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东方璨觉得梁正皓很反常，他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
梁正皓很久没叫过他哥哥了，好像还总在偷看他，独处的时候也若有似无会和他发生肢体接触，总在借着闲聊的氛围想从他嘴里套取心事。
他想起来两年前梁正皓问他，为什么不谈恋爱。
东方璨若有所思，梁正皓不会喜欢他吧？
这怎么可能，他对梁正皓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他怎么会喜欢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梁正皓也不是正常人，不然他们当不了朋友。
梁正皓是他身边目前唯一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可以相处十多年的朋友。这份意义，不可同日而语。
老教授的话似乎起了些作用，东方璨在外面疯的频率开始降低，还去书城买了几本习题回来，经常在书房一坐一整天。
梁正皓抱着书过来跟他学习：“璨儿，化学好难啊！”
东方璨读文科，化学知识停留在初中基础，拿着书本看了半天也只把公式看了个大概：“等我这套数学卷子做完帮你看。”
梁正皓趴在课桌上看着东方璨走神：“嗯……你真好看。”
东方璨抬起头笑了笑：“好看吧？好看你就多看会儿，我脸上有答案。”
“要不是因为住你隔壁，还真以为你像传说里那样无所不能。上学期成绩出来我还听人家议论呢，说你不上课成天玩，还能考那么好。”梁正皓支着脑袋，伸手去勾东方璨的发丝。
东方璨指了指旁边放着的两大摞习题册。要想拥有绝对的自由，就必须要用牺牲作为交换，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天才，他还不是用刻苦换来的。
“你干爹我亲爹能这么放任我，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东方璨笑了笑，拿起梁正皓的课本从开头仔细看起来，大概推演出了一个公式：“不知道对不对，你问问璟悦。”
梁正皓拿着答案提议：“下午我们去打太鼓吧，听说新开了个电玩城，这两天打折。”
东方璨记得今天林衍要来他们家吃饭：“叫上叔叔一起吧，让他买单。”
梁正皓笑着说：“叔叔零花钱少得可怜，你放过他吧。”
东方璨哼了一声：“谁让他是长辈。”
林衍买了三百个币，他们打了几轮太鼓又去玩了赛车游戏和投篮，最后站在抓娃娃机旁边，东方璨看着橱窗里的哆啦a梦，投了几十个币都抓不起来，抓狂了。
吃完饭东方璨让林衍带他去酒吧长长见识，林衍再怎么也是长辈，对于眼前这两个未成年有些苦恼，征求了兄长意见以后才领着他们找了家环境清净些的酒吧。
林衍说：“你爸给了六百块钱预算，看着点别超了，十点钟送你俩回去。”
东方璨指着菜单上的长岛冰茶，脸上充满着第一次进酒吧的欣喜。
梁正皓也没去过酒吧，照本宣科和东方璨点了一样的。
东方璨天生酒量就不错，喝完酒还煞有介事学着旁边的人摇骰子，无师自通学会了作弊手段。
梁正皓把头靠在他肩上小声嗫嚅：“璨儿，我难受。”
东方璨推开他的头：“你能不能别叫我璨儿？”
他本来就嫌弃自己的名字过于女性化，梁正皓还喜欢偷懒只叫一个字，哪怕叫声哥哥也强点啊。
“小璨。”林衍也叫他：“耗子好像酒精中毒了！”
哈？东方璨猛地回过头，只看见梁正皓脸颊通红，垂着头有进气没出气，两人急忙把梁正皓送到急救中心。
东方璨看着病床上输液的人，急得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完了完了，我爸要是知道我把耗子弄进医院，非得打死我不可。”
他一时忘了梁正皓有肝病，据说是遗传，平常也看不出大碍，没想到喝酒以后反应那么大。
林衍比他淡定，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兄长对这个大侄子动手，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东方璨：“行了行了，医生不是说了吗，输完液就好了。”
梁正皓整张脸憋得红扑扑的，躺在病床上还很虚弱。东方璨觉得林衍言之有理，于是扳正他的脸，开口威胁：“你敢跟我爸妈告状的话……”
梁正皓抢答：“烧我作业，不给我饭吃，往我被窝塞冬眠的蛇。放心吧璨儿，我不会跟干爹说的。”
话聊到这里气氛有些不尴不尬，前半截是控诉，后半截莫名的宠溺是怎么回事？
晚上梁正皓不想回家，赖在东方璨房间里吵着要和他睡。
东方璨愈发肯定梁正皓就是喜欢他，不然谁会跟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睡觉，何况他睡相向来差，虽然不磨牙，但是踢被子很厉害，经常早上被冷醒，被子都在地上。
梁正皓靠在床头哀嚎：“璨儿，我还是难受。”
东方璨穿着棉质家居服拿着毛巾擦头发：“有病就去看太医，朕又不会治病。”
梁正皓：“皇上您听听臣妾的心口，是不是跳的特别快？”
东方璨把头凑过去听了听：“矫情，药吃了吗？”
“没呢，不想下去接水。”梁正皓眨着眼睛对东方璨撒娇：“哥哥～”
东方璨下楼接了杯温水，看着梁正皓把药吃下去。
躺在床上东方璨思考自己对梁正皓是个什么感情呢？喜欢吗？肯定是喜欢的，但是爱谈不上，谁会对从小长大的玩伴产生爱情。
梁正皓不主动捅破窗户纸应该也是这个原因，这个年纪的少年情感悸动很正常，加上荷尔蒙作祟，尤其是还看着身边同学出双入对的早恋，脑子发抽也是常有的事。
东方璨用手指戳了戳梁正皓的腰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梁正皓心头一颤：“啊？”怎么无端谈起这个话题，难道东方璨有喜欢的人了：“你呢？”
“活的，会说话的，漂亮的。不能像我妈，我喜欢温柔的。”这答案等于没回答。
梁正皓睁开眼，侧过身体看着东方璨的脸：“我也是，活的，会说话的，漂亮的。最好像干妈，我喜欢开朗的，有趣。”
“算了。”东方璨懒得理他，被暗恋的是自己，大晚上纠结什么：“睡觉。”
可是自从发现了梁正皓可能喜欢自己以后，东方璨反而失眠了。如果他们谈恋爱会怎么样？家长会同意吗？他爸妈估计不会太反对，梁正皓爸妈又是什么态度呢？万一分手见面会尴尬吗，两家长辈还能当朋友呢？
这些想法钻进脑子后，东方璨变得烦躁起来。靠，凭什么他失眠啊，他才是被暗恋那个啊！
他很想把梁正皓踹下床，但想到对方还在生病，又只能把腿收回来，摆弄半天也没找好舒服的姿势。
正月初一，大家来帮东方璨庆贺生日。
东方璨17岁了，他被允许可以喝一点点葡萄酒。
酒是梁瑞谦带过来的，原装进口，比他在酒吧喝的醇，入口不觉得呛喉，很容易就会喝多。
然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走到了林衍的旁边，当着家里所有长辈以及梁正皓父母的面前，跨坐到了林衍的腿上。
梁正皓就坐在林衍旁边，他问东方璨：“你喝了多少啊，璨儿？”
梁正皓想说你别管，然后他迷离着双眼捧着林衍的脸，就这么偏头吻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东方璨甚至听见了瓷器落地摔碎的声音，但他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一个没什么意义但是他很好奇的答案。
“你是不是喜欢我，嗯？”
夭寿哦，亲叔叔和大侄子！
当事人林衍不清楚东方璨为什么会问他这种话，他瞬间大脑像是涌过一阵电流，飞快推开跪在沙发上骑坐在他身上的人：“我喜欢你……大爷的。”
他本来想问候东方璨令堂，但是他嫂子就在旁边，不礼貌。
林衍说完还赏了东方璨一拳，锤在他肋骨上疼得他倒抽寒气。
梁正皓把林衍拉开，晓晓冒着危险把东方璨扶起来，璟悦在旁边看好戏。
东方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林衍下手狠毒，东方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左边肋骨疼炸了。
他走下楼，看见爸妈和干爹干妈都在，不知道是在串门还是在等他。
他爸指着沙发的位置让东方璨过去，东方璨隐约就记得他昨天喝酒了，别的都不记得。
“我肋骨为什么那么痛啊？”他问，看了周遭一圈满脸狐疑：“我被谁打了？”
“林衍。”梁正皓回答。
“有病吧，大过年的我生日，他居然打我。”东方璨咽不下这口气，他现在就要去林衍家里打回来。
梁正皓拉住他的手，不知道这是要闹哪出。
告白，挨揍，撕逼，报复，一气呵成八倍速追剧也不过如此了。
“你昨天把他亲了。”梁正皓沉着脸说。
“谁？”东方璨锤着头问。
“林衍。”
东方璨漂亮的眼睛转了转，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故事：“谁把林衍亲了？”
“你。”梁正皓指了指他的胸口，林衍昨天还没离开，就冲进厕所刷了十分钟的牙。
梁正皓近距离观赏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接吻的诡异画面内心震动，整宿没有睡着觉。
从表现来看至少林衍不喜欢东方璨，他只能这么自我安慰。
东方璨听完转身上楼也刷牙去了。
他对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只用喝醉了做出了解释，说自己这几天在家追剧爆米花电影看多了，脑子不清醒不知道想到了哪个镜头，才做出了这种失去理智的行为。
并且再三保证真的不会跟林衍乱/伦的，他清醒的时候都不喜欢林衍，难道喝醉了就会喜欢林衍吗？可能就是以前作弄林衍成性，潜意识就做出了这个举动。
得到东方璨保证的父母松了口气，依照这儿子的性格，他要是真的喜欢林衍，这个家得被搅成什么天翻地覆的样子啊。
“你真的不喜欢小叔叔？”梁正皓不放心的问他。
东方璨坐在沙发上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遍解释：“不喜欢。”
“真的？你发誓？”
东方璨揉着酸胀的肋骨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发誓呢？”
梁正皓无理取闹：“那你就是喜欢嘛。干爹，璨儿他……唔唔……”
东方璨从背后搂住梁正皓，伸手捂住他的嘴：“闭嘴，别喊了，我发。”
他用尽了浑身解数才让所有人相信，他对林衍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梁正皓再闹他又得再解释一遍，累了。
东方璨很屈辱的发了誓，虽然他不懂为什么他要在这种事情上发誓。
“信了吗？满意了？再不满意给你写封血字保证书裱床头要不要？”
梁正皓笑起来像一只开心的大型犬：“别了，多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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