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哀愁
“你是谁？”欲苍穹不明白这个陌生女人打哪冒出来的。
“咳咳……鬼隐，你这是被人寻仇上门了吗？被打得这么惨，功力退步了啊……咳咳。”已经重伤虚弱的舒石公看到洞窟内的景象出言讽刺挖苦鬼隐。
“闭嘴！欲苍穹，你来的正好，快与我一同联手擒下此女。”鬼隐道。
“嗯？”闻言，欲苍穹将舒石公扔到一旁，指凝无形刀气蓄势待发。
心羽沉默不语，指拈异光屈指弹向插在地上的剑身。
蓦地冰击玉碎一声，剑身不住嗡鸣，一道无形音波荡开。
顿时洞窟内有细微的粉尘不停洒落。突然，洞窟上方一块石碎掉到地上，随后像触发了机关似的，石块不停地崩落。
“洞窟要塌了。”欲苍穹语气淡淡，仿佛他不是身处在危险之地。
“动手！”鬼隐急道。
战斗一触即发，心羽面对敌人前后夹击，随手抽起地上长剑应对。招式大开大合，发出的每一道剑式的余波都加快了洞窟石壁崩解的速度。
“喝——”鬼隐前脚刚躲过了心羽一剑，后脚又差点被掉落的一块大石砸中，幸好他急急扭身才险险躲过了这一劫。
在这样缠斗下去，他们就要跟这个女人一同活埋在这洞窟里了。
鬼隐心思电转，看到角落里的舒石公，突然计上心来。
“铿”的一声，心羽手上长剑与欲苍穹的无形刀气对击，结果是心羽的剑，砰然断裂。
果然是与忆秋年，风之痕齐名的绝顶高手，刀术修为非凡。心羽将手上断剑扔到一旁，蹙眉沉思离开的方法。
欲苍穹趁胜追击，再度向心羽挥出了几道无形刀气。
突然……
“鬼隐，你太缺德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身影被鬼隐从角落扔到了心羽的身上。
啊这……
一边是舒石公毫无保护的重伤躯体，一边是欲苍穹夺命的无形刀气。
心羽一瞬有了决定。
她接住舒石公，欲将人揽到身后，然后硬接下这几道刀气。
不料，被接下后，舒石公紧紧钳住了心羽的双肩，毫不动摇，以身为盾挡下了欲苍穹的无形刀气。
“舒石公！”
“舒老！”
”快离开这里……咳咳。”舒石公受此重创，语气已是极度虚弱，生命更是随时消逝在即。
不意发生如此突变，欲苍穹心神震撼，一时没了动作。
心羽惊愕过后便是怒极，她一手抱住舒石公，另一手猛提内元，一股浩大的掌气轰向了洞窟上方的石壁。
顿时，石如雨落，洞窟即将完全崩解了！
趁欲苍穹失神，鬼隐躲避石块的时机，心羽一把抱住舒石公急速化光离开此地。
“舒老……”欲苍穹还在失神。
“你想被活埋吗？快走！”警告完欲苍穹，鬼隐也急速离开了洞窟。
听到鬼隐的厉声警告，欲苍穹终于回神，跟着离开了这里。
……
“舒石公，这是长生不老药，快吞下吧。”
一处隐秘的小树林，心羽为舒石公疗伤无果，便将先前所得之药丹拿出，准备为舒石公续命。而这药丹的疗效作用，她在为舒石公疗伤之时，已听他谈话所得。
舒石公微微摇了摇头，拒绝了心羽拿出的药丹。
“舒石公，你的伤势普通手段已经无法治疗，现在只有长生不老药才能救你的命。”
“救了又能怎么样，我已经活够了，就把这颗药给其他需要的人吧。”
“舒石公。”心羽语气无奈。
“就听我的吧，我的事你也大概有了一些了解，咳咳……”舒石公咳出一口血。“这世上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了，我所重视的人，兄弟，老婆一个一个离我而去，惨死在我前面。现在，也该是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了。”
“我身上有一封信，你帮我拿出来。”
心羽依言将信封抽出。
”这封信上是我最后的请求，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帮我完成可以吗？”
“舒石公，我会尽己所能。”
“这就好，我死后将我葬在‘世外仙源’，我的老婆在那里……咳咳。”舒石公的声音越来越低了。“我的坟墓记得要比我老婆高出一截哦，生前我一直被她压着翻不了身，我不想死后还继续被压。这样，下辈子我就可以翻身压住她了，哈哈……咳咳。”舒石公讲着讲着吐出一大口血。
“舒石公！”
“拜托了……”
最终，舒石公的气息停止了。
“诶……”
曾经金兰结义情至深，何曾想今朝相残手足分，至此，惟留遗憾。
……
云尘盦，一处充满灵气的优美风景之地，花草茂盛，清新自然。今日，此地迎来了一位新的访客。
心羽一袭白衣翩翩，依照舒石公给的路观图悠悠踏上了真正的素还真的隐居地。
“你是？”屈世途正在打扫落叶，见到有陌生人进入云尘盫，显得很是意外。而且不知怎的，他觉得眼前的女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你不是四海第一家的店小二吗？”心羽疑问，四海第一家的店小二怎么跑到素还真的地盘来迎客了？
“我的名字叫屈世途，以前是在四海第一家兼职过店小二，不过已经辞职了，现在在云尘盫做打杂。”听到心羽的问话屈世途终于想起了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会感觉面熟的原因。
原来幕帘遮挡之下是这幅模样。
“屈世途？噢哦——我知道，天策王朝的第一军师，对不对？”先前不知道他是谁，等他自报姓名，心羽马上反应了过来，故意揶揄了一句。
“哈哈……”屈世途尬笑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扫了扫自己身前已不存在的落叶。“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随着天策真龙的落幕，过去的就让它成为历史吧，不必再提了。对了，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来此所为何事？”
“我叫羽一，来此是受人所托，办一件事。请问素还真在吗？”心羽彬彬有礼地问道。
“请问姑娘是受何人所托？欲办何事？”这姑娘的气质仪态很不错啊。
“是受舒石公所托，至于所办之事，待会你自然明了。”
“舒石公？有一段时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他还好吗？”
“同一个问题我不想来回答上好几遍，等人齐了我再一同回答吧。”
“这，好吧。素还真在里面，我带你去见他。”云尘盫这么隐秘的居所，目前在武林上鲜有人知，她既然能找到这里，应该是有相关知情人员透露的，看来此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暂时可以信任。
……
心羽坐在花园的茶桌一旁，细细品尝了屈世途泡茶的手艺。嗯——色香具全，果然好手艺。
在品完一杯茶后，心羽便看见一位俊雅少年推着轮椅上的人缓缓走进了花园。
轮椅上的人是素还真，那推着轮椅的人应该就是素续缘了。
毕竟是父子，面容确实有一点相似。
“羽一姑娘，劣者现在不便起身，失礼了。”轮椅上的人正是素还真，只是现在浑身带着病气，瘫坐在轮椅上，与心羽以前印象中意气风发的模样可谓天差地别。
“没关系。素还真，初次见面，有礼了。”心羽起身见礼。
素还真向心羽点头示意。
“好友屈世途的泡茶手艺十分不错，姑娘可坐下再多品尝几杯。云尘盫景色怡人，与茶相配，正是最佳。”
“多谢了，只是有事在身，不便在此叨扰，还是先谈正事吧。
“听闻姑娘受舒老委托而来，不知所为何事？另外，姑娘可知舒老近况如何？”素还真问道。
“唉……”想起舒石公的事，还未讲话，心羽便先叹了一口气。
“羽一姑娘？”
“这是一个不幸的消息，舒石公他——已经去了。”心羽语气哀沉。
“啊！”在场的其他人纷纷震惊。
“怎么会？”素续缘喃喃自语。
”这里有一封信，里面应该是他对你最后要说的话。”心羽拿出了舒石公死前交托的信，走上前交给素还真。
素还真急急拆开信，一边看信，拿信纸的手同时也在不停颤抖。
“舒老……”看完信的内容，素还真已是泪如雨下。“为何……舒老，都是素还真害了你啊。”话音已是哽咽。
“素还真，请节哀顺变。”心羽道。
“舒石公是被何人所杀？”屈世途问道。
心羽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一切阴差阳错，致使舒石公命绝。”
“诶，就算没有你，以当时的情况，舒石公也难逃鬼隐的毒手，你也不必自责了。”屈世途道。
“鬼隐！素还真发誓绝不放过你！若不将你除去，素某有愧舒老，有愧众人啊。”听完心羽的描述，素还真哽咽中愤然立誓。
“如果需要帮助，可以算我一份。”说完，心羽手上化出一个瓷瓶。“这瓷瓶里是长生不老药，我本欲将它用于救舒石公的性命，可惜舒石公拒绝了。如今，受他所托，将此丹转交给你，希望你善加利用，不要辜负了舒石公的期待。”
屈世途接过了瓷瓶，“舒石公舍己为人，令人佩服。诶，为何老天就是不善待好人呢？”
“这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他的决定。”心羽道。
“舒老……”望着瓷瓶，素还真的神情已然完全陷入了悲伤。
心羽离开的时候，云尘盫还沉浸在一片哀愁之中。
一阵风吹过，落叶纷纷，似同感主人哀痛。
“俯仰天地觉高风，来往俱是君子同。昨日舍身就侠义，无愧肝胆任心胸。”
心羽也只能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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