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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再救


  49、再救

  “祖母!”梅效白被梅虎梅香搀扶着,精疲力尽地从将军府正门走出来。他的头发散了,衣裳下摆被撕成两片,一脸炭黑,煞是狼狈。

  梅马氏把手下的人都赶进府里找人,府里能逃的人都逃了出来,除了几个人受了轻伤还没有累及性命的人。

  梅马氏一把抓住梅效白的胳膊,疼得他嘶地一声差点跌倒。

  “怎么了?”梅马氏又惊又喜,声音哆嗦。

  “胳膊被木棍伤了,没什么大碍。”梅效白一身湿淋淋得。

  “老夫人,我送少爷去洋医院看看,他的伤在水里泡了,怕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梅虎看梅效白已经快支撑不住,忙说。

  “好好好,快去。”梅马氏一夜未睡,腰背已经佝偻。

  “梅虎,你去给那边的大人知会一声,我和祖母说几句话。”梅效白说。

  大门口,顾一门带人正在清理从府里逃出的人,梅虎上前把梅效白的情况向他做了说明,顾一门抬眼看了看一身狼狈摇摇欲坠的梅效白,点点头。

  “祖母,多谢祖母为孙儿操心。”梅效白长揖到底,行了大礼。

  “不必多礼,你到底是我梅家儿孙,我怎能不顾你的死活。”梅马氏仿佛又恢复了白里盛气凌人的姿态,“我们的事回头再说,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抓你进去。”

  “我的事也放在一边,一时半刻说不清,”梅效白打断她,“姑父回来了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没回来也该在回来的路上。”梅马氏没好气地说,“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专门躲出去的。”

  梅效白沉吟片刻,“祖母该知道将军府里逃出几百个兵勇,此事虽然与姑父无关,但我适才逃命时发现府里有一条溪流竟然能够行船,而且庆丰治下出现这样的漏洞,姑父逃不了干系,祖母还是让姑父尽快想办法,以免上面查办。”

  梅马氏激灵一下,顿了半响,“那可如何是好?”

  梅效白附耳说了句什么。

  梅马氏一惊,“这可是大事!”

  “对,祖母可让姑父自行决定,我言尽于此。”

  梅虎叫了辆马车来,梅香把梅效白扶进去,自己跳到车辕上,说着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那些兵勇差不多好几千,在府里都是摞着睡,吃饭用缸盛、、、、、、幸亏华新宫闹事,巡逻营全体出马才避免了一场混乱,这要是让他们流落进城里,再找出来还真不容易,全都抓住了,一个没落。”

  梅效白没吱声,此事如此顺利超出了他的预想,可以想象玉带春也不简单,他不仅看懂了自己送给他的消息,在不知道将军府秘密藏着千余兵勇的情况下做出了超前的布置,或许肖荣强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从洋医院出来,天已微亮,梅效白回到庆缘客栈洗漱一番,简单吃了点东西,梅虎梅香已经从外面将消息探听清楚了。

  梅虎先说,“玉大人的队伍已经接管了将军府和濑溪河驻扎的肖家军,没找到肖将军,正全城大搜捕呢,听说信函已经五百里加急分别送往成都和京城。”

  “武仁合呢?”梅效白右手托着吊在胸前的右臂。

  “跑了!”梅虎小声说,“听说他离开华新宫根本没回子午街直接出了城,比兔子跑得还快。肖九死了。”他顿了一下,说。

  梅效白没说话,只微微点点头。

  “被玉带春的官兵射杀的,直接死在华新宫大门口那些兵勇面前,就这一枪就把千来个兵士震住了,直接跪地投降,这一仗他们没多花一颗子弹,干净利落。”梅香还在屋里,梅虎的话含含糊糊。“所有货船都被扣在潘家滩等待检查,咱们今天原定有两艘般要回雅安,我回来时咱们前面还排着十多艘等着查,也不知今天能不能走,有几个远道的的商户可等着咱们的药呢。”梅虎说。他的假发被梅效白剪了两剪子,吊在耳朵上面像个锅盖,稍不留意就翘起来,他现在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不停地撸头发。

  梅效白起身站在窗前,虽然阳光依然刺眼,初秋的空气已经有了凉爽的快感,他又开了一扇窗,这里离码头不远,河风袭来,衣袍哗哗作响。

  今天的庆丰不同于的以往,街面行人很少,整个城市处于僵硬的状态,但街角东一堆西一伙都是小声议论的人,心浮气躁,说话声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恐惧。

  流经庆丰的沧澜河面波光粼粼。

  “嗯,梅香!”梅效白示意梅香。

  “姑娘是晕着被人从高处抱下来的,大夫看了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心力损耗过大,再加之久病刚愈雪上加霜,需要好好调养。不过、、、、、、”梅效迟疑着。

  “怎么?”梅效白眼睛蹙了一下,这是极不耐烦的样子。

  “巡逻营想带她回去问话,她、、、、、、”

  “老爷,”梅虎舔舔嘴角,打断梅香,“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兰清若的事情他从头看到尾,梅效白不顾原则一二再,再二三地为她打算,差点把自己给算计进去,肖九一死,也许梅效白就能彻底抽身离开,他不想再有什么其它波折。

  “到底什么事?”梅效白皱起眉头。

  “兰姑娘又和巡逻营的扛上了,什么也不说,更不用说去了,真看不出她还有这个能耐。”梅虎嘟囔道。

  “什么?!”梅效白大惊失色,拔腿就要走,被梅虎一把拽住。

  “老爷,兰姑娘这么做也算胆大心细,哪个、、、、、、革命党会像她这样光明正大地闹,她越闹说明她越坦荡,我估计,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还等您走了才闹,也算知恩图报的人,您何不成全她。”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梅效白大踏步地往外走,“快去叫车。”

  “老爷,”梅虎没听他的,气鼓鼓地,“您再靠上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此时断了正合适。”

  梅效白没犹豫,“昨天这事办得如此巧妙,必然得有人出现将此事承担下来,否则会有人质疑玉带春的用心,他自然要把这种危险转嫁出去。”

  梅虎急急地跟上,“老爷担心兰姑娘被玉带春利用。”

  “玉带春这次得了这么大个便宜,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功劳薄上沾染上瑕疵。”

  “那,哎。”梅虎已经冲了出去。

  马车夫一路走一路断断续续地说,“哎哟、、、、、你不知道、、、、、昨天的事我可是亲眼所见,那会儿我正拉着客人去华新宫,那姑娘是被逼得才爬到高楼上,她若不上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得了,现在华新宫彻底歇菜了,这一晚上我拉了至少五个客人离开,你不知道,地上都是血呀、、、、、”

  “那你怎么跑河边来了?!”梅虎没好气。

  “也有人胆子小呀,说庆缘临水,若起个大火至少还可以渡河求生。”

  “快点,还不够你贫嘴的。”梅虎狠厉地说。

  梅效白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子向华新营奔涌而去的劲风。

  他闭上眼睛,心里却止不住澎湃不已,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心口鼓动,他们同时出手,目的手段竟然出奇的一致。

  或许梅虎说得对,没了肖九的怀疑,兰清若这样大张旗鼓地闹上一场也许从此就能挣脱与他共同做下的谎言的陷阱,他与她何时分手,因何原因分手就不会再引起人过多的关注。也许他不出现正合她的心意,他虚虚地抓了两把,心里对兰清若的佩服变得有些晦涩。

  “到了,老爷。”梅虎在身边轻声喊。

  远处,华新宫门前依然人声鼎沸,不断地有人挤进去,又有人不断地挤出来,断断续续地顺着客栈门前的朝歌大街往南,已经形成了一条有些气势的人流。

  路上,他听梅虎说了兰清若整晚的‘闹’,一步步一出出,不能用心细,只能用大胆来形容。

  他抬头看向缓坡中段三层观景楼楼顶那个承接着阳光的鸽子楼,几只被惊动的鸽子时不时起起落落。

  “你去打听一下。”梅效白对梅虎说。如果事情圆满解决,他的怀疑没有成真,他愿意成全她的勇敢自卫,也愿意承认自己的杞人忧天。

  “好。”梅虎一把扯下假发,露出光秃秃的脑袋,佝偻起身体,一个老妪迅急地钻进人群。

  梅效白又看看群情激愤的人群,他们都是被困在庆丰的外地人,能够住得华新宫的人钱和权必定占据其一,现在又出事,这些人必定还要被滞留下来接受新一轮检查。

  兰清若闹的事虽然突然,能够利用的人却大有人在。他越想越焦虑,真怕她成了黄雀嘴里的食物。

  梅虎跑回来,“人被玉带春的人带走了,走之前她还特意吩咐给兰清池灌了睡觉的药,还真是胆大。”他无限佩服起来。

  “玉带春的人?!”梅效白没有诧异,“果然如此!门前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说是大家不满意玉大人关闭城门,不仅货物不能走,人也不让离开庆丰,”梅虎说,“大家都去玉带春下榻的白楼示威游行去了。”他有些无奈,感觉梅效白和兰清若的关系至此再也没法解开了。

  “你安排人去玉带春那里打听,咱们即刻去府衙。”梅效白跳上车。

  走进知府府衙,明显感觉气氛不同往常,梅马氏也坐在前院的花厅里,梅传音焦虑地走来走去。

  “祖母!姑姑!”梅效白没有寒暄,直接问,“姑父呢。”

  梅马氏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梅传音,努努嘴,“在前面和那几个师爷商量呢,快两个时辰了也没个结果。”

  梅传音神色复杂地喃喃道,“白哥儿,你说怎么办?!”

  “我去找姑父。”梅效白穿过前院与衙门间的夹道,直接进到常存理日常办公的厅房,三名师爷都垂首不语,常存理则神色倦怠,一脸颓废。

  “姑父!”梅效白没有犹豫,“我想和姑父单独说几句话。”

  三名师爷倏地松口气,讪讪地退下。

  “效白,”常怀理神色复杂,“你祖母把你的想法说了,我、、、、、、实在是、、、、、、”

  “姑父,”梅效白打断他,“你可以不考虑效白的提议,可你想过玉带春只要把庆丰城昨晚发生的事报告到督抚大人处,他对你的处罚是什么么,轻则判你个渎职罪,降职留用,重则说你与肖景荣同流合污谋逆犯上,革职流放都是轻的。”

  常存理瑟缩不语,这些师爷们早就说到了。

  “玉带春抓住肖景荣的短处,这次必然要将其逼入绝境,将军府后的小码头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是你的致命弱点,他抓住绝对不会放过。”

  “那个码头以前只能进出独木舟,是用来运送秽物的。我适才让人去探查过,他们拓宽了水下河道、、、、、、”常存理绝望地说,“肖景荣居心叵测,害死我了。”

  “现在不是自怨自哀的时候,既然结果这样清楚,我不知道姑父还在犹豫什么。”梅效白沉沉地坐下,“昨天的火的确是有人故意点的,恰好让我看了个正着,那人已经死了,这个功劳姑父完全可以据为己有。”

  “是谁?”常存理一激灵。

  “是一名女妓,府里住了千来名男子,只放了一名女妓,那女人被摧残得没了人样,但是在府里却来去自由,只要不出大门,什么角落她都可以去,这场火她可能等了多时了。”

  “这样、、、、、、”常存理捻着胡须,“假的毕竟是假的,我怕弄巧成拙,反倒坏事。”

  “弄了就有机会,不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机会有七成。”梅效白淡然地看着他,“姑父应该知道庆丰是战略要地,玉带春强行占领此地意义非凡,姑父若还抱着互不相干的态度恐怕官路只能越走越窄。这次恰好是个机会。”

  “和玉带春捆在一起?”常存理往后挪了挪。

  “不是和玉带春捆在一起,而是让督抚大人看到姑父有控制一方军政的本事。”

  “控制一方军政?!”常存理激动得声音都哆嗦起来,“真的?”他喃喃地,这是他一辈子的希冀,他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好好好!效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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