一家奶茶店，虽然心有不爽但还是点了两杯不同口味的热奶茶，一杯给自己，另一杯给他。
两人举着杯子继续逛着，“我想尝尝你的。”舒晚说。
“可是我都喝了，要不你再去要个吸管？”
“我不嫌弃你。”他拿过她的喝了一口。
家芊也拿过他的，喝到了两颗珍珠。
“没学校的好喝。”家芊说。
“以后校外的奶茶还是少喝。”
“为什么？都是奶茶有区别吗？”家芊疑惑。
“那从我走后，你觉得学校的奶茶味道有变吗？”
她想起来杨瑜给她买的那一杯，好像确实比之前舒晚带给她的差些，本以为是物是人非，难道另有隐情？
“我又喝过一次，好像是差了些意思。”
“因为我每次都提前买好牛奶，带去奶茶店的，我总觉得他们冲的不健康，傻丫头，没我的保护，我总是不放心啊。”他摸摸她的头发。
家芊有点感动，他总是为了她着想，一点一滴的，全都在为了她考虑。好像已经告别了最懵懂的心动，他早就以家人和男主人的身份照顾着她。
她抬眼望去，星空深邃，而他望着她，眼神闪烁。热爱天文的他，一向觉得计量单位以千万年亿万年计算，什么都是渺小如尘埃，可自从有了她，才觉得这须臾的生命有了真实的存在感，她这颗小行星就这么闯进他的心底，袭击了他整个世界。
总觉得素时景年，袅袅星河，他们见过很新的夜市，路过最繁华的人间，听过最动听的声音，特别是他，曾想仗剑走天下，现在却只愿为一人倾倒，他宁愿沉浸在这人间的真实里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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