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黄药师同人]平行时空 > 第9章 我的一个岛主朋友

第9章 我的一个岛主朋友


白蔓靠在塌上,看着不远处桌子上的大瓶中的莲花,怎么看都看不够。

        鸿音今日当值,将茶奉给主人家,在旁小心道:“不如买些碗莲来,再买些小鱼儿放在里面,很是有情趣。”

        白蔓摇摇头,喝了一口茶方道:“那些买来的东西怎么能和黄兄送我的比?”

        鸿音不比青音,她出身西域部族,身后有许多的族人需要照顾,也从未对白蔓有过任何妄念。这会儿见她眉眼含笑,看了好几日的莲花都不觉厌烦,也随她心意,赞道:“他们汉人不是说什‘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么?这花虽少,却是黄岛主的心意呢!”

        白蔓用手撑着头,又看了半天,心想:我该回什么礼物给黄兄呢?也不知上次那株桃花他可喜欢?

        她想了半晌,问道:“我记得我有一尊芙蓉石的香炉?”

        鸿音回想一下,回道:“是呢!是前年进上来的,一尊芙蓉石的,一尊玛瑙的,都刻做了仙鹤模样。二爷向来喜欢玛瑙,早就讨去了。只是那尊芙蓉石的,咱们没带来,怕是给家里写信。”

        白蔓有些失望,她就是想起那尊芙蓉石的香炉雕得十分精美,黄兄肯定喜欢。她又问道:“前几个月家里送的器物,可有什么特别好的?”

        鸿音一听就明白,这是公子要送人礼物,而且送的肯定是那位黄岛主。她本就管着器物摆设,又下过功夫去背册子,此时便就先在心里拣选了五六个东西,才出口告知白蔓。

        主仆两人正在说话,有一个小丫头连忙跑过来,叫道:“黄先生来了……不过先生在门口等公子,不肯进来了。”

        白蔓一听先是诧异,又忙起身去见人。她一到院门前,见黄药师站在那里,满身的萧索,肯定是出事。

        “黄兄……你……”

        黄药师此时满腔悲愤,白蔓试探着去握他的手,只觉得手指冰凉,还有些微微颤抖,心中更是大惊,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她忙双手握住黄药师的手,追问道:“黄兄,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有要小弟帮忙的吗?小弟必然是义不容辞。”

        黄药师和女儿吵了几句嘴,自黄蓉走后知她必是出海找寻郭靖,初时心中有气,也不理会,过得数日,越想越是放心不下,只怕她在郭靖沉船之前与他相会,上了自己特制的怪船,那可有性命之忧,当即出海找寻。他知道他们是回归大陆,于是一路向西追索。但在茫茫大海中寻一艘船,真是谈何容易?

        纵令黄药师身怀异术,但来来去去地找寻,竟是一无眉目。要是真无眉目,他不过徒自忧心罢了……但却在旁人口中听到女儿死讯……

        他一生之中只有这一点骨血,冯衡去世后父女俩相依为命,比起寻常人家的父女感情更深。黄药师自亡妻去后,一直将黄蓉看得很重,比天下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如今陡然得知,爱女身死,一切因由全因自己……他当时便恨不得即刻随女儿而去,父女俩一齐去地下找她妈妈。

        黄药师此刻只想指天骂地,咒鬼斥神,痛责命数对他不公。他命舟子将船驶往大陆,上岸后不知怎地就走到了白蔓家门口。

        白蔓见他极力忍耐悲痛,却连□□都无法遮掩此时周身的寒气,想必出事是他最亲近之人,心中也随他而悲痛,只道:“黄兄,不管是天大的事,你只要用得着我的,九死不悔。”

        黄药师呆站许久,才道:“蓉儿……我的蓉儿……去了。”

        白蔓大惊失色,追问道:“怎么会……蓉姑娘是……”她本想追问黄蓉是如何去世的,又怕自己出口相问,倒让黄药师又经历一番痛彻心扉之感。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活时的别离更痛苦?

        黄蓉才十五岁,黄药师早年丧妻,中年丧女,心中又该是何等悲苦?什么“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对他来说,都不是安慰,而是扎心的刀子。

        白蔓实在忍不住,也不管他会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忙拉他进门。

        她拉着黄药师的手,说道:“现下……我本不该提这个。只是……蓉姑娘的身后事……兄长……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黄药师停下脚步,“我没寻到蓉儿的……蓉儿的尸身……”

        他光听到女儿的身体被泡的发胀,心头就已如万箭穿心一般。当时又哪里想到追问尸身在何处,然后带他的蓉儿回家,让她入土为安。

        白蔓叹了一口气,没找到尸体。一是可能人没死,二是尸体被毁得不成样子了。她言道:“既是没找到,又或许‘吉人自有天相’,她说不得还没有……是别人的谣言呢?”

        黄药师闭上了眼睛,想到自己当时竟然忘记了……这么多天过去,就算是寻到了,也该被海水泡得不成样子了。他的蓉儿,那么好看的小姑娘,死后居然要受这样的苦难?他现在再去找,茫茫大海,又从哪里搜寻呢?

        白蔓摸到他的手掌越发的冰冷,只恨自己无用,不能替他分担一丝伤心,叫黄药师如此的痛苦。

        她握着黄药师的手,“兄长先别急,我还精通一些占卜之术,一会儿我为黄姑娘起一卦……”

        “不用了……”黄药师拒绝了这份好意,尽管他明白这是自己小友的好心,但如果占卜结果还是这般,那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呢?他还是要接受女儿去世这个消息。

        孩子少年早夭,最痛苦的从来都是父母。

        他只想到自己的蓉儿,冷冰冰在海中,自己却不一定能带她回家,心中就万分绞痛。

        白蔓见他主意如此坚决,又劝道:“黄兄,我们占一卦,如果卦象显示还有生机,我们就去找这份生机。就算没有……我家里在海上还有些力量,我们也一齐先去带蓉姑娘回家,好不好?”

        黄药师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年华正好便就夭折,再想到是何人害死自己的蓉儿?是姓郭的那小子,不错,正是这小子,若不是他,蓉儿怎会到那船上?只是这小子已陪着蓉儿已死了,我这口恶气却出在谁的身上?

        白蔓见他不说话,又叫了几声。黄药师回过神来,怒火愈炽,便道:“就依你……”他顿了顿,又道:“占卜完之后,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黄药师想到了郭靖的师父江南六怪,他心想:这六怪正是害我蓉儿的罪魁祸首!他们若不教那姓郭的小子武艺,他又怎能识得蓉儿?不把六怪——的斩手断足,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想到白蔓在嘉兴居住了几个月,应该也知道江南六怪的消息。

        白蔓却见他肯松口,忙取了自己做的卦牌来。黄药师想着女儿的生死已经定下,再问鬼神又有何用?便只随意抽了一张出来,白蔓一看是个“谦”字。

        她的占卜龟甲还有古币都放在家中,但这幅卦牌是章冥晖做了送她的,也很是灵验。

        黄药师抽中的这个“谦”字是易经中的第十五卦,原卦是“亨,君子有终。”从表意上来看,君子会有好的终了。是六十四卦里唯一一个怎么看都算吉卦的字。但“谦”的重点就是在谦这个字上,是说谦虚卑退之意,有谦德之君子万事皆能亨通,而且行谦有始有终。

        白蔓怎么看怎么想,都没发现黄药师能和“谦让”这两个字搭上边。但是他抽出了这个吉像来,白蔓也劝慰道:“黄兄,不如你再抽一次……若还是个吉卦,说不得蓉姑娘是真有转机呢?”

        黄药师本不信鬼神,鬼神如真的有灵,那些人供奉他们,他们会毫无感知吗?坏人作恶时,好人蒙难时,可有神仙出来?自己的亡妻去世之后,从来没进入过自己的梦里?她若真成了鬼,难道不会思念自己和蓉儿吗?为何从不来见他们?

        但小友的心意黄药师也不好辜负,便又重新抽了一张,抽出个“临”字来。

        “临,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这是第十九卦,元亨利贞是好意思,但八月有凶……难道是说黄蓉八月份有危难之时?

        黄药师本没有报希望,但此番连抽两字,卦象都算不上凶。临这个字的本意就是指形势下各种变化的可能性,让黄药师不禁生出一丝希望来。

        白蔓也喜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事都有一线生机。或许蓉姑娘的一线生机,已经出现过了。”

        她又重新排了一次卦牌,让黄药师抽取。黄药师此时却是有些近乡情怯,犹豫半晌,抽出了一张否卦出来。

        一见到这个字,黄药师的心中的悲伤之情,已经松了大半。这不是个凶卦,连抽三次,出来的要吗是中庸,要吗多少带点吉利,黄药师对黄蓉的生死又生出了新的期望。

        白蔓见他悲痛之情稍减,心中已打定主意,此番要随黄药师一起出门,免得再发生什么事,要他独自面对悲伤,自己事后如何补救,都是无用的。

        黄药师和白蔓两人一起出门,先就去嘉兴城中寻找江南六怪的家人。

        白蔓这才晓得黄药师要问自己什么。他觉得江南六怪武艺不高,名头却倒不小,想来也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多半是诡计多端。若登门造访,必定见他们不着,须得黑夜之中,闯上门去,将他们六家满门老幼良贱,杀个一干二净。

        只是江南六怪多年不归家,家中所谓的满门老幼,也没剩下几个了。

        白蔓和黄药师上门去,看见的却是两三个少年人带着十来个牙牙学语的幼儿,个个脸上都没什么血色,面黄肌瘦,看起来就过得不好。

        虽是来之前,已经从别人嘴里晓得,自从江南六怪走后,家中没有了营生,除去柯家兄弟都是光棍一条,余下几个的父母妻儿只能坐吃山空。在战乱越发明显之时,米粮油价节节升高。他们一走,多年不归,家中营生田地也被人抢了去,无力夺回。再加上宋人的丧葬讲究排场,不喜简朴,多少余财也留不住。

        她心中叹了口气,心想:为一句远走他乡十八年,义气动人倒也没错,只是家里人……

        嘉兴城内的豪强富户,城外的武林门派多如牛毛。江南六怪再怎么在江南武林有名声,一旦离开十来年,也没什么人将他们当回事了。何况他们做人做事容易得罪人,在武林同道中名声又不好,家中无所依靠,也无半个肯为他们张目之人。

        黄药师看着瑟瑟发抖的一群毛孩子,转身就走。白蔓丢了块金子给这些人,忙转身追上他。

        “黄兄……黄兄……你等等我!”

        白蔓手里捏着扇子,走到黄药师身侧,她知黄药师为什么不杀人。便同他说道:“这些人枉自称侠义之事,却连自己家里人都照顾不好,真是好笑。”

        不顾自己的利益,去扶助他人,千金一诺,这确实是侠义。但从他们家里人的眼光来看,可就未必了。

        黄药师自得知黄蓉死讯起,话也少了许多。常常白蔓同他说十句,黄药师才肯回一句。他夜间更常吹箫自悲,白蔓听得他箫声中的思念和悲苦,还有少许的无穷后悔之意,换了多少曲子,都只写满三个字——“来不及”。

        他来不及救他女儿,又来不及替她收敛尸身,满心满眼都是来不及……

        白蔓听得多了,也呆呆发愣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黄药师这样伤心,她也跟着伤心,恨不得以身相待。

        她同蒋宴之间,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伤心模样,便也觉得如今这样都是因朋友之义,知己之情。如今见他强忍悲伤,思念女儿,更是想过不要顾忌被他发现自己身份,上前去抱一抱他。可又明白,自己如此,只能吓到黄药师。

        白蔓这般跟着黄药师一路向北,有时见到能让他欢乐一瞬的东西,都想全部买下,哄他开心;见到有人说上一两句话,能让黄药师眉头松缓一些,便细心观察是为何。

        这般作为,其实早就超出了知己的界限,可白蔓从前对那许多想要和她亲近的人,不过白日或者是夜间,同对方说说话,喝喝酒,看看跳舞。连衣食住行,都是下面的婢女顶着她的名义关怀。不开心想使一使性子,白蔓随意给他们的家族什么,也就开心了。

        就算是想过要娶的相明珠,也都是由着性子来……欢喜时,肯为她千里奔袭,只为送一株花,说一句生辰快乐。不喜时,连她的那十数封真心实意写的信都懒得看,直接烧了。

        从未有一个人,叫白蔓这般费心心思地想要讨他欢心,让他开心。

        两人进了临安城,听闻皇宫中闹鬼又进了刺客,所以客栈查得严,轻易不肯让生人住下。黄药师带白蔓去了随便哪个官员的后宅,找一处空的屋子,暂时住下。

        这一处宅子的主人家好像都出游了,家中只有几个老仆看屋。

        白蔓这次出来没有带婢女,一路上都是自己打理衣食。她虽被长辈娇惯,但家中兄长对她是不肯放纵的。这些简单的小事,自己都还会做。

        黄药师从成衣铺将两人的衣服买回来,在白蔓的门外敲了敲,等了半晌都没个回音。

        他推门进去,“吱呀”一声反惊了白蔓,她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想到推门进来的应该是黄药师,忙将身体沉入水中。

        黄药师将衣服甩在桌子上,话也不说的走了。他想到刚才看到的背部,白嫩细滑,真真说得上“肤如凝脂”,散开的头发披在上面,显得更如软玉一般。

        他明知自己的小友是个男子,也不知为何要生出脸热来。黄药师又想到前几日自己不慎摸到他的腰,心想:还是应该多督促小友练武才是。

        白蔓的腰既细又软,黄药师揽着时,在明知是个男子的情况下,还是心中纳罕:怎地这里也像个女人一般?

        他想白蔓平素里吃得少,动得也少。除非被自己督促,不如宁可多睡会儿,都不起来练功,真是枉费“东君”这个表字的意思。

        哪个“太阳神”像他这么懒散的?

        白蔓不知道黄药师心中是作何想的,这些天束胸衣裹着,又为了出行方便,穿的都不是宽衣广袍,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泡个澡,就睡过去了。她万幸自己醒得及时,不如要是让黄药师看到自己……丢脸怕都是小的,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在明知道一旦真相揭破,就再无回转余地的情况下,白蔓越发不想将真相说出,只盼能偷得一天是一天,再过两个月,自己就得回去。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再踏足中原,所以明知是如“饮鸩止渴”一般,还是无法坦诚。

        白蔓的手黄药师握着时只觉得入手一片滑腻,柔若无骨,但因他常擦药膏,手上的香气自然也就被忽略了。那药膏,黄药师也得过,用来保养手,确实是很不错。

        但此时此夜,黄药师将自己在白蔓身上的所有疑问都串联起来,除了脉象和声音之外,确实全都在证明他的小友是个女子。

        虽早说过不再相疑,只是疑心都起了,又怎么按耐得下去。


  https://www.xygwh.cc/98380/98380408/2290290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ygwh.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xygwh.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