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在我心里你永远拔得头筹

数学课铃声响了，但老师还没到，数学老师可从来都是一脸严肃，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高冷名师”的质感，今天这是怎么了？

        课代表正打算出去，结果就听到了门口嘻嘻哈哈的声音。大家正好奇着，数学老师就带着两个学生进来了。

        “同学们，给大家介绍下，张茜，你们的学姐，正在人大读金融，林诗茗，你们的学长，现在在山大读医学本硕连读，张茜现在也已经本校保研了，两人都是非常优秀，老师也是很荣幸能有这么优秀的学生，下面让张茜和林诗茗给大家介绍介绍一些高中学习经验吧。”数学老师短短的一段话，大家频频惊呼，发出了一阵一阵“哇”的声音。

        张茜很漂亮，披肩长发和刘海儿，淡淡的妆容，穿着小皮衣牛仔裤和靴子，超级洋气，穿校服的女生们眼神里都流露出了羡慕，大家专心致志的听着两人的经验介绍，落落大方侃侃而谈的模样，确实很有理想中大学生的模样。

        家芊又开始展开了幻想，等自己和舒晚毕业回到母校时，老师也是如此骄傲的介绍着：这两位是我教学以来最最骄傲的学生，姚家芊，你们的学姐，北大新闻学，张舒晚，你们的学长，北大天文系，现在两人齐齐保研，下面请两人介绍一下高中时期的学习经验，然后在坐的同学便发出一阵阵更为隆重和浓烈的惊呼。甚至在过很多年后，舒晚被学校当作知名校友邀请参加校庆，自己作为夫人陪同，两人坐在第一排的c位看着台上精心准备的节目，还不时聊着当年的趣事。家芊想的简直都要笑出声了，她用左手的手指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听话想要嘴角上翘的嘴巴。以至于下课等她出门去厕所时，舒晚还特地在走廊等着问她，你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呀。她只能摇摇头，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等台下人变成了台上了，等将来变成了现在，会是怎样的一个属于他和她的世界呢。她所有遥远的幻想全都与他有关，在她的心里他永远拔得头筹。

        天气逐渐冷了起来，新闻上说今年是寒冬，要比以往更冷一些，家芊的校服外边套上了一个粉色小棉袄。

        舒晚趁着假期给她买了一套装备，就在她的座位上，有白色的帽子手套和围巾，叠的好好的，毛茸茸的十分可爱，她回头看到他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开口的可乐，便心领神会。

        戴上去全都很合适，一想到他去商店精心选择的样子就觉得一定很好笑。

        果然舒晚和几个同学早早的来到学校打起了篮球，回来的时候提着一袋子饮料气喘吁吁的，舒晚看她正戴着白色的围巾认真学习，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教室里的同学来的还不多，他过去把一瓶果汁放她的课桌上，她抬头摸了摸围巾，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坐在她的前座，“有不会的吗？需要我吗？”

        她摇摇头，“还行，都会。”

        “是不是以后越来越不需要我了？”

        “但愿是这样，要是能和你一样我也就不用有压力了，现在对于超纲的题我就不看了，这个涉及到微积分，看不懂。”

        他拿回来看了一眼，在纸上熟练的写起来公式，是她没见过的。

        “好了，涉及点微积分的基础，不难，反正大学也要学的。”

        她瞪大眼睛，“这你也会啊？你什么时候学的？”

        “初中的时候就看了一些，有点兴趣，等你上了大学轻松学会。”

        她鼓鼓嘴巴，“唉，那也不一定，我要学新闻估计就不需要了吧。”

        “你要想学，我教你。”

        “哼。”又在她面前秀优越，刚找回来点自信又被打击没了。

        “对了，我今天去新阳光商场，看到有大头贴机，好多人都在拍，等我们也去吧？”他满脸期待。

        “好呀，我好久没拍了，上次拍还是初中。”

        “我从来都没拍过，那我们期末考试之后去吧。”

        “好。”她说着就从笔袋里拿出一张小照片，“你看这是我初二拍的。”

        他看那会儿她还是个短发，比现在稚嫩不少，但这张大头贴倒是让他对夏令营的模糊记忆稍微深刻了一点，印象里好像确实有个异常可爱的姑娘。

        “我收藏了，可以吗？”

        “可以，我一直放在笔袋里，反面都是圆珠笔的颜色了。”

        “没关系，重要的是正面。”他从兜里掏出钱包，在透明的地方放上了她的大头贴，“下一次这个地方放我们的合影。”

        她笑着点点头，“好，快回去吧，人都来了。”又被她驱赶，他才依依不舍离开。

        家芊越来越努力了，也的确越来越厉害了，在这样一个如狼似虎的班级里，睡六个小时成了奢侈，不同类型的习题她全都买来做个遍，用完的笔芯她不舍得扔，已经占满了三分之一个桌洞，她的动力就在她转身的三尺之内。

        下课的时候，程星不会的问题偶尔也要问家芊了，她在纸上认真的写下步骤，就和舒晚一样。

        舒晚看到他们在讨论便好奇的走过去，“有不会的问题吗？”

        “是我，课上家芊回答的这个题，最后这一问，我还是有点不明白。”程星有点尴尬的。

        “哦，那家芊你讲吧。”他投去信任的目光。

        在他眼里她就像一朵粉色玫瑰，温柔且坚韧，静静绽放，也很热血。

        转眼期末考试结束了，她在这半年的低压生活里逐渐适应甚至超额完成任务，在这个冻手冻脚的冷天里，她带着他送的白色可爱围巾，如有神助，在写完最后一道题时，已经满手都就是汗。

        窗外正下着鹅绒小雪，教室里的暖气腾腾，家芊把卷子一交，便赶紧兴奋的往教室跑，穿过两座楼，又穿过三层，路过开心的疲惫的焦虑的人群，恰好看到在走廊尽头的舒晚，要不是走廊里来来回回的人太多，真想扑上去，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他远远的便伸出手来一把牵住她，恰被班主任看到，吓得又赶紧松开，灰溜溜的进了教室。好想这就是高考结束后，好像现在是夏天。教室里人不多，都在对着答案讨论考试题。

        “放假怎么办？有计划吗？你回北京吗？能在这里呆几天？”家芊兴奋地提了一连串的问题，她终于在沉浸一段时间后开始考虑两人的事，她最近确实十分忙碌，把cp活成了学习小组。

        “等放假了我只能呆两天就要回去了，咱奶奶身体不太好，差点住院，我得回去看看她。”舒晚有些低沉。

        她的好心情也突然消失，跟着共情起来，“啊，那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奶奶肯定想你了，估计看到你心情好了恢复的还能好些，我只要你给我一天时间就够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嗯，谢谢你家芊，你总是这么体谅我，但是我给你的总是太少了，要是你能来北京玩就好了，我一定带你转个遍。”

        “那我们干脆再来个约定吧，等高考完，我去找你玩，你带我转个遍，带我去看故宫的雪。”

        “等你看到故宫下雪的时候，估计你也已经是那里的一份子了，不仅仅是旅行。”

        “嗯。”她用力点点头。

        “如果奶奶看到你，肯定会欢喜，希望她能等到那一天。”他的眼里有一丝忧伤，她懂得他的意思，那一定是很深的感情。

        雪越来越大，大家已经无心学习，有的下去打起雪仗，有的也不怕冷就在外边溜达，还有的疯狂的看起了小说和杂志，好像都憋了好久终于可以释放一下。老师们正在办公室里疯狂的批着试卷，家芊有些困了，趴在帽子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到高考结束在一个冬天，可她的心情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放松，还在梦里大喊一句“终于结束了”，在学校的走廊上，她朝着和舒晚奔去，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深情又延绵，然后舒晚骑车带着她，一路把她带到北京的家里，家里有爷爷奶奶、有爸爸妈妈在等着他们，大家都欢迎她，屋子里热腾腾的，全家围着吃起了火锅，窗外下起了大雪，正开心的吃着，她接到一个电话，是北大的邀请……

        可是这个梦很快被打扰，程星正在和桑祁讨论问题，她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家芊睡得好香，原来做梦真的会笑，可能是美梦吧，真逗。大概是程星想要站起来看看是不是真的，他一起身把课桌和家芊的椅子撞到了一起，把她也撞醒了，家芊揉揉眼回头看了下。

        “对不起啊家芊，我不是故意的。”程星吐了吐舌头，和桑祁面面相觑。

        “没事没事，刚睡着了，太累了。”她起来收拾着桌子，肚子咕咕叫了，同学们也都七七八八去吃饭了。

        小乔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朝她招招手，家芊赶紧跑出去。“一楼新开了个窗口麻辣烫，我和豆西说了在那里见，走吧。”

        一出门一股寒冷袭上心头，学生们脚步匆匆，雪飘得越来越大，天也开始黑了，橘黄色的路灯照着雪花，一抬头一粒雪落在眼角。两人还在想怎么踏出去，突然家芊的白色帽子就被戴在了脑袋上。

        原来是舒晚，“下这么大雪，伞也不打，又想感冒？帽子给我戴好。”

        于是舒晚给家芊打着伞，韩慕给小乔打着伞，几个人一起朝餐厅走去。家芊握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抬头看他，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半透明的空间里紧紧相依，踩出两串脚印，在这样下雪天有点浪漫。要不是不断有老师经过，他真想揽着她，把她拥进怀里。

        今晚的餐厅人不多，豆西早早得到了点了好多，几个人凑在一起把一整锅的麻辣烫都给一锅端了，在餐桌上围在一起好像在吃火锅。

        “哇塞，有这等好菜竟然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吧！”原来是家贝和邹然。

        于是这7个人又聚在了一起，好像那个时候，18班就是心里最温暖最柔软的存在，只要见到当时的人就会觉得放松，就想要不停的笑，那晚好像舒晚生日那天在家里一样开心极了。家芊不禁幻想，以后自己家里要做一个圆形桌子，以后可以三天一小聚每周一大聚，等大雪纷飞的冬天，就围在桌子上一起吃火锅，等热烈盛放的夏季，她就准备好烧烤和工作之余精心学习的炒菜。

        期末考试成绩很快公布了，舒晚落后顾嘉1分成了级部第二，家芊又有了小小的进步，考了级部39名，总觉得只要进步一名、打败一个人，就多了一份胜利的可能。

        放假第一天，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手牵手去新阳光商场完成他们的小心愿，两人还约好了穿情侣羽绒服情侣鞋、背着情侣包，在学校害怕的事情在外边都想放肆一点。

        两人选来选去，一共选了四十多个图案，家芊每个都不舍得划掉，最后只能拍两版。在镜头面前的舒晚有些羞涩，动作僵硬，反倒是家芊总是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还要他配合，于是拍出来的作品完全没有情侣的亲密，倒像是不熟的合作伙伴。不过他爱不释手，还剪出了最正经的一个，好像结婚证上的照片放到了钱包空白的透明夹里，和她初中的大头贴放在一起。

        “这个给你。”他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塞到了她的书包里。

        “这是什么呀。”她正说着就要打开，被他拦住。

        “你先别看，等回家在看好不？”

        “嗯。好，那我回去再打开。”她抱着书包不松手，还生怕把盒子压坏。

        两人在商场里手拉手逛着街，在一个小小的店里的点了两盘猪扒饭，店里人不多，还播放着西城男孩的《mylove》。天气冷她穿得也多，饿得也格外快，她把一整盘全部吃光，最后还咬了他那份的猪扒一大口。

        只不过后来的她，走遍了大江南北，尝过了各地的人间至味，阅遍千山万水，很久之后他无意问她，你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她想了想然后毫不犹豫的说，猪扒饭。猪扒饭？那是什么？他笑着疑问，他可能都忘了，只是她还清楚的记得，就是我们去新阳光拍大头贴吃的那个呀，每次想到那天、想到那盘猪扒饭，我都会想到那就是爱情的味道啊，我有幸那么年少就曾品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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