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那句话出现，萧纸鸢的第一反应是她眼花了，可她再三确定，确实是那个人发消息给她的，不是幻觉，更不是她的视力出了问题。
可对于苏墨要她等的缘由，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带着这份疑惑，萧纸鸢莫名有点心虚的和冯悦两人分开，来到了篮球馆旁的换衣室。
她站在走廊处，想找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准备等待人都走光了再出来，也不会误过了对方，让他以为她没看到这条消息或是没留下来等他。
可天不随人愿，她没想到这么快来人，在她都弄不清的情绪里，竟然脑子一抽，先一步推开了室内的门期望于外面的人说完了就会离开。
声音渐渐迫近，像是踏在她的心上，女孩这才开始懊悔，她完全可以站着不动的，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躲的？
可还没等她懊悔完，又开始庆幸，自己的提早避开。
因为外面清晰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而这两人，恰好她都认识，内容更是女生对男生的表白，如果真的撞到，那才是真的尴尬吧。
很不意外的，其中一个主角，还是微信约她等他的人。
篮球打过，他一定会进来换衣服的，而姜楠的性格，初步接触，也不会是轻易放弃的，萧纸鸢顿时感觉门口的位置不安全，立马另外找地方。
而感谢于她十分不错的视力，偏头看去，放置衣物的柜子上竟然贴着名字，像是为了作为区分，不至于一时想不起位置混乱。
带着一种隐秘的小心思，女孩快步走到名为‘苏墨’的柜子前，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躲进去，还不忘了轻轻合上柜门，
“苏墨，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姜楠实在受不了这个人漠视她存在的表现，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以至于男生都推门准备换衣服了，她都没打算离开。
苏墨放下预备撩起的衣摆，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她：“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可我不相信。”女孩的眼里积了水，还在嘴硬，“我这么好，尤其还长得好看，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配不上你？”
苏墨彻底转身，和她静静对视，心中想不通这个女孩的想法，可还是压着魔王的本性，带着最适合这个世界的人类面皮，十分耐心回答道：
“感情的事情最是复杂，就算你是天女下凡的容貌，也不可能成为万人迷，照样有人会对你无感，甚至是讨厌你，想要你的命。我长这张脸，虽然不怎么样，但比你绰绰有余了，都没觉得会多招人喜欢，反而很有自知之明，不会认为好点就该被看中的人喜欢，你又是哪来的自信？”
女孩听了这番话，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偏偏男生的魔鬼话语还没结束：“而且，皮囊最是表象，那是最没用的东西，纯属为了不吓到人，作为伪装，又怎么能作为被人喜欢的依据？而最重要的是，感情没有配得上配不上，两情相悦世间难得，倒是被你说的像是黄瓜白菜，随处可见，随处可有。”
系统：“……宿主你能不能少说点？”
这女孩既然坚持不懈不懂得见好就收，苏墨也不介意对她说点自己的真实想法，很是不耐烦的反问系统：“你是站在哪头的？这么花心滥情，忘了你曾经想千方百计的督促和撮合了？”
系统：“……”
得，这家伙现在心情不佳，谁惹谁死，他还是赶快遁了吧，别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苏墨的话实在算不得好听，至少衣柜里的萧纸鸢都感觉有点过了，可同时又带着点不知名的愉悦，让感受到的她产生了一丝丝的负罪感。
唔，幸灾乐祸要不得，也许下一个姜楠，说不定就是自己呢？
姜楠也不敢相信对自己说出这番话的人是苏墨，她瞪大了眼睛，身体气的都在抖动，像是下一秒就要站不稳倒过去。
“苏墨！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你……！”女生的声音越发尖利，听了令人刺耳，像是电钻钻头钻进了人的耳朵，不堪入耳。
萧纸鸢心情复杂，她会为了这份一天比一天增加的喜欢，变成姜楠这样吗？
不，那不是她，她或许真的有点喜欢苏墨，可她不可以失了自我。
绝对不行。
与此同时，男生的话并不因她的思绪停下，甚至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皱着眉头看她：“姜楠，不要给人下定论，你才认识我多久，又如何确定你看到的是我最真实的一面？”
“不要将我过去的平和拒绝当做脾气好，我只是尊重这份心意，但对于过分不自知的人，我从来不会客气。”
男生的话越发伤人，明明对方是在快刀斩乱麻断掉这份不该继续的单恋，而萧纸鸢却开始自认矫情的代入，渐渐没了那份欣喜，甚至开始情绪低落，带着难言的失落与伤痛。
如果被他察觉到这份喜欢，甚至在他看来是冒犯，那么他又会不会如法炮制，以同样的方式再来一遍呢，那可真是残忍。
“好！苏墨你好样的！你给我等着！”姜楠的那点执着一挥而散，再没了喜欢，代替的是恼羞成怒，怨恨和委屈。
女孩摔门而去，苏墨眉眼平静。
这就是感情，如此脆弱，几句话就可以破裂。
所以，他真的可以照着系统的建议方式完成任务吗？
若这是唯一解，那或许他永远都走不出这深渊，抓不住救绳，逃不离这里，残魂的收复完全，纯属是假象。
所以还等什么呢？
白毛兔子再不同，也只是只兔子而已。
苏墨手握柜门把手，准备换了衣服，就回复那个失去应有运势的人，让她不必等了。
疯了那么多世，这一世对什么都没了兴致，他也玩够了，醒来这么久，其实已经赚了，不必为了收回自己的残魂，真的去维系那所谓感情，虚假得要命。
苏墨拉开门柜，低头正要取衣物，十分突兀的情况下，和里面的人一个对视。
女孩的脖颈高高扬起，看起来十分脆弱，是他一手就能掌握的生死。
他俯视于她。这一刻什么都没想，只是奇怪，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远处就又传来了说话声，李南的大嗓门，不猜到都很难。
处于柜子里昏暗的视角里，那柜门又重新轻轻关上，对方还不忘事先一步拿出了自己的衣物。
苏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脆弱，绝望，委屈……还有放弃。
那些眼神多么熟悉，就像是过去无数次般，苏墨再一次看到，都早已不稀奇了。
其实很公平，在他准备退后一步的时候，她也收起了那试探的爪子，因为他那对另一个女生无情的拒绝。
他忽略掉了那微弱的一丝异动，重新眼无波澜。
这样才好。
要将女主身上的运势转回，其实不一定非要像是系统那么死板的想法，他可以将原主所欠的还回，做她的旧友，贵人，至于成不成功，听天由命。
男生们很快涌进来，入眼就是苏墨一个人慢条斯理的在换衣物。
大家奇怪，江骋比赛输掉后那见了鬼的脸色，也让李南提不起了兴趣，而是更关注八卦：“苏哥，姜楠呢？”
“走了。”苏墨套上t恤，遮住了那令人血脉喷张，又嫉妒万分的身材，转过身来回复他。
“怎么就这么走了，我还没……”
他的话没结束，就承受了左右两道死亡视线，出于求生欲，硬生生闭嘴。
别说，李南这个人性格不错玩得开，就是有时候嘴欠，不懂得看气氛，十分的‘胆大包天’。
从头到尾，苏墨只有那两个字，接着就坐在自己名字的衣柜面前，一脚抵着，像是在预防什么，做的这么明显，也没一个人敢出口问。
虽然不了解，但确实感受到了，苏墨的情绪不对劲。
大家十分默契，再没了说笑的心思，一个个乖乖走人，连比赛胜利的庆祝都不提了。
班宇乾准备替苏墨请大家出去搓一顿，走之前还是试着问了对方一句：“苏墨，走么？”
“不，我有私事处理。”男生低着头，语气里实在听不出一点苗头，他们是真猜不到。
班宇乾临走时瞧了一眼柜门，点点头表示理解，又带着这群喜欢闹腾的学生离开。
换衣室重新恢复寂静，萧纸鸢想要推开柜门，却纹丝不动，闭合严紧。
她愣了一下，怀疑是门坏了，然后试着又伸手，这次只轻轻一点，柜门吱呀一声，在这过于安静的室内，有点诡异了。
萧纸鸢急于打破这份不安的平静，出来后立马视线找到对方的位置，然后主动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听到的。她正在，你们，怕遇到尴尬，所以……”
她这话说得吞了多少表达含义的字词，但她相信对方肯定听懂了自己的未尽之言。
“嗯。”苏墨回复的很平淡，抬起的表情更平常，甚至还像是温和的笑了一下，“没事，我并不介意。”
在慌忙说明过后，她才与他真正对视，正是这目光相接，让她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泛起，直冲头顶，像是要毁灭她的整个人生。
莫名的，她的心里浮起了一句话：
不该的，不该是这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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