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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让他休妻,把芳晴娶进府……


  虽然看上去,  曹府依然光鲜。可实际上,嫡女曹芳碧和离的事到底也有损门风。曹大人接连发落了数个嚼舌根的奴才,府里这才清净不少。

  因心疼爱女,  曹炳池又瞧中了一位翰林院新晋编修。不过这一次,父女二人都显得慎重了许多,  一则曹芳碧从不与他私下往来,二来也未曾许诺什么前程,  权看缘分。

  后院里头,  魏妈妈瞧着曹芳晴发呆,  忍不住捧了一碟子牛乳点心上前,  好声道:“姑娘在想什么?”

  曹芳晴姿容清丽,  唇边却泛起苦笑道:“妈妈想过没有,人跟人的命数从来都不一样。您瞧,  同样是半百的人,您整日做活眼睛都累坏了,  夫人却坐拥奴婢数十人,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再瞧大姐,  就因为托生在一个好肚子里头,  连和离这么大的事都干得出来。父亲更没苛责她,反而心疼不已。我呢,我就只能等着夫人给我选那么一家不上不下的人家。”

  这话说得魏妈妈心里也不舒坦,  勉强道:“人跟人不一样。您别这么想。咱们比上不足,  可比下还有余啊。您想想,  外头要饭的老妇远不如奴婢。那小门小户的嫡女也肯定比不上您。”

  “活着要是只能往下比,还有什么意思。”曹芳晴淡淡一笑,眉宇间透着坚定。

  魏妈妈忽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惊道:“姑娘莫不是还没放下那位周大人吧。”

  提起周字,  曹芳晴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清隽的脸庞,还有那双灼灼桃花眼。她心里一阵悸动,拉着魏妈妈道:“妈妈听说了吗?他已经是四品官了。您可见过升官升得这么快的人,多厉害呀。妈妈,我猜周府的日子肯定好过极了。”                        

                            

  魏妈妈苦笑,握紧曹芳晴的手道:“姑娘,你听老奴的话。老奴是过来人。这位周大人成婚已有一年了。要是想纳妾,肯定早就纳了。”

  曹芳晴微凹的红唇边隐约挂着一丝笑意,反问魏妈妈道:“您说,周大人成婚一年,怎么那位荣夫人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姑娘……”魏妈妈嗔怪,这话不是未嫁的人该说出来的。

  可曹芳晴见惯了长姐的举止,早已把这事看淡了,继续念叨道:“妈妈,听说周大人的父亲月前进京了。”

  “不成。”魏妈妈道:“您是好好的闺女,怎么能贸然跟人家的父亲见面。”

  “我不需要贸然跟他见面。我只需要让他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了。”曹芳晴笑起来,脸上的梨涡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可魏妈妈怎么瞧都觉得陌生,像是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

  “妈妈,择一个雨天,谁都不出门的日子。咱们去周府,就说上回瞧见周府的熏香极好,请周夫人教教我是怎么弄的。父亲就要做寿了,我出于一片孝心,享用熏香做贺礼,谁也挑不出毛病。”

  秋季本就多雨,这一日很快就到了。

  曹芳晴裹了一件白玉兰散花避水袍,妆容亦清新恬淡。款款走到门前时,恰好见到门外跪着一个翰林院小厮。

  “瞧着面熟。”魏妈妈低声说着话。旁边便走出了一位被五六个丫鬟簇拥着的少女,亦是着长袍,却是流光锦所制,雨水不沾,又轻薄暖和。

  “自然是面熟的。这是余衍林,妹妹不记得了?”曹芳碧的眼底既有厌恶,又带了几分得意。“爹爹说了,让我亲自打发了他。”

  曹芳晴望着雨中的那个人,一身单薄青衫湿漉漉地粘在身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此刻,他正跪在地上哀求,口里不时喊着曹芳碧的名字。                        

                            

  “芳碧,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要什么荣澜语,我现在才知道,我只喜欢你啊……”

  “堵上他的嘴!”曹芳碧很快狠狠道。“这厮是疯了不成,分明都和离了,还来败坏我的名誉。”

  “听说前几日他还去求过荣澜语。”曹芳晴忽然抿唇一笑,提示道。

  曹芳碧果然眼里越发厌恶,指着三四个护院道:“打烂他的嘴!给我打!”说罢,她又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曹芳晴:“你怎么知道的?”

  曹芳晴神色一凛,收了看热闹的心思,蹙眉道:“府上煜哥儿在尚文阁读书,我听煜哥儿说的。”

  曹芳碧这才哦了一声,又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今日大雨,你这是要出门?”

  “我,长姐,我要去周府。”曹芳晴低垂着头,摆出畏惧的神色来。

  曹芳碧果然语气柔和不少,甚至带着几分满意道:“行啊,这身打扮不错。不过这伞不好,衬不出你美人如玉的气质来。秋雁,去把母亲前日送我的那把竹安堂的紫绸锦伞拿来,衬这身白玉兰的长袍,最合适不过了。”

  “多谢姐姐。”曹芳晴欢喜一笑。

  周府的门并不难进。如今官居正四品,与命妇贵女们的往来愈发多。荣澜语吩咐门子留意,不可为难人。

  曹芳晴进门的时候,荣澜语已经坐在正厅等候。

  不必出门的日子似乎时光过得都慢了一些。荣澜语怀中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圆滚滚的懒猫儿,此刻正拿软篦子轻轻为她梳着上头的毛。

  原本是一只野猫,但进了荣府,便被喂得圆圆胖胖,连身上也变得干净起来。

  曹芳晴进门瞧见荣澜语发髻间的玉垂扇步摇才想起来,人家已经是诰命夫人了。那一袭苏绣的月华锦衣,刺宝相花纹的云头锦履,处处都是精致清新,全然不是那种暴发的富贵,更像是积年的矜雅。                        

                            

  她慌忙垂头问礼,心里隐隐有几分紧张。

  好在荣澜语依然语气温柔,将小猫儿送到清韵怀中,笑着扶起她道:“曹姑娘快请起。曹大人可安好?”

  “父亲大安,时常念叨起周大人,说与周大人是忘年之交,又夸周大人前途不可限量。”曹芳晴道。

  荣澜语说几句客气话,便让身边的丫鬟去奉熟水点心。

  曹芳晴知道周府的东西一向精致,此刻一瞧那点心果然不一样,瞧着白滚滚,极是可爱,闻着又有奶香味。

  见她好奇,清韵笑着解释道:“这是咱们夫人想出来的点心,名字叫砂糖牛乳圆子。姑娘可以尝尝,吃起来软糯甜香,很是可口呢。”

  曹芳晴眼底闪过一丝羡慕,不由得道:“还是夫人命好。我整日要帮母亲做绣活,想吃点什么全看夫人安排厨房做了什么,从来不能凭自己的口味。”

  “往后嫁人就好了。”清韵不知就里,笑着道。

  曹芳晴眼里闪过一丝明亮,看向荣澜语道:“夫人也这样觉得吗?”

  荣澜语莫名对眼前的女子喜欢不起来,淡淡道:“大概是吧。姑娘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曹芳晴笑笑道:“上回来贵府,瞧见夫人制的熏香极好。过两日是我爹的寿辰,身为庶女,自然要想尽办法讨爹爹欢心。所以我想问问夫人,您的熏香是怎么制的?自然了,若是什么秘方,那我就不好追问了。”

  “倒也不是。”荣澜语回想着那日所用的熏香。她记得那阶段府里正好有一些晒干的梨花,所以制出来的香也是更适合女子的甜梨香味,并不适合男子所用。

  这样想着,她唇边的笑意更淡了,“既然姑娘喜欢,我去找找便是。”                        

                            

  曹芳晴眼里星光闪烁,“那太好了。不过,芳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这个点心味道甜美,我娘亲近来正念叨着没胃口,想吃点甜软的,可惜府里的点心师傅怎么也做不好……”

  荣澜语一双美目淡淡扫向曹芳晴,让她有一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

  但很快,荣澜语便移开了目光,语气如常道:“清韵,你去给芳晴姑娘装些点心吧。我去翻那熏香的药方。”

  “多谢夫人了,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曹芳晴羞赧笑笑,又大大方方起身道:“我虽芳晴姑娘一道去吧,要不我一个人在这坐着也是无趣。”

  “自然主随客便。”荣澜语撂下这一句,便唇边噙着笑意走了。

  清韵神色并不愉快地带着这个不速之客往小厨房去。一路上,清韵暗自打量,果然见那曹芳晴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她越发不高兴,脚下的步子便更快了。身后一直跟着的魏妈妈走得直喘,好不容易才能跟上。

  直到路过后院客房,曹芳晴听见里头有热热闹闹的声音。

  感受到身后人的脚步微滞,清韵回头便瞧见曹芳晴往客房的方向看去。她赶紧福了一福道:“姑娘,屋子里是我们府上的老太爷,前些日子刚从宁州回来。”

  曹芳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要不要去请个安?毕竟长辈……”

  “不必了。咱们老爷喜欢清净,只爱跟自己家人说话。您随我来便是,小厨房就快到了。”

  曹芳晴哦了一声很快跟上去,可袖口里的双手却紧紧握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曹芳晴暗想。

  要知道,方才那吵闹的声音里可是十分明显地裹着两道男子的声音,而不是一个。                        

                            

  想到这,她立刻站住了脚,哎呀一声道:“清韵姑娘,我的脚扭了。”

  穿着深蓝比甲素衣的魏妈妈立刻跟上去,试探性地捏了捏曹芳晴的脚踝道:“哎呀,姑娘的脚怕是肿了。早上奴才就说,这羊皮小靴的跟不好,穿着不稳当。您瞧瞧,果真是崴了。奴才扶着您回前院去。清韵姑娘,劳您取些药吧。”

  清韵立在那,瞧了瞧主仆二人神色紧张的样子,心里一百个纳闷。□□澜语早在这两位进门之前就吩咐了,她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盯着就行,不必管。

  有这话在先,清韵索性陪着演戏道:“脚崴了可别乱动。曹姑娘您在这好好坐着,我这就找人抬软轿过来。这位妈妈,劳您照看一会。”

  “应该的。”魏妈妈垂头答应,眼里对自家姑娘的心疼格外真诚。

  瞧见清韵的背影消失在月门,曹芳晴才冲着魏妈妈点点头。魏妈妈立刻走回刚才路过的客房,拿手指在明纸上戳了洞,踮着脚细细瞧了一会方道:“瞧见一位须发斑白的老爷,口口声声把身边的夫人叫妹妹。另一个男子瞧不见正脸,但个子很高,穿着竹青色山水圆领窄袖胯袍。”

  “妈妈记不记得,上回周大人与我赏荷花灯穿得也是件竹青色山水图的衣裳。”曹芳晴心念一动,细腻白皙的面庞上泛起红晕。

  魏妈妈不确定,但瞧着那人宽挺的脊背,又点头道:“大概是的。竹青色的衣裳虽然多,但身材如此高大的却没有几个。更何况这是周府。”

  “去叫门。”曹芳晴咬咬牙,将鬓边的碎发掖好,露出皎白清丽的脸颊。

  “成。”魏妈妈破釜沉舟,站在门外哎呀一声,然后用力瞧着客房的门道:“来人呐,来人呐,有人晕倒了。”                        

                            

  里头脚步声顿起。

  曹芳晴趁机站到门后头,窈窕的身子紧贴着窗棂站好。

  屋里头,郝玉莲听到外头的动静,抻着脖子瞧了瞧,可碍于明纸,什么都瞧不清。便嘲道:“姐夫,你们府里的规矩可真不错。这下人怎么还大呼小叫的。”

  被她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周茂岐随手放下手里拎着的元宝暗纹锦衣,抬腿道:“出去看看。”

  郝玉莲咯咯一笑,朝着身边身材高大的男子笑道:“儿啊,你瞧瞧,你表哥的衣裳你穿着多合适,像量身定做的似的。”

  说罢,又指了指那件元宝暗纹锦衣道:“一会再试试这件,咱们先出去,看看热闹。”

  邱成业懒懒挠了挠头,“知道了,娘亲。那我媳妇那怎么办?那表嫂的衣裳那么瘦,她又穿不了。要不,让表嫂给咱们两匹缎子吧。”

  二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你倒是好意思。”郝玉莲瞪了他一眼,又扭身回来替他把身前的禁步正了正,这才道:“你先出去吧,娘瞧瞧这衣裳后头紧不紧。”

  邱成业哎了一声,跟在周茂岐身后往外走。

  周茂岐的脚步才走下台阶,邱成业便刚好出门。他还没等瞧见外面什么样呢,便感受到一位腰肢纤细的少女从侧面倒了过来。

  但听嘤咛一声,一阵恬淡的香气传来。

  邱成业心脏一紧,双手下意识将少女紧紧接在了怀里。他低头一看,那姿容不知比自家媳妇强了多少倍。

  嘴唇不点而红,肌肤温润如玉,睫毛乌黑,琼鼻微翘,鬓边的发丝随风轻轻舞动,更平添许多妩媚。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双手也微微颤抖。                        

                            

  在他身后,郝玉莲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正忙着找那间元宝暗纹锦衣上有没有什么瑕疵。忽然见前头的人停住脚步,她便蹙着眉头往前一推。

  邱成业浑身上下早就软了。被这么一推,竟然双膝无力地向前跪去。好在他一心怜香惜玉,在马上要摔出去的那一刻微微侧了身,总算没压在少女的身上。

  不过,一双手却抓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

  郝玉莲见状哎呀一声,脑子飞速转了转,便指着曹芳晴咬牙道:“姐夫,瞧瞧你们府里的丫鬟,竟不要脸地贴在上了。”

  “这,这不是我们府的丫鬟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周茂岐看着曹芳晴发髻上的水晶钗,惊道。

  曹芳晴的脸上两抹绯红。虽然被摔了一下,但她能感受到眼前人有保护自己的意思。她心下觉得事成了大半,小鹿止不住在心里乱撞。

  没想到魏妈妈这边脸色都白了。

  抱着自己姑娘的哪里是清隽郎君周寒执,分明是一个脸上写着寒酸的糙汉子。

  “姑,姑娘……”魏妈妈不知该说什么。

  月门外适时进来两个人。一个昂藏八尺,容色俊逸。一个妩媚清丽,身姿婉约。二人瞧见这场景,也不由得有些怔住。

  曹芳晴莫名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于是假装嘤咛一声,悠悠醒转过来。她这才瞧见,眼前……眼前的这是谁?

  怎么不是周寒执?

  曹芳晴抓了魏妈妈的手爬起来,脸上的红晕变成了惨白。“妈妈……”

  魏妈妈叫苦不迭,心道是自己老眼昏花害了姑娘,赶紧咬牙冲着旁边刚进门的周寒执道:“周大人……”

  她以为周寒执多多少少会对曹芳晴有些情分。哪怕不喜欢。                        

                            

  可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子,在面对一个一心一意喜欢自己的女子时,都不能做到心无波澜。

  “这,这可怎么是好。周大人,这事不能传出去啊……”魏妈妈哀道。

  荣澜语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好笑。要是曹芳晴放在不是抱错了人,而是真的抱在了周寒执的身上,只怕此时此刻魏妈妈早已换了一套说辞。

  大概就是,这事,一定会被传出去,您一定要对我们姑娘负责任之类的话。

  周寒执看了看身边的荣澜语,见她神色如常,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叹道:“你说这事可怎么好?”

  荣澜语摸不清他的想法,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要不大人把事情应承下来?把人娶回来?”

  听她神色毫无波澜地说出这番话,周寒执不由得恨得牙痒,挼搓着她的手道:“你一点都不在乎?”

  荣澜语这才显出些委屈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道:“那大人要我怎么说。善妒乃是七出之条。”

  周寒执又气又恨,将她的手抓过来用力藏在身后,低低道:“荣澜语,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二人动静不大,可那边的人也能瞧出来是在争辩什么。荣澜语怕闹得他再冲动地亲上来,赶紧哄道:“我错了还不成。你快想法子。”

  “那你欠我个人情。晚上还。”周寒执计谋达成,笑着松开荣澜语的手,上前看了一眼郝玉莲道:“姨母,这位是翰林院侍读大学士曹炳池之女,名唤芳晴。”

  他太了解这位便宜姨母了。

  果然,郝玉莲的神色好了许多,看了一眼自己那大红脸儿子,又看了一眼曹芳晴,眼珠子转了转道:“哎呀,你瞧瞧这事弄的。曹姑娘,你们大府的女儿大多爱惜名声。我们邱家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今日既然你跟我儿子有了肌肤之亲,我们改日就上门提亲。不过可惜,我们邱家已经有了一个儿媳,所以只能屈居你做个妾室。自然了,若是令堂不乐意,咱们也好商量。成业,你说呢?”                        

                            

  邱成业抻了抻自己的竹青色胯袍,垂头道:“娘,人家是侍读学士之女,怎么着也得给个平妻的位分吧。”

  “成。”郝玉莲痛快地答应下来,心想平妻的嫁妆可比妾室多多了。“姐夫,这事您看呢?”

  周茂岐看了一眼周寒执,心里渐渐也明白过来了。他不傻,之前周寒执早已把纳妾之事跟自己说清楚了。

  事实证明,儿子说得没错。从眼前曹芳晴的举止就能看出来,往后府里要是再多一个心眼多的儿媳妇,日子未必有现在这么好。

  既然郝玉莲乐意接下这个麻烦,对大伙都是好事。

  于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清了清喉咙道:“我看呐,为表诚意,执儿,你随你邱家姨夫一道去替你表弟提亲,这才像话嘛!”

  “儿子领命。”周寒执立刻答应。

  这边,曹芳晴几乎要晕过去了。她强撑着身子,歪在魏妈妈怀里道:“其实,其实方才邱家公子也没碰着我。”

  “哎,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曹姑娘。”郝玉莲棋逢对手,顿时精神。“方才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我儿子把你抱在怀里了不说,那手也没闲着啊。”

  这话糙得很,荣澜语耸了耸鼻子。

  “我……”曹芳晴的脸涨得通红,索性拿帕子半遮着脸,努力争辩道:“我,我以为……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不能嫁,我爹爹不会同意的。”

  “那不会的。你放心,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还有些用场。执儿啊,到时候咱们一道去提亲,姨母肯定能说动曹大人。”郝玉莲大包大揽道。

  周寒执痛快答应下来。

  事情说定,郝玉莲乐呵呵地带着邱成业走了。邱成业挠着脑袋,抱着一堆锦衣华服,乐得几乎找不着北。                        

                            

  周茂岐带着周寒执去逛园子。

  荣澜语便亲自送曹芳晴更衣出门。

  这会天已经放晴,阳光和煦地撒在青石板上,显得周府的景致越发通透典雅。曹芳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后头的事便再也记不清了。

  等到整个人都缓过劲来时,她已经在曹府众人的团团包围之下了。

  一连两个女儿的亲事出了岔子,曹炳池的脸色格外不好看。曹夫人更是脸色黯淡,看着曹芳晴的眼神厌恶无比。

  “老爷,要不这事咱们压下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曹芳晴的亲娘,也就是府里的苏姨娘噙着眼泪道。

  “胡说。”曹夫人一拍桌案冷声道:“要是你女儿在别处生事,咱们或许还能压下来。可那是周府,你知道周大人如今是什么官职。人家是翰林院副使!全天下的奏折都要从他的手底下过一遍,你也不想想,要是得罪了这样的人,老爷的官以后可怎么做。”

  听曹夫人这么说,曹炳池的眉心更紧了。

  “老爷不是常与周大人往来吗?”苏姨娘斗胆道。

  曹炳池做了个手势,嗔怪道:“平时见你也算懂事,怎么今日这般糊涂。正是常来常往的人,才不敢得罪。官场上的事,你懂什么。这事说到底,还是芳晴糊涂,怎么起了这样的念头,非要攀扯周寒执呢。”

  曹芳碧的神色有一瞬间紧张,但很快平复下来道:“周大人容貌清隽,妹妹会喜欢也不为过。不过妹妹不该做事这般不仔细,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曹夫人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意思是让她别乱说话。

  “罢了,我看这事就这样吧。那邱……”

  “邱成业。”                        

                            

  “对,邱成业的爹爹是马厂协领,官居九品,也就罢了。要紧的是邱成业,总不好让他身上毫无官职。这样吧,打发他到营里做个蓝翎长,我亲自与管事将军说。”曹炳池敲定了此事,心里舒坦一些,又看向曹芳晴道:“芳晴啊,你觉得呢?”

  曹芳晴自然不愿。

  可曹夫人已经冷笑着开了口。“她有什么不乐意的。闹出这样的事来,老爷不把苏姨娘赶出府就不错了,全是管教无方。”

  提到苏姨娘,果然曹芳晴歇了反驳的念头,双眼晦暗无神道:“爹爹放心,我会听话的。不过,我不想屈居妾室。”

  “这是应当的。转告邱府,就说让他休妻,把芳晴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府里。平妻我们也不要做,芳晴再不济,也是我曹炳池的女儿。”

  “是。”曹夫人答应下来。

  一家三口走出门去,屋里便剩下曹芳晴母女二人。

  苏姨娘欲哭无泪,只能从妆匣里拿出两张地契道:“芳晴,听说那邱府的宅院极小,你拿这些银子,给他们换一个宽敞的宅子吧。这样一来你住着也舒服,二来她们只要住着你的房子,便不敢把你怎么样。”

  瞧着两张单薄的地契,想到逼仄的院落,曹芳晴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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