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落水戏

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屏住了呼吸，耳边传来陆衍州极轻的脚步声。
很快，她看到一双拖鞋，接着，陆衍州柔和的声音响起，“我无意冒犯，为了这段关系我做了一些努力，你......”
像是怕被人戳中痛处，洛昭瑶怵的抬头，打断他：“陆先生放心，我会遵守协议的约定，不会贸然违约，这半年内，如果陆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我必然也不会推辞。”
陆衍州沉默几秒，“那好，我现在就有一个请求。”
“陆先生请说。”洛昭瑶的心在颤抖。
“搬到公寓去住。”
洛昭瑶：“......”
‘搬到公寓去住’，这句话从陆衍州嘴里说出来，竟带着些无奈的味道。
他有什么好无奈的？？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是剧组打来的，说是姚曼身体不舒服，晚上的戏得让她上，现在就得去做准备。
“对不起，我现在要赶去剧组。”
“我叫小谢送你，搬家的事你考虑一下。”
她犹豫了一阵，还是答应下来。“好，谢谢。”
上了车，打个盹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剧组之后才知道，今天晚上要拍的是一场落水的戏，姚曼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拍摄，只能她上。
“宴微。”（宴微是她的艺名）副导演火急火燎的赶来，第一句话就问：“会游泳吗？”
“会。”
“那就好，等会呢要拍一场落水戏，整个水下的时间有差
不多二十多秒，没问题吧。”
洛昭瑶顿了顿，心里拿不定主意，可也不想说自己不行。
“应该没问题。”
“好，你也不用担心，拍摄的过程中我们也会保证你的完全。”
这些，洛昭瑶固然知道，可是刚刚，她明明看见姚曼还在现场，她的房车也还在。
“导演，我想知道，这么重要的戏不需要露脸吗？”
“这个你就不要考虑了，这是后期要考虑的事儿。”导演的语气明显生硬了许多，似乎在责怪她多嘴。
她不再多问，仔细的看着拍摄流程和细节。
很快太阳就落山了，为了拍摄效果，洛昭瑶没有吃东西。
来到现场后才知道，这场落水戏不光是实景，而且水还是污水.......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
就在她打量四周环境的时候，又看到姚曼的车了，下一秒，就看见车门打开，姚曼走了下来。
......
“宴微，真是不好意思，特殊时期不能下水，但我还是担心，所以来看看你。”说话间，姚曼的目光已经转移到那潭污水处，眼里露出厌恶之色。
“没关系。”洛昭瑶冷冷的回答。
在旁人听来，她这种语气无疑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可姚曼似乎不在意，助理搬来椅子后，她竟懒懒的坐下了。
导演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洛昭瑶跟前，跟她确认下水的动作和角度。
确认好之后，正式开拍。
“好，准备。
”
场记前脚刚走，姚曼后脚就走到了监视器后面。
监视器里，一个身穿紫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桥边，镜头慢慢拉近，女人的侧脸出现在镜头监视器里，隐约可见她脸颊上的泪痕。
姚曼咬紧了下唇，目不转睛的看着监视器里女人的一举一动。
突然，画面出现一个中年男人，他站在女人身后，说了两句什么，接着面目狰狞，伸手推向女人的后背。
女人惊呼一声，镜头拉近，那张脸透着无比的绝望。
随着‘噗嗤’一声，女人消失在了水面。
于此同时，水下的机器正在同步拍摄。
女人在落水后短暂的挣扎了两秒，可很快就不动了，因为恐惧而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平静的望着水平面的方向。
“好，起来。”随着导演一声令下，潜在附近水域的工作人员急忙将洛昭瑶从水里拉了上来。
一上岸，她再也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刚刚在水里，那些发臭的潭水沿着她的鼻腔、口腔，进了不少到肚子里。
虽然是夏天，可在水里泡了之后，再被风一吹，还是冷得她打了个冷颤。
“导演，这条好像不行，露了脸了。”一记不痛不痒的声音传来，洛昭瑶怵的循声望去。
只见姚曼正在监视器后指指点点。
导演连忙上前，两人一同看向监视器。
“就是这里，太容易穿帮了。”她指的是那个流着泪的侧脸的镜头。
当从画面上来，就能感觉到女人的压抑和绝
望。
这种画面感太过强烈，不得不让人产生共情。
“这个到时候可以换成远景，不影响。”导演如是解释。
见姚曼还不满意，于是提议到：“要不，姚老师你来拍，反正这里还没落水。”
一旁的经纪人连忙上来护犊子，“导演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姚老师也是为了影片的效果，这些穿帮镜头如果被观众发现，被骂的还是不是我们姚老师。”
话里话外，就是不满替身的这个镜头，但也不想自己去拍。
谁都知道，姚曼这樽大佛，空有流量，却毫无演技，像这种细腻的感情戏她根本就无法驾驭。
原本导演没想要拍细节，可当看到镜头里的人落泪那颗，他又控制不住的让摄影师将那幕给拍了下来。
远处的洛昭瑶冷得瑟瑟发抖，但导演跟姚曼的交谈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此时，她像一个透明人。
喷嚏梗在胸口处，要出不出，周身的冷意让她发起了抖。
就在这时，一位工作人员给她拿了一条毯子。
“先擦一擦吧，看这样子还得再过一条。”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
她接过毯子，擦了擦头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演得太好了，一看就不是姚老师本人。”说完，小伙子还噗嗤笑了出来，丝毫不避讳身旁还有人。
那人一听，连忙作出禁言的动作。“嘘......”
可小伙子依旧没有面不改色，反而离
洛昭瑶更近了一步，小声的问她：“你是哪个公司的？”
“我没有公司。”
“没有公司？那难怪了，剧组最好拿捏的就是你们这些没有公司的新人，但你演技不错，就不想找个公司包装包装？”
“再说吧。”
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像她们这种新人，一抓一大把，没点儿背景只能单打独斗。
“诶，我可以给你介绍一家，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洛昭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小伙子，心里自然是不信他的。
有这个资源还会来做场记？
“不信我啊？放心吧，我不是什么骗子，我叫王为，你呢？宴微是你的艺名还是真名？”
洛昭瑶留个心眼，回道：“真名。”
小伙子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呗。”
“手机没带。”
“电话号码，我搜索一下就完事了。”
王为一脸真诚，洛昭瑶也没准备不识好歹，就加个微信而已，拒绝反倒显得她矫情。
“13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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