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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密闭的房间中没有窗户,厚重的门将一切隔绝在外,只有一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容溯从破旧的床上坐起身,小心按上剧痛袭来的左腿,太疼了,无论过了多少年,他大概都没办法适应腿上时不时出来叫嚣的旧伤。

        现在,他又疼又饿,饥饿对于雌虫来说可能是必须学会忍受的一种痛苦,而现在他空荡的胃明明白白告诉他,他饿了。

        眼下大概是晚上六七点左右的样子,距离他上一次吃饭,过了大概十个星时。

        容溯强忍不适,拍了拍门:“有虫在吗?有饭吗?没有的话,营养剂也可以。”

        咚!咚!咚!

        “没虫在吗?最起码别让我饿死在这儿吧。”没虫子理他,容溯无声骂了句脏话,艰难地重新回去坐下。

        他倒是不想死在这儿,但是总得让他活才算。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小时候也是这样,只要他发错,那大概率会被关在这件禁室当中。短则一两日,长则十几日,期间或许有虫子心善分给他一点事物,让他不至于被饿死,一直到陛下大发慈悲地想起他,他才有机会被放出来。

        可这次不行,他没办法像从前一样熬那么久。自从被注射过各种古怪的针剂过后,他明显感受到了身体机能的衰退,再加上抑制环的强大威力,他一定撑不了多久。

        容溯沉默地把头埋在臂弯,他挨了顿鞭子,没有机会处理的伤口持续不断地痛,他怀疑伤口已经发炎了。

        疼痛,饥饿,黑暗反反复复地折磨他,他仿佛突然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承受着一切他本不应该承受的刁难。

        “你知不知道,你雌父因为生你损伤了生殖腔,你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呢?”

        “当初要不是为了生你,你雌父的身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虚弱。”

        “我和你雌父这辈子从来没想你这么不争气过,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

        冬天被推下花池,颤抖着爬上来,要被指责贪玩。他哥哥把他和稀奇异兽被关在一起,最后竟然是他被指责去不该去的地方。

        那就干脆别生下他啊,生下他干什么?把他当成雄虫宣泄负面情绪的工具吗?凭什么这么对他,都是他们的孩子,凭什么他就不一样?

        他已经很努力的在适应这一切了,但是终究还是没办法接受。他想问凭什么?就因为他是雌虫,所以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权力的天平完全朝另一端倾斜,在这个偏倚的世界上,连容许他们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放我出去,求求你了。”容溯的牙齿深深陷入手臂的皮肉当中,他不想死在这儿,他答应了一只雄虫以后好好活下去,他不想窝窝囊囊地死在这里……

        “让我出去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想死在这儿,最起码让我死在一个有阳光的地方……”

        满口的血腥气让容溯愈发焦躁不安,假如他能出去,如果他能出去……

        就像某种绝望的兽类一样,容溯挣扎着起身,用尽全身力气飞踹一脚,严丝合缝的门晃动两下又恢复原位,但巨大的声响却惊动了门外的看守。

        哀求可以不做理会,而反抗却不一样,高阶雌虫的反抗足以破坏整个房间。

        脚步声与开锁声传来,容溯卸下所有力气,无力跌跪在地上。光线传来,他终于看清了为首的威严面孔:“陛下。”

        “这就是你反省的结果?”

        好像看一条狗的眼神,容溯苦笑:“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不想死在里面。”

        虫帝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容溯,似乎是嫌弃至极,半晌才拧着眉说了句:“你又在说什么疯话?”

        “雌父见不到,谢庭见不到,见哥哥也不行,我不想死在里面还不行吗?”

        背上的薄痂尽数撕裂,鲜血从身上缓缓滴落,渐渐汇聚成极浅的一滩。

        容溯勾了勾青白冰冷的唇角:“我挑个好地方去死难道不行吗?雄父。”

        “你不用死了”面对自己孩子狼狈的模样,虫帝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沈舟回来了,你可以和他回去了。”

        容溯心中浮起一层浓浓的不详之感:“什么?”

        虫帝扫了容溯一眼,没回答问题,示意侍卫上前带走容溯:“把他收拾干净,然后带他去见公爵。”

        夜幕初降,装修精良的会客室此时灯火通明。沈舟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只有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昭示着他现下紧张的情绪。

        公爵动用能力地让他回到地面,沈舟心中却难掩惶恐不安。他还能见到容溯吗?见到对方之后他应该怎么解释?

        其实他与公爵后来并没有交流太多,公爵也没有让他看到容溯当下处境的能力。他只是想顺从自己的内心,把容溯带回家,然后说自己做错了。

        离开的理由和借口有很多,但是最终让他做出相反决定的只有一句话。他舍不得,他喜欢容溯,他舍不得容溯受苦。

        无论怎样掩饰,喜欢这种事恐怕永远无法自欺欺人。

        吱呀——

        浮雕镶嵌的厚重木门被推开,随之而来的是容溯怔忡的眼神以及担心中途出现差错而进行密切监视的侍卫。

        容溯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雄虫,半晌没有挪动半步。

        “疼吗?”沈舟走上前,仔细端详容溯半边脸上的肿痕。

        容溯怔怔地动唇:“不疼……”

        沈舟轻碰了下伤痕,又似是怕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那样飞速收回手:“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只是陛下气恼之下打了他一巴掌而已,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怎么值得被如此小心的对待。

        容溯鼓起不顾一切的勇气,紧紧抱住沈舟,贴在沈舟耳畔哽咽说:“我还以为刚才回来的不是您。”

        “是我,别怕,我回来找你了,我不走了……”

        沈舟看着那纤长脖颈上突起的青筋,试图抚上容溯的背,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然而,双手触上的一瞬,他发觉出了不对劲,这不是完整皮肉的触感,反倒像是被鞭子抽到遍体鳞伤,与他初次为容溯上药时候别无二致。

        “别哭了,松手好不好,你的伤口就要绽开了。”

        沈舟的安慰没起作用,容溯把手又收紧了几分,目光中闪动着隐忍的痛楚:“我不松开,我怕我一松手,你又走了。”

        “我不走了,以后再也不走了。”沈舟被容溯这幅模样弄得害怕,他胡乱哄慰说,“你可以抓着我的手,让我离不开你。”

        最后沈舟实在无法,只能颇有几分无奈说:“别怕了,宝贝儿,我现在想走也没办法了。”

        这样亲密的称呼宛如惊雷乍起,让容溯无所适从,他湿润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松开手:“对不起,雄主。”

        “没关系,我带你回家。”

        “好。”

        容溯阖上疲倦的眼,苍白面孔上孤注一掷的勇气逐渐消退,仿佛是长途跋涉的行者终于回到温暖的居所,力竭的飞鸟终于得到栖身之处。

        在灼灼目光的注视下,沈舟主动抓住容溯冰冷的手:“走吧。”

        皇宫外的停机坪上,夜风猎猎作响,沈舟斟酌一两秒:“我去开飞行器。”

        容溯罕见地迟疑了:“可是,您……”

        “可是什么?你这样还能开飞行器吗?”沈舟搀扶容溯坐在休息舱中,“好好休息,你睡一会儿就到家了。”

        容溯是个不听劝的雌虫,沈舟想让他休息,但他侧身倚在飞行器的座椅上,肉眼可见的心绪不宁,看上去想说很多话,但又顾及沈舟,不好意思开口。

        “想问什么?”沈舟凭借公爵的记忆翻出瓶修复药剂递给容溯,“不知道这个有没有效果,不过总比看着你难受好。”

        容溯讷讷地道了声谢,修复剂让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问道:“您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您走了呢。”

        “舍不得就回来了。”卸下负担之后,沈舟的语气也变得轻松,“我怕我再不快点回来,某只雌虫把自己折腾死了。”

        “怎么可能。”容溯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故意切换话题说,“您是怎么回来的?我明明亲眼看着您跳下去的。”

        “我也很意外,跳下去之后,我晕过去了,没想到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地面上。”沈舟闭口不谈自己是如何按照公爵的指示,灰头土脸从裂缝中爬上来,甚至是在梳洗干净之后,才去皇宫将容溯带回来的,而是将这段诡异离奇的经历一笔带过,轻描淡写地谈论自己的意外与幸运。

        阴霾被一扫而空,容溯笑着说:“您能回来,我很高兴。”

        沈舟挑眉:“这样就高兴了?你可太容易满足了,我以后得让你多高兴一点。”

        忽略掉脑海中那个无能狂怒的声音,沈舟想如果不是在盯着仪表盘,或许亲吻是一个很好的安慰方式。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虫族的生命足够长,他们还有很长时间,来得及尝试从前没经历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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