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额头有疤的男孩

　　现在是深夜十点半，今天是平安夜。店里充斥着各种文艺青年，他们是老板的朋友，一拨人热热闹闹地玩着狼人杀，我没有兴趣。

　　角落里有一个男孩，他坐在那里很久了，面生。我的记忆库里没有这号人，应该是第一次来。

　　他的额头有一道疤，有些深，让我想起少年包青天或者某个版本的二郎神。

　　他坐在那儿，一杯接一杯，既不说话，也不参与周边的热闹。我想这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眼睛有些阴沉，看久了以后，我有点害怕。这种骨子里透着冷的人很少见。

　　用当下流行的话怎么说来着——确认过眼神，是不好惹的人。

　　不过十几秒，我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你说我一张糙木桌子，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算是打架斗殴，一般人也是操起板凳，根本没我这种木头桌子的事。毕竟我不怕杀人，只怕放火。

　　呆在咖啡馆里对我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总能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

　　某种程度上，我的生活没有那么无聊。可能人们需要去电影院或者其他渠道获取故事，但是于我而言，这里每天都会有故事，各种常人想不到的故事。

　　“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而生活常常比电影还要精彩。”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

　　大概是满室闹腾反而突出了他的孤单，老板邀请了角落里的男孩一起玩，他没有动。

　　一刻钟以后，老板拎了一瓶酒来到他面前。“不介意我们可以聊聊，我看你在这坐了很久。”

　　“我只是路过。”男孩晦涩的开口，“我不知道讲些什么，但是你的咖啡馆很棒。”

　　“很多年以前，我就想开一家这样的店。在这里终于完成了梦想，你喜欢以后可以常来。”今晚的老板好像有点不一样。我的意思是他有点不同于往常的正经，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老板转身准备离开，老男孩改变了主意，“这里以前是我家，很多年以前。”

　　“那你一定搬走很久了”，老板来了兴趣。“是的，我搬走了，这次回来看看，你把这里打理得很好。只是跟我记忆里的老房子不太一样了。”

　　“我想你可能离开得太久了。但是你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周围还有很多老房子没怎么变。”此时此刻老板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谢谢。”老男孩一饮而尽，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的他没那么简单，大概是那双阴沉得实在让人有些不安的眼。

　　但是，时光如梭，我很快就把他遗忘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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