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齐素贞第二天起床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拿着书在院里踱步的程仕。
“你怎么会在院里？”齐素贞好奇的走过去，没记错的话，余老太熄灯比她都早。
程仕放下书，轻松的甩甩胳膊，“这个院子好歹跟我熟悉，我想开门自然就能开。”
一睁眼就看见美男在自己门前看书这画面齐素贞以前想都不敢想，程仕当然是万里挑一的绝色，这气质这身段在晨光的衬托下更加脱俗，整个小院瞬间都变得清雅起来，齐素贞边思考边慢悠悠拿着水盆到院中井边洗脸。
即便府里现在就六个人但也不能冒险和程仕沾上一点关系，程仕早上从她院子里出去这话要是传出去，即便不是夫人的头衔万一那个丧心病狂的爱慕者见人就砍怎么办。
“程仕，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想清楚要与你和离，你也同意了是吧。”
齐素贞越想越觉得要早点划分界限，脸也不洗了，掐着腰直起身。
程仕看着她，可以说从她出现程仕的视线就一直在她身边游移，他其实也不知道齐素贞有什么好看的，只是觉得她的一言一行都很有意思，控住不住看向她，顿了顿说，“我是同意了。”
“可是你没有那样做！”
齐素贞开始一件件的翻出自己的小黑本，“你知道什么是和离么，就是我们之间不能再有肢体接触，也不能不经过我同意靠近我，不能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我不和你说话，你不能先来找我，像这样住进我的院子更加不行，你这是在毁我清誉。”
程仕听了哼笑，好看的眉眼中露出几分讽刺，“你口中的和离就是你可以对我召之即来，我不可以对你有任何要求，河都没过就急着拆桥，你是不是傻？”
齐素贞气的盆都要掀了，“说谁傻呢，就你最聪明，请你出去这个院子不欢迎你。”
说完脸也不洗了，转身回屋，经过程仕道，“你今晚不出去，我明天就搬出这个院子，以后我们各过各的，直到爹爹让我回京，我是死是活原本与你就没干系。”
程仕抓住齐素贞的胳膊，看了她半晌，齐素贞也不示弱瞪着他。
还是程仕先移开目光说道，“我错了，是我傻。”
“你虽说要和离但我们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以后我会恪守礼节，像对表妹一样的对待你。”
齐素贞一想，程仕以前和他表妹之间就是暧昧不清的关系，他可能不知道要怎样正确对待表妹，可是看着程仕低垂的双眼，齐素贞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分，到嘴边的话变成，“好吧。”
说完，齐素贞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毛病，这软下来的口气是怎么回事，真是美色误人，赶紧挣脱程仕，快步走开了。
程仕发现自己最近特别喜欢盯着齐素贞落跑的背影看，刚才差点忍不住亲上去，她可能不知道她这样生机勃勃的样子多讨喜，就在刚才程仕突然发觉自己喜欢的竟然是齐素贞这种类型，齐素贞和他闹他非但不觉得烦反而更想把她抱进怀里，这种想法已经不止一次了，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忍得住。
慢慢的走出小院，程仕整个背影都在奋力演着落寞，力求让齐素贞看懂。
其实刚才齐素贞说的什么程仕都没在意，只是觉得这种时候适时示弱就可以了，既然明白自己的想法，程仕更加不能和离，她不是喜欢他的脸么，只要脸还在，还愁她不会看上第二次？
明守见程仕走出院子迎上去，“少爷，今日王大人那里怎么应付？”
程仕看了眼后院，顿时计上心头。
“你快去给我找一双硬底鞋。”
齐素贞回屋后在窗边偷看了一眼，程仕果然很难过，可是要保命心必须要硬！
一莲和余老太做完了很有落月城特色的早餐，三人吃完后齐素贞便准备出门看看街市，寻一处地界把屯的东西给卖了，顺便还得找找上辈子那些忠仆们，现在的院落委实空旷。
“余妈妈，这城里的马戏班子都在城里哪个门你可以知道？”
齐素贞背上小布包，临出门想起之前他们其中几个说自己在杂耍班子呆过，想去杂耍班子先把人找回来，这样子的货和她的部分陪嫁也有人保护了么。
余老太也不是落月城里人而是周边村里的村民，全家人都死了就她命大在战乱里活了下来，后来随着难民进了城被孙管家招来做帮佣，时间久了便签了契，虽是幸存但整个人经历了难变得有点呆，她这几年只知道门口到菜市场怎么走，其他的也不知道。
齐素贞和一莲见余老太一问三不知，便辞别她离府。
“这辈子缘分还没到？”齐素贞又从一个杂耍班子出来，将人从头看到尾，始终没见到一个上辈子熟悉的脸。
一莲凑上前，“小姐，你今天怎么净找杂耍班子，不是要去找几个护院么？”
齐素贞答非所问，“护院还是得知道底细的好。”
“小姐，你看那个是不是姑爷。”两人此时在巷子里，一莲指着大街上匆忙走过的一群人。
齐素贞与一莲跑出去时，只看到一群人的背影，“他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不应该在府衙里么。”
“姑娘这也是在追程大人？”一道声音从旁边冒出来，齐素贞回过头是街边卖面的老板。
一莲和齐素贞跑了大半天也饿了就地在面摊前坐下，面上了后便与老板闲聊，“老板，为何说我也在追程大人，他很有名？”
“程大人不愧是京城名门之后，为人温和有礼，办事公正无私，这样一个高贵的人深夜从衙门出来都是在我们街边吃一餐饭，丝毫不嫌弃这等下等吃食，吃完还要详细问一下最近可有麻烦，这样一个时刻把百姓放在心里的人，就算把自家女儿送给他做妾也是光宗耀祖啊。”老板说着说着好像有点变味了。
齐素贞听到妾时心中便咯噔一下，“程大人已有妻室这种事情老板怎会知道，有人见过？”
老板回道，“大伙本也不知，程大人两袖清风，府内上下有几人大伙都清楚，这事是程大人自己说的，有一次程大人救了一对老父女，那老人恩将仇报非要将女儿送给程大人，程大人百般推脱不掉便说与家中妻子感情甚笃早已发誓一世一双人，这才摆脱了这对白眼狼。”
“我竟然不知道他对妻子还有这般深情。”齐素贞吃了口面，味道适中，清汤解腻，这叫粗茶淡饭不能因为颜丑搬到程仕面前就变成了下等吃食。
“要我说，程大人对妻子深情他妻子却不怎样。”老板嘟囔道。
程仕这官做的名声还真不错，齐素贞问，
“此话怎讲，老板。”
“大人孤身一人来了落月城，身边都是老仆，衣食住行无人照料，如是家中贤惠大人何须深夜在路边吃饭，大人的夫人定是高门贵女不肯虽大人到这废城来。”老板接着说，“是以，城中不少姑娘都想照料大人的生活起居，也不论妻妾，谁能照顾大人咱落月城所有人就是她的娘家人，在这城里她就是妻。”
齐素贞终于知道上辈子自己一来是受了多大的关注了，来了后和程仕百般争吵对他不管不问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在她还没来时就已经不是好人了。
“说这么多，程大人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大家爱戴至此？”
老板想了想，“程大人候经常在街上扶老人过马路，帮孤儿寡母赶走流浪汉，给穷人小孩送书还有一次雨夜里把人送医馆自己却发烧几日依旧坚持去衙门……。”
齐素贞听完心里只想着一个词，装模作样，沽名钓誉……一个当官的只要放下架子稍微亲民一点便被称颂至此，这些人之前都经历了什么啊。
程仕跟着差役一路急行，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赶路的腿而不是一个人。
许是差役终于想起程仕只是个读书人，差役中一个看着年纪较大的开口，“程大人，要不要休息一下。”
程仕停下压抑着喘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是神色如常，保持优雅，刚要开口，旁边另一个高壮的络腮胡差役吼道，“程大人爱民如子，火烧屁股的事，他怎么会休息！”
再这么走下去，怕是都不能有亲儿子，鬼知道什么叫爱民如子。
在众人的目光中，程仕虽面上疲惫但却拂袖抹去额头上的汗，眼光坚定，“无妨，尽快赶路。”
齐素贞觉得找人无望便与一莲在落月城最繁华的街头仔细逛了一天，街上做生意的不少，齐素贞买了几个觉得新奇的拿在手里，一莲差不多已经吃遍了所有饭铺正左顾右盼想找点新鲜的，手上全是吃的。
两人逛累了坐在当街最热闹的一个酒馆，点了花生米就着落月城特有的桂花酒看着门外经过的行人。
酒馆内老板四处游走照顾每桌客人，转了一圈发现这窗边的两个姑娘没有走的迹象便笑嘻嘻的凑上前去。
“两位是头一次来店里，看着面生，外地人？”
齐素贞想说不是开口却下意识变成，“刚来一段时间。”
老板听她这样说了然的点头，“小姐定是随家人来此定居的吧。”
齐素贞听着有些莫名，“为什么会说我是来此定居，这里极美来游玩不可么？”
老板听她此言便知她对此处民情一无所知，便笑道，“看来小姐确实不知落月城最近的首要大事。”
齐素贞给掌柜倒了一杯桂花酒邀请他入座，“掌柜细细讲讲，我确实是来定居却不是因为你说的首要大事”。
掌柜也不拘泥，在一旁落座，自从落月城门重新打开，他便以恢复昔日落月城为己任凡是遇见任何对落月城有兴趣的人都会知无不言。
“落月城以前啊确实人满为患，周边城镇的人一辈子的念想就是能住进城里来可是这城里就这么大个地方，非人中龙凤是无法在城中有一席之地的。”
一莲忍不住插嘴，“这还不够大，盛京也不过如此！”
齐素贞对掌柜解释，“各有各的美事。”
掌柜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对着一莲笑道，“姑娘继续听便明了，这落月城啊，东边是城主及其家族中人居住之地，那边是晚上大家最喜欢去的街市，即便是夜里也没人敢在那里行窃，城主特批了一条街，白日是城内官老爷的办公往来之路，晚上又是天南海北之人的迷醉之地。南边住的都天下顶级富户，全天下最新鲜最奢华的玩意在那边都能找到，西边是一些老城民，人家先天占着一块地也不能赶人出去是吧，慢慢的那边的老城区就变成了下九流的聚集地，那些江湖艺人，凶贼盗寇，越狱逃案的杀人犯都混在其中，这天下之大只有落月城这一块地儿有这能力容下这些人，只要逃进西边命就算保住了，进来抓人的人没很大本事的都不敢轻易涉足西城。北边就没什么说的是军户和一些军队，戒备森严不会让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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