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姜还是老的辣
程岚忍不住惊讶的挑眉。
楚景夜本来就计划她出了月子就去一趟福建的，没想到太上皇竟然先提起了此事。
楚景夜肃容，“皇祖父，您难道也对德王叔父的死因有所怀疑？”
太上皇点头，“本朝建立初年，太祖皇帝就下过海禁的旨意，不过没有全面封锁，只留了福建沿海的关口。”
“大多数洋人都是可以通过福州马尾港进来的，只是我们并不太支持海上贸易，按理说并没有那么多海盗。”
“德王去福州办差的时候，也没见福建官员上书说有海盗，偏偏德王去了之后，突然间出现了一窝海盗，还杀了德王。”
楚景夜皱眉，“您说这海盗是凭空出现的？事后您派人查证的结果如何？”
太上皇叹息，“朕疑心就疑心在这里，事后派人去查证，这些海盗据说是在一个小海岛上出没，朕派去的人去了海盗，确实有海盗生活过的痕迹。”
“不管是海盗的出现，还是抢劫记录，甚至杀德王的过程，之后剿灭海盗的过程，所有资料都十分详细，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楚景夜不由抬头看向程岚。
他也曾派暗卫去过福州调查过德王的事，夫妻俩私下也讨论过，调查回来所有的记录十分整齐，整齐的就像是经过完整的推演一番。
越是这样，他反而心中越有些疑虑，这才动了心思想去一趟福建。
“朕看过来自各地的卷宗，越是大案要案，在整理的时候往往也都能挑出些许瑕疵来，偏偏德王这件事，朕一点都调不出来。”
“越是这样，朕心里越有根刺，后来也曾派邵东暗中去查访过，同样是无功而返，朕这才放下了此事。”
太上皇道：“既然开放海禁的事牵扯到了德王，你不妨走一趟去看看，再说开放海禁关系重大，你的那些举措到底好不好用，你准备再多的制度都不如实地查看一番来的有用。”
楚景夜点头，“皇祖父教训的是，孙儿也有此意，想带着阿娇和四个孩子一起去一趟，长长见识。”
太上皇眉头一挑，有些不舍，“你们去也就行了，怎么要把三胞胎和阿福都带走？”
“留在宫里，朕也能护住他们。”
程岚哭笑不得，“皇祖父，阿福才满月，需要喂奶呢，再说带三胞胎出去也是让他们长长见识，您也不希望您的重孙子个个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吧？”
太上皇被她这个比喻逗笑了，“你净胡说，朕的重孙子个个都虎头虎脑，将来都是英雄男子汉，什么花朵不花朵的。”
虽然埋怨程岚，可到底也没再阻止他们带走三胞胎。
程岚和楚景夜松了口气，告辞出来了。
一出永寿宫门，楚景夜突然间身子踉跄了下，歪倒在程岚身上。
程岚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你没事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景夜半靠在她身上，低笑：“我可是被皇祖父罚跪的人，跪了那么久，我现在怎么能走路还走的利索？”
程岚：“.......”
这位也是个戏精。
她能怎么办？只能配合着呗。
程岚高声道：“太子，你还好吧？慢点，我扶着你。”
楚景夜故作虚弱的靠在她身上，实际上并没有将多少重量压在她身上，暗暗冲她眨了眨眼，竖了个大拇指。
“对了，刚才皇祖父为何会说你也支持我开海禁，他就放心了？”
程岚低笑，将他没来之前，太上皇就问过她是否支持的事提了了一遍。
“你忘记了？最初我可是告诉过太上皇，我所有会的东西都是神仙指点过的，在太上皇心里，我是受过神仙点化的人。”
“我如果也支持你，说明神仙也是赞同你做这件事的，皇祖父这是求心安呢。”
楚景夜听的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戏谑道：“我可真是谢谢你啊，没有太子妃的加持，我今日大概真的要被罚跪了。”
程岚笑眯眯，“好说，咱们夫妻一体，你要是真被罚跪了，我会叫人把你抬回去的。”
楚景夜：“......”
奉安殿，永和帝正在听小太监的汇报，“真的是一瘸一拐回去的？”
小太监点头，“额头还有淤青，听说是太上皇砸的，回去的时候是太子妃扶着的，太子根本走不稳呢。”
永和帝嘴角高高翘了起来，挥退了小太监，对自己的心腹太监道：“太上皇震怒，这件事总算能消停了。”
“去，悄悄派人送些珠宝给德王太妃。”
碧云殿，冯淑妃斥退了禀报消息的宫女，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定了定神，走到书案后，提笔写了一封极为简短的字条，唤来贴身宫女，“去，尽快送到宫外指定的地方去。”
......
太上皇震怒，罚跪楚景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翌日，楚景夜以生病为名没有参加朝会，不少朝臣认为太子被太上皇罚跪伤了腿。
有人前去东宫探病，当然也有一些先前表示支持楚景夜的臣子不再登东宫的门。
楚景夜躺在床上，喝着热茶，舒服的叹了口气，“见了一天的人，总算能消停一会儿了。”
程岚抱着阿福拍嗝，闻言轻笑，''你且能消停一段日子呢。''
楚景夜点头，“是啊，皇祖父这招算是一道试金石，有些臣子其实并不是认同我的想法和理念，只是迫于想出头，或者想为家族争名誉的想法，才表示支持我。”
“这样的人，如果以后一旦选用到关键的岗位上，他们定然是要以家族利益为先，家族获益为重点，这样一来，反而会坏了我繁荣经济，提高百姓生活水准的初衷。”
程岚深表赞同，“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皇祖父的心思深着呢。”
“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考察一下官员，列个能用的名单出来，我呢，正好借机收拾一下行装。”
他们已经和太上皇说定了半个月后就出发。
小溪在门外禀报，“太子妃，程大将军求见。”
“我爹？”程岚讶异，“他难道也来探病?不应该啊。”
程卫是知道楚景夜根本没被罚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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