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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嘶——疼!疼!”挨了五十下戒尺,即使有内力护体,苏星瞳的一双手还是免不了皮开肉绽。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顶撞父皇的时候嘴巴不是硬的很吗?”苏承煜憋着一肚子气,沉声训斥道。

        虽然语气严厉,可他手上的动作却相反地轻柔无比。他温暖干燥的大手一只轻轻地托着苏星瞳皮开肉绽的小手,另一只拿着洁净的竹片,在她的手心中均匀地涂上一层薄薄的药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放得很轻很慢,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妹妹。

        “皇兄,我知道我今天冲动了,口不择言。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嘛!”苏星瞳扁扁嘴,声音又轻又软,还夹着无限的委屈。

        “我带走阿娘的骨灰,走了八年,回来他居然半个字都不问我阿娘在哪里。”苏星瞳越说越委屈,泪珠儿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他就是不喜欢我阿娘,连带着也不喜欢我,他就喜欢那个齐贵妃。阿娘说的一点也没错,他就是个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负心汉!”

        “好了,瞳儿不哭。”苏承煜见着苏星瞳的眼泪,心立马就软了下来,抬起衣袖为她擦干眼泪,宽慰道,“父皇今日罚你的确罚得重了些,接下来这段日子,你就在东宫好好养伤,不要再进宫了。”

        苏承煜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瞳儿,你知道吗?父皇继位八年以来,后宫只有齐贵妃一人。不是没有臣子谏言要父皇广纳后宫,开枝散叶,可都被父皇拒绝了。虽然看起来父皇这些年来独宠齐贵妃一人,但是她伴驾八年,膝下竟没有一儿半女,这其中的缘由,你细想想,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我……”苏星瞳一时语塞。

        “圣心难测,父皇的心思如何我不知,但是在父皇的寝殿里,至今还保存着他亲手为母妃画的画像。至于八年前的事,我们所见的也并非是全部的事实。”苏承煜轻轻地握住苏星瞳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道,“所以,瞳儿,答应皇兄,在事情全然明朗之前,不要再意气用事了,好吗?”

        “好……好吧。”苏星瞳低头,轻声答道。

        “瞳儿真乖。”苏承煜摸了摸苏星瞳的脑袋,“今日梦清去城外的灵隐寺里祈福去了,也不知何时才回来,我们先传膳,不等她了。”

        于是,当太子妃云梦清回到东宫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平日里严谨守礼,秉持着食不言的铁则,半步都不行差踏错,连夜晚就寝都要行个礼让自己先安歇的太子殿下,居然亲自动筷,夹起一块赤色油亮的红烧肉,放到嘴边仔仔细细地吹凉,小心地往身旁那个两只手都被包成粽子的女孩嘴里喂。

        “来,慢点吃,小心烫。”

        曾经听从小服侍太子的总管公公说过,太子殿下是把那个比自己小了十二岁的小郡主当女儿一般宠着的。

        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啊!

        一旁机灵的侍女忙添上碗筷,服侍太子妃净手坐定。

        “早听说皇兄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太子妃,如今一见,才知坊间传言皆不可信。”苏星瞳故作高深。

        “哦?”苏承煜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如何不可信,难道是本宫的梦清不够貌美吗?”

        “非也非也。”苏星瞳学着老夫子的样子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道,“世间愚者,见识浅薄者众多,生的平头整脸些的便称之为美,略好于常人的便以天仙谓之。却不知世间女子,千姿百态,各有殊色。然以貌取人,终归落了下乘。须知人生在世,皮相之美不过数年光景,终不长久。最紧要的,乃是一颗至纯至净之心。皇嫂多年来在外扶贫助弱,在内辅助皇兄,贤名远扬,又岂是天仙二字所能概括的?”

        “真是一张抹了蜜的小嘴。我自知姿色平庸,常以此为憾。可今日听了你的话,竟半分气也生不起来,倒是心下开朗舒畅了许多。”云梦清掩唇笑言。

        “油嘴滑舌罢了。”苏承煜训斥道,“你若能有梦清三分的温婉得体,今日也就不必受这皮肉之苦了。”

        他又转身握起太子妃的手:“天下女子虽多,但诸多事宜,只能托付于你,我才能安心。当前这个丫头,便是近日最重要的一件了。”

        “臣妾遵命。”太子妃低眉应道。数年夫妻,言语间不必点明,自有默契。

        五日之后,苏星瞳的手伤便已痊愈。是夜,她一袭夜行衣,提着短剑,避开东宫的侍卫,直奔一处宫殿而去。

        朱漆大门上方,“凤鸣宫”三字,铁画银钩,乃是当今楚帝御笔亲题。当年齐贵妃入宫后,代行皇后职权。由于未封皇后,依祖制,不能入住历代皇后寝宫凤栖宫,楚帝便特意为她建造了这座宫殿,其华美程度不亚于凤栖宫,楚帝又御笔亲题“凤鸣宫”三字。数年来,宫人心中,这座宫殿成了实际上的皇后寝宫,而这座宫殿的主人,离皇后这个位子,也只仅仅差了一步之遥。

        这个恶女人,抢了阿娘的名分,还把阿娘的东西据为己有!名分暂时拿不回来,不过这东西,今夜必定要你物归原主!

        苏星瞳如是想着,轻轻巧巧地翻过外墙,很快便摸到了寝殿的房顶。

        揭开一片琉璃瓦,只听得下面两个宫女说道:“娘娘已经沐浴完毕,马上就要来了,我们收拾好得快些离开。娘娘就寝之时,连秋彤姐姐都不许服侍,若是看到我们俩在这里,定要责罚的。”

        那两名宫女整理好床铺,点上熏香之后,便匆匆离开了。少顷,齐鸢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进来,身后并无一人跟随。

        她走近西侧的墙上挂着的一幅字,驻足观赏了一盏茶之久。沐浴后的暖气渐散,丝丝寒气引她打了个寒颤。

        “过来给我擦擦头发吧。”她对着墙上那一幅字道。

        话音刚落,就见那面墙壁突然向两边分开,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竟从里面走了出来!

        房顶上的苏星瞳撇了撇嘴角,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过,接下来她看到的这一幕,却让她由不屑转为大惊失色。

        只见那男子扶着齐鸢坐到床沿上,拿起一旁的白色巾子,转身细细地为她擦干头发。

        至此,苏星瞳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这男子的五官样貌,竟与楚帝有八分相像!身量也与楚帝相仿!若不是体格瘦弱,与楚帝相差过大,苏星瞳几乎要以为那就是楚帝本人了!

        “虽入了春,可这早晚的寒气未消,娘娘还是要保重身体。”那男子轻声道。长久不见天日,使得他的皮肤异常白皙,近乎病态。虽样貌与楚帝相似,但是两人周身气质截然不同。

        “你又忘了,陛下从前都是唤我的小名的。”齐鸢的声音温婉甜美,闻之可喜,但在落入这男子耳中,每个字都犹如一根细针,轻轻地扎在心尖最柔软之处,不见血,却隐隐作痛。

        “鸢儿。”男子的声音沙哑而又僵硬,“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过了许久,齐鸢的头发尽数擦干,那男子弃了潮湿的白色巾子,拾起一把玉梳,小心翼翼地为齐鸢理顺及腰的满头青丝。

        忽而,齐鸢伸手抓住了那男子的手,阻止了他梳头的动作,夺去他手中的玉梳扔到一旁,抓着他的手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这只手,骨节分明,皮肤皙白,可手掌却格外薄,皮下的青筋鼓起,手指略动一动,就能从手背上清晰地看到手骨运动的轨迹。

        齐鸢轻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双手沿着男子纤细的手臂而上,掠过他瘦削的肩、深凹的锁骨,修长的脖颈,最终落在他憔悴的脸庞上。

        “他没有你这般瘦。”齐鸢的语气难掩失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长得那么像他,披上龙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他。”

        “对……对不起,我……我……”那男子似乎是着急了,语无伦次,惨白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

        “他从来不会跟我说对不起。”齐鸢的声音变得冰冷了起来,捏紧他的手腕,恶狠狠地威胁,“你给本宫记住,八年前你就该死了。本宫瞒着父亲大人留你到今天,完完全全是看在你这一张和陛下相似的脸的面子上。如果你连这张脸都没有了,本宫不介意——

        亲手送你下地狱!”

        “娘娘饶命!”那男子吓得一个骨碌滚下床,连连磕头,“奴才一定好好吃饭,求娘娘给我十天,不!五天!五天时间!奴才一定能恢复原来的身形模样!求娘娘饶命!”

        “哼!”齐鸢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明天秋彤会亲自给你送饭,记住,要全部吃下去,一粒米,一口汤都不许给本宫剩下!”

        “奴才遵命,谢娘娘不杀之恩!”那男子死里逃生,却半分喜色也无,满眼恐惧,更胜之前。

        “把灯熄了,上来,把床帘放下。”齐鸢命令道。

        那男子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依言而动。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不一会儿,便响起了男女粗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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