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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寻找类似心想事成屋的存在却未遂


乔治埋头在包裹里翻找:“我这里没有肉干,狗可以吃糖果吗?”

        等他掏出两颗在蜂蜜公爵买的硬糖,大狗已经从走廊的栏杆上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乔治追到栏杆边探出身子张望,“安妮,你说它会不会不是一只狗?”

        “不然呢?”我警惕地把他从栏杆边拉回来,斟酌着说,“我看着它是一只狗的样子。”

        乔治竖起食指摇了摇,神秘地说:“神出鬼没,通体漆黑……它会不会一道天启,没有实体,只是长得像狗,一经触碰就会化成黑雾消散的那种?”

        “不错,不错。”他越说越兴奋,眼神里闪烁出瞎编乱造的火花,“这很特里劳妮。”

        很久以前,霍格沃兹就有“学生们为了完成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作业什么都想得出来”的说法,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暗自松了口气,不管瞎不瞎编,我还是很乐意把这件事往远离小天狼星的方向引导的,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如果是天启,它预示着什么呢?”

        乔治不假思索:“必须是不详啊。”

        嗯,的确很特里劳妮。

        走廊另一头响起窸窣的脚步声,是格兰芬多的队伍。乔治想要吓吓罗恩,带我躲到走廊边的盔甲后头。

        等到罗恩一行人经过的时候,乔治猛地从盔甲后跳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回寝室?”

        罗恩被吓得一激灵,恍恍惚惚地回答:“小天狼星布莱克闯进城堡,袭击了胖夫人……”

        弗雷德啧着嘴进行补充:“画框都破了,寝室里面也被翻得乱糟糟的。”

        赫敏继续补充:“我们现在要去礼堂,是校长的命令。”

        乔治严肃起来:“有人受伤吗?”

        罗恩回答:“那倒没有。”

        乔治环顾四周:“其他学院的人呢?”

        罗恩摇头:“不知道。”

        乔治敲敲盔甲:“和我们一起去礼堂吧,其他学院应该稍后就到。”

        我从盔甲后走出:“好。”

        罗恩被乔治的大变活人再次吓到:“你们……地点真多。”

        乔治看他一眼,哼起在密道里新编的摄魂怪包围曲,拉着我往前走。弗雷德默契地替他解释出那个眼神的内核:“只会比你想到的更多。”

        因为这句话,我在心里悄悄办了一场烟花秀。

        我们跟在队伍的末尾来到礼堂,哈利始终一言不发,罗恩和赫敏分别站在他两边低声安慰。大约十分钟后,其他三学院的学生陆续到达礼堂。

        见我左顾右盼,乔治指着一个方向低声说:“茱莉娅在那边,暂时没找到秋和玛丽,不过拉文克劳还有好多人没来,别担心。”

        我点点头,视线与茱莉娅隔空交汇,用眼神互报平安。

        邓布利多走了进来,他站到礼堂中心,把礼堂的长桌归置到墙角,表示需要对城堡进行一次全方位搜查,让我们今天在礼堂留夜。级长们在闹哄哄的人群里扯着嗓子努力维持秩序,分发睡袋。玛丽和秋从远处挤了过来,玛丽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将一路上听到的话转述给她。

        玛丽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开什么玩笑,布莱克现在在城堡里游荡?”

        哈利的背脊一僵。

        秋连忙开导二人:“如果他还在城堡里,教授们一定会捉住他的。”

        罗恩拍拍哈利的肩膀:“放心,城堡有很多古老的咒语守护,布莱克肯定逃不出去。”

        玛丽反唇相讥:“那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乔治耸耸肩:“可能是密道。我们回来的时候,还看到-”

        我怕他提起大黑狗,连忙打断:“也可能是跟着从霍格莫德度假村回来的学生混进来的。”

        赫敏反驳:“不可能,城堡的每个入口都有摄魂怪看守。”

        玛丽打了个哆嗦:“今晚摄魂怪会进城堡吗?”

        哈利听到这句话,嘴巴紧抿成一线,绿色的眸子暗沉沉的,看不出来是愤怒还是恐惧。

        罗恩忍无可忍:“艾克莫,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玛丽莫名其妙地吼回去:“摄魂怪又不是我提起来的,你冲我凶什么!”

        “哈利,我不是有意的。”提起摄魂怪的赫敏苍白着脸向哈利道歉。

        哈利勉强扯出笑容,说:“没事……我没事。”

        “放心,哈利。”弗雷德朝礼堂门口斯莱特林的方向努努嘴。

        乔治立马心领神会:“就算摄魂怪来了,也是马尔福先尿裤子。”

        “而且有邓布利多教授在,摄魂怪不会进城堡里的……至少今晚不会。”秋一边打圆场,一边冲我使眼色,打算带着玛丽离开。

        我想和乔治多说两句再告别,抬头的时候不经意对上一道不善的目光。似一把锐利的箭,刺破密道里的梦幻泡影,拉我回归现实世界。

        胃里又开始咕噜噜冒酸水,我下意识偏过头把眼神错开,向乔治说了声“先走了”。乔治没有察觉到我情绪上的变化,只是挥挥手向我道别。

        我转身离开,听到乔治在身后提了一句明天魁地奇训练的时间。我不想回应,他大约以为我没听到,没有追上来。

        我和玛丽、秋缩进睡袋里躺下,玛丽侧卧在我与秋中间,想要翻身,可是睡袋里行动不太方便,于是只能在90度侧卧与45度侧卧间来回辗转。

        秋扭动睡袋朝她靠近,伸出手搭在她身上:“没事的,别怕。”

        “我才没在怕!”

        “好好好,你不怕,是我害怕。我好怕啊,让我抱抱呗。”秋奋力蠕动,直到与玛丽的睡袋相贴,顺便把我也揽进她的长臂之下,“对了,还没问呢,你和乔治今天在度假村玩的怎么样?”

        我心里还在泛酸,强打起精神回答:“挺好的,玛丽,谢谢你的礼物。”

        玛丽:“不用谢,他花钱买的。”

        秋一头雾水:“什么礼物?哪个他?”

        玛丽:“我从荷兰进的那个珍珠发卡。乔治说想送安妮礼物,我就卖给他了。”

        秋:“你之前不是说安妮喜欢那个珍珠发卡,要送给她吗?”

        玛丽:“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生意送上门,不赚白不赚。”

        秋闷头笑道:“好惨,有给他折扣吗?”

        玛丽理所当然地说:“本来就是拿来考验他诚心的,不坐地起价就不错了。再说了,不花钱送什么礼物。”

        我长时间的沉默让秋察觉出不对劲,她隔着睡袋轻轻戳我:“安妮,你还好吧?”

        我艰难翻身,趴在睡袋里看向格兰芬多的方向,叹了口气。

        秋和玛丽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玛丽:“被黛西膈应到了?”

        秋不解:“黛西?”

        玛丽说:“我之前提过的吧?那个草药课上故意接近乔治的女生。刚刚我们在格兰芬多聊天的时候还一直盯着安妮看。”

        “哦,她啊。”秋了然地点点头,感叹:“没想到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住了。”

        “知己知彼。”玛丽轻哼一声,“放心吧,安妮。她家只是普通巫师家庭,成绩没你好,长得也一般,也就身材比你好那么一点点。”

        秋不赞同:“比较这些干什么,要在意的应该是乔治的态度吧?”

        玛丽牌白眼重出江湖:“那个花蝴蝶能有什么态度,沾沾自喜呗。”

        “你有点夸张,”秋哭笑不得,转而问我,“乔治虽然态度欠妥,但就是小男孩的虚荣心嘛,你好像也过于在意了。你们之前……也这样吗?”

        我默默摇头,意识到秋在黑暗中看不见我的动作,才缓缓开口:“我想我的不安是因为我不知道乔治为什么喜欢我。”

        “你们恋爱快半年了吧,你居然不知道为什么。”玛丽有些无语,“不知道的话就去问啊,你去不去?不去我替你去。”

        我连忙叫停她这个危险的想法:“别……我怕问出这个问题,会让乔治发现他并不喜欢我。”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玛丽才含糊地说:“你想问题的角度好陡峭啊。”

        又过了一会儿,在我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带着浓厚的睡意再度开口:“对了,秋……你知道赫奇帕奇那个高个子黑发男生是谁吗?我们和格兰芬多那群人说话的时候他老是盯着我们看。”

        秋迟疑着回答:“你说的应该是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奇帕奇的找球手。”

        “哦,那应该是在看哈利,”玛丽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先睡了。”

        被抚慰的人忘记恐惧的初衷安然睡去,我和秋这两个抚慰者也再无话语,各自入睡。

        这一觉并不安稳,我梦到自己身处在废墟之上,漫天绿光如流星四落。乔治站在不远处,我们之间隔着密密麻麻的摄魂怪。我哆哆嗦嗦掏出魔杖想要念守护神咒,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急到不行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身披一件黑色斗篷。

        地动山摇,废墟陷落。

        猛地睁眼,对上秋葡萄一样浑圆黑亮的眼眸。她正撑起身,小心越过玛丽摇晃我的肩膀。

        见我醒来,以口型无声问我:“没事吧?”

        我轻轻点头,学她以口型作答:“吵醒你了?”

        秋摇头,指了指四周:“人太多,我睡不着。”

        深夜,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呼噜声。我望着星斗变幻的礼堂天花板,突然好想找个人倾诉:“聊聊?”

        秋点点头,侧躺下来,手掌托着脸颊静候下文。

        我掏出魔杖在四周设下屏障,又对玛丽施加闭耳塞听后,断断续续把晦涩的心事摊在月光之下:

        “我有点害怕。”

        “我觉得对于现在的乔治来说,我太闷了。”

        “他应该喜欢那种勇往直前,洒脱随性的性格,比如安吉丽娜。而我完全是相反的样子,别扭,木讷,无趣。”

        “我怕他只是觉得我和他接触的那些格兰芬多不一样,贪图新鲜才和我在一起,过段时间发现我们不般配就会向我提出分手。坦白说,我本来已经做好这辈子和乔治只是普通朋友的打算。但现在真的在一起了,如果再分开,我会接受不了。”

        秋没有出声,直到我沉默下来,她才徐徐开口:“我突然想起来玛丽和我说过的一句话,要不是不同年级,她都要怀疑乔治向你表白是为了抄你的作业,我当时还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见我呆住,她轻声继续:“只是想告诉你,你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你看,我们的性格也天差地别,我不是还主动找你做朋友了?你这么贬低自己,好像连选中你的我一起都贬低了诶。还有玛丽,你觉得她现在为什么看乔治那么不爽?”

        为什么?

        秋被我眼里的疑惑气笑:“当然是因为乔治把你抢走了啊。”

        她正了正神色:“我见过乔治安静待在你身边的样子,也见过你和乔治一起傻笑的样子。在我看来,你们就是相互喜欢的,只要双箭头成立,就不存在不般配。”

        “我傻笑?”我瞪大眼睛。

        “当然,不信你问玛丽,或者下次你傻笑的时候我当场指认。其实玛丽刚刚没说错,不知道的话就去问。你不敢的话,我现在告诉你,乔治喜欢你。你大可以向他转达,然后再问问为什么。”

        我被秋逗笑:“听上去好自恋。”

        “是有点。”秋非常霸道地大手一挥,“不过我批准了。”

        她挥出去的手突然转向,无比轻柔地拍在我的背上:“放心,没事的。”

        今天,我听到好多句“没事的”,好像每一句都说到我心坎上。乔治和我说的时候,我相信了,成功逃脱摄魂怪的包围。秋和我说的时候,我也信了,至此一夜无梦。

        第二天,警报解除,我们回到自己的寝室,照常上课。早上第一节是魔药课,我到达地下教室的时候发现乔治等在教室门口。

        他见到我,从巫师袍掏出一个小东西:“给你这个。”

        周围人群窸窣,我不自在地拉着他到楼梯转角,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巴掌大小,是一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沙漏。

        “里面是埃及的沙。”他不知道按了一个什么钮,上面的盖子弹开,“你好奇的话可以闻闻看。”

        我凑过去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疑似火蜥蜴尿液的咸湿味,只有他身上干爽的阳光气息。

        只是一晚上没见,他就捣鼓出这么一只沙漏,满足我昨天随口一句的好奇。秋说的没错,他是喜欢我的。

        我在心里做了个决定,退后两步,将沙漏的盖子盖回去,不自觉得握紧,仿佛从中能获得无限勇气。

        “乔治。”我轻声开口,每个字都艰涩无比,“乔治·韦斯莱,你为什么喜欢我?”

        乔治愣住,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

        “你别哭。”他的回答有些慌乱,且奇怪。

        我眨了眨眼,只觉得一片干涩。伸手擦了擦,确定没有眼泪:“我没哭。”

        乔治尴尬得挠挠后脑勺:“因为气氛和上次很像……算了,没什么。”

        他深呼吸,肩膀耸起又放下,不确定地说:“喜欢是一种感觉,要形容出来可能要花点时间,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既然是灵魂拷问,答案理所应当经过灵魂筛滤。筛滤,需要时间。

        非常合理的要求。

        我点点头:“可以。”

        手指被沙漏的棱角刺痛,想起昨晚玛丽说的那句:“你们谈恋爱将近半年,居然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时候冷静一下。

        我学着乔治的样子深呼吸,然后开口:“你想清楚再来找我吧。”

        说完这些,不敢去看他的脸色,更不好意思接受他的礼物,将沙漏往他怀里一推,转身就走。

        一如昨日,他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

        这件事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影响,我照常上课,取魔药,该切段的切段该研磨的研磨,每一步都完成得非常完美。

        然后坩埚炸了。

        斯内普教授大步流星走过来,挥舞魔杖把坩埚清理一新:“怀特小姐,昨天晚上布莱克潜进学校把你的脑子偷走了吗?”

        我不敢抬头,下意识启动大脑封闭术。过了一会,头顶传来他冰冷的宣判:“拉文克劳扣五分,课堂成绩清零。”

        我知道,我离优秀又远了一步,但我好像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下节课,甚至下下节课,我都没有等来我想要的答案。

        夜晚,我从图书馆出来。乔治来找我,看样子应该是刚从训练场上下来,身上的汗还没干透。

        他将我喊住“安妮!”

        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我在越来越快的“咚咚”声中缓缓开口:“有答案了吗?”

        “还没……”

        他的声音陡然下落,一如我扑通乱跳的心。

        “好的,”我点点头,竭力保持面上的平静,“那么,下次再聊。”

        第二天清早。

        双胞胎一起来到拉文克劳长桌:“早上好呀,安妮。”

        知道内情的玛丽挡到我面前:“有答案了吗?”

        “……”

        “拜拜喽,花蝴蝶。”玛丽扮了个鬼脸,架着我离开。

        转身的时候,我用余光瞄到被玛丽认错叫成花蝴蝶的弗雷德狠狠给了乔治一记拐子。

        后来的好几天,我都在刻意避开乔治。这并不难,因为周六魁地奇比赛迫在眉睫,伍德恨不得让队员们在训练场搭个帐篷住,我想乔治也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我们之间的事。

        虽然我抱怨过跨年级跨学院的恋爱相处机会太少,但当我避开乔治,我的时间开始出现大段留白。原来时光并不短暂,是填补它的欢愉太过悠长。

        当我焦躁不安的时候,我习惯去找一件事情机械性地重复,于是我开始频繁地出入一年级时存放魔镜的那个废弃教室,练习无声守护神咒。

        我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耗在这上面,进展却十分缓慢。可以预料到的,没有施展的对手,没有守护的对象,甚至没有值得开心的事情。

        周六原本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魁地奇对决,因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德拉科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胳膊受伤,对手换成赫奇帕奇。经过秋的提醒,我想起来这场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摄魂怪突然出现,哈利从扫帚上坠落。

        我决定不去赛场观赛,一来还没有克服对摄魂怪的恐惧,二来乔治输掉比赛已经足够沮丧,我不想以我的出现提醒他还欠我个答案。

        当天,我在废弃教室练习了一整天的无声守护神咒,杖尖终于能冒出点银色的光亮,尽管它比烟斗里的烟雾还稀薄,但在我挥舞了这么久的寂寞后,总算是给了我点回应。

        我疲惫得走出教室,准备回寝室休息,没想乔治居然拿着活点地图蹲守在门口。这几天,我已经形成看到乔治韦斯莱掉头就走的条件反射,就在我下意识转身的时候-

        “安妮·怀特,我来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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