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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虎入辰组


  
金黄的阳光穿过格窗上的窓纸洒满屋里,屋里的家什仿佛都被贴上了一层金箔,尤其是台几上端正摆放的天地牌位,上面的“天地”二字本就是用金粉书写,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更是被渲得熠熠生辉。
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正在揉着迷糊的两眼,听见一声轻柔的问候:“醒了啊?”虎扭头看去:寒鸦背对着他正在台前梳妆,执一盒胭脂轻点朱唇的她在面前那轮铜镜里衬映出艳丽无比的倒影。寒鸦在铜镜中看见虎正在背后看着自己,借着铜镜倒映,淡然回予他抿唇一笑。哪知,虎见她这一笑跟中了邪似的,惊得一屁股坐起。这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一丝未挂,慌忙扯过被窝裹在身上。被窝一扯走,褥子显了出来,上面竟清清楚楚的印着一片血迹。虎见了血又是一惊,忙掀起被窝,在自己身上仔细地查找着伤口。
寒鸦在铜镜里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样子,暗自好笑,与他说道:“别看了,是我的。”“你受伤了?”虎语气里不乏关切,寒鸦甚是满意,与他回眸一笑,面带半边羞涩,轻轻说道:“是我送你的礼物。”
“啥礼物?”
“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啥?”
“贞操。”
贞操具体是个什么东西,虎是没见过的,他只是听说,这东西对女人来说跟命差不多,要是弄丢了,连命都会跟着一起丢。然而,褥子上这点血显然要不了人的命,遂嘟噜道:“又唬我了,就这么点血,还贞操?摔个跟头都流的比这多。”
这般胡咧,叫寒鸦听去自是不悦,只向他扫去一个冷眼:“别给我装糊涂了,真要抗拒,单凭力气我能按住你?”接着,手里胭脂盒在梳妆台上狠狠一拍,精铜的胭脂盒被她“啪”的一下拍瘪了下去,里面胭脂粉“嘭”的扬起一团红雾。虎吓得一颤,乖乖闭了嘴,抱着被窝蜷在了榻脚,委屈巴巴地看着寒鸦。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寒鸦又心生了怜爱,眼神温柔了许多,语重心长地与他训道:“隐门中人虽无姓名,但节操不可遗。既然我已许了你,你就该有男子的担当,得了便宜就想溜,此乃鼠辈之为,可对得住你‘虎’的名字?”
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听了进去,方才遭了寒鸦那一怒,虎此刻乖巧得像个孩子,只管蜷在榻角不住点头:“大首领训斥的是。”“叫爱妻。”寒鸦温柔的语气在虎耳里听着却与命令无异,当下一愣:“啊?”见寒鸦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不禁畏惧,哆哆嗦嗦试着叫了一声:“爱……爱妻?”
尽管虎这一声“爱妻”畏畏缩缩的,也是叫寒鸦笑逐颜开,从梳妆台前款款起身,移步榻前轻轻坐下,拉过虎的一只手柔柔抚着他的手背,引着虎从紧张中缓缓释放。在寒鸦轻柔如风拂垂柳的指尖下,虎蜷缩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鼓了鼓气与她问道:“那日你为何要拿我?”
“我‘辰组’以刺探情报为生,卧龙出山我‘辰组’竟然被埋在鼓里,叫你们‘戌组’探了去,此事如成常态会动摇我‘辰组’在隐门的根本。故此,我遣阿獾跟踪马良,意在探得‘戌组’老巢,以便日后截取‘戌组’情报。但此事被马良识破,他遣你送阿獾至新野,一则是防阿獾中途折返,二来如有机会你还可反过来探我‘辰组’,我自然不能叫他如意,才有了将你拿下之意。岂料,你那一吻……”一抹羞涩在寒鸦三十有五从容冷艳的面容上掠过,虽是来得突兀,却没有丝毫矫情做作,反见一丝甜蜜。然而,寒鸦之甜蜜,于虎是“不堪回首”的,根本不敢去接,反倒是寒鸦话里说的事情经过让他有所意外:“阿獾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假的啊?我一直以为主人让我送阿獾回新野是为化解两家误会。”
“隐门弟子的命都是各家家主的,家主要的时候就必须得给,哪有复仇一说?这道理马良岂能不懂?”
“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虎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抬头小心翼翼地与寒鸦问道:“我还能回去吗?”“可以,夫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寒鸦回予的温婉一笑让虎喜出望外,甚至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啊?”“真的。”寒鸦点点头,又往门外呼唤一声,须臾,獾抱着虎的那对三尺刀推门而入。见着了久违的“老伙计”,虎雀跃而起,随手扯了衣物裹了身子,几步跑到獾的跟前,从她手里夺过双刀,迫不及待地拔刀出鞘,一通乱舞是虎虎生威,直到大汗淋漓,才肯纳刀歇息。
双刀在手,虎底气也足了起来,那临别了几天的猥琐劲儿也回了身,挑着那对让獾看了就上火的剑眉与她道了声谢,又转头与寒鸦抱拳朗声道:“谢大首领这几日款待,阿虎告辞,后会有期。”话音刚落,只见床榻前一道红色闪电一闪,寒鸦已现在了虎的面前,手上一扬,一支金钗抵在了虎的下颌!“夫君刚刚叫我什么?”颌下冰冷的钗尖,还有比钗尖更冰冷的寒鸦的口吻,虎额上不由自主冒起了冷汗,怯怯回道:“爱……爱妻……”寒鸦这才收回了手上金钗,同时被收回的还有她那冰冷的神情。“夫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夫君在哪里我与‘辰组’就在哪里,我与夫君今生今世都不分离。”  寒鸦又换回了那般温柔,与虎嫣然笑道。
一听这话,虎整个人都泄了气:这还回去个屁啊!走哪儿都背着一千多号人,回去是报恩还是造反啊?
与别的郡不同,江夏郡与吴地隔江相望,自从多年前,一个被世间称作“江东之虎”的人雄心勃勃进攻这里时丢了性命,这里便多年不得安宁,要么正在打仗,要么正在准备打仗。当前的相安无事,除了吴地那边被自家出的一些烦心事给耽误了以外,也多亏了冬季的寒冷。虽然在严寒的凌虐下,野外随处可见冻死的人,但比起打仗,死的人算是少了许多,也算是上苍的怜爱了。西陵,江夏郡郡治所在,比起其他郡治所在的城池,西陵于江夏郡显得并不重要,毕竟战事高于民事,守卫江夏的兵囤在沙羡,能干活的精壮年都过去了,西陵也就越来越没落了,时至今日,已是有些暮气沉沉。
但今日的西陵却是有了些难得的喧嚣,皆因一批百来号的江东商人竟然踏足了这座城池,能见着这么多唯利是图的商贾,于萧条的西陵来说实在稀奇。为首那人披肩长发,青兰色抹额,双肩搭一件天蓝色百花蜀锦袍,一柄七尺长刀扛在右肩,牵着一匹毛色雪白的大狼,在一百多号人的左拥右簇中嚣张跋扈地在西陵城冷清的街道上大摇大摆地晃悠着。
原本西陵的百姓还对这伙商人抱有好奇,伸出窗口看他们走街窜巷的到底会成为哪家的财神。直到发现这伙人但凡闯进一间屋子,里面便会传来一阵或几阵惨叫,才明白过来他们是在杀人!这哪里是财神,分明一帮瘟神!遂个个闭门关窗,生怕遭惹了这帮外来客。
“嗯,好,第十七个。”随着一家铁匠铺里一声惨叫,候在铺外的莲将笔尖在舌头上舔了舔,满不在乎地在手里划满横杠的名单上又添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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