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形势多变
京城皇宫中，庆元帝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有上朝。
朝政一直是晋王父子代为处理，太子一派的大臣早已经按耐不住，三番两次要求进宫求见皇帝和太子，都被晋王以太子侍疾劳累过度，如今病情严重为由给驳了回去。
庆元帝和太子一家皆被晋王软禁在了奉安殿中，后宫的嫔妃，太子妃和楚雅等人则被李皇后软禁在了冷宫中，每日安排内侍进去送饭。
晋王对庆元帝和太子都下了慢性毒药，两个人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孱弱。
庆元帝心急如焚，想安排身边的人出宫送信，奈何身边的内侍都已经被换成了晋王父子的心腹，根本没人敢为他送信。
庆元帝信得过的邵东和李安同样被软禁了，至于太子，每日跟在庆元帝身边惶惶不安，就等着庆元帝拿主意呢，根本指望不上。
又过了两日，庆元帝开始陷入半昏迷状态，晋王开始放人进来探视，庆元帝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不少人进来，他甚至能听到他们说话或者低泣的声音，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楚景逸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
朝中大臣一直见不到庆元帝和太子，已经隐隐猜测到了事情的变化，但晋王在笼络人心上颇有一套，已经令许多大臣暗中臣服。
另外一些不肯屈服的顽固派，早就被楚景逸暗中监视了起来。
龙骧卫如今就握在楚景逸的手中，是以他基本上已经暗中控制了整个京城的局势。
萧云影，康敏和黄氏聚在女子会所里开会，面色都有些沉重。
康敏问萧云影：“柔嘉长公主今日进宫，还是没有见到陛下吗？”
柔嘉长公主自庆元帝传出生病的消息后，就三天两头的进宫去探望，但却每一次都被晋王拦在了外面。
一次两次下来，柔嘉长公主自然生出了疑心，但奈何晋王的理由十分正当，不是他不让见，是庆元帝不想见任何人，柔嘉长公主做不出硬闯的举动来，不然的话就会被晋王扣上造反的大帽子。
萧云影叹息，“不，今天我母亲进了奉安殿，见到了外祖父，但外祖父和太子两个人都昏迷不醒，叫人也只是含糊的回应两声，好似病得十分严重。”
她的神情有些难过，打小她就十分受庆元帝宠爱。
康敏看向黄氏，“成王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黄氏摇头，“这两日，父王和母妃也可以进宫探望了，和柔嘉长公主差不多。”
三个人面面相觑，康敏沉声道：“这件事太不对劲了，陛下病得十分蹊跷，更巧合的是太子怎么也在这个时候病了，实在太不对劲了，咱们得想办法给姣姣捎封信过去。”
萧云影点头，“我母亲也怀疑是晋王父子动了手脚，如果是这样的话，姣姣和太孙回来恐怕会有危险。”
黄氏想得更深远一些，“晋王父子想要那个位置，如今看来最大的威胁就是太孙夫妇，他们故意隐瞒陛下病重的消息，恐怕就是在等太孙回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楚景夜和程岚的处境同样很危险。
萧云影的急脾气上来了，“那咱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的给姣姣传信过去吧。”
她看向黄氏，“方便面厂不是一直在往边关运送方便面吧，你们应该有办法传递消息过去吧？”
黄氏点头，“这件事交给我来想办法。”
三个人商定好后，回去黄氏就交代往边关运送方便面的人，亲自写了封信，让他们带给程岚。
但很快宫里就传出消息，说西北大捷将至，军粮已经足够，无需再往边关运送军粮。
黄氏接到消息，后背瞬间就凉了，不让运送方便面，分明就是为了辖制程岚，同时也不想让消息传递出去。
她当机立断，安排人出城去送信，但送信的人还没走到城门口，京兆府的告示就贴了出来：即日起京城四门封闭，所有进出的人都必须要有去京兆府开具的路引方可上路。
消息传递不出去，黄氏心急如焚，只得找康敏和萧云影想办法。
萧云影的脸色同样很难看，“我们国公府和我这边都有人盯着，根本出不了府。”
两个人都将视线转向康敏。
这个时候，最冷静镇定的人反而成了康敏。
康敏沉吟半晌，道：“只能从晋王府那边想办法了。”
“晋王府？”萧云影不解。
康敏勾唇，“听说我那位妹妹生下了个女儿，十分失望呢，我去趟晋王府，或许能从她那边想想办法。”
康敏的妹妹康欢做了楚景逸的侧妃。
前两日康欢发动了，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晋王夫妇和楚景逸都抱着很大的期待。
楚景逸如今膝下只有楚正阳一个，但楚正阳如今还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的病着，十分孱弱，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养大，宁雪欢以后不能再怀孕了，新纳的侧妃肚子里还没有动静，这么一来，反而更加凸显康欢肚子里孩子的重要性。
楚景逸也十分重视康欢肚子里的孩子，自康欢怀孕后，没少再孕中撒娇作妖，楚景逸都宠着她。
若是康欢这一次能顺利诞下一个男孩，那楚景逸膝下就有了两个儿子，和楚景夜的三个儿子比起来，也不算差了。
谁知道康欢疼了一天一夜，中间昏厥了两次，最后生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
楚景逸和晋王夫妇一听生下来的是个女孩，不由满心的失望，黑着脸抬起腿来都离开了，连看都没看一眼刚被稳婆抱出来的女孩。
康欢醒来后，知道自己生下的是个女儿，而不是她心心念念满心期盼的儿子时，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不可能。”她尖声叫着，根本不相信自己生下来的是个闺女，“太医们都诊断过，说看脉象一定是个男孩的，怎么可能是女儿，一定是弄错了。”
伺候她的下人们面面相觑，根本不敢肯接话。
孩子没生出来，在肚子里谁能说得那么准一定就是男孩或者一定就是女孩，是康欢自怀孕后就满心的想要儿子，现在却告诉她：她生的是个闺女，她自然接受不了。
不管接受不接受，康欢的孩子还是得办洗三礼。
京城几乎一大半的达官显贵都来了。
康欢看到这般热闹的情形，心情稍稍好了些。
下人来报说康敏来了，康欢顿时正襟危坐，摆出了一副骄傲的样子来。
康敏进门看她这幅显摆的样子，不由暗暗撇撇嘴，却还是不经意间提起城外的普陀寺十分灵验，许多想求子的人都去哪里求子。
康欢表面上不在意，阴阳怪气的说：“就算我生的是个女儿，可世子说了，晋王府人丁单薄，即便是女儿，也是要千娇万宠的，比起儿子的待遇来丝毫不差。”
康敏轻笑两声，却不再说什么。
第二日，康敏果然派人跟住了康欢。
康欢暗中派了自己的心腹带着丫鬟和护卫去了普陀寺，康敏偷笑，趁机将自己的人混进了康欢的随从顺从中。
而远在边境的楚景夜还并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一切。
边境的战事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潘木寒顺利攻下西蒙城，向庆阳挺进，不过两天的功夫，就拿下了庆阳城。
潘木阳慌忙调遣围困哈尔城北门的军队去庆阳救援，哈尔北门的围困被解开，姜伟腾出兵力和围困南门的北齐军作战。
程岚和程卫从南城门退了下来。
与此同时，原本在岷州一带的楚景夜敏锐的察觉到了北齐内部的变化，趁机带兵猛攻岷州，顺利的收复岷州。
至此，原本失去的河西九州中只剩下了瓜州没被收复，但瓜州城只剩下了两万守军，还有一万多围在哈尔城的南门。
楚景夜开始发动对瓜州的进攻，瓜州城的守军收到掣肘，只能招去攻打哈尔城的兵马返回瓜州。
哈尔城之困被解，程岚和程卫带着大江，春风和春水立刻离开了哈尔城。
离开之前，程岚给潘木寒留了一封书信，信中提醒他不要忘记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如果在对抗潘木阳的过程中，有需要援助的地方，可以派人去找程卫。
程岚等人连夜赶路，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岷州。
自从程岚离开后，楚景夜一直忧心冲冲，当听到程岚终于归来的消息时，人噌的一下站起来，如一阵旋风一般冲了出去，险些与正迈进房的程岚撞在一起。
程岚还没来得及刹住脚，整个人就被楚景夜搂进怀里。
楚景夜抱得很紧，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揉进骨子里一般，喃喃道：“没事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我....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一顿屁股，让你不听话.....”
“咳咳.....”身后想起几声干咳。
楚景夜抬起头，看到程卫正背着手站在门口含笑看着他们。
程岚闹了个大红脸，从楚景夜怀里跳出来，暗暗瞪了他两眼。
楚景夜摸了摸鼻子，尴尬的冲程卫行礼，“岳父没有受伤吧?”
程卫摇头，他也不想打断女儿和女婿的亲热，实在是军情紧急。
他大步迈进房内，将自己从潘木阳书房中搜出来的书信递给了楚景夜。
“你先看看这个。”
楚景夜一头雾水的接了过去，待看完后脸色已经一片铁青，“为了一己之私，置九州百姓生死于不顾，晋王父子真的是......”
他双手攥成拳头，狠狠的捶在了桌案上。
程岚担忧的道：“晋王父子和北齐合作的目的就是想用这场战争拖住咱们，如今我们出来了这么久，只怕京城的形势早已发生了变化。”
楚景夜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机立断的道：“我们必须立刻回京。”
程岚待要再说什么，城外忽然有斥候气喘吁吁的声音。
“太孙，外面有人找太孙妃。”忽然外面有人进来禀报。
程岚让人进来，来人是四方门的一位兄弟，程岚看着一路上被保存完整的纸条，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陛下病危，速回。
程岚认得出这是黄氏的笔记。
她看完后顿时神色一变，“晋王父子俩也太狠毒了，毕竟虎毒不食子，陛下从未想过要他们的命，他们却这般对待陛下。”
楚景夜看到纸条后，神色彻底阴沉下来了，“我们必须得立刻回京。”
程卫叹了口气，“晋王府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如果你回京，他们可以说你是阵前逃脱，没有旨意擅自回京，治你一条大不敬。”
“而且他们严密封锁陛下病危的消息，我觉得是想尽可能的引你们回京，然后好设伏击或者另有安排，借此除掉你们夫妇。”
楚景夜嘴唇紧抿，“岳父说得没错，但事在人为，如今我恐怕是唯一一个能救皇祖父的人，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往前冲。”
程岚皱眉想了想，“或者我先一步回京，你待收复瓜州，再班师回朝。”
楚景夜想也不想的摇头：“你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回京，面对血雨腥风。”
程岚有些着急，“可是如果你回京，边境这边怎么办？而且还有可能给晋王父子攻讦你的机会。”
楚景夜在屋子里徘徊片刻，道：“边境这边的事就全部交给岳父处理，他有丰富的对敌经验，况且眼下敌人正出于内讧阶段，相信我们用不了太久，就能完全收复岷州。”
他指了指自己，“至于我嘛，阿娇，你可以将我扮成另外一个人，只要我不承认，就没有人敢肯定你是楚景夜。”
程岚想了想，没有反对。
京城的事，许多她还真的拿不定主意，必须得让楚景夜出面。
两人商议完成，说走就走，立刻收拾东西，程岚将楚景夜扮作了自己身边常跟着的大河的模样，两个人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而去。
两个人刚一离开岷州地界，两个人就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
程岚和楚景夜背靠着背，望着围在周围的黑衣人，顿时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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