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锅
九月份的空气是甜的，瓜果的香甜。
天很高，整个人都变的开阔起来，没有夏日沉闷的压迫感。
学校照常开学了。
妈妈和姚叔叔去了外地工作，爸爸仍然整日出差在外不回家。
所幸我住在学校里，无论他回不回家、或者是家里有没有住着什么人都与我无关。
我和那个拽姐做同桌，她叫温随。
可她似乎并不记得暑假见过我的事。
虽然是同桌，可一连三天，我们都还没有说过话。
哪怕，我们还是上下铺。
她就是之前无人知晓的那个舍友。
上完晚自习我去了理科班门口，等人。
"李怀玉，你好慢啊，怎么才来？"肖语戈对着我抱怨。
“大姐，我是在四楼好吗？你这儿和我隔了三层楼，我已经够快了。”
“好吧好吧。”肖语戈从书包里掏出一袋酱香鸭脖给我。
“啊！幸福！”我感叹了一句。
这就是住校最大的缺点，不能随时随地吃肉。
肖语戈把东西给了我，就要回家了。
她是走读生，每天都可以回家。因为是高中同学的缘故，我拜托她给我捎好吃的。
回了宿舍，我没有洗漱。撑开床上桌，开始享用今日份美食。
“啊！好香啊！”宿舍外面一声熟悉的惊叹声响起。
推开门，是陈圆圆和薛柔。
看到是我在吃鸭脖，薛柔脸一红，朝她床边走。
陈圆圆在我旁边的床铺。
我把鸭脖递过去，“要吃吗？”
薛柔和陈圆圆一人拿了一块，对我致谢。
吃完她们问我：“这是在哪儿买的啊，好好吃。”
我给她们说了具体位置，我们讨论起来各自认为好吃的东西。她们约我周日一起去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吃火锅。
严格来讲，这是我第一次和她们说话，果然没有人不喜欢美食。
等另外三个人回来，我也把鸭脖分给她们，有一个人拒绝了我。
温随：“晚上不吃东西。”
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讲话，尽管我们离的很近，可她看起来总是很高冷，话很少。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一到秋天雨总是止不住的下，接二连三的降温把夏天仅剩下的一丝余温都浇凉了。可能就是北方的特点吧。
开学不过一个星期，就陆陆续续有人被病魔偷袭中招了。
陈圆圆也是病号大军其中的一员。
周日我窝在家等待约定的时间，等来了陈圆圆打来的电话：“怀玉，我生病了，不能去吃火锅了。”
“很严重吗？”我听她嗓子似乎哑了。
“还好，但是吃不了辣，我们过段时间再约吧。”
“那好。”我挂掉电话给薛柔也说了原由，最后没有去吃火锅。
我浏览着外卖软件的页面，不知道吃什么。犹豫了一会儿，打着伞，准备出去觅食。
我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外加一个棒球服外套。
雨丝细细飘洒着，微风一吹就变换了航向，我不停改变着雨伞的方向，仍然有漏网之鱼越界淋到我身上。
很快衣服就被雨水晕湿了。
我厌烦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小水珠子，却于全局无补。
我环顾四周，有一家自助火锅店。
快步走过去，收了伞。
果然，期待已久的东西，是很难放弃的。
小小一家。
一楼是收费处。店面在二楼。
我付过钱拿着收费凭据顺着楼梯朝上走。
楼梯有点陡，拐弯处弧度很大，扶手处窄的无法下脚，我靠着墙一步一步朝上走。
生意爆满，果然下雨天和火锅很配。
一进去就是一股热浪。
热气像腾云驾雾般萦绕在半空，大大的玻璃窗上糊满了水珠子。菜品区蔬果琳琅满目。
服务员安排我坐在一个四人桌上，给我点了锅。
拿好菜品，我等待着火锅冒泡。
店里每个桌子之间都安装了半人高的挡板，坐下时完全看不到旁边的桌子，像一个半封闭的独立空间，保护了顾客的隐私。
我尝了一口这家店的特色秘制料碗。
浓郁的麻酱味，里面裹着花生碎，加了蒜蓉和酸豆角，还有秘制辣椒粉。
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下次就和陈圆圆她们来这儿吃吧。
吃了一会热了一身汗，喝了几杯水，没一会儿又想上厕所。
厕所也在楼上，在仓库的隔间里。
等我回来，旁边的位置似乎有了人。
不时有说话声响起。
“听说了没，隔壁班的安晨给李薇薇表白了。”
“啊？这才开学几天，也太快了吧。”
“这算什么，人家李薇薇都不觉得快，俩人才加上微信聊了两天就好了！”
“啊~怪不得，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几个人阴阳怪气了一阵，又开始聊别的八卦。
李薇薇跟我一个班，好像还是个课代表啥的，我对她印象不深。
听声音，这几个女的应该是和我一个班。
还真是事儿逼。
我一边吃一边听着几个人唯恐天下不乱地聊着是非。
一会儿是哪个男生帅，一会儿又是某个看不顺眼的女生的八卦。
“我听刘史说他跟咱们班几个人暑假去山上农家乐度假，发现了一个惊天大事！”
“什么事儿啊？”
“就李怀玉……”
我心里一惊，我和这些人没有交集，怎么吃个瓜都吃到自己身上了？
就很迷惑。
我想知道她们能说个啥，就保持按兵不动，默默听着。
“听说她家很穷，在山上的山洞里面住着，为了补贴家用整天去打猎。”
我操。
去打猎？难道是说我捉兔子那天？
不过住山洞是什么鬼？
有一个女生惊叹道：“不会吧！我看她穿的衣服好像都挺贵的。”
“没有，孟迦说那些衣服都是她在并夕夕上面买的假货。”
孟迦是班里一个喜欢逗女生玩的男生，整天和女孩子勾肩搭背。
因为我坐在最后一排，有一次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被我甩下去了，就一直对我有点敌意，时不时喜欢过来骚扰我。
“啊！那她也太虚荣了吧！买不起就买不起，居然还穿假的。”
“确实很虚，我之前收她地理作业她还装的很高冷，我问她要作业，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直接把本子扔过来给我。”这个应该是地理课代表，魏未。
有吗？有吗？
直接迷惑了。
收作业那天，她也没有说话好吧！而且我哪里有用扔的！明明是放在那一摞作业上面好吗！
现在人说八卦都不用负责的吗？
我真想过去质问她，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种人，除了背后用语言攻击别人，还有什么本事呢？
如果被我当面过去戳穿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记恨我，给我使绊子。
跟烂人撕逼这种事，实在是大可不必。
我快速吃完拿好的菜，窝了一肚子火，再无食欲。
从店里出来时，雨小了很多。
看看时间，差不多到点了，就直接去学校了。
复读班节奏比较快，每天都有很多卷子要写。
因为都是去年学过一年的，很多基础的东西都需要自己下功夫，老师并不会说太多。
我早早去了教室，开始刷题。因为数学基础还算好一点的缘故，上手也比较快，所以数学做的比较多一点。
今天有数学晚自习，我把数学作业又检查了一遍，才去做别的。
往常第一节都是班主任看班，不知道怎么的，数学老师先来了。
“都把数学作业拿出来，今天你们班主任请假，我有两节课，这一节检查作业，看看你们出的问题，下一节直接让同学讲。”
这一下，哀鸿遍地。
按以往的惯例，大家都是第一节课来了才补作业，放一天假还回去写作业的，一个手都数的清楚。
大半人都还没开始写。
数学老师查了几个，“怎么都没写？啊？你们班这是什么情况？”
一群回了炉的鸡崽子顿时没了声响。
“没写作业的去外面站着。”
一声令下，教室里少说走了一半人。
“都诚实一点，别让我等会儿查出来了。”
这下又走了几个。
我们这一组最凄惨，只剩下四个人，令我惊讶的是，温随这个拽姐居然会写作业。
如果不是吃饭遇见几个倒胃口的，估计我也没写完，要去外面站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数学老师去外边训那些没写作业的。
“数学作业借我抄抄。”一道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啊！你居然没写？”我大吃一惊，对温随这种冷静感到敬佩。
数学老师是学校领导，有种不怒而自威的严肃感。再皮的男生见了都会有所收敛，温随居然没被老师炸出去。
她点了点头。
我把作业递给她。
“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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