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以勇锐远征星辰大海
出成绩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家芊每天坐立难安，经常抱着枕头看着天花板发呆，总是在想一些很悲观的事情，比如一千年以后这块天花板还在这里吗。
鉴于她目前的状态，舒晚为了缓解她的焦虑，尽量带她去各个地方玩耍，那段日子他们天天腻在一起，连小乔都要抗议她重色轻友了。
家芊听着音乐在床上滚来滚去，舒晚和家芊的爸爸在客厅吃着西瓜，窗外的蝉鸣扰人。
“来了个电话，陌生号。”爸爸电话响了，擦擦手接起来。
“哦，您是东山大学招生办……”爸爸看了一眼舒晚，他也停下吃瓜，靠近听着。“这个分数还没出来吧……嗯，您真是东山大学的？”爸爸还半信半疑，东山大学是本省最好的大学。
舒晚面露微笑，示意他来接，“您好…嗯，这个电话能联系到你吗？这个容我们和家人商量下……好的再见。”
爸爸还不懂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骗子吧，还说有奖学金。”
家芊从屋子里走出来，“你们刚接了谁的电话？”
“东山大学的，应该是真的，我没猜错的话，家芊你考的分数应该很高，学校要抢人了。”舒晚一脸自信和喜悦。
“不会吧，我要考得很好，难道不应该是清北在抢，为什么是东山大学啊。”家芊没有半点喜悦，她现在竟然连全国排名前十的东山都看不上了，爸爸很吃惊。
“你要能考上东山大学，我得和你妈妈去给你老爷爷上香去，舒晚你不知道，她老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就是个大学究……”
“原来姚家基因如此强大，家芊这么聪明有迹可循。”
舒晚总是一两句就把对方拿捏住，爸爸满意大笑。
“叔叔，对家芊一定要有信心，她三次摸底考试都是级部前十五，所以她的选择我敢断定，一定比东山更好。”
“那就好了，那就太好了，我现在跟她妈妈先打个电话，她妈妈这两天也是受她悲观情绪影响瘦了两斤。”
家芊全然不顾，心里依旧难受，躺在床上一整个抑郁了，要是自己只能考上东山大学，就想一头撞死，一想起来自己拼死拼活，最后竟然还要距离舒晚几百公里，绝对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脑海里开始计划复读了。
舒晚走进去蹲到她的面前，帮她轻抚脸上的碎发，“家芊，我听表哥说，他们班的第一名当年也收到了东山大学的电话。”
“然后呢，他去了吗？”
“没，去了人大。”
她又坐了起来，“真的吗？”
“嗯，你听我的，别丧气，如果你分数刚好够报，对方也就不会浪费一个电话了，等你自己报就是了，现在就是提出奖学金各种优惠条件吸引你报考，现在分数出来了，只是你还不知道，一定是很好的。”
“那我去给东山招生办打电话，他一定知道我的分数。”她又激动的坐起来。
“傻傻的家芊，他怎么可能告诉你，这是种博弈，反正还有几天了，放宽心，将来你还会遇到很多大事，你要学会坦然承受和面对。”
“我现在不坦然吗？”
“呵呵，你现在看似坦然，内心碎的像饺子馅儿，去吃点西瓜吧，好不，晚上带你去看电影。”
“嗯，我听你的。”
他总是很会宽慰人，每次都把她小兔般的心安抚的很乖，所以每当遇上什么大事只要他在身边，总会觉得很安心。
分数线出来的时候，小乔打给了家芊，分数线比往年低了快要二十分，大概是超难的数学卷作祟。可她并不关心最低录取分数，她现在只在乎有多少人在她前面排名，舒晚都有点震惊，她什么时候这么彪悍这么目中无分的。
查成绩那天两人相约在舒晚家里，表哥也在，想陪着两人见证这历史般的一刻。
知道今天要出成绩，一整天她的脑子都是懵懵的。网络有些卡顿，刷新了好久也还是没出来。
“唉，再刷新都要刷出火星子了，看部电影吧。”表哥话落，舒晚点点头。
表哥找了部搞笑电影，本想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可是越看越焦躁。
“不行了舒晚，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救命救命。”家芊抱着脚丫坐在床边。
“弟妹，冷静些，我去给你榨杯果汁。”
舒晚关掉电影，摸摸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今晚一切就尘埃落定，别揪心了。”他看她紧皱眉头撅着嘴巴，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
“让我想起了‘范进中举’。”
“啊，你竟然说我是范进，我不理你了！”家芊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她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的有点像，埋在膝盖里的脸也苦笑了起来。
“果汁来了……”
“这么快。”
“我看冰箱里正好有两瓶现成的，我叫你俩弄得我现在也跟着紧张，榨汁机都拿不起来了，我当年也没这么紧张的。”
家芊抬起头来，脸粉粉的，接过舒晚递来的果汁猛喝了几大口。
“怎么样？心情平复了吗？”
“好像的确好点了。”
“嗯。”舒晚摸摸她的后脑勺，眼神宠溺。
表哥刷着手机，“哎，微博上说北京的能查了，快试试。”表哥十分激动。
“吓我一跳。”舒晚坐在电脑前，不紧不慢的输入准考证号、身份证号和姓名，网有点卡。
“哇，出来了！”网页一出来分数，表哥就惊呼起来。
仔细看着，表哥十分惊讶，“我去舒晚，你是神吗？”
家芊看到了总分，又惊讶又难过，惊讶于他竟然考了710分！难过在怕是一会儿自己的分数和他差距会很大吧。
“语文139，数学145，英语144，物理109，化学96，生物77……我去，好均匀，你该不会要当理科状元了吧。”表哥知道他学习好，但没想到这么顶尖。
舒晚并没多么惊喜，他总是势在必得，甚至还在责怪自己的语文成绩有点低，让家芊给他继续补习。他本想说要是神那应该满分才对，可又怕家芊多想。
家芊一边要开心的恭喜他，一边还要不断自我安慰，“你赶紧和你爸爸妈妈说一下吧，他们肯定很开心。”
“好。”舒晚这才拿起电话打了回去，就好像是一场普通考试那么平静，家芊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不担事儿。
“哎呀弟妹，哥哥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我的嘴开过光，你放心，你就等着和舒晚在北大校园里开启浪漫的大学生活就行。”
“但愿吧表哥。”
表哥一脸真诚，可是他的安慰不奏效，她完全没心情幻想这些，她怕幻想的越美好，结局越悲惨。
直到下午一点多本省分数还没出来，表哥撑不住了，叫了披萨炸鸡外卖，他们就守着电脑吃起来，家芊被鼓励着努力进餐饭。
舒晚倒是一会儿一个电话，听他已经开始和天文系老师计划着什么了，亲朋好友不断地打来恭喜。
家芊拿着一块披萨盯着屏幕，默不作声，舒晚挂了电话看她的模样哭笑不得。
表哥又找出来周杰伦的音乐，循环播放起来，舒晚跟着哼唱着。
不一会儿，小乔发来□□，“啊啊啊，家芊快查成绩。”
“小乔给我发消息了。”她把手机消息举起来，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舒晚立马打开网页，刷新一下输入了家芊的身份信息，刚要点确定，回头看她期待的模样，“你自己来吧。”
“不行，你来。”她的头皮发麻，捂住了双眼。
舒晚点了确定，表哥长长的“哇”了一声，“成了，家芊”，舒晚也喊了一句，随即兄弟俩击掌。
舒晚转过身来，一下子抱住了她，以勇锐征服星辰大海的她，成功了。
家芊睁开眼睛，看到表哥和舒晚两个人完全不是刚才淡定的模样。她靠近屏幕，一秒钟的空白后，泪水很快模糊了眼睛，她用手背不停擦着眼泪，仔细看着每一科的成绩，还要仔细确定前边的名字身份证号没有错，确定是姚家芊的。
701分，她从没想过自己能过700分，这是她历史最好成绩，“语文140，数学139，英语146，理综233，基本能力53……”没有欢呼，而是一直在哭，眼泪如决堤一般，这颗悬了三年之久的心在此刻终于放下了。
她扑在舒晚的怀里，哭得更大声，好像无数的委屈和苦难在此刻都有了归属，她真的很拼很累过，曾经说要考北大的她不是自不量力，她怕别人不信，怕自己无法证明，它们现在变成了一串简单的数字，呐喊着告诉着所有人，她的痛苦值得这份荣耀，只不过要了她半条命。
电脑正播放着“蒲公英的约定”，所以每次听到这个旋律的时候，她总能不自主地想到那天的歇斯底里。
表哥看到家芊这样，也泪目了，他们有多不容易，分数说明了一切，他出去和姑姑打起了电话，把家芊的喜讯通知到了每个人。
直到哭了半响，家芊和舒晚的手机也响了好一会儿，她已经顾不得了。舒晚一看竟然是家芊爸爸，他赶紧接起来，向家人报喜后，对面电话里的爸爸半天没反应过来，几经确认后还要家芊接电话。
家芊接过爸爸的想又是放声大哭，舒晚就抱着她，任她发泄，任她像个小孩子一般。
等家芊冷静下来，就又一直开心的笑，联系着同学们，手指在手机上敲打的飞快。
舒晚和顾嘉通了电话，她考了705分，听到家芊的分数她也很惊讶，顾嘉也打听了一些同学的分数，没有过700分的，大多比平时要低，舒晚对家芊的排名也基本有数了。现在他们终于可以肆意幻想在校园里的样子里，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一切将成真。
小乔正常发挥考了562分，刚过一本线，比二本线高出了三十多分，正在纠结报考哪所二本的学校；豆西虽然考了592分，但是文科不太好报，正规划着要不要去师范大学；丁丁有些失误，只考了547分，供选择的余地很少……
她们在得知家芊的分数后全都不敢置信，小乔更是直接惊掉了下巴，她知道家芊厉害，没想到这么狠，和她比起来，自己好像少参加了一门考试。
豆西更是不敢相信，当分数图片发到□□上去时才敢接受这个事实，她在努力把自己认识的那个家芊和701分靠拢。
丁丁对区立一中教学水平开始疯狂膜拜，初三的时候她们俩的分数明明还像双胞胎，怎么家芊一下子就像坐了火箭一般呢。
程星也打来电话，他考了657分，听到家芊的分数后倒吸一口凉气，“数学你竟然考得比顾嘉还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想，要不是身边这位，自己就会像朋友们一样，泯灭众人吧。
等家芊和同学们热聊结束，舒晚像抱小婴儿一样抱着她，她就挂在了舒晚的脖子上，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关于未来，她的眼睛还红红的，原先白净的脸上多了些绯红，更加惹人怜爱，如今她的成绩让他看她更多了一层滤镜，表哥闯进来看到这一幕赶紧又捂住眼睛退了出去。
你是永远的阳光明媚，朝霞满布，是城市里的萤火烛光，是遥遥星空里的粉色光束，是人间星河里的果冻布丁，好想把她化在怀里。
晚上家芊爸爸很快组了个局，妈妈一见到家芊就小跑过来拥抱着亲了一大口，家芊一看车里，姥姥姥爷大姨和表姐都在，一会儿叔叔带着姑姑弟弟也都到了，今晚连舒晚表哥也被邀请，她觉得好不真实，还要不停地去看着相册里的分数图片，确定那就是她的。三年苦读，终成家族荣耀。
见到舒晚和表哥，亲友们都有些好奇，爸妈介绍这是家芊的同学和她同学的表哥，爸爸还特地把舒晚的分数也公布起来，仿佛两个都是他的孩子。
亲友们看舒晚和家芊的举动也就明白了一切，对舒晚都投来了欢迎的目光，第一次带他见亲戚竟然是在这样毫无准备却又惊喜万分的情况下，可他却一直是淡然的，落落大方的，处事妥帖的，可她还是惊魂未定的感觉，好几天才消化完毕。
很快爸妈把家芊的分数公之于众，爸爸和妈妈的电话一整晚都没有停过，简直是这夫妻俩此生高光时刻。连初中的老师都打来电话恭贺，不过只有在听到18班班主任的声音时最踏实，她没有辜负老师的信任，仔细听着她的叮嘱。
她永远记得她说的，人的一生难免高低起伏，在低谷时不失勇气，在高峰时谦虚冷静，当前的永远都可以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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