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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救助


  2、救助

  “是,”梅效白颓然一副灰败的样子,“家门不幸,实在是、、、、、”

  “那舱里那位?!”武仁合佯装无意,“红颜知己!没想到你老弟还有这样的风流肠子。”

  “哪里,我可不是你,”梅效白亲热地奚落道,却又一本正经,“是我的未婚妻,病了几天一直不见好,想顺便去找万老神医看看。”

  “噢,这还没听说,前些日子乔心还说起你,他有个幺妹子一直想嫁给你,这难道就没机会了?!”武仁合轻笑一声,“哪家的千金?”

  “兰家的!凤阳兰家!”梅效白暗叹一声,这事只怕不好了。武仁合行事并不张扬,且很是倨傲,这种搜索逃犯的琐碎小事他不会屑于出面;只能说明舱里那位兰姑娘很不简单。

  “兰家?我记得凤阳兰家老夫人只生了一名嫡女,难不成?!”武仁合难以置信地挑挑眉毛,“听说此女容貌出众,在上陵女子师范里颇有才名,她怎么会给人做续弦?”

  梅效白微微攥拳,这才意识到那女子嘴里的兰家竟然是声名赫赫的兰状元家,五年前兰状元辞官归乡后就办起了远近闻名的凤阳书院,家有资财者束脩不菲,家境贫寒亦可免费入学;而他的长子兰清潭据说五岁就能诵诗数百首,六岁跟随父亲读《大学》、《中庸》、《论语》和朱熹所注《孝经》,有少年天才之名,十五岁上下就开始著书立传,更有甚者他虽未考取功名,却得到了光绪帝的厚爱,许以总理处京章一职;二儿子兰清池毕业于京师大学堂,现在一边在兰状元的凤阳书院任教,一边又创立了独立的草堂书社;兰家可谓满堂大儒,一家清贵。

  梅效白突然不敢确信女子嘴里的兰家就是凤阳兰家,他虽没耳闻兰家女儿的才名,却深知书香人家的女子更讲究闺誉,出行少不得丫鬟仆妇伺候,怎能任她独自落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梅兄弟好福气呀。”武仁合眼睛眯起,声音虽然朗朗含笑,一抹冷厉的目光却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他只好含糊道,“难道老弟我就不能交个桃花运呀,实话告诉仁兄,我与清若的确有缘,且缘分不浅,你也知道夫妇无缘的苦;这可是千求万求的,实在不想错过这样的缘分。”梅效白渐渐脸色肃然,似对武仁合的奚落很不快。

  “没想到,”武仁合斜睨过来,一丝奚落一丝审视,“也对,你比我还小几岁呢,人不风流枉少年。”

  “不敢,小弟只想求个安稳。”梅效白略略拱拱手,“我听武二哥说他上月还去喝过你纳三姨太的喜酒!”

  “我本红尘中人,你也是么?!”武仁合呵呵地取下帽子撸着光亮的头皮,一根油亮的辫子在身后晃了几下。

  “谁又不是红尘中人呢!”梅效白感慨道。

  武仁合一愣,盯了梅效白两眼,“我能不能见她一眼!虽然不成体统,但、、、、你也懂、、、、、”他也含糊道。

  “行吧,”梅效白早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佯装无奈地摇摇头,“她虽不是大门不出的娇小姐,却也是大家闺秀,老兄就瞄一眼吧。”

  他举起放在一边的油灯,把武仁合带到床前。

  清若满脸通红,热汗顺着脖子往下流,枕头湿了一大片。

  梅效白松了口气,武仁合自然懂的汗与水的区别。

  清若烧得厉害,人处于半昏迷状态,红彤彤的小脸云蒸霞蔚一般惹人心疼怜爱。

  “果真是她!”武仁合点点头,昏暗的灯火下神情模糊,“老弟是有福之人,只是她病成这样,怎不见她的家人和丫头?”

  梅效白没作声。

  “不好说?”武仁合回头盯着梅效白。

  梅效白轻笑一声,“的确不好说。”

  舱内窄小,笑声虽压得很低却嗡嗡得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势。

  梅效白忽而怅惘道,“连你都说兰姑娘不可能做人的续弦,更何况她的父母兄长。”仿佛不愿自己的沮丧被人瞧见,他匆忙扭头向舱外走。

  “大人,我能不能看看这位姑娘?!”武仁合身后的瘦高男子突然说。

  梅效白脸色倏地冰凉。

  “噢,”武仁合介绍道,“这是我的随从肖九,你让他看看也好,他可不仅仅是医药世家,他毕业于日本北海道医学院,是个真正的行家。”

  梅效白暗自皱眉,却无丝毫诧异,“那,多谢援手。”

  肖九只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兰清若额头上。

  兰清若纤长浓密的睫毛动了一下,嘤咛一声,却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如何?!”梅效白语气敷衍。

  肖九的手指未动,神色淡然,很久才抿抿嘴角,另一只手在下颚处摁了一下,瞄了眼四周,“烧得很厉害,若不及时退热怕不妥。”

  “武兄,清若已经烧了两日,实在不敢再耽搁,问一句不该问的,什么时候可以进庆丰。”梅效白蹙眉显得很是焦虑。

  “一时半刻恐怕不行!”武仁合目色沉沉,走上甲板,“一会儿我派个军医过来,看能不能打一针,但他可不是神医,也不知是否能解得了近渴。”说完就要告辞,走上轮船搭过来的踏板,他突然回头,“老弟,你还记得先夫人的病是怎么得的么?!”

  梅效白一愣,却只浅笑一声,静静地目送武仁合上了船,庞大的船身轻巧地调个头,渐渐隐入夜幕中。

  梅虎小声过来,“老爷,武仁合的上官肖荣强今晚正在庆丰城,有人趁乱刺杀。”

  “刺杀?!”梅效白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看舱门。

  “听说革命党都是这种小年轻。”梅虎嘘声道。

  梅效白冷冷地瞥他一眼,他忙捂住嘴。

  肖荣强在玉带春攻打范雄伟时出现在庆丰,可不是什么机缘巧合;夜色浓重,江面月影随风摇曳,不时有一抹璀璨从江心跃出。

  一位家丁匆匆从船只停靠的浅滩边密集的毛竹林里爬上船,在梅虎耳边小声嘀咕几声就悄然退远。

  梅虎躬身上前,“老爷,武仁合的船直接进了城,没有留人再寻找。”

  梅效白倏地一凛,眼前是武仁合踏上那只雄伟的舰船时侧眸扫过来的一瞥。

  他皱起眉头,现下正在推行新政,政令一日能出十多条,勇军防军之外,又出了个巡防营警防营新军,频繁更换的结果就是军队派系林立互相倾轧,加上革命党,没有两把刷子沾上只怕就要被碾压成粉末。

  他又回头看看舱门。

  “得早点把她送走才是。”梅虎也不敢相信孱弱的清若和刺杀有关,说得有些犹豫。

  梅效白摆摆,示意他稍安毋躁,推开舱门,却看见那名消失的男子浑身湿淋淋得蹲在床前。

  “你怎么还回来?!”他声音淡然,听不出情绪。

  “多谢救命之恩,我姓江,叫怀谨。”男子拱手作揖,十分诚恳。

  “你们有什么打算?!”梅效白冷冷道,“武仁合并没相信我的话,他对兰姑娘还是抱着七八成的怀疑。”

  “我知道。”江怀谨沉吟着,脸色愈加苍白。“怎么办,清苦需要立刻退烧。”他的眼神流露出恳求。

  梅效白咬紧下颚,“我很了解武仁合,他多少也了解我、、、、、、而且肖九是学医的,也许他已经摸出了点端倪。”最轻松的办法当然是尽快摆脱他们,武仁合再怀疑他也有话应对。

  他看向嘴唇翕张,急促的呼吸已变得若有若无的清若,脱口却说,“她只能留下。”

  江怀谨浑身一松,趔趄了一下,“先生说的是,这舱里既无女子的衣物,也无药味,突然之间他们没注意到,但事后或许就会想起来。”

  “这些疑惑也不是完全说不通,”梅效白说,“至少武仁合知道我是个死板的人。”说完他自己不由地笑起来,一个死板的人却招惹上这样不死板的事!

  “你为什么救我们?”江怀谨沉默片刻问。

  “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梅效白冷着脸,叹口气,“你们出现在我的船上,除非我亲自把你们扭送到武仁合面前,否则我怎么能脱得了干系,”他摇摇头,即使他把他们送到武仁合的面前,他与此事也再脱不了干系,更与兰清若脱不了干系,想到此,他突然莞尔道,“也算是缘分吧。”

  “我现在担心武仁合会去你家和兰家打听清若的事情。”江怀谨抿着嘴角。

  “梅府你不用担心,我家里、、、、、、正好有位生病的女人,没几个人知道她的身份。”梅效白面色黯然,“更何况兰姑娘即使真与我有瓜葛也不会明目张胆地留下什么让人抓的蛛丝马迹,这是人之常情。”

  “身边服侍的人呢?”江怀谨不放心。

  “我这里你步用担心。”

  “太好了,”江怀谨赫然,“兰家交给我吧,我一定会为清若与梅老爷的关系弄一个光明正大的说法。”

  梅效白沉默着,未做表示,右手扶上兰清若的额头,右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微微阖上眼睛。

  “怎么?!梅老爷有什么顾虑、、、、、、”江怀谨看出梅效白的犹疑。

  “兰状元家一门清贵,这种事毕竟不光彩,有辱兰姑娘清誉,铺排越大,将来越不好收场么?!”梅效白松开手,脸上浮起一丝轻笑,“武仁合天生多疑,又是个锲而不舍的性子,你想暂时骗了他再轻易脱钩不容易。”

  江怀谨立刻明白了梅效白话里的意思。他又怎会不知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男女之事向来无风起浪,更何况刻意渲染,只要兰清若与梅效白的关系被传了出去,再想彻底洗清就不容易了。

  “如果你们的事有转圜的余地,”他含糊地指了指远处火光渐熄的城池,“就别把事情做绝。”

  武仁合身份特殊,他出面调查他们的关系不可能大张旗鼓,对他们各自的声誉反倒没什么影响。

  “兰家是簪缨世家,令表兄又受万岁的赏识,兰老夫子门生遍野,只要逃过此劫,并不是无法回旋。”

  “表哥。”兰清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撑着半坐起来。

  “清若,”江怀谨忙扶住她,万分愧疚,“怎么样,都是我连累你了。”

  清若齐肩的假头发也被汗水浸湿,看着脆弱不堪。她摇摇头,“梅老爷,我若现在走对你肯定不利,不若将错就错,我再留几天。”她脑子十分清楚。

  梅效白没说话。

  留下,他们的关系就需要坐实,一大堆的麻烦会接踵而来。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我的事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兰清若垂眸沉吟片刻,烧得通红的脸上已显露出一丝青色。

  “我不能走,”她抬起头,眼睛里虽布满红丝,却依然炯炯有神,“适才我听见武仁合的话了,他并不信你的托词,我若一走了之,或可解脱,你却不能。”

  梅效白一愣,心里隐隐的躁郁忽地消失,不觉露出一丝笑来。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你既然敢于铤而走险,”他没点出她革命党的身份,“想必对时下局势多有了解。”他抬头从舷窗望出去,一抹黯然的月光辉映着凌凌波光,静谧空旷。

  江怀谨依然一脸愧疚,而兰清若神识已经开始摇晃,悠长的睫毛摇曳着不停地颤动。

  梅效白伸手扶住兰清若,暗自叹口气,适才的话不过试探一二,显然面前这两人知道得很有限。

  嘟嘟,舱门外传来梅虎压抑的声音,“老爷。”

  梅效白将兰清若放到枕头上,闪身出了舱门。这间卧舱正在般尾,舱门对着凌凌的江面。

  “老爷,潘家滩右后方及左侧岸边均出现伏兵。”梅虎从货舱的侧面走近,小声说。

  梅效白往芦苇荡深处瞥了一眼,看不出神情。

  潘家滩将两江交汇处湍急的河道又分成左右两股,密集的芦苇荡在细风中簌簌作响。

  他蹙回船舱。“留下吧!”

  江怀谨神色警觉,嗫嚅着却没说出声。

  兰清若勉强支撑着,听见梅效白话,仿佛松了口气倏地仰倒,嘴角翕翕,“就听梅老爷的。”她又撑起来,“表哥,你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给梅老爷惹麻烦,还有,我的丫头兰草可能知道些什么、、、、、、”

  “你放心,我一准抹得干干净净,你要好好的,”江怀谨让清若躺好,“说不得这次我要避开一段时间,你也是,脱身后回兰家躲一躲,学校也别去了、、、、、、”

  “老爷,”舱外梅虎轻声喊。

  梅效白侧耳。

  “有条小船过来了,好像是奔咱们来的。”梅虎压低嗓门。

  梅效白拉开舷窗望出去,一条不大的木船上迎风站着两个人,桅杆顶上点着一盏风灯,笔直地往他们驶来。

  甲板上梅虎正架着炉子在烧水,咕嘟咕嘟地顶着盖子。

  再回头,江怀谨已经不见,兰清若茫然怔忡,滚烫的脸颊又被冷汗浸透。

  梅效白拿出一个药丸,“武仁合的军医恐怕要到了,如果一针下去你就退烧,懂医的人自然知道你这病并非顽疾,所以这药你得吃、、、、、”

  话音未落,兰清若抢过去就咽了下去,噎得直伸脖子。

  梅效白神色莫辩,半晌,“你就这么相信我?”

  “是我连累你了,”清若嗓子已完全沙哑,人却像回光返照一样格外精神,眼睛四周粉红,映衬得眸光仿佛闪烁着异彩,“大恩不言谢。”一头栽倒。

  肖九的身后跟着一名浑身污浊的军医。

  “抱歉,大人从战场找回来的,他身边正好还有退烧针。”这次,肖九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四处扫视。

  “打一针吧,效果最快。”军医瓮声瓮气。

  肖九主动背过身,梅效白脸色微紧,帮着掀开一角被子。

  “多长时间见效?”肖九问。

  “半小时至一小时。”军医说。

  对于懂医的人,这是普通常识,肖九果然有了疑心。

  “吃过什么药么?”肖九问。

  “有,”梅效白打开床头一侧一扇隐蔽的柜门,里面摆满了药瓶,“一直在吃药,开始低热,所以一直吃的是去风散湿的中药,可总不见好。”

  “走吧,大人命我保护你们去万神医处就医,兰姑娘风华绝代,别出什么差错才好。”肖九背着的手空攥两下。“你们收拾一下,坐我的船走,现在城里还未消停,明日都不一定能进城,且、、、、、庆丰四周已经封锁。”

  两人走出后舱。

  兰清若撑着坐起来,眼里涌出一丝惊惧,她的湿衣服鞋袜被怀谨都收走了,除非梅效白用被子包着她走,可是,那就太突兀,凭肖九那猎犬般的警觉,难免他不会提出别的要求。

  她只觉五内俱焚眼冒金花,汗珠一滴滴往下淌。

  “是我害了你。”她闭上眼睛,嚅嚅道。

  梅效白轻抿嘴角,迟疑间敛起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回身打开柜门,取出一套女装;鹅黄底绣缠枝牡丹的大镶边右衽女袄,下面是靛蓝色八福马面裙,老?的绣花鞋上绽放着一朵白牡丹,花蕊当中缀着一颗珠子;即使在昏黄的油灯下也是一派绚烂。

  清若眼前一亮,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喘着气穿好后跌坐在床上。

  大小合适,气韵相符。梅效白重新走进舱里也是一愣。

  这套衣裙做工繁复,十分奢华,可穿在兰清若身上却并不突兀,她像一滴水,瞬间就将自己融进繁花似锦的世界里。

  梅效白端详片刻,伸手取下清若头上的假发,湿漉漉的长发滚落而出,他操起床边的剪子按照假发的长度,一剪子下去。

  兰清若哆嗦了一下。

  梅效白手指将头发分成两股,利落地将头发挽在耳朵两侧,拉开抽屉取出几朵珠花玉簪点缀在髻边,将残发和剪刀藏在身上,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灰色纺绸斗篷披在兰清若身上,把兜帽替她遮好。

  “老爷好手段。”兰清若喘着玩笑道。

  “走吧。”他搀扶起她。

  迎面的舷窗上正好映出清若的身影,松软的身子,袅娜的影子,像一副仕女图般妙不可言;衣裳上若有若无的药香和汗味混杂在一起,竟然有一丝莫名的甘甜。

  看到被搀扶出来的清若,肖九一愣。虽然浑身上下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从脚上露出的蓬松裙裾,他也猜测得出,黑夜里的女子是怎样的一副柔美身姿。

  船上,清若几乎被梅效白半抱在怀里。军医两次上前试温,都表示温度没有丝毫降低。

  肖九一直在船头迎风而立,“听说兰姑娘是上陵女子师范的高才生,怎么看着倒像难见世面的闺阁女子,雅致得狠。”

  “这是我的喜好,”梅效白毫不犹豫,“我不喜欢太随便的女人,说起来,我也算是个老古板,跟不上潮流。好在清若不管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在我面前向来随我的喜好。”

  “那梅先生可是有福气的人,现在的女人都讲究解放天性,越不尊礼教越是好的,你们的婚期订了么?!”肖九侧过身,半伏在梅效白怀里的女子一动不动。

  “还没有,说起来也是一笔糊涂帐。”梅效白不敢再细说,这个肖九说得风轻云淡,却拿出的是一副刑讯逼供的招数,步步逼近,他索性直接说,“我这辈子到现在为止还没做过什么自以为糊涂的事,就是面对她,越做越糊涂,到时候肖老弟听见我的笑话还请在外人面前替我周旋一二。”

  “好说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也是一大乐事。”肖九透过水面婆娑的波光真诚地看着梅效白,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那真诚里更多的是审视。



  ------题外话------

  重新开始,与一年前的第一卷完全不同,请关注第二卷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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