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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死人蝶


邬简派人去万俟家盯梢,但是派去的人却一直没有回来,连电话也打不通。

        这天一大早,许镜子在院子里晨练,邬简睡得迷糊,只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动静,有很多人正在乱糟糟的说话。

        邬简连忙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希望有关自己的事。结果许镜子大叫一声,一连说了好几个怎么样,邬简是个爱凑热闹的,一听许镜子这么好奇,自己也非常好奇除了什么事,鞋都顾不得上穿好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一看,原来是平绒和莫小兰。他们带着些许人在院子里和许镜子说些什么,见邬简来了,莫小兰连忙招手示意他过来。待到邬简跑过来后,平绒拿了手机给他们两个人看。

        只有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青色的天空中黑压压的飞着一群黑红色的蝴蝶,那蝴蝶足有一个手掌那般大,它们落到畜牲身上,不过片刻,一个活生生的畜牲就变成了一堆白骨,丝毫血迹都不留。

        邬简心中一惊“这是什么?”

        “一种蛊虫。”平绒收起手机来“这种虫子大肆在天门繁衍,不加控制的话,很快就会蔓延至整个度衡规。现在天门已经封城了,梦以寒让我来通知上五门。”

        说完平绒就转身要走,却被许镜子拦住了“邬简,咱俩去看看。”

        邬简一愣“啊,去,去干什么?”

        “说不定需要我们的帮助啊。”

        “并不需要,你们两个不会蛊术,去了只是白白的给他们送养料。我们是来请刘家兄妹的,你们要是不怕死呢,也就跟去吧。”莫小兰拍了拍平绒的肩膀,两人便出了铺子。许镜子拽着邬简也要去。

        几人请了刘家兄妹,一同前往天门。

        天门被一个金色结界罩住,无数蝴蝶冲向结界撞向结界,但却丝毫不起作用。

        梦以寒正在天门的入口处等着,她身着一身赤色的长裙,在漫天蝴蝶的氛围下,变得冷艳而不可捉摸。

        梦以寒一见邬简,无奈的笑了一下,手一挥便打开了结界的一处入口,几人进入结界。

        “这种蝴蝶叫做死人蝶,是我们家族的蛊王,”梦以寒用一个小的结界覆盖住几人,无数的蝴蝶看见活人便发了疯的往他们身上撞,“它们不仅食人血肉,所留下的白骨上会生出一种如同玫瑰的花朵,花苞里就是死人蝶的虫卵。”

        “这种花能够蔓延生长到人的身上,叫人生不如死,”死人城中,无数天门众人聚集在大厅种,他们身上生长着玫瑰,蜷缩着不敢动弹,每动一下,全身都仿佛被烈火焚烧,被千针刺痛。梦以寒收敛了平日的气焰,低头说到,“请两位救救他们。”

        梦以寒面容憔悴,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这是邬简难得的一次见她如此认真。

        “放心吧美女姐姐,我们俩会救他们的。”

        刘辛夷笑嘻嘻的说到,梦以寒连忙谢过。

        “你说这死人蝶是你们家族蛊王,那你没有办法处理它们吗?”邬简问。

        “只有蛊女才能够命令它们,否则无论是什么,都无法真正的杀死它们。”

        许镜子一听,问道:“我据我所知,你不就是蛊女吗?”

        梦以寒叹了口气,只道:“说来话长。”

        安顿好那些被感染的群众,几人便出了死人城,周身护起一层结界。

        “死人蝶之中,只有一只蝶王,蝶王不死,蝶群就不会消失。但是除了蛊女,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能够杀死蝶王的方法。”

        “它不怕火吗?”邬简抬头看着黑压压的蝶群,问道。

        梦以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望天说:“造孽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梦以寒看向邬简,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到:“你帮我找一个人。”

        “我怎么找人?”

        话刚刚说完,邬简就被梦以寒拉到一堆白骨面前。梦以寒将手中的珐琅扇挡到面前蹲了下去,她那赤色的开叉长裙落到地上,颀长水润的美腿便裸露在裙外。“问尸啊,你不会?”

        邬简摇了摇头,说到:“不会,我这阴师根本就没当多久,也没人教我,我怎么会?”

        许镜子嫌邬简丢人,便向前去,拉起邬简的手覆盖在那白骨之上,蓦地,一抹白光升腾,在邬简眼前一个灵魂状的并未穿衣服的女人出现在邬简面前,而别人却看不到。

        邬简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干咳了一声,问:“让我问什么?”

        “她是第一个接触死人蝶的,你问问她,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哦。”于是邬简不得不看向那个女人,好在那人朦胧看不清。“你在看到死人蝶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那女人看着邬简,眼神有飘向梦以寒,道:“那吃人的蝴蝶是她放的。”

        邬简一愣,看了梦以寒一眼,梦以寒皱着眉示意让他继续问。

        “你没有看错?”

        “不会的,是梦以寒。但——她是天门的掌权人,她为什么要害我们呢?”

        “那除了她,还有什么人吗?”

        “有。”那女人神情激动,似乎是有些难受,拍了拍胸脯,却并没有什么用处。“还有一个白头发的男人,像是曲邈。”

        话毕,那女人便化作齑粉消失不见。

        邬简看向梦以寒,他也认为不应该是梦以寒,毕竟梦以寒是天门的掌权人,她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她这么做不是害人又害己吗。所以邬简打算先不跟梦以寒说这件事,只是道:“她说,他看见了——曲邈。”

        梦以寒有些不可思议,“曲邈?扯什么蛋。”

        她抓了抓头发,有些头疼,“扯什么蛋,曲邈不是他妈的死了吗?”

        “不是他,不是他。”梦以寒拉起邬简去到别处喃喃道,“再问问,你再问问,应该还有一个女人。”

        邬简拉开了梦以寒的手,说到:“梦以寒,你——”最后邬简还是没有开口,他真的不相信是梦以寒要害天门,但他又觉得这会是一个有力的消息,不能不说。

        梦以寒似乎看出了邬简的纠结便问他怎么了。

        “有没有和你长的很像的人?”

        梦以寒一垂眸,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了嘴,随后过了一会儿才说:“有,我的孪生姐姐。”

        随后梦以寒便不说什么。

        “刚才我问尸的时候,她跟我说,有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放的死人蝶。那是不是你姐姐?”

        梦以寒闭上了嘴,不去提她姐姐这件事,邬简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她伸手一只死人蝶落在结界上,梦以寒失落的垂下了手。

        “蛊王…蛊女…”梦以寒喃喃道,随后冷笑一声。“还是要去找她。”

        平绒个莫小兰匆匆跑过来,说死人城的结界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打出裂缝,梦以寒紧张的跑回死人城。许镜子和邬简也紧跟其后。

        几人跑回死人城,这才发现,死人城门口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他身影和邬简有些相似,正在拿着一柄佩觽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结界。

        许镜子立马冲上前去,一脚将那人踩在地上,许镜子抢过他手中的佩觽,那佩觽竟如同岩浆一样,烫的许镜子手火辣辣的疼,一下扔到了地上。许镜子压住那人的手,将他拉起来,当他的容貌展现在大家面前,不由得让人一惊。

        “是……邬简!”

        “两个简爷?”

        结界内的刘辛夷拍了拍结界,大喊道:“他身上有毒,别碰他!”

        许镜子听了后,立刻将“邬简”撂倒在地,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将他的手和脚踝铐在了一起,那人垂着头,一副死了的模样,一双眼睛龙洞无神。

        邬简立刻拉开许镜子,问他有没有事,许镜子一摊手,把手递给邬简看,好在没什么变化,邬简有些放心不下,连忙把他带进死人城,让刘辛夷看了看,说没事之后邬简才放心下来去查看那个和他容貌极度相似的男子。

        “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在清野你发疯杀人那件事情?”

        梦以寒用扇子挑起那人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在寻找那人脸上的瑕疵处,但是他的这张脸却全然没有端倪处。

        “那不是我。”邬简解释道,“他怎么和我长的一样?”

        “易容而已。”刘辛夷说罢,便上手去摸那人的脸,摸索了一会儿,猛然将那人的脸皮撕了下来,于是“邬简”的那张脸下露出了另一副容貌。

        “万俟月?”邬简一愣,随后想了想“不…万俟……阳。”

        “小兰,把他关起来。”梦以寒没再管什么,加强了结界。莫小兰把万俟阳扶起来,但是那手铐铐着他手脚,走起来有些不方便,于是莫小兰就把万俟阳给扛了起来,关进了死人城的地牢里。

        死人蝶在天门中繁衍,无论是什么鬼怪,那死人蝶都照吃不误,眼见死人城的结界就要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梦以寒这才妥协道:“你帮我看着结界点儿,我出去一趟。”

        邬简听着梦以寒的话,有点儿莫名其妙,也只能答应着。许镜子偏要跟着梦以寒,梦以寒也知道许镜子就是白家家主,他想要干什么没人清楚,梦以寒也只能尽最大努力的讨好他,但是这么个情况下,梦以寒真的没时间去陪他玩。

        “你跟着去送死?”梦以寒冲许镜子挥了挥手“你身手再好,你也不可能和蛊虫对抗,省省吧,在这里看好邬小爷吧。”

        许镜子这才不跟着梦以寒,莫小兰便带着梦以寒开车离开了,死人蝶妄图追上离开的梦以寒,一股脑的追向汽车,没想到却狠狠地撞上课结界,使得数只死人蝶落到地上,扑闪着翅膀。

        许镜子百无聊赖的坐到了桌子上,曾经这里被许镜子一行人砸的稀巴烂,阁楼上那价值两亿的吊顶也消失不见,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盏更华丽的吊灯。曾经遍地的金银珠宝现在已经没有了。

        平绒坐在一旁,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他看了一眼刘紫芙,刘紫芙正在一旁打游戏,这次她带了耳机,不至于吵闹。

        平绒的眼睛里隐藏这另一种感情,刘辛夷看向平绒时,平绒才把眼神收回来。他看起来分明是个十五六的少年,但是他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一股老成感,让人看了总是很不舒服。

        “刘家的这位姑娘,是不是被人叫做黑色曼陀罗?”平绒道。

        刘紫芙抬眸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便又去看手机。平绒泯了一口茶,说:“不怎么好。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大不枉”这个名号,我总觉得你更适合。”

        刘紫芙冷笑了一声没说话,但是却放下了手机,倚靠在门框上看向了外面的假山。刘辛夷尴尬的笑了笑,却没人看他。本来想缓解一下尴尬,没想到却更尴尬了。

        “大不枉?”邬简喃喃道,随后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本古书来,许镜子看过去,原来是那本《群仙录》是前一阵子他从邬家的地下藏书室里顺来的,翻开第一页的扉页上写着“妖魔鬼怪收录册”的那本书。

        他记得在这本书里看到过“大不枉”这个字眼,翻了一顿才终于找到。不过翻是翻到了,看了一顿也没明白大不枉这个字眼有什么意思,古书上记载,这只不过是一个仙人重剑的名字而已。

        于是邬简看向许镜子,许镜子看着邬简,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

        “怎么,都这副样子?”平绒笑到“就当我刚刚的话不曾说。”

        “我觉得我来天门实在有些多余。”邬简把册子塞回袖子里,摊了摊手,无奈的说。

        许镜子拉着邬简走出门去,穿过假山到了死人城的后院,在那些被传染玫瑰疫的人的面前。平绒跟在后面,却正看见邬简要正伸手要去碰一个男孩胸口前的花朵,平绒大叫一声想要阻止邬简,但是终究晚了一步,邬简碰上了那多红花,并且轻松的摘了下来。

        那男孩看了看邬简手上嗯红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高兴的手舞足蹈,又蹦又跳的跑到一个女人面前大喊着说:“妈,妈,花儿没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邬简,都向邬简走来,嘈杂的声音全都是“救救我吧。”“求你救救我!”“把这花帮我摘下来吧,求你救救我。”

        邬简看着手中的红花,不久便在手中枯萎,然后消失。

        “只要是植物,都怕你。”许镜子说。他眉头紧锁,他分明知道这件事,但是好像对比还是迷茫。

        “是不是云昭在你身上留下了东西?”

        邬简连忙把胸口前的狼牙吊坠拿了出来,许镜子立马抢了过来,仔细端详,便看到狼牙镶金的空隙之间有流动的红色液体。

        “这小子。”许镜子把狼牙扔给了邬简,略有些羡慕,也有些高兴“你偷着乐吧,你知道云昭给你了什么吗?”

        “什么?”

        “神的心头血。”

        邬简一愣。看着狼牙,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心脏竟一时揪心的疼,或许是愧疚,是负罪感。

        刘辛夷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什么神的心头血?”

        “云昭说他是神,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他应该是三大神树之一的,扶桑古木。他在植物中也算是地位最高的,这玫瑰疫怎么说也是植物,自然也怕他。便宜你了。”许镜子最后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邬简看过那么多神话故事,竟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能看见神仙。

        于是邬简便一个一个的为人们除去身上的花朵。但是玫瑰疫虽然除去了,那些死人蝶还是嚣张的盘旋在结界上空,就等着结界破碎,他们能够大餐一顿。

        梦以寒迟迟不回来,平绒一直认为她是在路上出了危险,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人接通,这可急坏了平绒,死人城结界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大,直到裂出了一个足够一只蝴蝶钻进的洞。

        一只死人蝶钻进结界,抖了抖翅膀,便朝着邬简飞去,落到了他的脖子上,不等邬简的手去拍它,便飞走了,在邬简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红印,再一抹,只看见了一把血。

        许镜子立刻抽出腰间的那把青色的扇子,那扇子顿时幻化成一把长剑,但是那蝴蝶实在太灵活,剑根本伤不到它,它还只盯着邬简咬,不一会儿,邬简的脖子手臂上就出现了很多小伤口,还红肿一片。最后许镜子实在忍无可忍,掏出手上瞄中蝴蝶,一枪开下去,那蝴蝶动了动,便落到了地上。

        许镜子扯了一块儿透明胶带把那个缝隙粘住,这才没有死人蝶再钻进来。

        刘紫芙为邬简上药,那蝴蝶要的实在狠,一下就能咬下一块皮肉。“我用的可是你们捌号铺子最贵的扶香织,不好买,记得下次给我留几瓶。”

        刘紫芙一边为邬简涂着药,一边说。

        捌号铺子主要是卖药物的,无论是什么药,不过这个扶香织是捌号铺子最贵而且最少出售的药品,不过是有奇效的,因为药的制作原料极难寻找,一年也就只有十五罐,有时还有可能更少,不过邬简和邬若每年每人都各有固定的三罐,所以售卖的就只有九罐。

        “有空给你送两罐。”邬简应下。

        刘紫芙高兴的继续为邬简涂药,刚刚涂抹完,红肿已经消下一大半去。

        邬简手里的那些扶香织平时没什么用,许镜子受伤受的多,但是他回家之前总能处理好,而且他总觉得用着扶香织娘们,所以从来不用,一般有伤的时候就那医用酒精泡泡,没有医用酒精就那高度白酒冲冲,据他自己所说,反正怎么折腾都死不了,就多折腾折腾。

        几人从早晨等到傍晚,仍不见梦以寒回来,不过她在邬简的手机上发了一个消息“没事,勿念,别动我死人城。”

        几人才放心下来,没过多久,手机又来了一条梦以寒的消息“搞定。”加了一个颜文字,邬简也没看出那个颜文字表达了个什么感情。

        随后便听到一声刺耳的哨声,黑压压一大片的死人蝶群便集体朝着那声哨声飞去,本就昏暗的天空似乎也比以往明亮了不少。

        不过天门的结界并没有撤下去,半夜,邬简已经返回了壹号当铺,正躺在床上的邬简又收到了梦以寒的一句消息:“梦以暖,满月”

        似乎发的很急忙,并没有打完全部。邬简一下子清醒,反复的看着那条消息“梦以暖……满月——满月楼。”

        “难不成梦以寒被困在满月楼里了?”邬简急急忙忙的下床去敲许镜子的房门,没想到许镜子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邬简穿着拖鞋走进客厅,告诉许镜子,说梦以寒被困在了满月楼里。

        不过许镜子不以为然,说:“满月楼?哦——就那个建在天门城边上的那栋楼。里面的确有几个厉害的。”

        “那梦以寒怎么办?”

        “她不会有事的。”

        邬简行刚想说要带人去就她,没想到梦以寒又发来了消息:“曲邈,活着。”

        邬简立刻把手机拿给许镜子看,许镜子一见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说:“不可能,他变成那幅屎样子还能活?”

        随后许镜子揉了揉邬简的头说:“没事,你不用操心。”邬简极度不满的拍开他的手,下了沙发。

        邬简穿好拖鞋便灰溜溜的返回了自己的卧室,梦以寒不回邬简发给她的消息,只是传送着她的消息。邬简回到自己的卧室,蜷缩在床上。

        不一样。不一样。

        这和他以前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了。

        他知道自己出生在度衡规就和凡人不一样,但他不知道,从来不知道,也从来不认为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使命,度衡规有度衡十门,上五门有邬家,邬家有邬淮,一切都不需要他。

        度衡十门内斗不需要他,拯救一个国家不需要他,保护度衡规更不需要他。但是他似乎已经陷进去了,即使他是一个拖后腿的累赘,这个局面却非要他不可。

        越想越乱,脑海中竟又浮现了云昭的脸。

        回想第一次见他,在陡峭的悬崖边上,一起掉进度衡规的人工湖中。

        “我们只相识不到一个月而已,他为什么要为了我承受那暗无天日的惩罚呢,他为什么要替我去承担一切罪责呢?”邬简暗暗想着,他有愧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是我有愧于他,是我对不起他。”

        可是他该怎么赎罪呢?

        不知道。

        越想越乱,邬简只觉得头疼欲裂,闭不上眼睛,于是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小盒安眠药来,趴在床边,往手里倒了一大把安眠药,忽然意识到,这么一大把吃进去是会嗝屁的,于是只好拿出两粒来,余下的全部丢到了地上,他将那两粒要扔到了嘴里,生嚼起来。

        那苦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他也只是强忍着,这里没有水。

        安眠药的药效很快,邬简的眼睛就睁不开,最后才安稳的睡下。

        夜深了,月亮挂在枝头,晚风吹过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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