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现场
翌日一早，陆云丰径直走进刘卫的办公室，刘卫看到陆云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毫不客气的问道：
“又有什么事情？”
“你知道这次车祸死的人是谁吗？”
陆云丰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没参与调查，不知道是谁？”
刘卫冷冷地回答！
“杨馨！听说过这个人吗？”
“啥？哪个杨馨？”
“你认识几个杨馨？”
刘卫不屑一顾的傲慢态度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难道你们在调查的杨晓夕就是杨馨？而且是我认识的杨馨！”
刑警所具有的敏锐的洞察力让他一语中的，看着陆云丰在不停的点头，
“你们已经找过雪儿了。”
刘卫肯定的语气让陆云丰十分佩服，
“没错！看起来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吧？”
“我知道杨馨是雪儿的好朋友，但你们找我我还是不理解。”
“找你是想更清楚了解雪儿。”
“雪儿跟车祸案有关系吗？”
“目前只是调查阶段，我们需要对杨馨生前的活动轨迹做一个调查，作为杨馨好朋友的雪儿一定是我们需要询问的对象。关键是杨馨最后的电话联络人是雪儿。”
还没等陆云丰说完，刘卫立马接过话茬，
“知道了，你们没能从雪儿那里得到想要的信息，她确实有这个问题，要给她一些时间，她越是紧张就越是记不起事。”
陆云丰听刘卫这么一说，基本证实了雪儿当时在自己面前并不是装的，他十分想弄清楚雪儿的情况，
“你小子这艳福不浅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如果是案情需要，我可以配合告诉你，如果不是，那就算了，走你不送！”
除了庄邵峰，刘卫几乎在所有人面前都是这种玩世不恭，带着三分痞气的模样，熟悉他的人也都知道他的德行，陆云丰也就不跟他计较，
“基本的信息还是要了解的。”
“其实对于她，我也只了解认识后的她，关于以前的她，我也只是听别人说。”
刘卫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庄舟的惠爱福利院，第一眼看到她就没再放下。”
“理解理解！”
陆云丰深有感触的语气。
“听福利院的人说，她就是从福利院出去的，很小的时候就在那里了，没人能详细说明白具体情况，只知道她是孤儿。你知道，我是去跟她谈恋爱，又不是去调查她。再说，我也有问过比如‘你是哪里人啊？’之类的问题，毕竟也想帮她找回家，可她确实不记得或者不愿说的事我刨根问底去问，那不是自找没趣吗？我只要知道我们都很爱对方就可以了！”
“从她的症状来看，是有失忆症的情况在的，而且病症有点严重，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确实，她对过往事情的记忆没有正常人那么清晰，而且只要费脑回忆事情的时候就会伴随剧烈的头痛。所以我一般不会让她记忆什么事情，基本做到在一起的时候尽可能让她开心快乐！”
“这么说来，她对过往的记忆也不能说十分精确，是这样吗？”
“可以这么说。”
刘卫无奈的点点头，又补充一句：
“短时间内的事情她还是记得清楚的，有时也看她自己的选择，开心的事，她也能记住。也就是说，她的记忆是有选择性的。”
陆云丰沉默片刻，脸上出现失望的神情，
“这么说来，杨晓夕的死，几乎已无线索可查。”
“雪儿几天后就会来海州进二院工作，我会找个适当的时间再跟她聊聊。”
“也好，让我们都好好静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总感觉方向不对。”
“感觉这案子不简单那，凶手先死了，‘被害人’还好好的。”
陆云丰看了一眼刘卫，觉得刘卫这话挺有意思。他下意识掏出电话，
“小马，你那边怎么样了？”
“……”
“她们见面了？”
陆云丰边说边离开了刘卫的办公室。
刘卫看着离去的陆云丰，纠结起来，要不要给雪儿打个电话，可打过去也只会让雪儿更难过，杨馨是她最好的朋友，自己又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算了，他把拿起来的手机又放回台上。
虽说他跟杨馨没接触过几次，但杨馨在他的印象里真是个好女孩，不但有爱心，对雪儿更像是自己的亲姐妹，真没想到她就是警察一直在寻找的杨晓夕。可现在这人说没就没了，最伤心的应该就是雪儿了。想到这些，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有点沉重起来！
突然他想到了庄邵峰，那天跟庄邵峰见面的时候还提到了杨馨，第二天杨馨就死了！还死在来海州的路上。她来海州是为何事而来？而从来没有醉过酒的自己破天荒第一次竟然醉到蒙睡了一个晚上。难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当刘卫把庄邵峰放在嫌疑人的位置上来看的时候，他摇了摇头。不管是时间还是动机，庄邵峰身上都看不到。但如果庄邵峰知道杨馨死了，都没有打电话过来问询的话，那就有点奇怪了，难道他还不知道杨馨已死这种情况不太可能，除非他是装作不知道。转而摇摇头，想想自己手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哪有心情和时间去想别的事。刑侦科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查吧！
前些天接到的关于海州的几所大学门口有人在兜售“莲蓬止咳水”的举报，刘卫想想就烦躁，自从“止咳水”被列入毒品范畴后，毒品举报案件比以往多了两成。前不久流行的“点夫人”事件还没完全解决，换个花样又出新款，听说“莲蓬止咳水”比“点夫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每天都去校门口、围墙边堵截，就算堵住了，也不能算是毒品交易，随便找个借口或者拘留几天就得放人，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他下定决心要找到这个药品源头，因为药品的滥用直接危害到了学生的身体健康及生活状态，再拖下去将造成严重不良社会影响，今天晚上约了举报人，他决定先去观察观察！
晚饭后，看天色已经渐暗，刘卫换上便装，并没有随从人员，目的地海州建工学院！
海州建工学院是海州一所三流大学，这里的学生以男生为主，苏朗就是举报人之一，他是本校大三学生，今天他约了售货人过来，想让刘卫也能看到交易现场，希望提供一些线索可供警察帮助解决学校这股“止咳水”热潮！
刘卫按苏朗的要求比卖货人早到一小时，来到苏朗提供的地点，
“苏朗？”
围墙大树下是一个高而清瘦的男生，
“我是，你是刘sir？”
“是的。”
只见这个称作苏朗的男生递过来两个瓶子，
“这个给你，等一下那个卖货人过来的时候，你再过来兜售。这样你就能看得真真切切了！”
俩人看时间还早，于是蹲下来聊了起来，
“你喝这个有多久了？”
刘卫直截了当地问苏朗。
“没多久，学校里太多学生喝这东西了，有些已经上升到嗑药了。”
“你是怎么想的？”
“我对这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校舍里超过一半的学生都在喝，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像我们这样的学校，爱学习的学生太少了，几乎都在游戏中消磨时光，一玩起来就是没日没夜的，累了渴了，这东西就能解乏，还能提气，可时间长了，你觉得这学校还像学校吗？”
“确实，有跟学校领导反映过吗？”
“不敢，喝的太多人，你搞不过他们的，谁检举谁遭殃！”
刘卫听的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算不算自己失职，
“最大的问题是，有些已经不满足这个药水了。”
“是不是已经有发现毒品了？”
“这个不敢说，药水都是明着喝，可那东西可不能随便吃，被抓着那是肯定要被开除的！”
“你买药水来喝是为了体验？”
“不是，是为了融入集体伪装自己！要不然你会被排斥！”
“平时来这里兜售药水的人多吗？”
“多，但很隐秘，有些就直接在线上网购。不过现在线上网购管控很严，所以有些又跑到线下。”
“看来要一下子杜绝难度会很大。”
刘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的，很多同学已经无法摆脱对它的依赖了。”
“只要上瘾了，它就是毒品！”
这是刘卫在告诫苏朗。
突然电话传来短消息，苏朗马上站起来，
“你先离开找个地方藏起来，他马上就到了！”
“好！我会看情况再过来的。”
刘卫说完一闪身就消失在夜色中。苏朗来不及缓过味来，嘟哝了一句，
“这动作，还真刑警范！”
这时，远远的过来一个中年男人，只见他神秘兮兮来到苏朗面前，
“你好！”
“你好！”
苏朗不失礼貌回敬了一句，不过眼前的这个人跟上次的卖家并不是同一个人，苏朗有点疑惑，
“您是？”
“我就是刚才发短信给你的那个。”
那人不好意思笑笑，
“怎么换人啦？”
苏朗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买的次数不多吧，买的次数多了，就知道了！”
“哦！我是没买几次，这次你拿了几瓶？”
“你要几瓶？”
“我要5瓶先！”
“可以！”
说着，他拉开手提包的拉链往里陶，这时一个黑影一闪而到，
“同学，我这也有货，你要吗？”
突然俩人面前多了一个人，
苏朗佯装吓了一跳，倒退两步，
“你谁啊？”
“跟他们一样，我这里刚好还有5瓶，是前面那学生说太多了，留下来的。”
刘卫故意拿出两瓶在男人面前一晃，苏朗指了指面前的男人。
“不用了吧，我已经跟他约好的。”
“我便宜点卖你！”
刘卫眨巴着眼睛，默默观察着面前男人。
男人往里陶的手停住了，他看了看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好像没见过你哎，你哪路的？”
刘卫怔了一下，心想“咋还有哪路的？”，他也不管那么多了，
“你管我哪路的，我卖的比你便宜就是了。”
那男人警觉地看了看刘卫，
“货都拿不到，你还便宜卖，你卖多少？”
“你卖多少？反正我比你便宜。”
俩人在那争执起来，苏朗见状，连忙上前，
“哎这位大哥，我先预约的他。这次就买他的，你的下次再说吧！”
刘卫佯装失望的摇摇头，男人利索从包里拿出药瓶，苏朗迅速把钱递给他，动作捻熟流畅。
男人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跟苏朗确认下一次交货时间，
“下次确定买他的？”
“不确定，到时短信会联系你的。”
“那好，你先进去吧！”
苏朗看了一下刘卫，转身朝校门走去。男人看苏朗已经走远，他清了清嗓子，
“我以前没见过你，你这货从哪儿进的？”
“跟你又不熟，干嘛告诉你！”
刘卫的痞气又上来了。
男人看这货好像不是太好说话，可想着万一这人有更便宜的进货渠道，那不是能多赚点，于是陪着笑脸，
“现在这些货不好进啊，查得严，进价高，赚得不多，兄弟你如果有好的进货渠道，看能不能引荐一下，兄弟我愿意返利给你，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不好意思，我可不想要你的返利！”
刘卫说完，高傲地扭头走开不搭理男人，男人见刘卫不理睬自己，识趣地往回走，俩人拉开一段距离后，刘卫偷偷回头看了看男人，看男人确实已经不关注自己了，于是保持着距离跟在男人身后，男人陆续又完成了几单交易后才缓缓离开学校。
刘卫一路跟着男人来到那人居住地，看着这个地方，虽然是晚上，可刘卫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海州的一个工业园区，其中海州最大的生物药业公司康源集团就在附近，而康源的主要经营项目就是药品生产，不会是康源的产品被不良商人以非法渠道购进而直接流入市场？
刘卫站了好一会，心里想着接下去该怎么做才能查清源头还可以不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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