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视频挂断，肖肆尧曾经胃出血的话还在顾衿月脑子里回响。
她暗恼刚才怎么就不记得问一嘴他吃饭没有，又忍不住担心，掏出手机，找到他的微信发了一句：
「月亮不说话」：记得吃饭。
「x」：六点三十吃过了，广式菜系味道偏甜，不是很合口味。
顾衿月：“”
吃过了就吃过了，跟她说什么才不会口味。她随手回了一个“哦”。
「x」：帮我好好照顾下逸然。这边事情有点复杂，回来还需要几天。
顾衿月想问他案子的具体情况，肖逸然这个机灵鬼好奇的凑过来，“嫂嫂不会背着我在跟哥哥说什么情话吧？是不是刚才当着我们的面不好意思说？”
顾衿月立马把手机熄了屏，像是被抓包的小偷，红着脸，说话也不利索，“小、小鬼瞎说什么？我、我是在问我的经纪人和助理到哪儿了。”
“行吧，嫂嫂说没有就没有。”
顾衿月被一个小孩盯得脸上烫得如火烧，心里腹诽，肖肆尧跟她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可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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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就到了火锅店。
顾衿月戴好口罩和帽子从车里下来，cici和珂珂已经在门口了。
“走吧。”迟梵走上来，同她并肩往里走。
两个人走在街上回头率超高。
男的身高腿长，口罩遮住半张脸，单从身形来看，颜值必定不低；女的身材姣好，肤白如雪，黑发如瀑，整张脸越是捂得严实，越是让人想一探究竟。
肖逸然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他俩走在前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气呼呼跑上前去。
“嫂嫂，等等我。”说着插到迟梵和顾衿月中间，将两人隔开。
“你们怎么走得这么快？”肖逸然语气里带着抱怨。
迟梵受够了这小孩儿，不客气的说了句：“谁叫你腿短。”
肖逸然即便少年老成，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一经迟梵激将，不免露出少年的一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腿短了？我身高178，黄金比例，你嘛目前来看是比我高上那么一点，但不过就是五五分，有什么好得意的？”
迟梵：“我五五分？”
他这都算是五五分的话，娱乐圈还有正常的男人吗？
迟梵又实在拉不下脸来同肖逸然计较，咬牙切齿的跟顾衿月说了一句：“肖肆尧他弟这样，出门不怕被打吗？”
肖逸然完全不将迟梵放在眼里，停下脚，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
四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跟在不远处，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肖逸然的保镖。
迟梵：“”
肖肆尧和肖肆尧他弟的行事作风看似一个套路，其实完全不同，一个来阴的，一个来明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这顿饭吃得也不算愉快。
肖逸然几乎借着年纪小全方面碾压迟梵，好在迟梵大度，没跟他计较。
不过顾衿月是完全看明白了，这小孩儿哪里是对拍戏感兴趣才来的c城，分明就是肖肆尧请来捣乱的帮手。
之后几天拍戏他也进行全方位干扰，坐在监视器后指点江山。
“李导，你觉不觉得男女主之间走位有点近啊？”
“你看迟梵的手，都快搭我嫂嫂肩上了。”
“这是什么？”肖逸然将剧本扔李旭身上，“他们两个还有吻戏！”
李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完全不敢惹这二世祖，可又想尽量保留原剧情，壮着胆子说：“这部戏就这一次吻戏，演员嘛，难免要在这方面做出一点牺牲的。”
“删了。”肖逸然完全不给面子。
李旭：“”
他虽然是个擅长溜须拍马的人，但在拍戏方面也有作为导演的坚持。
见他不为所动，肖逸然也退了一步，“不删也行，要么找替身，要么借位。”
李旭这才松了一口气。
为防止肖逸然继续在剧组为非作歹，顾衿月跟李旭商量把她的戏份尽量往前赶，早点拍完早点带这位少爷去c城逛逛，免得他待在剧组给人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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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最后一场戏，顾衿月三点多在酒店做造型。
cici敲了敲化妆间的门，肩膀靠在一侧门框上，神神秘秘的说：“猜猜谁来了？”
顾衿月刚做好伤痕妆，身体和脸上都是血淋淋的伤口，衣服上也是血。
她以为是肖肆尧回来了，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从桌上拿了副墨镜戴上，故意端着女明星的架子，“让他进来吧。”
随着“噔噔噔”的高跟鞋声进来的不是肖肆尧，一位打扮精致的女人站在顾衿月面前，疑惑：“宝贝，你化个妆戴什么墨镜啊？”
顾衿月看到镜子里闫清雪那张过分精致的脸才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闫清雪将她鼻梁上的墨镜取下来，“怎么，你还不欢迎我？”
顾衿月是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横店拍戏？”
闫清雪拗不过她那沙雕公司，迫不得已接了公司安排的自制剧，奶那几个扶不上墙的新人。这个时间应该在剧组。
闫清雪将墨镜放到桌上，拉开顾衿月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开始数落：“那部烂剧老娘实在是没心情拍下去。情节恶俗就不说了，那导演牛逼轰轰的以为自己拍什么好莱坞大片，压根不听旁人意见，就一爆破戏，差点整出人命。还有那几个新人，没什么演技还爱摆明星架子，天天花式迟到早退。”
“我是没法在这种剧组待了，待下去我也得脑残。”
“那你跟公司那边沟通过吗？”顾衿月担忧的问。
“沟通什么呀，要是能沟通当初就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强行给我塞烂剧了，”闫清雪愤愤不平的说，“这次我直接放了剧组的鸽子，待会儿要是在网上看到导演买通稿黑我玩失踪，你就当没看见，别去跟傻逼撕。”
“那你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跟公司那边僵持着吧，要不咱们把钱凑一凑解约算了”顾衿月突然想起自己还欠肖肆尧一个亿，看向站门口的cici，没有底气的问：“姐，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呀？”
cici正准备找财务，肖逸然和秦叔突然出现在化妆间。
“什么钱？嫂嫂需要钱吗？”肖逸然听得一知半解。
顾衿月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但他知道了也就意味着肖肆尧知道了。
闫清雪看了眼站门口的一老一少，凑到顾衿月耳边，“这小孩儿谁啊？肖肆尧他弟？”
顾衿月点了点头。
她们二人一直在微信上保持着联系，所以对方剧组什么情况基本都清楚。
顾衿月早就跟闫清雪吐槽过，肖肆尧人走了，派了他弟来剧组监工。
肖肆尧在闫清雪心里就是个洗不白的渣男，哪怕这次突发奇想浪子回头，在闫清雪这里门都没有。
她对肖肆尧的厌恶自然而然转嫁到肖逸然身上，似笑非笑的说：“小弟弟，我们需不需要钱，都不关你的事。”
肖逸然在不面对迟梵的时候，修养是极好的，哪怕听到这样的话，脸上礼貌的笑意一丝没有变过，周到的说：“姐姐若是遇上什么难处，尽管开口，逸然能够帮忙的地方，一定不遗余力。”
闫清雪却半点面子不给，翘起二郎腿，极为傲娇，“别姐姐长姐姐短的，我可不是你姐姐。还有，顾衿月也不是你嫂嫂，小孩儿，饭可以乱吃，亲戚别乱认。”
肖逸然年纪小，顾衿月不想对他这么刻薄，拉了拉闫清雪的胳膊，打着圆场，“别听她胡说，逸然，这些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
他仍旧从容，滴水不漏的维持着面上的风度，“嫂嫂，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们迟早是一家人，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闫清雪翻了个白眼，他就那么肯定跟顾衿月迟早是一家人？肖家人不知道哪儿修炼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
秦叔没有在意这一番口角，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上，恭敬的说：“顾小姐，这是今天煲的汤。我怕之前的虫草鸡汤你喝腻了，换了冬瓜排骨汤，你看合不合口味。”
秦叔在剧组这些日子每天都给顾衿月煲汤做饭。顾衿月不想他一把年纪还这么操劳，委婉拒绝过几次，可还是抵挡不住老人家的热情。
闫清雪仍旧不高兴，可骨子里的教养让她可以怼熊孩子却对老人家发不出火。
只能心里默默咒骂肖肆尧：当真是机关算尽的狗男人，为达到目的不惜将一老一少都利用上。顾衿月这只小白兔恐怕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秦叔煲汤做饭的手艺比一般餐厅都要好上许多，他知道顾衿月要严格控制体重，每一餐都合理搭配少油少盐，一向苛刻的cici都挑不出毛病。
“秦叔的手艺不用尝都是合胃口的。”顾衿月是称赞，也是感谢。
“顾小姐喜欢就好，”秦叔不卑不亢，“我还有几道拿手菜还没做过，等电影拍完，顾小姐有空来家里坐坐，我做给你吃。”
“对对，还有周姨，她早就想见你了，”肖逸然突然想起来，“要不是她身体不好，早就跟着来剧组看你了。还有我们家好多好多人，都想见嫂嫂。”
顾衿月：“”
她和肖肆尧还没发展到去他家里的地步。
她承认这段时间肖家人对她无微不至，但是她和肖肆尧之间不是靠简单的热情和关切就能抵消之前的伤害。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个亿，如果不是《风暴》这部戏，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
顾衿月很清楚，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让她成为一个不会好了伤疤就忘了痛的人。
曾经的伤害是真实的存在着的，不会因为时间和所谓的好而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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