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知肚明
只休息一日，曳生准点现身，黄总第一时间来向曳生道抱歉，同时送来一盒猪脚姜醋。
那天晚上霍华德医院产科急诊室，黄太顺产一个小子，母子平安，远在美利坚的玄少钦，和落地新加坡的曳西疆，发来祝贺。
黄总喜极而泣，许下重誓，余生皆为曼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曳西疆觉得玄少钦占到便宜。
落座曼禾顶层，大佬神清气爽，进办公室签字的机要秘书们，都在质疑姚远是不是肾不好，早晨食堂碰见，还听得他讲不够睡觉。
可是，曳生就完全看不出在新加坡的疲劳。
热心的阿may悄悄给姚董秘递纸条，“什么鬼？”姚远打开，气到跳脚，是男性专科医院的咨询电话！！
阿may一副过来人什么都懂的表情，“阿远，你这样瞒住不好，头疼医头，脚痛医脚，难言之隐，当然得对症下药，安心啦，谁人我都不会讲。”
他怎么办，又不能在办公室对着阿may解腰带，当变态，讲他行！
姚远的沉默数日，换来机要秘书室窃窃私语，愈演愈烈，个个睇他的眼神，都好似在问他，喂，你肾怎么样啊？
姚远在曳西疆办公桌前哀嚎，将事情话与他知晓，“~如今跳进珠江都洗不清！”
大佬将一叠文件签完，递回给他，“听说阿may以前钟意你，你拒绝人家，阿may天蝎座的，记恨啊，帮不了你。”
曳西疆一句自求多福，让他好好想想。
这要怪谁？怪阿may？姚远觉得不是，“要怪就怪曳生咯，龙精虎猛，那么强！”
龙精虎猛……有吗？
曳西疆握住钢笔，忘记适才想扣笔帽，默默出神，姚远讲什么，都记不得。
在姚远关门之前，亲眼见到英明神武如曳生啊，竟然握住金头钢笔在白纸上，点点点点点。
他立刻将阿may叫来，悄悄说，阿may听完一副过来人什么都懂的表情，“难道？得了腱鞘炎？”
“一定唔会错！”
几日后，机要秘书室里传遍，其实啊，曳生的身体也没有很好……
————
曳西疆忙起来，根本记不住时间，姚远特意提醒他，玄少钦后日归国。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新加坡的冤案，还没了结。
曳西疆睇眼腕表时间，“后日让阿冒去机场接玄董。”
“送去哪里？”
“送去沙坪角的旧寺别苑。”
鼎峰科技的萧董在河豚小馆，后日有请，作为鼎峰新项目背后的资本扶持人之一，玄少钦怎能不亲临。
奔赴饭局的路上，姚远收到信息，他问曳西疆，“苏蕤在问曳生近日为何事所忙，怎么回？”
自从周一分离之后，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两人几乎没有碰头。
曳西疆忙着跟鼎峰科技的战略合作谈判，早出晚归，让苏蕤期待的相逢，总是完美错开，不过苏蕤很乖，很忍耐。
靠在后座休息的曳西疆，微不可见的叹息，“鼎峰科技的项目还没面世，别给她讲。”
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曳西疆安排姚远拨一通电话给彭庆，问海岛星辰的概念设计进展如何。
第二日，四海建设便开了专题会，彭老总一声令下，行政部又有得忙，实习生也逃不了。
pepe特意安排苏蕤做自己的小助手，被moko私下嘲讽是跟班丫鬟。
苏蕤自己倒不在意，跟着pepe比跟着moko有趣，她的关心重点不在这里，见不到曳西疆的人，就一直浏览姚远发来的信息。
曳西疆的近况，她都有知道，已经好满足，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曳西疆亲自授意，姚董秘岂敢私自透露曳生的行程信息。
这边，pepe自己明白，苏蕤的工作位子有多重要。
胡佩安排给苏蕤的任务，是跟朱庇特设计师事务所的事务对接，非她不可。
————
迈巴赫平稳行驶在圣乔治道，街景映在曳西疆眼眸，平波无澜，光影中的一幕，像一滴打破镜面的水滴，让眼眸起了涟漪。
街边，灯火通明的临时摊位，座无虚席，一道熟悉身影。
苏蕤挽高了衬衫袖子拿着菜单，正在跟同伴商量点菜，两人身着工装，眼看是加班后的小聚，苏蕤的同学朋友，曳西疆从来没见过，觉得她一直是个独来独往的细孥。
晚间塞车，降低迈巴赫车速，曳西疆开口叫停，“姚远，不用送我。”
随即拉开车门。
前面就是崧山府，并不远。
姚远不解，“曳生？”
街边正好有家小小咖啡馆，曳西疆侧头，“我去饮咖啡。”
姚远离开时在手机搜索，居然还知道网红店？
咖啡店不大，ins里流行的简约风格，意外精致，曳西疆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在前台点杯美式，选个靠窗的沙发坐下，位置刚刚好。
马路对面，就是人声喧嚣的夜宵摊。
苏蕤已经和同伴大快朵颐，曳西疆认真睇，很好吃的样子，因为两个女生满头苦吃，都顾不上聊天。
苏蕤帮同伴加饮料，可能是年纪相仿，苏蕤也跟细佬曳东屿聊得来，朋友圈里，互砸场子，他也有她的朋友圈，从未互动过。
有时候刷到，也弄不明细孥的梗在哪里。
曳东屿经常吐槽他是不是阿伯，有代沟。
女生聊天，笑得很开心，时不时捂嘴，大公司里不缺八卦。
方琪说她听老员工聊起moko，一入公司就是各种名牌，男朋友换着好几个，老员工经常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她都说快了，过不了多久，又听说换了个更有钱的。
苏蕤倒饮料，“moko很漂亮。”
漂亮是资本。
“漂亮也就这几年，总要老的。”方琪打个气嗝，“pepe姐呢，自己有豪宅，你说moko不羡慕，我不信，总之，pepe姐才是我的偶像，我也要在南洲府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买车买楼，儿女双全。”
苏蕤点头，“加油。”
那必须的，南部湾不相信眼泪，只认可实力。
路边摊费用不贵，苏蕤说用她的实习工资请客，两人拿起皮包离开、
“你住边度？（哪里）”方琪问。
苏蕤想起方琪评价pepe的房子，“圣乔治道的老社区。”
方琪举了大拇指，“奢华，这边租金不便宜。”
“还好。”苏蕤也不多讲。
方琪表示跟她不顺路，苏蕤送她乘的士离开后，漫步往崧山府的半山道去。
夜摊顶棚上挂的五彩串灯闪烁，微微映衬在苏蕤的笑脸上，眼眸中。
曳西疆松了衬衫领口，苏蕤饮着饮料，他饮着咖啡，隔着车水马龙，在微凉的夜里,同一个时空。
他看见苏蕤买单，起身，送同伴离开，也拿起西装，出店门。
他顿下脚步，不敢靠近，苏蕤走在前，他跟在后，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陪着她走在灯影斑驳的半山道。
这一段路不长，却让曳西疆看清苏蕤的背影，夜里会凉，细妹怕冷。
可是，她好像已经习惯独行于暗夜，自如地迈步，曳西疆陪着她走完这段路，悄无声息的守护。
————
玄少钦落地新玄月机场，就被阿冒送去河豚小馆，说是鼎峰萧董做东，玄少钦怎么都觉得，是场鸿门宴。
迎宾经理领路去到翠竹别苑，里面的人不多，曳生坐中间，曼禾黄总作陪，对面坐着鼎峰的萧董，以及许久不见的老熟人。
玄少钦最先跟洛萨握手，说辞是在场唯一的女士优先。
萧董毫不介意，请玄少钦入座，切入正题，谈鼎峰新项目的融资渠道，聊雪松资本的战略合作，利益共享，风险共担。
风险投资机构雪松资本，将为鼎峰科技高新项目注入资金，帮助其研究开发，促使技术成果尽快商品化、产业化，取得高资本回报。
而曳西疆与玄少钦，就是雪松资本的创始合伙人。
畅聊正酣，河豚亦不知味，洛萨照顾在场诸位大佬，为曳西疆单独盛一碗原汤。
聊到一半，曳西疆让姚远去接人，不多时，人进门，玄少钦挥手，“许大状，快来食河豚。”
许清风客气道，“已经食过晚餐，顺路过来坐坐。”
河豚宴到最后，众人以团圆酒结束，除了许清风，他说他开着车。
因为姚远在，萧董、黄总告辞离开，剩下曳西疆、玄少钦、许清风和洛萨留在停车场，阿坚一贯接送曳西疆和姚远，洛萨跟姚远说：“劳烦阿坚顺路送我一程。”
不见外，因为不是例外。
玄少钦听见赶紧让阿冒送自己，许清风握着车钥匙不发表意见。
“阿坚不顺路，让许大状送你。”曳西疆说完，已然坐入迈巴赫后座，姚远替他关上门，对着洛萨道不好意思。
阿坚不顺路，就是他曳生不愿顺路。
许清风在洛萨眼前摇晃车钥匙，“走了。”
副驾驶上的洛萨，盯住凌志的仪表盘，不说话，许清风无奈，告诉老友实话，“的确不顺路。”
？
“他不回维克多皇后道，阿坚送他回去崧山府。”
“崧山府是曳老夫妇的居所。”洛萨不明白，“他回崧山府做什么？”
许清风加一脚油门，起速，“看老妈行不行？”
洛萨冷哼一声，又不讲话。
曳西疆喜欢饮汤，唯独今晚那碗河豚原汤，他一直放到凉，都没有碰。
崧山府的电梯，抵达21楼，鬼使神差，曳西疆竟然按错楼层。
他在21楼的入户厅外立住身，深夜12点，她已入眠，他在期待什么，难道是等她开门？
荒谬可笑。
是他率先戳破两人之间的保护层，细妹吻他，不只一次，早已得逞。
文化东方行政私宴的晚上，他住到崧山府的第一个晚上，苏蕤亲手照顾他的那个晚上，她俯身在床边亲吻，他听到她叫他大佬，听到她关门远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毛病的养成，是他纵容细妹得逞。
两个人，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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