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条咸鱼（25）
误打误撞进入娱乐圈的杨九九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防爆”这个词能用到他的身上。
【系统不以为然：为什么大家都削尖脑袋往娱乐圈里冲，说白了都是为了最简单的名利。但这个圈子诱惑太多，反而最能显现人性的恶。现在的娱乐圈不像以前，基本上所有人都处在上升期，大家都想爬到一个获得大众认可的顶级位置。所以谁冒尖，谁就要挨打，而且还是混合联打。】
杨九九抱着靠枕，将头埋进去，声音闷闷的，“顾明他明明知道是谁做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系统脱口而出：告诉你有什么用？万一以后在颁奖典礼碰到，就你那个脾气，记者分分钟利用你的表情解码。】
“娱乐圈的记者都干错行了吧？”杨九九抠头发，“既然有这个本事，就应该为怨案错案出份力啊！”
【系统善意提醒：这才哪跟哪啊，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才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到时候满地都是想要踩你的对家。一旦你有什么风吹草动，人家都会推波助澜踩上几脚，哪怕你真的没问题，人家也会送你问题硬踩。】
“娱乐圈的人不累吗？”杨九九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既然大家都是来圈里赚钱的，和气生财的道理他们都不懂吗？”
【系统笑了：他们懂，但仅限于彼此有利用价值的人。】
杨九九长叹一口气，之前的斗志瞬间就少了一半，“那我以后的路不好走。”
【系统一脸淡定：放心，在难的路碰上翻盘系统，连坑带路全部搞走。】
虽然有了系统的安慰，但杨九九持续跳动的眼皮总是让他有些心慌。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杨九九在右眼皮上贴了一张白纸。
然而，自欺欺人的“白跳”还是抵抗不了命运。
世凯文化28层是董事长的办公室。
按照惯例，如果董事长在10点前出现，就说明公司即将有大事发生。
送杨九九上电梯的助理小白一直觉得心慌，“哥，你听说了吗？”
“你都没告诉我，我从哪里听说？”杨九九向来反应迟钝，即便被叫去董事长办公室照样跟着没事人一样。
“顾老大最近和你联系了吗？”助理小白皱眉，努力斟酌用词。
杨九九摇摇头，“没有，我上一次见他还是半个月前，给我扔了几个剧本就消失了。”
叮咚。
电梯抵达20楼。
助理小白犹豫再三，还是把嘴巴里的话吞了进去。
作为一个成熟的职场人，趋利避害是天性。
杨九九虽然反应迟钝，但眼力见还是合格的。
此时此刻，董事长办公室外面齐刷刷坐着五个高层领导。
杨九九刚想打个招呼问好，哪知秘书小姐抢先伸手，以内部规定的理由收走了他的手机。
“今天到底是搞哪一出？”杨九九只能把问题抛给系统，“他们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系统发出一级警告：意外从来都不会迟到。】
“什么意思？”杨九九愣了一下，正准备推门的手不由自主悬在空中。
【系统再一次发出提示：没事，早死早超生，有些坑必须跳。】
杨九九：“……”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是翻盘系统该说的台词吗？
有这么服务客户的吗？
秘书小姐瞥了杨九九一眼，帮他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董事长坐在老板椅上，手里端着喝了一半的咖啡。
消失半个月的经纪人终于出现了，但他脸上的笑却让杨九九后背发冷。
素有大魔头称号的顾明向来不苟言笑，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九九准备的寒暄还没用上，坐在对面的董事长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顾明准备单干了，你是打算留在公司还是跟着他离开？”
杨九九：“……”
这又是什么晴天霹雳？！
他在心里对着系统咆哮，“你不是说我要背靠大公司，几年以后再自己成立工作室吗？现在我才待了10个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抛开其他的疑问，其实杨九九一早就认定了顾明。
杨九九比谁都清楚，顾明所谓的加练、训话，甚至怒骂都是为了他好。
虽然他在嘴巴上一直都在吐槽经纪人，但是除了顾明，他从未想过别人负责自己的工作。
但是，眼下这个意外的冲击波实在有点大。
顾明不是在世凯文化待了将近20年吗
为什么非要把这种世纪难题甩给他？
【系统两手一摊，与世无争：世凯文化最有竞争力的武器就是顾明，这个人才是我让你签约的关键，他既然要走，你当然要跟着走。】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杨九九在翻盘系统的打磨下脑子转得飞快，“你刚才说早死早超生，有些坑必须跳是什么意思？”
【面对杨九九间接上线的智商，系统表示有些意外：如你所见，字面意思。】
杨九九仔细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的合同签的是世凯文化，话说我有权利选择吗？”
【系统再度解开谜底：这几年顾明和世凯文化一直存在矛盾，几个回合下来他签了一份协议，可以选择要带走的艺人，但是前提条件是被选的艺人要心甘情愿跟着他离开。】
杨九九深呼吸，他自然看得懂董事长压迫性的眼神。
跟着顾明走？还是继续留下世凯文化？
这都是一个索要人命的选择题。
顾明虽然是业内排在前面的经纪人，但世凯文化背后可全都是强大的资本团。
以董事长的个性，一旦两个人撕破脸，狂风暴雨已然是奉命待机的状态。
单打独斗的顾明，真的能对抗强大的世凯文化吗？
杨九九又看了一眼顾明，反而始终看不懂他眼里的笑意。
面对董事长亲自倒咖啡的待遇，杨九九如坐针毡。
他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纠结，当他说出选择的时候，董事长反而哈哈大笑。
“你想清楚了吗？”董事长盯着杨九九，“出了这个门，你以后的路不好走。”
“想清楚了，”杨九九点点头，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公司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话音刚落，董事长就再也没有看过杨九九一眼。
守在门口的秘书小姐被重新叫进办公室，董事长和顾明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像是毫无表情的签字机器，一连签了好几份文件。
杨九九在解约文件上签下名字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经纪人。
“后会有期。”说完这四个字，顾明就带着杨九九离开。
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顾明转向杨九九，郑重其事地说了声“谢谢。”
“你谢我干什么？”杨九九不好意思地挠头，“你是我经纪人，我当然得跟着你走。”
【系统实在没忍住，往杨九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这个时候不说话能死吗？】
“又怎么了？”杨九九揉着脑袋皱眉。
【系统欲哭无泪：是我高估你了，指数85的咸鱼都是缺根弦的高手。除了你之外，之前答应顾明一起离开的艺人全部反悔，其中两个还是顾明亲手带出来的呢。你说你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杨九九略显尴尬地望着顾明，恨不得此时此刻有个地洞钻进去。
离开世凯文化之后，杨九九很难在顾明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喜怒哀乐。
“之前发给你的剧本看完了吗？”顾明在杨九九下车前询问。
“你一共发给我三个剧本，你具体指哪一个？”
“三个都得看完，因为三个剧本的男一号都是你的。”
杨九九：“……”
前一秒他还在担心，离开世凯文化之后会不会再度失业。
后一秒他只剩傻眼，一个电影，两部电视剧的男一号竟然都成了他的饼？
在此之前，杨九九一度以为自己没有什么赚钱的本事。
然而长达10个月的学习也好，意外的客串也罢，都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杨九九毫不掩饰对演戏的热爱。
幸运的是，在杨九九身上，的确拥有演戏的天赋。
杨九九看着顾明，意外之喜的兴奋全在脸上。
他忍不住询问系统，“你说演完三部剧，我会不会火？演技大奖会不会有我的名字？”
【系统没有直接回答：话说你进娱乐圈不是为了赚钱吗？你干嘛关心自己会不会火？你应该关心一下三部剧的片酬。】
杨九九挑眉，一本正经地强调：“就算我爱钱如命，也是有梦想的！”
【系统虽然默默为杨九九点赞，但毒舌的本性难改：你确定不是痴人说梦？】
然而，惊喜只保持了三秒钟。
顾明按了下喇叭，将杨九九从梦想成真的快乐中拉回来。
他说：“从明天开始，尽量减少上网的时间，不必在乎网上的言论。”
杨九九点点头，瞬间就懂了。
娱乐圈一旦有艺人解约，哪怕只是有解约的意向，经纪公司都会费尽心思地抹黑艺人。
得不到，就要毁掉，是这个圈子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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