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014章小像

作者有话要说：</br>先给我的宝贝们道个歉，今天跟我妈去置办年货，所以更的晚了，但我更了4000字，这样应该没人怪我了吧，嘻嘻。

        今日是除夕，一大早宫里的人就忙活起来，连我的碎玉轩都是这样忙慌慌的，别的宫里自是不用提了。

        我听见屋外小允子对瑾汐说：“这正下的大雪，小主身子还没好全，不去也好，咱们一块陪小主好好过个年！”

        傍晚时分，我们主仆六人破了老祖宗的规矩，坐在一张桌上吃了个热热闹闹的年夜饭。起先让他们同我一起吃，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敢，在我的一再威逼利诱下，他们终于“妥协”愿意站着和我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我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像一家人。

        “你们这是哪的规矩？一家人一块吃饭还得要站着？入乡随俗，那我也站起来好了。”我说着就要站起来，一圈人扑通的跪下。

        小允子开口：“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尊卑有别，跟小主坐在一张桌上，坏了祖宗的规矩，这是大不敬啊！”

        “那我们今晚就只当家人，不当主仆，这样不就没有坏祖宗的规矩嘛！”最后他们终于是坐下了。

        他们习惯了用膝盖去丈量距离，习惯去体察主子们的心意，却渐渐忘记了，他们自己也是有血又肉的活生生的人。

        吃过饭，刚把桌子收拾干净，流朱就嚷嚷着要玩儿点什么，槿汐看着流朱调皮可爱的样子说道:“小主，不妨咱们就学着民间剪些窗花吧，贴起来还显得喜庆。”

        我也来了兴趣“好啊好啊，那你去找些彩纸和金银花箔来，咱们剪窗花来玩儿，好不好？”

        流朱一听激动的举手站起来“诶，剪窗花好！我去拿彩纸！”

        浣碧笑盈盈的说“我去拿剪子！”

        槿汐说自己去寻些个花样来，小允子和佩儿也闹哄哄的跟着去了。

        她们一股脑的都出去了，留了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等着。我其实没什么心思同他们热闹，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的计划，我不知道这个决定做的是否正确，也没做好准备是不是要走回到那个我已经封心了的皇上身边。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小主快看，小允子刚刚偷剪了您的小像，这会儿正藏在袖子里呢！”

        槿汐，流朱和浣碧一听登时便来了兴趣，吵着要看看。

        “小允子，别小气，拿给我瞧瞧”我笑着半命令的口气，伸手问小允子要，小允子扭扭捏捏，磨叽了半天才给我。

        “呦，小允子，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好手艺啊！”

        “是呢是呢，剪的真像小主！”

        小允子谦虚着说下回要剪个更好的送给我。

        “不用啦，这个就够好看的了。听说宫中除夕之夜有把心爱之物挂在树枝上祈福的习俗，是不是？”我扭头问槿汐。

        “是呢小主，而且这东西要挂的越高才越好呢，小主若是喜欢这小像，不妨就把它挂在院里的树枝上，这样可以祈求来年事事如意，也是小允子的福气嘛！”

        “好主意，可是我看这院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诶？我想寻个有梅花的地方，把小像挂起来。你们可有谁知道那里有梅花么？”

        “好啊！”

        “倚梅园的梅花就很好，离咱们这儿又近”小允子答道。

        “可是玉蕊檀心梅？”

        “对！那梅花开的像红云似的，好看极了”

        “不错，那我便去看看”，随手将小像放在了前几日陵容给我做的红梅映月的香囊中。

        谁知我刚起身要迈步，小允子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剩下的几个人更是一窝蜂的上来拦我。最后我没了办法，发了狠话，她们才放了我去。

        我一个人披着个浅绿色兔毛斜文的斗篷打着琉璃灯，慢慢的往倚梅园中走去。估摸着皇上快到了，我对着一株开的极茂盛的梅树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看着眼前这多多赤红的梅花，我又想起了前世在倚梅园中的场景，穿着打扮都还是一样的，只是心境已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

        忽的听见有鞋子踩在雪花上炸开的声音，我忙张嘴开始祈福。

        “自到宫中，人人都盼着皇恩盛宠，我一愿父母妹妹……”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我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人在那边说话。

        “谁？谁在那里？”果然，是皇上来了。

        我不说话，他继续问，我依旧不答，我发觉他又上前走了几步，忙说“别过来，我的鞋袜湿了，正在换呢”他果然停住了。我丢下灯笼和那枚装着小像的香囊，趁着夜色从后面偷偷的溜了。

        远处看着，灯笼的光越来越高，似是有人捡起了它们。

        因着把灯笼也丢下了，我走了很久才回到宫中。屋里他们几个都在，见我回来，浣碧急忙替我解了斗篷，流朱帮我掸落身上的雪。

        “小主，怎么去了这样久？”浣碧问我

        槿汐递给我一杯热茶“可是冻坏了？”

        我喝了一大口，这才开口“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两只野猫，可把我吓坏了，哼，把灯笼也弄丢了。”

        他们一听，都忍不出的低低笑我，流朱倒是一点也不掩饰，一边笑我一边说道：“小主自小便怕猫，一下遇到两只，可不是吓着了。我去给小主熬一剂浓浓的姜汤，给小主祛风压惊!”说完蹦跶着便出去了。

        “灯笼丢了便丢了吧，等雪停了，奴婢再去内务府领了来就是了。小主，这宫中素来有人爱养猫，猫的性子野，您若是怕猫，今后还是小心些为好。小主可许了愿了？”

        我把手炉搁在桌上“许了。”

        因昨晚我为着倚梅园中的事担心，并未睡好，早上，还是槿汐进来唤我，说眉庄到了，我这才起身梳妆。

        槿汐叫人传了早膳，眉庄就坐在我身旁，等屋里的一干人都退了出去，眉庄这才张口说：“昨晚，皇上翻了陵容的牌子，陵容成了！”眉姐姐的语气很是激动，慢慢的激动地语气又陷入了担忧：“你昨晚去倚梅园了么？”

        我一懔：“去了，还遇上了人，问我是谁。”

        眉庄若有所思：“那八成就是皇上了，昨晚皇上的确是出去了一阵，说是要去倚梅园中转转。可是皇上回来后，并没听皇上说起在园中遇到你啊。”

        我心中暗觉不妙，那枚香囊不会又叫允礼拾去了吧。

        “对了嬛儿，你怎知皇上昨晚一定会去倚梅园呢？”眉庄很是疑惑，我先前跟她讲了，除夕之夜皇上怕是会去倚梅园，所以想在倚梅园中等着，赌一把，可却未告诉她我是如何知晓的。

        “我听槿汐说，宫中夜宴，嫔妃、王爷福晋们都会参加。我想着那么多人皇上见着了必定高兴，一高兴便喝的多了，如今这寒冬腊月的，能醒酒解闷的怕也只有开着红梅的倚梅园了吧。”

        眉庄听了笑我，压低声音伏在我耳边：“你肯在争宠这事上用心我很高兴，我还当你不想入宫，也不愿争宠，才一直拖着病。只是，这次既然没成，陵容也顺理成章的得了宠，往后此事便不要再提了，免得节外生枝。对了，你宫里的人可都知道么？”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省的哪个没心眼的一不小心说了出去。”

        “小主，小主。”流朱猛的推开门，急急忙慌的跑进来。

        “怎么了流朱，有事慢慢说。”我想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不然流朱平日里虽是大大咧咧的，可也不曾见过她如此的慌乱。

        “小主，不好了，皇上身边的苏公公过来，说要把浣碧带走呢。”

        “什么？”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与眉庄相视一眼，她也是皱着眉。我定了定神：“他们人现在何处？”

        “还在院里呢。”

        听了还在院里，我和眉庄赶忙出去。苏培盛此刻正与浣碧站在侧殿的门前说话，苏培盛的身后站着的是小夏子。浣碧是背对着我的，什么表情看不清楚，可再瞧瞧苏培盛和小夏子的表情，分明是高兴地，并不像流朱说的那样严重。

        苏培盛第一个发觉我和眉庄过来了，忙行了礼：“沈贵人吉祥，菀常在吉祥。奴才正要去屋里回禀小主呢。”苏培盛这话是对我说的。

        “不知公公此来是有何事？”眉庄开的口，许是她怕我没见过苏培盛，有些话不好问。

        “回沈贵人的话，皇上遣了奴才来找人，奴才这找着了，正准备回去复命呢。”苏培盛满脸的喜庆样。

        “苏公公要找的是什么人，又是找的谁啊？”眉庄也不含糊，接着问。

        我一听是找人，立马心中就有了答案，看来昨日那个香囊是被皇上拾去了。只是怎么会是叫了浣碧去回话呢？难不成小像被认成了浣碧？

        我觉得此事在院里说终究是不妥，忙道：“屋外冷，苏公公不如进屋坐下，喝杯茶慢慢说。”苏培盛急着复命他哪里会肯，我没给他张嘴的机会，扭头对槿汐吩咐道：“槿汐，去给苏公公泡盏茶。”

        苏培盛听是槿汐，忙抬头看，行了个礼：“多谢小主厚爱，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转头对小夏子说：“你在外面候着。”小夏子倒是乖觉，点了点头。

        进了屋，我和眉庄在榻上坐下，浣碧看着又高兴又担心的在旁边站了，流朱是满脑袋的汗。我让槿汐给苏培盛又拿了个凳子，他不敢坐，我也不勉强他。

        “回两位小主的话，昨儿皇上去倚梅园赏梅，谁知遇到了位有才学的姑娘，结果人没找着，只捡了个灯笼和香囊。”说着从袖里掏出来个香囊。“您说这不是巧了，偏昨晚安常在侍寝，认出来那香囊里的小像是小主宫里的浣碧姑娘，这可给奴才省了不少功夫呢。”

        安常在，皇上已经进了陵容的位分，看来陵容昨晚没像前世一般胆怯，很得皇上的喜欢。只是听了苏培盛后面的话我心里一揪，怎么忘了这茬，浣碧虽与我是同父异母，但容貌却与我有几分相像，难怪陵容认错了。我没急着说那是我的香囊。

        “安常在？嬛儿，陵容是常在了。”眉庄一听高兴的紧，可听了后半句抬头看看我，应该是不相信，想从我脸上找些答案：“那小像在哪？可否让我看看？”

        苏培盛听了赶忙从香囊里把小像取出来。眉庄把那小像放在手上，看看小像又看看我，再看看浣碧：“可我怎么觉着，更像是嬛儿呢？采月你看看是不是？”

        “小主，我觉得这小像剪得更像是菀常在，不过要是仔细看，眉眼处道还真是与浣碧有几分像。”

        听到这苏培盛突然脸上犯了难，扭头看看槿汐。

        还是槿汐反应过来“公公是忙中出错了啊，这张小像的确是昨晚小允子剪给我们小主的。”苏培盛一听忙跪下：“还请小主莫要怪罪，奴才也…是。”也是听了安常在的话，后半句他终是没说。

        我站起身，把苏培盛扶起来：“不怪苏公公，流朱自小和浣碧一同长大，也说这小像和浣碧有些像呢。”我看看流朱，她点点头。此时浣碧的脸上有些不知所措，看不出她是什么情绪。

        苏培盛擦擦脑袋：“是奴才办事不仔细，奴才想起一事，不知小主可知逆风如解意的下一句是什么？”浣碧听了一愣，从前在府里，浣碧对诗词上的事从不上心，所以她自是不知的。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苏公公，莫非，昨儿晚上，我在倚梅园中遇到的是皇上？”我装作有些惊慌的问苏培盛。

        苏培盛长了记性也不敢答：“不如小主同奴才去养心殿回话吧，奴才笨嘴拙舌的怕说不明白。”

        “这…这，我昨晚是偷着跑出去的，皇后娘娘让我在宫里养病，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怕是要怪罪。”我低着头，有些担心。

        “小主，您这担心的就不是了，昨晚皇上在倚梅园中遇上的若真是您，那皇后娘娘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我抬头看看身边的人，眉庄笑着给我点点头，我知道她是想说：成了。再看看浣碧，她明显不是很高兴。

        “那公公等我换身衣裳，就随您去养心殿。”

        “小主，您若是身子还没大好，不如奴才先去回禀了皇上，看看皇上的意思，再做打算，您看如何？”

        “那便有劳苏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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