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想报复的话，一定要聪明一点
墨瑶被冷漠地关进了看守所里。
和她同一个房间的，是一个刚刚杀了前夫全家的犯人。
她笑眯眯地凑近墨瑶，“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这个看守所里，最危险的人物？”
墨瑶顿了顿，摇头，“不知道。”
那女人抬手撩起墨瑶的头发，轻轻地笑了起来，“真是孤陋寡闻呢。”
“我还有几天就要审判了，要么是死刑，要么一辈子出不来。”
“没有人敢和我一间房，她们都怕死，你不怕？”
墨瑶看着她的笑容，和那张几近疯狂的脸，心里却没有半分的波动。
对她来说，死亡有的时候是一种解脱。
如果不是有太多的牵挂，不是她欠了爸爸妈妈和睿睿太多，她真的会寻死。
昨晚的事情，是她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来，无法想象的残忍。
她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声音凄然，“你体验过，被十二个男人……”
后面的话，她声音哽咽地说不下去。
那女人顿了顿，笑了，“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
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清楚，女人和女人之间，都懂。
墨瑶摇头，“我没有这个本事。”
那女人有些疑惑，“那你明明是受害者，怎么会被关进来？”
“因为我很愤怒，我用热汤泼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就是策划了昨天事情主谋的……未婚妻。”
她说出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生涩，有些哽咽。
可能在心底，她还是接受不了，墨千霜和宋南城即将成为未婚夫妻，即将结婚的事实吧？
那女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对墨瑶的敌意也就减了几分。
大家都是女人，有几个女人是生来凶狠的？
她拍了拍墨瑶的肩膀，“我之前也和你一样，傻乎乎地，任人欺负。”
“我前夫把我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拿我当工具，帮他升官发财。”
“我都傻乎乎地答应了，后来，他背着我找女人，把我囚禁起来，当成一条狗。”
说着，她贴着墨瑶坐下来，“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年。”
“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才让他们彻底相信，我已经成了他们的棋子，没有了我自己的思想，他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所以他们不再囚禁我，把我放出来。”
“我把他们都杀了。”
夜色很静。
墨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坚硬的墙壁，听着那个女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她自己的遭遇。
最后，她挑唇，朝着墨瑶笑了，“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是我太蠢了。”
“进来之后，我就想，我为什么要杀人，我和别人一起，看着我前夫一点点地被报复，难道不好么？”
“如果你以后想报复的话，一定要聪明一点。”
墨瑶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小窗外面的月光，莫名地就想到了凌司衡。
那个以前对她恨之入骨，今天却提出要和她交易的男人。
其实，他提出的条件……她也不是不能答应。
————
墨瑶在看守所里住了三天。
三天后，她被凌亦接出去的时候，刚好赶上迟姐的庭审。
迟姐就是陪着她在看守所里面整整三天的女人。
在墨瑶强烈的要求下，凌亦只好找人，托了关系，带着墨瑶去了庭审现场。
迟姐作案很凶。
她将她前夫一家人，全都杀了。
一个一个，一刀毙命，最后刮花了脸，自己自首了。
所以法庭上，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死刑。
在被押回去的时候，迟姐看了墨瑶一眼，笑了。
那个笑容，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墨瑶的心里。
“瑶姐，我们走吧。”
凌亦皱了皱眉，低声在她耳边开口。
他不知道为什么墨瑶非要执意来旁听这一场和她没有分毫关系的庭审。
但他知道，这场庭审其实很无聊。
犯人供认不讳，甚至是自己自首的。
所以庭审完全是走个程序而已，连辩护律师都没有提出让犯人减刑。
“迟姐是一心求死的。”
从法院走出来，墨瑶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她没有任何的牵挂。”
但是墨瑶不行。
她的牵挂太多，所以就算是报复宋南城，她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
凌亦听得云里雾里，他皱了皱眉，让墨瑶站在门口等他，他去停车场开车。
他刚走，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就停在了墨瑶面前，凌司衡那张十分张扬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墨小姐，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
“本来是想在派出所门口等你的。”
凌司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结果看到你被一个小白脸带着到这边来了，我也只好跟过来了。”
墨瑶挑唇看他，“还是之前的事情？”
凌司衡点头，“没错。”
“经过这三天的时间，你应该想清楚了。”
墨瑶冷冷地挑唇笑了，她的确是想清楚了。
女人深呼了一口气，将手机递给凌司衡，“我现在不方便，以后再说。”
男人淡笑一声，在墨瑶的手机里存下他的号码。
最后，恶趣味地将备注的名称打成了：亲爱的。
墨瑶将手机接过来之后翻了翻，“这玩笑不好笑。”
顺手想把备注改回他的名字，可想了想，最后还是只留下了一个“1”。
她怕宋南城会翻她的手机。
凌司衡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墨瑶又等了一会儿，凌亦才开车过来，示意她上车。
“我们什么时候回营城？”
算起来，这次已经在这里整整一周了。
凌亦耸肩，“我也不知道会留多久，本来事情已经办完了，两天前就应该动身回去了，没想到南城非要在这里多留几天，不知道想做什么。”
墨瑶疲惫地靠在车后座上，“他人呢？”
“千霜说这个城市的山很漂亮，他们一起爬山去了。”
女人闭上眼睛，浮现出多年前她曾经拉着宋南城一起爬山的场景。
“无聊的人才爬山。”
“山上风景好！”
“有缆车，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宋南城你真的很没有意思哎！”
“我的原则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登上顶峰，就是成功。”
那些过去，遥远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墨瑶心底冷笑。
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傻呢？
其实宋南城已经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她，他的打算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登上顶峰，就是成功。”
所以，那些夺走墨家家产，和墨千霜里应外合，都是他为了登上顶峰的手段而已。
他现在，的确是成功了。
只有她，一败涂地。
凌亦带着墨瑶回到酒店之后，墨瑶洗了个澡，就去睡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电话吵醒的。
电话是苏蓉打过来的：“瑶瑶，我今天看新闻，你所在的那个城市，这两天接二连三地死人，都是车祸死的，已经死了十二个了！”
“你要小心一点哦，那边的司机可能都是疯子，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墨瑶笑了，“妈，你这担心有点多余，我现在每天在酒店里吃了睡，睡了吃，怎么可能被车撞？”
苏蓉叹了口气，仍旧不放心地仔细叮嘱，最后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啊？睿睿手术之后身体恢复地不错，就是孩子的心情还是不怎么好，我觉得他可能是想你了。”
“就快了。”
墨瑶抬眼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了的天空，“大概就这几天吧。”
这个城市带给她的噩梦，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苏蓉又唠叨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仿佛是不放心，觉得墨瑶太掉以轻心，苏蓉挂了电话之后，又给墨瑶发了关于车祸新闻的链接。
墨瑶点进去，第一张，就是死者生前的证件照。
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她惊得整个人向后猛地缩了缩，手机“砰”地一声跌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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