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自从东方璨稀里糊涂强吻了林衍以后，林衍看见大侄子就绕道走。
元宵节那天家宴林衍都没过来，看样子那个吻给他的心灵造成了非常大的伤害。
东方璨难得会愧疚，他想过跟林衍绝交的上百种方式，但不包括这个。
于是东方璨去了民大，在教学楼门口把林衍堵了。
林衍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东方璨表情很无辜：“你能不能别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啊，不就是亲了你一口吗？”
林衍把东方璨拉到一边，他不想在同学们面前出丑：“不就是亲了一口？”
他对东方璨的三观再一次叹服，这话他是怎么轻描淡写说出来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打回来了吗。”东方璨肋骨痛了一个礼拜才好，天知道林衍打他用了多大力气：“要不然这样嘛，你亲我一口，我揍你一拳，咱俩扯平。”
林衍觉得东方璨脑子八成有点毛病，按这个算法里外里亏得不还是自己。
他不想和脑子有问题的人纠缠，走了。
东方璨很烦躁，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梁正皓喜欢他，在他弄错对象把林衍强吻以后，也没看对方有什么过激反应啊？
这倒是把东方璨搞得有些手足无措，难道他对亲密关系的理解有误，梁正皓真的只是把他当兄弟。
如果当兄弟是这样，那他不过是亲了林衍一口，有必要生这么大气吗？
可能是有点恶心，但是恶心劲儿过了就过了，至于作出这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吗。
于是，东方璨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再次故技重施，当着全家人的面把梁正皓拉过去，亲了一口。
完了。他爸妈心想，性别认知障碍治好了，露鸟癖也没再犯，现在改成乱亲人了。
梁正皓没想到东方璨会突然亲他，手里的派克钢笔应声落地，笔尖被地板怼得比他的性取向还要弯。
其实就是嘴皮接触的那种吻，很浅，没有什么□□。
以至于梁正皓想要回应他都来不及，东方璨已经抽身，定定看着他。
梁正皓颤抖着声音问：“干嘛？”
东方璨笑起来又甜又纯。他摸了摸梁正皓的头，表情里都带着欣赏。
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嘛，没有暴怒，没有挥拳向下，没有死生不复相见。
他就只是想要验证一下，他们三个人里究竟谁更不正常。
现在他知道了，林衍恐同，梁正皓就是个中央空调。
“没事。”东方璨说完，回楼上睡觉去了。
梁正皓再次被这个吻搞得彻夜难眠，东方璨的嘴唇跟他身体其他部位一样，也是冰冰凉凉的。
东方璨最近沉迷于做饭，找了个厨师学校，从经典菜系到小吃甜品，学得津津有味。
“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呢，喜欢你的人那么多。”
梁正皓问这句话的时候，东方璨在厨房捣鼓豆浆机。
巨大的轰鸣声让他听不具体梁正皓跟他说了什么，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他要是再为梁正皓的屁话想入非非就是脑残，古人云，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喜欢。”东方璨递了杯豆浆给他，转头又开始切土豆丝，准备做土豆饼。
“你有啊。”梁正皓喝了口豆浆，其他人都还没起床，这里只有他们俩：“你长得好看，人又聪明。”
再有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了。
对于十六七岁的少年来讲，这就够了。
“这些都不是我的，是我爸妈给我的，出生就有的东西。”东方璨有时候讲话很有哲理，他把梁正皓堵得哑口无言。
“你又为什么不谈恋爱呢？”这种话并没有什么再讨论的必要，就像璟悦不谈恋爱是因为她没有心动的人，晓晓不谈恋爱是因为她每天都在忙着画画准备艺考。
东方璨属于没玩够，梁正皓则八成是个享受暧昧的中央空调。
“我有喜欢的人了。”梁正皓说完以后四周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几声鸟啼，连东方璨切菜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他期待东方璨追问，又害怕被追问。
东方璨把菜刀放在砧板上，转过身一错不错看着梁正皓，像是只对答案好奇的学渣，中间解法并不重要。
数学大题蒙对了答案都能得两分呢，随便答都不能空着。
“是我吗？”东方璨似乎只是好奇，话里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笃信。
梁正皓都反常了快两年，他就像个不得解法的学渣，跟着涂涂改改了两年的答案。
不就是暗恋他吗，那么扭捏做什么，喜欢就大声说出来嘛，喜欢他又不丢人。
很久以后，他听见了梁正皓的答案：“是。”
东方璨对于答案很满意，就差手舞足蹈蹦起来。
喜欢之后是什么，好像从通用模版来看，是谈恋爱。他是个很好学的人，除了对学校教的知识不感兴趣以外，对别的都充满好奇：“那你想跟我谈恋爱吗？”
梁正皓脑子里不适时的浮现出爸妈告诫他的话——不要距离东方璨太近。
他不知道上一辈发生的事，隐约听说景夜怀东方璨之前出现过药物中毒，所以很担心这个孩子智力有残损。
东方璨残损的方面没有表现在很明显的地方，换言之跟他不熟的人根本发觉不了。加上他父母过于纵容宠溺的教育，才造成了东方璨心智和道德都有缺失。
“可以吗？”他问，心脏狂跳得连耳膜都能感受到震动。
东方璨不置可否：“你不怕我弄死你的话，可以。”
梁正皓看了眼手里的豆浆：“你下毒了？”
东方璨摇头。
那不就得了，他小的时候都没被东方璨弄死，现在他比东方璨还要高还要强壮，还能怕不成。
梁正皓不知道东方璨究竟为什么会答应他，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是自己付出得更多，但他不敢问，害怕答案让他失望。
他偶尔会觉得自己太缺德，心里很清楚东方璨根本不懂爱，但是占有欲占据了上风，不想管那么多。
梁正皓拉着东方璨去寺庙，说要求姻缘，然后他们在门口遇到了那个神棍。
有别于其他神棍动辄说好话的态度，那神棍看到东方璨就摇头，这让东方璨来了兴致，非要报上生辰八字让老道士给他算。
老道士看到他的八字以后，又咦又哦，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梁正皓不耐烦：“您有事说事成吗大爷？”
“小施主这个命啊，很神奇。”老道看了眼东方璨的脸，又要给他看手相：“奇啊，真是奇啊。”
“哪儿奇了您倒是说说啊，卖什么关子。”
“从小施主的面相来看，你是养不大的。我在这里给人看了几十年的命数，从没见过像小施主这么好看的人。”
东方璨抽回手，终于开口了：“我长得好看我知道，你挑点我不知道的说。”
“天上的童子知道吗，就长你这样，任谁见了都要夸声好看。”
东方璨噗嗤一声笑出来：“听你这意思长得好看的都该死？那娱乐圈不得死绝了。”
“非也，非也。”神棍摇了摇头：“你长成这模样，却不是童子命，不仅活到了现在反而寿元非常的长。”
“但是……命长对你未必是好事。”神棍话锋一转，说出了那套东方璨命里带煞逮谁克谁的名言。
神棍也是命好，赶上了东方璨熟读《民法典》的好时候，不然早就被揍了。
他扫码付了钱，把神棍的话当个笑话，听过就算了。
“你生气了？”梁正皓追上去问。
“没有啊。”东方璨为什么要生气。
“你没生气那你笑一个。”梁正皓拉着他去地铁站，前往不远处的朝外soho吃午饭。
东方璨推开他：“我凭什么要给你笑一个？”
梁正皓反手把东方璨揽进怀里，伸出两根指头在他嘴角边往上推了推：“你笑起来好看。”
他们谈恋爱的前半年以成年人的目光回望其实非常的枯燥乏味，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节，甚至其余人都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东方璨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大肆宣扬，梁正皓则是心里清楚，东方璨根本不喜欢他。
这恋爱谈着的好处大概只有他可以打着男朋友的幌子，对东方璨有一些调戏的举动。他不用担心亲东方璨的时候挨打，出去看电影也能牵东方璨的手，甚至还可以抱着他睡觉。
升入高三前那个暑假，晓晓要去参加艺考集训，璟悦也去了国际夏令营，东方璨在家里没事做，找父母要了些钱说要去三亚旅游。
梁正皓行李一收就跟着东方璨跑了。到了酒店，梁正皓把证件给前台，龇着一口大白牙问能不能把双床房换成至尊海景大床房，加钱也无所谓。
前台从善如流帮他变更了房间信息，梁正皓拿着房卡走到休息区拍了拍正在打电话的东方璨：“双床房没了，酒店免费升级了房型。”
东方璨正在沟通明天的潜水事宜，电话快打完了，他从梁正皓手里结果房卡，挂了电话：“你骗我的吧？”
梁正皓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吗，把他当清纯小姑娘逗着玩呢：“那么迫不及待想为爱献身？”
“是啊。”梁正皓走进电梯按下楼层按钮，见四周没人，凑上去亲了东方璨一口：“别人谈恋爱早跨出那一步了，咱俩磨磨蹭蹭的，小孩子过家家酒吗？”
东方璨刷房卡走进门，躺在床上又准备给冲浪俱乐部打电话：“别人是异性恋，咱俩是同性恋，你给我说说那步怎么跨？”
梁正皓正要回答，就听见东方璨开始沟通下午能不能找教练带他们去冲浪的事情：“对，之前预约过，就我一个……等会儿，我问问——耗子，你去不去？”
梁正皓枕着东方璨胳膊满脑子都在幻想着跨出那步的享受，抬起头看了看成日沉迷于玩乐的小男朋友，被现实扫了兴：“去啊，不去我在房间里做什么？”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今天风那么大，去冲浪合适吗？”
东方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扔了电话跟梁正皓躺在床上接吻：“信不过我的技术？”
梁正皓把碍事的被子扔开，喘着气迎合着东方璨：“拉倒吧。”
他知道东方璨有潜水资格证，但是冲浪应该也没学过，再加上对这片海域又不熟，严格说三亚的冲浪条件也不是很好：“别把自己拍进海里，我还得费事儿捞你。”
东方璨压在他身上掐着他的下巴，不屑哼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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