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图谋
一口老血梗在克莱拉喉咙间，她完全没想到林曦竟然能拿出这么多武器，不自觉问：“你从哪搞出来这么多的武器。”
林曦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我的人缘实在是太好了，城堡里面的人都十分热情，为了预防这样的情况，在我刚回城堡的时候他们主动将武器送给我，。”
林曦双手合十，摆出珍惜友谊、感激的模样。
要是城堡里面的其他人出现在这，一定会小声叨叨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克莱拉眼角微微抽搐，明明因为她和莎伦的缘故，其他人都不敢靠近林曦，她哪里来的这么多友谊。
但现在武器在林曦的手里，克莱拉已经顾不上查找真相了，她勃然大怒的命令这些凶神恶煞的海妖，让他们攻击林曦。
林曦在修真界面对的魔族比这些更可怕，有些魔族还善于玩弄人心，坑过她好几回，这些海妖只是模样长得奇怪了些，根本恫吓不了林曦。
林曦手起刀落，她动作灵敏，在这些海妖之中伏击，海妖们根本抓不住她，相反，在她的攻击下，海妖已经少了一大半。
克莱拉的脸色十分差，她一副要和林曦拼命的模样。
但克莱拉的武力无疑是不够的，她喃喃念了几句话，轻微的声音跨过声速，传到了林曦身后的黑暗之中。
而这时，林曦听到一段细微的声音。
缠绵悱恻，哀思如潮。
林曦无端想起这八个字，她只觉得一股孤苦的情绪从心口翻涌，让她无端拿不住武器。
海妖的恐怖并武力，她们广为人知的是惑人的歌声，哀怨婉转的歌声涤荡在林曦的耳中，她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钝，但海妖却不受声音的影响，或者说，在这种声音的影响下，他们的动作更快了。
原本林曦还占据上风，此刻林曦竟然已经有了落败的痕迹。
一个海妖看准了林曦的漏洞，他细长的手指勾住林曦的腹下，林曦咳了一口血。
林曦停止了攻击，她更多的是防御，但在海妖的围攻下，放弃攻击就是等死，但林曦的脸色惨白，似乎已经没有攻击的力量了。
角色似乎是对调了，刚才林曦还占据上风，克莱拉愤怒，而如今却是林曦抵死反抗。
克莱拉见林曦如此凄惨，她早就已经不生气了，反而多了一丝耐心：“你的确超过我的想象，可惜你只有一个人，而我却有这么多的海妖。”
林曦沉重的咳嗽了两声，她不理解：“你明明是公主，为什么勾结海妖。”
克莱拉轻哼一声：“这叫勾结么，这明明是驱使，它们没有思想，只是我的奴隶，你不觉得很棒么，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照做，在他们眼里，我是克莱拉，是他们的主人，而非人鱼的公主。”
仿佛是映衬克莱拉的话，这些海妖更卖力的攻击林曦，林曦节节败退，勉强将海妖隔绝到两步之外。
林曦沉默了片刻，随后道：“只是这样么？”她似乎不敢相信理由只有这么简单，她目光泛着一丝可怜，像是克莱拉才是可怜人。
林曦的目光如同烈火，灼得克莱拉面色一变，她已经开始变得扭曲，只想发泄她的痛苦：“那么多兄弟姐妹里面，只剩下我和莎伦，你以为我活到现在只是因为幸运么，我必须要想尽一切的办法活下来，我要证明我可以活到最后，我可以活得最好，那些以为我会死的人，只能仰视我。”
林曦她是有贵族少女的记忆的，皇宫发生的事情她也是见证者，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克莱拉会这样说。
皇帝曾经有许多孩子，最后只剩下莎伦和克莱拉，无论怎样，她们都算是赢家，现在还有谁会有谁在谋害她们呢。
林曦不明所以，她好奇的问出口：“你的敌人是谁。”
克莱拉正生着气，她口不择言说：“当然是……”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她目光突然迷茫了，她仿佛陷入长久的迷思，最后却变成喃喃的一句话：“我的敌人一直躲在暗处，打算谋害我。”
在她这么说的时候，她原本已经足够诡异的脸上开始有了变化，她的眉心冒出一块突起，像是一种茧。
当克莱拉陷入被动的迷惑时，这些海妖还在继续攻击林曦，他们已经不再单独攻击，而是互相配合，开始攻击林曦受伤的地方。
林曦心道，这些海妖根本不是被克莱拉控制，相反，克莱拉才是被控制的那个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林曦想起来关于人鱼始祖的传说，加上皇族那些皇子公主死亡的先后，她已经渐渐补足了其中的原委。
恐怕是某位人鱼皇子或者公主闯入这种地方，将封印在这里的茧带到了皇宫之中，那时的茧无疑是虚弱的，但它通过血肉能增强自己的力量，尤其是伟大的人鱼始祖的后代，通过血缘的关系，茧得到了活下去的力量，于是茧开始更深远的筹谋，茧想要将封印解开。
这封印无疑是难开的，需要最直系的血脉才能打开，而林曦是上一任皇帝的独女，无论是从身份还是血脉上，她都是最合适的。
林曦猛然想起，似乎在第一个皇子死之后，其他的公主和皇子开始对她有了恶意，过去的贵族少女只在图书馆和皇宫两个地方流连，她从未惹过这些公主皇子，但随着公主皇子的离世，她遭到活着的公主皇子更深的憎恶。
当时的贵族少女只当是他们兄弟姐妹死亡的缘故，如今想来，恐怕那时候茧就已经打上了让她做祭品的主意。
这个茧恐怕比其他海妖诱惑的力量更强大，塞壬能诱惑人类致使渔船撞上暗礁，那茧就能诱惑人鱼陷入无故的杀戮之中。
而茧杀了一切堪称麻烦的人，还找到最纯粹的人的血脉为引，恐怕就是为了封印内的东西，而这样东西，恐怕就是万恶之源。
克莱拉已经从迷思中走出来，她已经自己给自己补全了逻辑，哪怕这个逻辑丝毫不通。
克莱拉：“无论我的敌人是谁，你都逃不了做祭品的命运。”
“哦。”林曦面色平静，她脸色已经恢复了，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克莱拉眉心一皱：“你、你怎么……”
克莱拉已经说不全想说的话，但林曦给她补全了：“你想说我为什么没事么，我本来就没事，刚才是我演的，我的朋友送我的礼物里面还有番茄酱，我只是想知道一个公主为什么会和封印扯上关系，所以我才示弱，现在我知道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林曦是突然想演戏的，刚才她凶狠的攻击海妖的时候，她能看到克莱拉眼中暗藏的舍不得，林曦猜海妖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造出来的，在海妖彻底被她解决之前，林曦这才决定先演戏从克莱拉口中套出一些话。
克莱拉年纪不大，加上又是人鱼，轻易被林曦套出来了。
当然这话林曦不能明着对克莱拉说，不然克莱拉就要冒火了。
林曦继续抽出武器，她一手拿着修枝剪，一手拿着人鱼护卫的三叉戟，她轻吐一口气，冲向了这群已经会团战的海妖。
明明修枝剪需要两个手才能控制住，但在她手里，却如同轻盈的剑，在用三叉戟刺向海妖的同时，修枝剪因惯性已经攻击到了另一个海妖。
明明是两个南辕北辙的东西，在林曦的手中却是击败敌人势不可挡的利器。
这下可真的吓到克莱拉了，最开始她敢出来也不过是因为最开始困住林曦的海妖并不那么强大，她估错了林曦的武力值。
但以她的见识，就算是海底城最骁勇善战的将士，也比不上林曦。
和那些人鱼相比，林曦简直和他们是两个物种了。
一股恐惧的感觉充斥着克莱拉的大脑，她害怕面前的贵族少女，她畏惧她的修枝剪刺穿她的皮肤，夺取她的性命。
她要逃跑，就在克莱拉这么想的同一时刻，她脑门的茧却更明显了，这个茧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茧，它生出了长长的触手，从克莱拉的头顶冒出。
克莱拉原本冲向外面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渐渐走向了黑暗。
林曦自然注意到了，她喊了克莱拉一声，但克莱拉充耳不闻，她眼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去往黑暗。
林曦没想到克莱拉却没逃过一劫，恐怕是茧筹谋许久，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已经选好了黄道吉日吉时，就等着给那封印里面的东西放出来，结果林曦不按照他们的剧本走。
而林曦无法当成祭品，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克莱拉公主作为祭品。
林曦想阻止克莱拉，但她已经阻止不了了，克莱拉脑袋上茧的触手将她的头包的密不透风，而她的手指已经平展开，不像一个正常的人了，恐怕已经在茧的包裹下窒息了。
下一刻，克莱拉的头就离开了她的身体，血沿着纹路流向了四面八方。
林曦解决了所有的海妖，她手里的三叉戟和修枝剪彻底成了破铜烂铁。
她目光沉沉，看向了黑暗之处，似乎有什么庞大的东西在跃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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