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下）

望着城门上那方方正正的三个大字，乐卿双瞳一缩。“玉门关。”乐卿双唇微张，眼眸里透露着几分惊讶。

        他们竟到了玉门关，按照他们乐家商队正常的行进速度，从边境小镇到玉门关至少需要一月的时间。

        “玉门关是什么地方？”艾克斯清冷的紫眸里充满了疑问，应该是这里人族的一座城池吧，艾克斯在心里默默地猜测着。

        “玉门关乃大唐边境重镇，离先前的边境小镇有千里之远。”乐卿向艾克斯耐心地解释着，而后，乐卿默默地低语到：“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乐卿抬眸，玉门关城的那乌压压一片守军映入他的眼帘，乐卿的面色不由得有些凝重。

        看到这一幕，乐卿暗叫不好，通关文牒等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在秦伯手中。若是贸然闯入，恐怕十分凶险。可要返回长安，又必须入这玉门关。乐卿俯首，面色越发凝重。

        就在乐卿沉思之时，艾克斯的紫眸里闪烁着紫芒，他暗暗用精神力读取乐卿的神识。通关文牒？是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吗？看来，无论是在天运大陆还是在大唐，都离不开盘查身份这一出啊，艾克斯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到。

        “艾兄，你可有什么法子？没有通关文牒，我们便入不了这玉门关城，入不了玉门关，便无法回长安。”乐卿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惆怅。

        法子？不如，他们直接从玉门关的上空飞越而过。这样一来，就可以绕开这些人族的军队了，艾克斯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艾克斯一边想着，一边暗自催动混元剑。可混元剑却没有同往常一样划破虚空而来，而是异常的安静。

        混元剑静静地悬于随身空间的上方，剑身上的紫芒比平时黯淡了不少。

        察觉到混元剑的异样，艾克斯双瞳一缩，感到十分诧异。

        他这本命剑今天是怎么了？

        先前他游历天运大陆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真是摸不着头脑，艾克斯感到一丝头疼。

        这下好了，不能御剑飞行。若是放在以前，他倒是能直接飞越玉门关城。只是现在他的修为莫名地被压制了，直接飞行实在是太消耗灵力了，得不偿失。以他现在的处境，艾克斯不敢贸然犯险。

        看来这玉门关城是非过不可了。

        “乐卿，你说得通关文牒是不是长这样？”艾克斯凭空变出了一份通关文牒，在乐卿眼前晃了晃。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他按照乐卿记忆中的样子，仿造了一份通关文牒，绝对能以假乱真的那种。

        乐卿盯着艾克斯手中的那份通关文牒，一双黑眸瞪得大大的。这也太逼真了，乐卿暗自惊讶。

        玉门关城内，一个无人的小巷内。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巷，乐卿无奈一笑：“艾兄，出来吧。”

        一阵紫芒乍现，待其消散后，白衣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小巷中。“乐卿，快走。你带我好好转转这个地方。”艾克斯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拉着乐卿向小巷外走去，待艾克斯反应过来后，像摸到烫手山芋般甩开了乐卿的手，他的耳根微微地泛着红。

        该死，他的动作怎么这般自然。艾克斯在心里暗自懊恼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乐卿在后头偷笑。

        “好了，艾兄。我听说玉门关的集市可好玩了，你想去看看吗？”乐卿宠溺地看来艾克斯一眼，柔声说道。

        “好啊！”艾克斯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乐卿和艾克斯走出小巷，散步在街道上。艾克斯异于常人的外表，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过往之人都不由得多看他一眼，这其中便包过一名不起眼的中年男子。

        玉门关城，节度使府。

        “回禀公子，您说的那个银发紫眸之人已经出现在了城内。”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向大厅上伫立着的那位灰衣男子说道。

        灰衣男子名叫南燊，他一袭灰衣，头戴发冠，腰束玉带，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好了，我知道了。”南燊摆手示意他退下。“是，公子。”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退下了，大厅之内只剩南燊一人。

        南燊合上双眼，暗暗握拳，他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抱歉，南某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南燊缓缓睁眼，眸子里透出一股狠厉，他的眉心有紫色印记在闪烁。

        玉门关集市。

        “瞧一瞧，看一看呐，这都是上好的香料。”“卖糖葫芦了，糖葫芦呐。”“新鲜出炉的包子，热乎乎的包子。”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艾克斯健步如飞地在集市上逛着，清冷的眸子里尽是好奇。很快，艾克斯来到一个糖画摊前便走不动路了。

        这个糖画摊呢，有一位老伯经营着，他的头发有些花白，此刻他正熟练地画着糖画。只见，他从锅炉里舀起一勺晶莹剔透的糖浆，糖浆在空中甩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落在那洁白的大理石上。

        这老伯的动作很是熟练，不一会，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便出来了。艾克斯看着老伯行云流水的动作，有些征了，清冷的紫眸里尽是那大理石板上的糖画。

        这是什么呀？好漂亮！艾克斯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到。天运大陆上从未有过这些东西，尤其是这般好看又好吃的糖画。

        乐卿见艾克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艾兄居然连糖画都没有见过，那艾兄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想着，乐卿竟有些心疼起来，他掏出腰间的钱袋，对老伯说到：“老伯，麻烦来一份糖画。”

        糖画？原来这个东西叫糖画，艾克斯的眼里微微放着光。

        “好嘞”老伯一边做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应着他。“多少钱？”乐卿问道。“十文一个”老伯接着回答道，声音有些沙哑。乐卿从钱袋中拿出十文钱，递给老伯。老伯停下手里的工作，往围裙上抹了抹手，笑眯眯地接过这十文钱放入衣兜里。

        接着他拿出一个转盘，递到乐卿面前“呐，转下这个转盘，转到什么便画什么。”这转盘上画着十二生肖的图案，每一个都十分的精致好看。

        “艾兄，请。”乐卿示意艾克斯去转那个转盘，艾克斯盯着那个转盘，原来这个糖画还有这么多图案啊，“乐卿，刚刚那位老伯画的是什么？”艾克斯有些好奇。

        “是龙。”乐卿微微一笑，温柔地看着他。

        “艾兄想要那个龙吗？”

        “是啊。”他觉得那位老伯先前画的那个龙很是威武霸气，他很喜欢。“那就看艾兄你能不能转得到了。”乐卿轻声笑道，将转盘递给艾克斯。“好啊”，艾克斯伸出手轻轻拨了一下转盘上的指针。

        那指针便转动起来，不一会，指针停了下来，指着一个图案。只不过不是威武霸气的龙，而是可爱憨厚的小猪。

        老伯看着指针所指的图案，笑着说道：“好啊，是生肖猪啊？”说着，老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糖浆便开始作画。

        生肖猪？！不是龙？！艾克斯微微嘟起嘴，有一些失望。

        乐卿见此温言安慰道：“生肖猪，也很好啊，憨厚可爱啊。”但是，艾兄更加可爱。但后面这句话，乐卿并未说出口。

        “好吧。”除了坦然接受，艾克斯也别无他法，毕竟是他自己转到的。他们谈话的功夫，老伯已经将糖画画好了。

        “来，客官，您拿好。”说着，老伯将糖画递出去。“谢谢。”艾克斯接过糖画，向老伯道谢。“欸，不谢，客官慢走。”老伯笑着说道。

        艾克斯仔细地端详着手里的糖画猪，嘴角微微上扬，算了，憨厚可爱的生肖猪也很好。

        二人就怎么逛着，不知不觉，太阳已西落。

        火红的晚霞挂在天空之中，像是一股火焰灼烧着天空的云彩。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光线，乐卿不由得感叹一声，和艾兄相处时光过得真快。他们初来集市时不过响午时分，现在已是夕阳西下之际。逛了这么久的集市，艾克斯的手上依旧拿着那只糖画猪。

        乐卿疑惑道：“艾兄，再不吃这个糖画猪可就化掉了。”

        什么？这个什么糖画是用来吃的吗？这不是用来看，用来玩的吗？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它太可爱了，不舍得吃罢了，对。”艾克斯狡辩到，他打死都不会承认他不知道这个糖画是可以吃的。

        见他努力解释的样子，乐卿嗤笑一声。

        “艾兄，你不会不知道这是可以吃的吧？”

        “才不是。”艾克斯脸一红，乐卿这个人族怎么这么讨厌啊。

        随即，艾克斯咬了一口手上的糖画猪。

        卡崩，清脆的一声。

        糖画入口是清甜的，带着麦芽的香气，有些粘牙。艾克斯清冷的紫眸一亮，没想到这个糖画不仅看着好看，味道也很好。

        不过，艾克斯没有发现的是，他的嘴角沾着一些糖渍。

        乐卿见此，不由得失笑。他忽然凑近艾克斯，伸出手轻轻地抹去了艾克斯嘴角的糖渍。

        “艾兄，你嘴角有糖渍。”

        感受到嘴角传来的触感，艾克斯的耳根红透了，身形一僵。

        大唐边境小镇，大漠之上。

        一名蒙面黑衣男子穿过空间之门而来，他用精神力恭恭敬敬地对另一头的那位说道：“王，属下已经来到这空间之门后的世界。”

        另一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符节，务必找到莱恩。”

        “是，王。”符节恭敬地回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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