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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第77章

        南洋商会地址设于正阳大街,  离绣坊不远。

        宋奾这些日子不是在商会就是在铺子里,忙碌又充实。

        南洋商会初初成立,就连规章都未拟定,  宋奾既然答应了乌起隆,便也想尽一份心力,能做一些是一些。

        为此尤四娘说她胳膊肘往外拐,  说她一个东夏人还去帮南洋人想法子去赚自己人的钱。

        宋奾不这样想,在乌起隆等人未到盛京前就有不少南洋人在这儿做些小生意,可他们常常因为人生地不熟而受欺负,如今商会的设立就像是娘家里来了人,  终于有人为他们撑腰。

        都是谋生的老百姓,只要不坑蒙拐骗不作奸犯科,  老老实实做生意的,  东夏人与南洋人又有何异。

        宋奾正在看昨日邦卓与蒋侍郎草拟的商贸合约,  她不懂的东西太多了,  其中一些条目不止单纯只是交易,  背后许还蕴含着两朝之间的利益相博,她须得从头学起。

        孙娘子从侧门进来,  手里端着碗甜汤。

        “宋姑娘,先用点东西吧,  你这一大早的过来到现在都没动过了。”

        孙娘子是前几日才来的,  平日里主要负责商会里大大小小的杂事,也是除宋奾外的唯一一名女子。

        宋奾看了半日确实有些累了,  她放下那几张密密麻麻写着字的纸,  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  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孙娘子将甜汤送到她跟前,  “填填肚子。”

        “谢谢孙姨。”宋奾没用多少就放下了碗,  “孙姨,您之后不用给我做这些,商会里的事情都有得您忙了。”

        只要她在孙娘子就会过来送东西,今日是甜汤,昨日是糕点,害得宋奾都有些不好意思。

        “没多少事,我见你们常常忙得顾不上吃饭,这哪行啊,饿坏了身子可不划算,我刚刚还给几位大人送了过去。”

        宋奾略略放下心,问:“邦大人在吗?”

        “乌起大人来过一趟,俩人方才一起出门去了。”

        “嗯。”

        这合约中她有好几处疑惑,想着问一下邦卓,看来只能改日了。

        宋奾说完又埋头研究,孙娘子默默退了出去。

        刚出门就遇到个小厮,小厮与她一同走回厨房,“孙姨又特地给宋姑娘送汤呢?”

        孙娘子作势要敲他的头,“什么特地,别乱说话,厨房还有,要喝自己去盛!”

        小厮轻巧躲过,啧啧道:“要我说,咱们是得好好紧着这位宋姑娘,那商约还没定下来呢就先给了她看,邦大人就不怕她泄露出去?还有,我瞧着乌起大人对她比对邦大人还要上心,也不知什么身份来历。”

        “什么身份来历也不是你能管的,做好你的事。”

        俩人渐渐走远。

        --

        这日晚上宋奾没怎么睡着,脑海里都是那些个条款。

        第二天早上先是去了一趟东安街处理绣坊事务,随后直接到了商会。

        商会正堂大门敞开着,里面有说话声传来,邦卓应是在里头,宋奾让人先禀了声,得到回允后才进门。

        可刚迈过门槛她就愣了,卫凌也在。

        他坐在上首,同乌起隆俩人一样望过来,眼神平静。

        卫凌既在,他们肯定是在说事的,宋奾收回脚,“邦大人,我改日再过来。”

        “宋姑娘来得正好,快来。”乌起隆赶忙道,就差起身亲自过来迎接。

        宋奾只好进去,乖乖坐在一旁。

        卫凌移开目光,邦卓继续问:“卫大人,东夏造船术是否归属民间所有?”

        “东夏的海外贸易一直掌握在一些大商户手里,这两年朝廷才逐渐收回,造船一事确实还不是我们能管的。”

        “也就是,只要有银子,这船就是谁都能造?”乌起隆道。

        卫凌颔首。

        邦卓笑了,“东夏造船术比南洋好不知多少,那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多造它几艘!”

        卫凌提醒一句,“这事早晚要掌控在朝廷手里,只是时日问题。”

        “那我们就早些造!”

        一旁宋奾默默听着,想了想,还是说出口,“邦大人,我看过商会的账户,昨日也估算了咱们一趟船能挣多少银子,我觉着,那些支撑不了我们造一艘船。”

        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乌起隆与邦卓都皱着眉思考,若是在南洋,银子的事哪用担心,可这儿是东夏,他们确实一下拿不出那么多。

        而上头的人不同,他看向宋奾,一副正经商量的语气,“你是如何想的。”

        宋奾对上他视线,冷静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曾想过能不能直接在港口设厂提炼矿石,可这样成本更大,而且东夏冶炼业历来属于官家,比造船更难实现。”

        “昨日我看了那合约条款,上头说铜矿交易直接由官府运至码头,这样一来南洋确实省心省力。”宋奾停了下来,问卫凌,“卫大人,我让人问过,东夏最大的铜矿产地在西南对不对?”

        “不错。”

        “西南距南清城约两千多里,而西南距南洋最北边的城池不过才一千八百里。”

        三人瞬间什么都懂了,乌起隆立马让人去找舆图。

        卫凌思考一会,说:“陆路距离虽短,可东夏与南洋之间还隔着一个百越国。”

        邦卓同时担忧,“而且陆路最易出现盗匪,如今海盗已被清空,海路是最安全的一条商路了。”

        这些问题宋奾也有考虑过,“哪家盗匪会劫持一堆没有用的矿石?他们还会提炼不成?至于百越国,若是乌起大人肯费些心力,没有什么是银子办不下来的事。”

        “这笔银子用不着我们出,既然东夏少走了那么一段路,那铜矿价钱方面我们自然要再压一压。”宋奾越说越兴奋,“如果这条道建起来了,那不止能用它来运铜矿。”

        “邦大人,冒昧问一句,我见合约上还约定了粮食玉米等的贸易,可据我所知,海上湿气重,这些粮食到了南洋可会受潮长霉?”

        邦卓还停留在陆路一事上没回过神,是卫凌答的她,“会,粮食在海上走半月,基本上外面一层就不能食用了。”

        “既如此,粮食走陆路是否会更好?”

        “自然是陆路更好。”卫凌点头,问她:“粮食不同矿石,盗匪如何处理?”

        “盗匪对朝廷对老百姓来说总是祸害,无论是不是为了商贸都应根除。”

        宋奾停顿一会,“因此要等专门的商道建起来后才好运输粮食等物,卫大人,此事不只对南洋有利,对东夏,甚至对百越亦是有莫大的好处,三个地方贯穿流通,陆路海路同时运作,那定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业。”

        乌起隆与邦卓都没有说话,俩人无声对视。

        卫凌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期盼。

        宋奾见他只看着自己,表情不明,又感觉自己说得是不是有点多了,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我,我只是这样想,要实现定然是有诸多困难的。”

        卫凌捕捉到她眼里暗下去的光,道:“此事我会与圣上商议。”

        宋奾顿时呼了口长气。

        卫凌勾了勾唇,“你说你昨日看了那合约,可还看出什么来?”

        “嗯”宋奾犹豫一下,有些事她只是疑惑或者说看不懂,她本来只想问问邦卓的,这场景下好似不好说这些,而且她刚刚才没头没脑的说了那么多

        谁知乌起隆也热情看着她,“宋姑娘但说无妨。”

        宋奾斟酌了一下语句,“我不大懂,一匹软烟罗锦在盛京要卖二两,为何卖到南洋就只需一两?这样商家不就会亏本?”

        乌起隆正欲开口,却不及卫凌快,“商家不会亏本,而且你看到的只是最低定价,届时具体成交价格如何还要视情况而定。”

        “这样的话,若是官商勾结,低价从南洋进购,瞒而不报,高价卖给老百姓,那他们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你说的是漏舶。”卫凌答她。

        宋奾第一回听见这个词,“何为漏舶?”

        “漏舶即为走私,商人为谋私利避开朝廷擅自买卖两国商品,此前东夏不甚注重商贸一事,下属官员对于漏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年前重新整治,海上商贸立了规矩,凡是商品出入必有记项。”

        “这还是多亏了卫大人呢。”乌起隆插一句。

        卫凌继续道:“如今时日尚短,待日后一一完善或可见成效。”

        他解释得很清楚,宋奾一下明白过来。

        过了会,他又问,“还有吗?”

        宋奾看向他,“里面写了南洋所需商品由皇商提供,可如今盛京皇商不过吴家、金家与张家,他们虽家大业大,可又如何满足得了一国所求?”

        “就算他们能吃得下,商品来源不过也是从各个零散商户中购买,多了这一层,价格又多抬了抬。”

        细枝末节的事卫凌未曾参与,听她这么一说他也能想出对策,不过他还是问:“你觉得怎样做更好?”

        “我昨夜想了想,皇商既然是皇商,自是有他们的资质在,可别家商户难道就没有资质?虽然商户们始终会获利,可为何不能去掉中间这一层呢?”

        “怎么去?”

        “筛选符合条件的商家,给他们发放公凭,两朝商户直接交易。”

        卫凌沉默一会,问乌起隆,“你觉得如何?”

        乌起隆想也没想,“可行。”

        后来宋奾又说了几条,卫凌都一一给她解释,她头一回觉得自己所知实在太少,一下没忍住,越问越多。

        说着说着才发现屋子里只有她与卫凌两个人,宋奾反应过来,“乌起大人与邦大人呢?”

        卫凌双眸含笑,“应当是用饭去了。”

        宋奾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外头天色,“这什么时辰了?”

        “大概未时一二刻。”

        那都过了晌午,宋奾咬了咬唇,“对不住,我问的好像有些多了。”

        “无妨,你说的都很有用,晚些邦卓会再与蒋侍郎商议。”

        能有这么多问题,是个人都看得出她做了多少功课,细致到卫凌不得不佩服。

        宋奾不再说合约的事,“嗯,你也饿了吧,我让孙姨热些饭菜送过来。”

        卫凌却道:“不用,阿奾,你先帮我把白亦叫进来。”

        宋奾连忙出门去,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白亦,只好返回,“没见着白亦。”

        卫凌蹙了蹙眉,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她便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倒也没藏着掩着,“阿奾,我得去趟茅厕。”

        宋奾霎时僵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说:“啊,我,我推你去。”

        茅厕在商会院子的角落里,这一路实在尴尬,她左看右看就盼望着能见到个小厮,可这儿会神奇的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

        卫凌好似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笑了笑,“阿奾,我能走,你别怕。”

        “啊?你能走?”

        “嗯,扶着东西我自己能走。”

        他这样一说宋奾确实放下心了。

        “你这腿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卫凌想起法云寺她说的话,笑意瞬间没了,“我不着急娶妻。”

        娶妻?宋奾脑子转了一圈,明白过来后不由笑道:“我不是说那个,你好歹也是一国首辅,总不能一直坐在轮椅车上办事吧?”

        商会才刚搬进来不久,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光秃秃一片,宋奾虽对这院子还不是很熟,可茅厕她还是知道在哪里的,她推着他小心避过坎坷处,往茅厕去。

        他许久后才说,又不似答她的话:“我会站起来的。”

        宋奾没听清,她只看见另一头有人走过,连忙出声把人叫了过来,把卫凌交给他后大大松了口气。

        她没走,就站在院子里等,心绪有些复杂。

        今天的卫凌说了许多,耐心且认真,让她那时几乎忘了他曾是她的枕边人。

        她其实还是很佩服他的,这样的人做什么不成?

        若是没有那些过往,她说不定也会像外面的小姑娘一样,心心念念要嫁给他。

        --

        卫凌出来时见她还在,脸上涌现了丝笑意,“阿奾。”

        宋奾回过身,走到他身后,“我送你回去,先去吃些东西。”

        “不用,我得去见外祖母了。”

        宋奾一怔,问:“长公主如今身体可好?”

        “不大好。”

        长公主以前待她不算亲近,不过也未曾苛待。她偶有听到些消息,说是长公主长久卧床,怕是大限将至。

        她最看不得听不得这些事情,她难以想象一个人彻底离开人世间是什么滋味。

        当初宋璇走时她花了好常时间才走出来,若是娘亲她不敢再想了。

        再出口时声音有了些哀色,“你也别太担心了,长公主自有她的福气。”

        他应了声,“嗯。”

        话音刚落,白亦迎面走来,看见俩人单独待在一起,堪堪停下脚步,道:“郎君,我把马车赶过来了,现在走吗?”

        “走吧。”他自己转了轮子,正对着宋奾,“阿奾,你若是还有什么不懂,可以随时来找”

        那个“我”字被吞了回去,“来找乌起隆和邦卓。”

        “好,我知道了。”

        长公主府。

        秦沛亲自出门相迎,正厅里秦公几人状态都不是很好。

        卫凌问了几句,往长公主卧室去。

        屋子里药味很重,长公主仿佛知晓了他会过来,靠在床上等着。

        卫凌突然间害怕起来了,停在门外面没动。

        长公主低声咳嗽,看着门口的人十分不满,“怎么的,不敢来见我这个老太婆了?”

        卫凌这才鼓了勇气让白亦推进去。

        “外祖母。”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外祖母呢。”长公主脸色苍白,精神勉强撑着。

        “您别气,身子要紧。”

        “身子要紧?现在知道身子要紧了?”长公主瞥了眼他的腿,“你把那些什么个人参药材都拿回去,我用不着。”

        “外祖母,我没事的。”

        长公主又咳了咳,卫凌连忙端起一旁的水,长公主摆了摆手,掩着帕子好一阵才缓过来,微弱朝下人们道:“你们先出去。”

        等屋子里其他人都走了,长公主才问:“回过将军府了?”

        “是,回过几趟。”

        端容郡主前些日子把他求的平安符送了过来,长公主便知他没告诉将军府真相,也没和卫海奉俩人闹掰。

        她猜对了,这孩子就算知道了那些事,还是会藏着,只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长公主叹声气,“我没多少日子了,往后你好好的,不要闹性子,将军府和长公主府都会是你的庇护。”“端容如今变了许多,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要等人生临到头了才后悔。”

        “还有,不要与宫里的人走太近,你官虽大但也不能胡作非为,凡事先保全自己。”

        卫凌抿唇,低低“嗯”了声。

        长公主俨然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让他把来时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外祖母瞒了大半辈子,既然那样不想让他知道,那他继续装作不知道好了。

        长公主望着他,突然笑了,“你刚生下来时谁也不像,皱巴巴的,现在倒越长越像荷娘那个小丫头了,连性子也一样,执拗到不行,当初她真是说走就走,头也不回。”

        “你别怪她,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希望你过得好,也没有人比她过得更苦。”长公主道,“域川,你可知你为何取单字一个‘凌’?”

        卫凌摇头。

        长公主眼里好似有泪珠在打转,“荷娘什么都没留下,我便自私了一回,将她的姓氏作了你的名。”

        卫凌惊得说不出来话来,他能找到的所有关于荷娘的信息都未曾提到过她的姓氏,就连宫里二十多年前的名帖都只是“荷娘”两字。

        怎么会

        过了许久,一道哀伤却又释然的声音传出,“你如今好好活了下来,我下去跟她也算有了交待。”

        “外祖母”

        “好了,回去吧,我累了。”

        三日后,长公主与世长辞,举国哀恸。“端容如今变了许多,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要等人生临到头了才后悔。”

        “还有,不要与宫里的人走太近,你官虽大但也不能胡作非为,凡事先保全自己。”

        卫凌抿唇,低低“嗯”了声。

        长公主俨然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让他把来时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外祖母瞒了大半辈子,既然那样不想让他知道,那他继续装作不知道好了。

        长公主望着他,突然笑了,“你刚生下来时谁也不像,皱巴巴的,现在倒越长越像荷娘那个小丫头了,连性子也一样,执拗到不行,当初她真是说走就走,头也不回。”

        “你别怪她,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希望你过得好,也没有人比她过得更苦。”长公主道,“域川,你可知你为何取单字一个‘凌’?”

        卫凌摇头。

        长公主眼里好似有泪珠在打转,“荷娘什么都没留下,我便自私了一回,将她的姓氏作了你的名。”

        卫凌惊得说不出来话来,他能找到的所有关于荷娘的信息都未曾提到过她的姓氏,就连宫里二十多年前的名帖都只是“荷娘”两字。

        怎么会

        过了许久,一道哀伤却又释然的声音传出,“你如今好好活了下来,我下去跟她也算有了交待。”

        “外祖母”

        “好了,回去吧,我累了。”

        三日后,长公主与世长辞,举国哀恸。“端容如今变了许多,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要等人生临到头了才后悔。”

        “还有,不要与宫里的人走太近,你官虽大但也不能胡作非为,凡事先保全自己。”

        卫凌抿唇,低低“嗯”了声。

        长公主俨然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让他把来时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外祖母瞒了大半辈子,既然那样不想让他知道,那他继续装作不知道好了。

        长公主望着他,突然笑了,“你刚生下来时谁也不像,皱巴巴的,现在倒越长越像荷娘那个小丫头了,连性子也一样,执拗到不行,当初她真是说走就走,头也不回。”

        “你别怪她,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希望你过得好,也没有人比她过得更苦。”长公主道,“域川,你可知你为何取单字一个‘凌’?”

        卫凌摇头。

        长公主眼里好似有泪珠在打转,“荷娘什么都没留下,我便自私了一回,将她的姓氏作了你的名。”

        卫凌惊得说不出来话来,他能找到的所有关于荷娘的信息都未曾提到过她的姓氏,就连宫里二十多年前的名帖都只是“荷娘”两字。

        怎么会

        过了许久,一道哀伤却又释然的声音传出,“你如今好好活了下来,我下去跟她也算有了交待。”

        “外祖母”

        “好了,回去吧,我累了。”

        三日后,长公主与世长辞,举国哀恸。“端容如今变了许多,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要等人生临到头了才后悔。”

        “还有,不要与宫里的人走太近,你官虽大但也不能胡作非为,凡事先保全自己。”

        卫凌抿唇,低低“嗯”了声。

        长公主俨然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让他把来时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外祖母瞒了大半辈子,既然那样不想让他知道,那他继续装作不知道好了。

        长公主望着他,突然笑了,“你刚生下来时谁也不像,皱巴巴的,现在倒越长越像荷娘那个小丫头了,连性子也一样,执拗到不行,当初她真是说走就走,头也不回。”

        “你别怪她,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希望你过得好,也没有人比她过得更苦。”长公主道,“域川,你可知你为何取单字一个‘凌’?”

        卫凌摇头。

        长公主眼里好似有泪珠在打转,“荷娘什么都没留下,我便自私了一回,将她的姓氏作了你的名。”

        卫凌惊得说不出来话来,他能找到的所有关于荷娘的信息都未曾提到过她的姓氏,就连宫里二十多年前的名帖都只是“荷娘”两字。

        怎么会

        过了许久,一道哀伤却又释然的声音传出,“你如今好好活了下来,我下去跟她也算有了交待。”

        “外祖母”

        “好了,回去吧,我累了。”

        三日后,长公主与世长辞,举国哀恸。“端容如今变了许多,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要等人生临到头了才后悔。”

        “还有,不要与宫里的人走太近,你官虽大但也不能胡作非为,凡事先保全自己。”

        卫凌抿唇,低低“嗯”了声。

        长公主俨然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让他把来时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外祖母瞒了大半辈子,既然那样不想让他知道,那他继续装作不知道好了。

        长公主望着他,突然笑了,“你刚生下来时谁也不像,皱巴巴的,现在倒越长越像荷娘那个小丫头了,连性子也一样,执拗到不行,当初她真是说走就走,头也不回。”

        “你别怪她,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希望你过得好,也没有人比她过得更苦。”长公主道,“域川,你可知你为何取单字一个‘凌’?”

        卫凌摇头。

        长公主眼里好似有泪珠在打转,“荷娘什么都没留下,我便自私了一回,将她的姓氏作了你的名。”

        卫凌惊得说不出来话来,他能找到的所有关于荷娘的信息都未曾提到过她的姓氏,就连宫里二十多年前的名帖都只是“荷娘”两字。

        怎么会

        过了许久,一道哀伤却又释然的声音传出,“你如今好好活了下来,我下去跟她也算有了交待。”

        “外祖母”

        “好了,回去吧,我累了。”

        三日后,长公主与世长辞,举国哀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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