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在深夜里也曾被星光拥抱

“家芊，你的信。”杨瑜从门卫取了信分给了大家。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家芊有的时候真不敢相信那个暴力事迹的男主角会是他。

        上一秒还是风轻云淡，下一秒就破防了。给她信上的落款“舒晚”两个字，她看到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拿着信激动了半天才打开。

        杨瑜看着她的背影，知道了那个人一定对她来说很重要。

        原先要分开的时候，舒晚还想给她买部手机方便以后联系，家芊怕耽误学习就拒绝了，那时候她都做好了要废寝忘食的准备了，只不过开学之后就有点后悔了，即使不能见面，偶尔倾诉一下也好。

        她认真读着他写的每一个字，仔细看着每个字的横竖折那，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带着他浓郁的情绪，好像一眼能看看到他写信时的样子。于是喧闹的课间里，第一排的她，仿佛被包裹在了一个安静的水晶球里。

        再也没有一封信能抵得过那一封，再也没有一瞬间能比得上那一刻思绪的万般交错，在日复一日疲惫的机械的复习中，他就像一束光给她了新的希望，他总是恰到好处，那么及时。

        她的眼泪总在眼眶里打转，快要控制不住就趴在桌子上缓了好一会儿，直到化学老师带书进来宣布上课。

        杨瑜偶尔看她一眼，看着她的情绪变化。很想问一句“你还好吗？”，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合适身份，也不合时宜。

        她把信放进了桌凳深处，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却总是想到他走之前那个暑假里，他像平时乐观，却难掩犹豫，所以他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呢，自己那个让他不要回来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呢。

        她走了神，思绪飘了很远，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这份微弱的光亮，支撑她度过今年也足够了。

        “……姚家芊，你来说一下。”老师拿着卷子朝后排走着。

        她慢慢起身，刚才的小情绪让完全没听到老师讲到哪一道，已经做好了被训的准备了。

        此时杨瑜快速递给她一张纸，写着“选择12题”。

        她赶紧回过神来，这道题正是给杨瑜列过步骤的，所以尤其熟悉，她侃侃而谈的讲起来，从情感中把自己拉了回来。在得到老师的赞许后，她微笑着看着他，他则挑眉笑着，还向她伸出了大拇指，他也很想给眼睛红红情绪低落的她一点点勇气。

        下课的时候，她去打了瓶热水回来晾着，结果三个男生从她身边打闹着经过，碰到了她和她的桌子，水杯快要掉落之际，也不知道杨瑜什么时候从门外进来的，一手扶着水杯，一手扶着她的后背。

        “别在这边闹。”他低沉的一句，几个男生就道着歉跑到了后边去。

        杨瑜搓了搓手回到座位上翻找着下节课的书，家芊送给他一条脆脆鲨，“上课的时候，谢谢你。”

        他有点惊讶，“没事的，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她转身坐好，他看她递过来放在桌角的脆脆鲨，还是收下了，又从桌洞里找到一块德芙白巧克力。

        “那这个给你，回礼。”他也放在了她桌角同样的位置。

        “那好吧，就当是我给你讲题的劳务费了。”她把巧克力放在了桌洞里。

        “你们俩在互换定情信物？”后边的李诗苑忍不住发问。

        “别胡说，你能不能纯洁点。”家芊回击。

        “家芊是我的好朋友，是吧。”杨瑜说。

        “嗯，对，好朋友。”

        要不是家芊有男朋友，她们还真不敢信，杨瑜没对任何人这么好，是那种小心翼翼，切切维护的，他虽然长得坏坏的，痞痞帅帅的，但总是给人一副不符合他年龄的高冷沉稳模样。

        他问的题越来越多，也学着她做成了一个本子，好像在回来这里之前，杨瑜没有一刻这么想学习过。

        第一次月考悄然而至，家芊不负众望，冲到了级部17名，杨瑜虽然在班级里倒数，但是级部排名162名，也是不错的。自从舒晚离开，顾嘉毫无悬念的第1。

        这个月她经历了很多，主观情绪总是在试图打乱她的计划，如坐针毡步步为营的感觉她体会的淋漓尽致。

        家芊走到走廊安静的尽头，在明月照进的窗户前，抬头仰望天空。在深夜里，也曾被星光拥抱，在有他的时候，她也曾拥有过强大的温柔。她无时不刻的不凝心聚力的想要朝着靠近他的方向拼搏，她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么公平的竞争，只要努力了就会有结果，上天已经让他们相遇，自己实在是没有理由不去努力。可是17名，还是不够，还是遥远达不到，心里有一万个对自己的埋怨。

        后来想想，她那时候不是因为他着了魔，而她天生如此，在从今往后的人生旅程里，她没有一刻不是用这种野心去对待的，她总是有种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家芊？”有人喊她。

        一回头，一个胖胖的可爱的脸盘儿映进眼帘，是家贝。

        “家贝，好几天没看着你了。”

        “是呢，这不考试没考好，刚又来挨熊了。”

        “最后一年了，好好努努力，别让自己遗憾，很多人都是后来冲上去的。”她贴心的安慰他。

        “唉，我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我都做好了复读的准备了。”

        “别这么说，我以前也觉得自己脑子笨，后来发现勤奋比天分重要，你要有信心有决心。”

        “老天要是现在把我老婆送到我身边，我们能还会为了她努力点吧，实在是没什么动力。不像你，有晚神这么大的动力，对了，你们现在有联系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有他的号码，我也没有手机，我们分开后再没真正的联系，但是我收到了他的来信，但是我还没有回信，我没想好怎么说。”

        家贝把她拽到一边，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灵通手机，用小胖手不断点点点，点出了一个号码。

        “这个是他高二放假前给我的号码，我放假的时候去弄了这个手机，把他号码录进去了，你要想和他通话可以找我。”家贝真的很热情，她有点感动。

        她的心跳不止，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怕打扰到他，她又担心这个号码他不用了，她还犹豫着想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几秒钟的迟疑她有太多的想法，上课铃声响起了，打断了她的思绪，“谢谢家贝，那等我想好要和他说什么了，再去找你，好吗？”她总是不擅长制造惊喜的，还是在一切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才行。

        “好，如果你需要，随时找我。”他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很快一路小跑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在上楼梯的时候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她想如果再和他联系，就要有十足准备，她想让他在听到她倾诉的时候，一小段时间里都无法安宁。像他那封信的效力一样，她也想让他对她死去活来，这是她暗暗的一点小心思。就像将来可以视频的时候，她都是精心打扮毫无瑕疵的，总让他心动不已。

        一回到教室，就看到杨瑜坐在桌子上，体委在他旁边站着，好像在密谋什么大事，杨瑜认真起来完全像是换了个人。原来刚才她不在的时候，体委宣布了学校要组织篮球赛的事，大家还在小声热切讨论着，都想在难以喘息的高三试验班里找点释放压力的事情做。

        篮球比赛的热情很快席卷了整个学校，高三一班也立即成立了篮球队，体育课的时候日常坐在石凳上学习的女生们也都凑在了球场前，自发组成了拉拉队，家芊也被拉过去看。

        如果舒晚在，一定很有看头，她想，那她一定会站在旁边等着给他送水，现在球场上没有让她期待的地方，但是跟着一个个的进球还是忍不住欢呼起来。杨瑜虽然身高不是特别占优势，但是好在灵活有力量，只要传给他的，就没有不进的。很快其他班上体育课的女生也被吸引来，特别是发现有前几天因为打架事件红了的杨瑜，更是欢呼不停。

        很快，上半场结束的时候，高一的小学妹都抓紧递水，家芊有些佩服，现在的小女生可真是主动。杨瑜拒绝了大家，走在球框后边拿起了自己的水，一饮而尽。

        “厉害了杨瑜，没想到打球也很厉害，本来还以为张舒晚不在我们班要落后了。”隋超喝着鹿月的果汁。

        “现在班长在我们女生里也是有粉丝的哦！加油哦班长！”鹿月给杨瑜打着气，隋超有些吃醋。

        “好了，你就负责给我加油就可以了。”隋超拽了拽鹿月的脸颊就赶着她离开球场。

        “张舒晚，是谁呀。”杨瑜想起了给家芊的那封信上，他记得舒晚两个字，也记得她反常的情绪。

        “是一个大神般的存在，学习每次都是级部第一，打球也是相当厉害，人长得也帅，总之我觉得他好像没什么缺点。”隋超说完，几个人上前还准备补充。

        “你这不全面，最关键的是，拿下了我们的班花，对吧。”桑祁坏笑着。

        “班花是？”虽然心里确定，可还是抱有一丝被否定的愿望。

        “姚家芊啊，还有人配得上班花的称呼吗？一个个都像母老虎。”

        家芊的确是班里最漂亮的，也是最温柔的，要不是名花有主，大概其他男生也要蠢蠢欲动了吧。

        “哦。”杨瑜笑着点点头，“那张舒晚怎么不在？”

        “他回学籍读高三了，和你情况一样。”

        “那难怪。”杨瑜捏了捏瓶子，若有所思，说不上来，心里怎么有些沉沉的。

        他也不再过多过问，以免引起嫌疑，已经了解了大概，剩下的也脑补了二三。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女生群体里的家芊，的确异常闪耀。只是下半场他打的更用力，好像心里有气，所以隔壁队伍一直叫苦喊冤。

        家芊看了一会儿还是回去了，继续坐在石凳上背着她的英语作文。杨瑜看着她离开人群，也莫名泄了气。那个他本来还在揣测的事实，就这样被揭开了面纱，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要有气度，可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她还会一如既往不厌其烦的帮他讲题，偶尔遇到讲过的题，还要讽刺他几句，他笑的时候她就跟着笑的很开心，然后下一秒就又正经起来。他很佩服她，一个女生竟然理科这么好，特别喜欢听她背英语课文的语调。他还是喜欢看她贴在桌子上的课表，每节课下课都要凑过去看，她要帮他抄一份贴到他的桌子上，也被他拒绝了。他给她点什么好吃的表示感谢，她总是会回礼，好想每天都会进行零食交换。她好像从来不会拒绝，不会发脾气，不会多说话，不会有坏情绪。只是她的心被关了起来，一个自称好朋友的人只能在门外张望。

        初赛的前一天，体委去抽签，好巧不巧的抽到了体育生最多的高三十五班，那天被打的就有在里边的，大家害怕被报复，都埋怨起来体委的手气差。

        体委也是担心的，对方已经在抽签桌子的对面漏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像是憋了很久要放个大招，他把情况和杨瑜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杨瑜起身往前两步，转过身来，大家就安静了。“同学们，不要担心了，有我在，请相信我，我们会赢且赢得漂亮。”

        就这么一句，大家就好像被打了强心针一样，他知道舒晚之前就是这样的角色，所以他总有种要替代他在大家心目中的意思。

        比赛前，他装作随意的样子，递给家芊一瓶水，“家芊，等中场休息帮我递水好不。”

        “啊？我吗？”为什么是我？大家会不会误会呢？她脑海里闪过了太多的不合适。

        “我还安排其他几个女生，胜负已定，但我的气势可不能输，好歹也得有点偶像包袱，你懂的。”他宠溺一笑。

        他的笑好像有魔力，她也跟着笑了。

        “再说我们是好朋友嘛，这点小忙。”

        “嗯，好，那你小心点，别被对方给恶意伤害了。”

        “嗯，放心吧，我们会赢，我会保护好每个人，我说到做到。”

        家芊觉得，他总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她总有种被很好保护起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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