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少年的梦不止于此
家芊轻轻开了门，结果爸妈都还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了家芊。”爸爸说。
“我女儿厉害了，英语演讲拿了第一，还有帅哥同学请看演唱会，各方面都比你老娘我强。”
这话这么听着怪怪的，“你确定你不是在阴阳我？”
“怎么会，我和你爸商量了，你现在长大了成熟了，也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了，学习也努力，谁还能想到小时候在酒桌都不敢说话的家芊还能得全省第一呢？所以你自己有数就行，你和舒晚我们不管。”妈妈说着咬了一口苹果。
家芊把鞋脱了，把奖杯证书放到茶几上，“本来我们就是同学，叫你说的好像我们有什么了似的。”
“闺女，别听你妈的，她总是把好事说成坏事。我来看看，这个奖真是有含金量了”，爸爸看着桌子上的证书合不拢嘴，“我看了你桌子上的文章了，写的确实好，英语底子很扎实，你妈妈说是舒晚写的，确实厉害。”一向严肃的爸爸对舒晚赞不绝口，真是难得。
“谢谢爸爸，写得好是一方面，发挥更重要呢，我们级部第一名的顾嘉文章写得也好，但是…”还没等说完就被妈妈打断了。
“顾嘉？是这个吗？”妈妈指了指电视上，“我看是你们学校的，没想到还是你们级部的呀，可厉害了，一上场没多久就把十期擂主给打下来了。”
家芊看到电视上，顾嘉正在参加区电视台的节目“传承诗词大会”，她的举手投足都是一股白富美加优雅知识女性的感觉。天呢，她什么时候参加的，英语演讲比赛、数理化竞赛、还有诗词大会？这也太强了吧，今天舒晚还说什么顾嘉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真让此刻的自己脸红。
“是，这就是我们级部那个顾嘉，她今天也参加演讲比赛了。”
“哎呀，我发现孩子呀就应该从小教育全面教育全面发展，你瞅瞅，这些诗词就没她不会的，你和舒晚两个顶她一个。”妈妈磕着瓜子，自己女儿还没怎么表扬呢，全都在夸奖别人了，家芊憋嘴，收起了奖杯和证书。
“在我眼里，我的闺女才是最优秀的，谁能在一年里进步这么大？闺女，老爸奖励你，想要什么就说吧。”
“谢谢爸爸，奖励就不用了，让你老婆胳膊肘别往外拐就行了。”说完她就回自己房间了。
爸爸笑了，妈妈还在骂骂咧咧。
家芊打开电脑登上□□，又是舒晚的消息，他也已经到了姥姥家，这几天他就住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离自己近？管顾嘉多厉害呢，自己有舒晚就最好了，她安慰着自己。
舒晚去参加竞赛，也就是他的生日，一整天她都是辗转反侧的，好像比他还紧张，上午数学竞赛，下午物理竞赛，一整天直到下午六点多才回到学校。
家芊背着小包，小包里放着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本以为还像他来接自己那会儿一样，结果没想到学校门口挤满了人。
“同学，你们在这里接人吗？”家芊问了其中一个女生。
“今天不是顾嘉参加竞赛嘛，我们都是她的粉丝，我们是来看我们的偶像的。”说着，这个女生喊了其他两个女生，三个人还打开了一个应援旗，上边是顾嘉参加诗词大会的照片和名字。
好家伙，这都有粉丝了。三人还在等着家芊的夸奖，她只好鼓鼓掌，“优秀。”
“你也来接人吗？”
“嗯，我同学今天也参加竞赛，我们约好了。”
“顾嘉真是我们的女神，简直完美的不得了。”粉丝女生依旧在夸奖着。
家芊站在人群中安安静静的，显得还有些格格不入。
等大巴车到了，粉丝簇拥而上，真是把家芊震撼到了，没想到同城的男男女女们如此狂热追“星”，她看到粉丝们大概以初中生为主，手里都拿着应援的旗和画。她只好站在最后，等着舒晚能看着她。
她眼睁睁的看着舒晚和顾嘉一前一后的下车，两人似乎还有些聊得意犹未尽，此时他的微笑很刺眼，顾嘉又叫住他说着什么。
人群中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哇，是顾嘉的男朋友吗？好帅啊。”
“我知道他，他是他们的级部第一，顾嘉是第二，简直神仙眷侣啊。”
“我的天，这也太配了吧，简直男神和女神啊，真是天作之合啊。”
“别瞎闹，据我所知女神没有男朋友的，她才高一啊。”终于听到了反驳的声音，不过很快就又被反驳。
“优秀的人总是互相吸引的嘛，一个这么帅，一个这么美，简直就是竞赛侠侣嘛。”
……
大家都聊成了一片，只有家芊心里酸成了一片。舒晚和其他考生一起慢慢穿过人群，家芊也往脱离人群的地方落寞的走着。
舒晚终于看到她了，赶紧小跑过来，不少粉丝看到舒晚朝另一个女生跑去，又开始忘情讨论起来。
“你看起来很开心啊，看来考的很好。”
“别提了，考完就行了，这一天真把人折腾死。”
“我们去哪呀。”
“走，去我家。”
“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带走了，至于心情…还是有点怪怪的。
在车上他好像看出了她的情绪有些异样，“怎么了？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没，没什么。”
“一点也不会装，快告诉我吧。”
她捏了捏书包，“顾嘉人气好高啊。”
“就这？你羡慕了？”
“不是…”
还没等她说完，“等你当了知名记者主持人的，那粉丝都得绕地球三圈，咱不羡慕。”
她被他逗笑了，“真敢想，真能画大饼。”
“少年的梦啊，不该止步于此，这些都不是我们该羡慕嫉妒恨场面。”他椅在车门上悠闲的看着她。
他想着，从车上下来的方向很重要，等将来，我携着你再次以成功人士的身份走进来，那才该招人羡慕吧。
家芊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塞给他。
“哇，给我的生日礼物吗？”他两眼放光，一扫一天的疲惫。
“嗯，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小伙子过生日啊。”司机大叔笑着说。
“是的叔叔。”
“生日快乐哈。”
“谢谢叔叔。”
他打开盒子，是个小狮子卡通的项链，一看就是她精心挑选精心包装的，在他手里显得好小一只，赶紧打开戴上，小狮子恰好缀在他心脏的高度。
“是不是很帅。”他摸着小狮子，一脸自信。
“帅，真是帅。”司机师傅又搭话了。
她也点点头，虽然觉得有点违和感，但是看他喜欢就开心得不得了。
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听到里边热闹的声音，才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朝她邪魅一笑。
打开门的竟然是……小乔？！
“小乔，你怎么在这？”
“托你的福，我刚才是全场唯二的girl，快进来吧。”
“这真是你家吗？”家芊被小乔拉着边往里走边问舒晚，房子很大也很空，但是人多就显得热闹了。
“是的，我妈买了假期回来住的，我平时放假去我姥姥家，所以有点冷清，不过正适合开派对。”他说着就走进去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家芊看到有韩慕、邹然、家贝等班里的八九个男生，还有陈枫……
“陈枫也来了？”家芊问小乔。
小乔在家芊耳边小声的，“他这周末就要出国了，所以被叫着一起来玩，还有他的同学。因为他来，所以男神没叫豆西。”是运动会时陈枫那个看上家芊的同学陆绎，舒晚还不知道。
她往里探了探，发现是表哥，大怨种表哥正和一个美女在厨房里忙碌着，其他人都在开心的聊天，桌子上已经放满了好吃的，肚子确实是饿了。
男生们看着舒晚和家芊一前一后的，讳莫如深，家贝又开始打趣起来。
“厉害了晚哥，你这是上学和假期都要和我们芊芊形影不离呀。”家贝磕着瓜子，一脸不正经。
“小贝贝，你该形体管理了啊，你看看在场的全是大帅哥，数你最胖，数你话最多。”小乔帮家芊一顿小怼。
“我的错我的错，就我多嘴，我去看看饭好了没。”家贝一个箭步跳下来朝厨房走去。
“来喽！”美女打开厨房门，和美女一前一后端出两大盘海鲜，表哥穿着“深藏bule”的围裙，戴着头巾，太好笑了。
“舒晚说想吃本地海鲜，我今天一大早就去采购了一大车，今晚都得吃上啊。”
“哇，谢谢表哥！”
“表哥人帅心善有实力！”
“辛苦了表哥表嫂！”
……
大家纷纷感谢起来。
“忘了介绍哈，这是我女朋友齐梦章，梦章，那是我弟舒晚，这是…弟妹……”表哥指着家芊、立即被舒晚一个眼神挤回去，“这是表弟的同学，姚家芊。”
“哦哦哦，表哥是不是一不小心说出了什么真相了。”陆绎笑着打趣。
“哎，孩子的私事我们大人不管，今晚我只管所有人吃好喝好，好不好！”说着又从沙发后边拿出好多酒。
舒晚看看家芊，怕她不开心，她却笑着看了看窗外。小乔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不停捕捉着每个关于感情流露的细节。
饭桌上，大家吃着喝着玩闹着，电视里放着周星驰的搞笑电影，一个大大的蛋糕躺在冰箱里等着被炒热气氛。
每个人都喝得酣畅淋漓，陈枫拦着舒晚不断表白：“我的好兄弟，你是我在这里…除了豆西…最大的不舍…铁子…哥哥会记得你…哥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岁岁有今朝！”
“谢谢我枫哥！”舒晚干杯一饮而尽，咳了几个瓜子转脸看看家芊，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少喝点。”她在他耳畔轻声说。
“怎么，现在就开始管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上头，他也在她耳畔轻声回应，不只是暧昧，口吻好像…好像老夫老妻。
她看了一眼小乔，小乔一脸吃瓜群众，“不行了，太甜了。”
三个女孩凑在聊起了女生喜欢的话题，还有周杰伦的演唱会，她忍不住炫耀，小乔直接抓狂，梦章还表示一定要让表哥补偿。
那晚，她第一次见到他喝醉的模样，一直以为他们心灵相通，少了些过场，可谁知他还有她没有捕捉过的一面、很多面，还需要多少年来完全相知相守。
梦章照顾着醉到倒地的表哥，家芊和小乔在阳台上喝着饮料吹着风，舒服极了，舒晚站在门口看着黑夜衬出的她，发丝萦绕耳畔，逆光微笑的侧脸和远处皎洁的月亮不分伯仲，过去的好多令他心动过的镜头在他脑海里不停播放，时间打碎了黑夜多变的情绪，在酒精的滤镜下，17岁，因为她，他简直就要迷醉了。
而她，在他的房间里，仿佛已经度过了十几年，等将来我们就这样照顾祝福我们的朋友们吧，等将来就让我光明正大地照顾因为动情而喝醉的你吧，我们的家也一定要好好装饰一番，是要充满色彩的，不像这样空洞，在我们的生命里，只有我们的感情经历是空白的，是仅属于彼此的，好吗？
家芊回头看他站在门口，“舒晚…”她叫了一句，他上前走了两步就倒在了床上。
“要我回避下吗？”小乔说着就要往外走。
家芊打开台灯，帮他把鞋子脱下来，蹲在床前观察着他，思绪万千。
或许很多人回头看年轻的自己都会觉得可笑。很多年后，她也回想过那时，想起那时侯的一些想法，依旧赞同。虽然只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虽然还涉世未深胸无城府，但是直到现在她也一点都不觉得当时的自己傻气和鲁莽，反而有着很成熟的思想、很长远的打算、很坚定的选择和很有分寸的相处，那么静谧的夜晚，脑海里却全都是十多年后的事情。可能是他，让自己一夜成熟，因为有了自己想要抓住的东西，所以无所畏惧。
他轻轻说了句：我喜欢你。
仿佛天崩地裂，移山倒海，沧海桑田。她的心炸裂般的心动。即使此刻他是醉的，思路是模糊的，明天醒来记忆可能也不复存在，可是这句在她心头期盼已久的，在他唇间一直难以启齿的，在这样一个时刻迸发。
此刻他们离得很近，她仿佛能触摸到他呼吸的频率，要是这是小说里，那男女主一定要吻上去才能让观众跳脚，可她没有，就像他说的，少年的梦不该止步于此。她只想到白天舒晚和顾嘉在一起欢笑的场景，让她有种抓不住的危机感，她觉得自己还得努力，还得继续拼命，把自己的潜力挖掘到最大化，做个接近完美的贤良淑德又才华横溢的女子，要把浪费的十几年光阴尽快补起来，早知道如今，当初不该左顾右盼，如此以来，那么将来无论他遇到多么优秀的女生时都会坚定不移的选择自己，她要他永远的爱。
大家在客厅和卧室睡倒一片，家芊给舒晚的床头柜留了一杯水，就和小乔携手离开了，千杯不倒的家贝负责送她们。
小乔还没停止调侃家贝，“果然是脂肪厚，连酒精都被稀释了。”
“小乔姐姐，嘴下留情，小弟我没得罪你吧。”
“以后不许再挑逗舒晚和家芊了，知道了？”
“小的以后不敢了，不过家芊姐姐，你和晚哥到底啥情况啊，我借着酒劲儿斗胆一问。”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家芊摊摊手。
“晚哥的小狮子是你送的吧。”他坏笑道，“摸都不让摸，我一猜就是，啥也不说了，将来我就等着喝你们喜酒了。”
“哎，你话又多了哦，当好你的护花使者就行了。”小乔敲了敲坐在副驾驶的家贝脑袋。
等家贝送完家芊，又送了小乔，难得表现出这么负责任的一面。
又是一个快要凌晨一点的夜晚，星空闪烁，没有一丝云遮，突然心中一份感慨：人生短短几十载，如何活，全在自己。她还在不断回味那四个字，一切的开始，飘渺却又真实存在着。
她那时甚至觉得，若将来没和舒晚走到一起，真的会觉得人生乏味，果然“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如果他从未出现，自己的一生又会是怎样的呢，所谓奇妙的人生际遇，都是因为遇到了那个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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