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将她的宫胞打落
宋细细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萧无骞就已拔腿冲了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恰好就见到苏辞勉力抬手将腰腹上的白绫扯开，脸上是痛苦至极的神色。
而她身下，亦是一片狼藉。
显然，宋细细所言不差。
噌——
无端怒火腾地升起。
萧无骞冲上前去，一把扣住了苏辞的手腕，制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苏辞吃痛，这才将来人给看清楚了，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苏辞，你就这么恨我？”
恨到在他碰她之后，她要做得如此决绝？
萧无骞胸腔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难以言喻。
苏辞想要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奈何力气不敌，于是只能妥协。
但眼眸深处的憎恨却越来越强烈。
她哑声说：“萧无骞，你不配。”
她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他将焕儿的尸身扔到火炉里，最后再一把扬掉开始，她心底那最后一点儿念头也没了。
她从前以为，在萧无骞的心目中，权利比她还要来得重要。
所以他可以毫无愧疚感地利用她。
再后来，苏辞几乎以为他已经后悔了，所以才会在她疯癫之后，还肯带着她去找药神医治她的病情。
她爱惨了他。
爱到只要觉得他有那么丁点儿的悔意，爱到哪怕明知他的心底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苏辞都可以选择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责难。
她可以不怪他。
毕竟当初是自己识人不清，所以才会导致如今的悲剧。
要怪，也是怪她自己。
怨不得旁人。
可是——
在萧无骞忘了她，忘了她们之间的过往种种之后，却唯独不忘怎样才能折磨于她时。
苏辞就明白了。
萧无骞从未有过任何的改变。
他一直都只是想要折磨自己而已。
哪有什么后悔之说？
他要让她痛苦。
这个念头，似乎是刻在了骨子里，在他的潜意识里驱使着他行动。
但凡能有星点儿机会令苏辞痛不欲生，萧无骞都不会放过。
可萧无骞不会再有机会了。
她的焕儿彻底死了。
就死在萧无骞的手上，在她的面前被他挫骨扬灰，永永远远地消失在了这天地间。
苏辞真是想要骗一骗自己，那个孩子或许不是她的焕儿，是萧无骞用来欺瞒她的。
可这世上，患有枯血症的三岁孩童，同时手掌又被残忍剁掉的人，也仅有她的焕儿这一个人。
苏辞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心疼到了极致，就会麻木到连疼都感知不到的。
苏辞将才刚宋细细对萧无骞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宋细细在打些什么主意。
一年多了。
这样的把戏，宋细细不厌其烦。
一遍又一遍地，试图用着这些来证明自己在萧无骞心目中的地位。
来证明苏辞是如何被萧无骞百般厌弃的。
苏辞一哂。
这才惊觉，自己原来什么都记得清楚。
见得萧无骞此际眼中的山雨欲来之怒意，苏辞面上毫无畏惧，只伸出另一只未被萧无骞桎梏住的手。
然后在萧无骞的注视之下，缓缓地将指甲嵌进自己胳膊上的皮肉。
上面有这些日子以来被萧无骞刻意留下的痕迹。
她学着萧无骞这些段时日以来的模样，将指甲狠狠地掐进去了。
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
仿佛掐进去的不是自己的皮肉。
苏辞面上一片淡然。
继而又面色不改地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把那些痕迹给扣着。
她指甲先前被磨得劈开了，现如今指头光秃秃的，不算锋利。
奈何苏辞使的劲儿极大，硬是把那块肉给扣了下来。
鲜血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流淌下来。
萧无骞终于忍无可忍，低声暴喝：“苏辞！你够了！”
一把将她的那只手也给攥住。
攥紧了。
这才发觉两人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抑或是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了，所以才会觉得萧无骞竟然也有些微的颤栗。
苏辞有些自嘲地想着。
而后也不多加挣扎。
只静静地望着萧无骞。
四目相对，萧无骞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恨意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心脏好似被人狠狠揪住一般。
倏地便疼得呼吸不畅，几欲窒息。
宋细细赶了过来，见状，连忙开口出主意道：“皇上，不若现下将太医叫过来？”
都是陈昌才刚拉住了她，让她来得迟了，错过了刚刚萧无骞与苏辞的好戏。
她现下不能确定苏辞都与萧无骞说了些什么。
但她看得到，萧无骞的眼中竟然有哀恸的神色。
他在为苏辞……难过吗？
不行！
这太可笑了！
萧无骞应该是恨苏辞才对，怎么会为她难过？
宋细细想笑。
可在触及萧无骞凝望着苏辞的目光时，嘴角的弧度死活扯不出来。
心尖锐地疼着。
料定萧无骞必然也疼着——体内的情人蛊躁动不安。
是萧无骞体内的子蛊出现了问题，察觉到了宿主的变化，所以牵连得母蛊也疼如骨髓。
宋细细脸色一变。
刚待要再度出声唤回萧无骞。
下一瞬，萧无骞就松开了苏辞，站起来，长身玉立，阴影笼罩着苏辞。
苏辞眼睛眨也不眨。
像是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毫不关心。
她也确乎不在意了。
反正萧无骞不会要她的命的。
与之相反，为了保住宋细细的那一张脸，萧无骞还得想方设法地替她续命。
苏辞嘴角勾起一抹讥嘲的笑意。
只是苦涩得紧。
萧无骞眼睛瞬也不瞬地凝着她。
只觉得这个笑容异常地刺眼。
萧无骞将脸绷得死紧。
顺带着站在他身后的宋细细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氛围。
周遭的空气似乎在瞬息之间冷凝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尽皆敛声屏气，绷紧了身躯，才听得萧无骞的声音沉沉传来。
萧无骞冷声道：“她命大得很，何须请太医过来？”
“她不是想要将身体里的东西勒出来吗？”萧无骞死死凝注着苏辞的眼。
可后者察觉到了，却立即就偏过脑袋去，
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萧无骞声线陡然一变，厉声道：“既是如此，那便遂她的愿，直接将她的宫胞打落，让她这辈子都休想再有机会与人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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