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撑腰的底气
舒晚从家芊车上下来、并得到家芊父母欢笑目送的这一阖家欢乐的场景，恰好被下楼买饮料的表哥看了个完整。
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就见家长了？什么情况？表哥一路小跑到舒晚旁边，“喂！”大喊一声，想要吓他一下。
“表哥，你幼稚不幼稚啊？”舒晚无奈。
“我和你一比那可不幼稚怎么的，我看你高中毕业就要当别人家女婿了吧，我没看错吧？后座坐的是你那个女同学，前边是她的父母吧，看起来对你很热情，你这是上门拜访了吗？是我中间错过什么了吗？”表哥一个劲儿地问。
“你在胡说什么呀，我们就是顺路。”舒晚佯装无奈。
“鬼才信，不行，我得跟我小姑汇报了，再这样下去就不可控的发展了。”表哥故作紧张。
“哎，你可别乱说话，我们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我看你高兴得很。”
“你听我说，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今天我们同学几个约好了去肯德基学习，然后……”
表哥提着饮料走得飞快，舒晚追着他各种解释。
晚上，等团圆饭结束后，家芊一回家就把牛奶瓶里里外外刷了个遍，放到了阳台上准备自然烘干。明明就是杯很普通的牛奶，可是只要是关于他的，她都会悉心珍藏。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正月十六上午10点多，一个个都好像没有睡醒似的，打着哈欠进了教室，书本们怎么带回去的，又怎么提回来的。好像昨天还在过年，今天就突然被迫营业了。
小乔和豆西约着早早地来到了教室，没想到还有不少同学来得很早，大家全都会心一笑，互相帮忙。豆西抄作业抄得满头大汗，家芊一进门看到小乔和豆西开心极了，不过豆西此刻忙得都没时间打招呼。
一会儿舒晚也带着奶茶进来了，神采奕奕的，引起了全班的注意，他走到家芊面前递给她一杯，其他人没份儿，他总是记得她喝了一次就说不错的奶茶。
班长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按照班主任的旨意已经开始在调换座位了，所有竖列依次顺时针旋转，这次变成了豆西那排靠窗了，三个人又团聚了，抄作业之余还握手庆祝了一下。
没多久班主任就进来了，全班瞬间鸦雀无声。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板着一张冷却过的脸，把换好座位的班里好好环顾了一周。
“新年新气象，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这半年很关键，决定了高二文理分班，基础打不牢，地动山摇。课代表把作业收一下抱给各科老师，张舒晚你出来下，其他同学上自习。”说完她背着手走出门口。
小乔回头看了一眼正起身的舒晚，又看了眼家芊，鼓了鼓嘴巴，“啥情况。”
舒晚走出几步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家芊的表情，她正静静看书。
“你俩在一起了？他和你表白了吗？”旁边的王芳看着舒晚的奶茶和眼神都比以前更□□裸，又好奇了起来。
“没有。”家芊头也不抬。
“舒晚，你成绩很稳定，级部主任正在搞‘人才归拢计划’，想这学期把你调到试验班，这次也有几个普通班的同学进入，老师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老师，您也知道，普通班和试验班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我暂时不想去。”他笑笑，老师看他不太正经的样子。
“你知道试验班是多少人的梦想嘛，学校名师都在那里。”
“可那不是我的梦想，我在这里一样也可以实现我的梦想。”他耸耸肩，一脸淡然。
“你这孩子，那我知道了，现在全省的英语演讲比赛和数理化竞赛都开始筹备了，等下来简章我告诉你，你提前做好准备。”
“等等，老师，英语演讲比赛？往年有什么要求吗？取得名次对高考有帮助吗？”他想到了某人。
“学校会推选一些同学参加初赛，然后复赛最后决赛，成绩优异的话有高考加分。”
“太好了，这个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他略显兴奋。
“难得有你这么上心的事，老师记得了。”老师拍了拍他就离开了。
等舒晚再次进来教室的时候，看着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家芊也就放下心来了，小乔也回头看看两人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家芊戳了戳她，“赶紧好好学习。”
“你不想知道老师找我做什么吗？”他写了张纸条给家芊。
“估计又是试验班的事，估计你又拒绝了。”
传回来的时候，舒晚又惊又喜，果然是心有灵犀。
下课的时候，舒晚正转着笔，和韩慕聊着赛车的事，程星走到舒晚面前，喊他出来一下。程星也挺无奈的，他看舒晚每天都是轻松玩耍的样子，却还是轻而易举比得过日日夜夜努力奋斗的自己。
舒晚转念一想，也大概要知道他说什么了。
果然……
“班主任也找你了吧，去试验班的事，只有咱俩在前80名，可以转去，你同意了吗？”程星开门见山。
“嗯，她找我了，我拒绝了，我不想去。”他依旧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么好的机会，现在过去直接是理科名师讲课，我们来这个学校不就是为了这里的师资。”他试图说动舒晚，他也不想离开这样一个好的对手。
“学校也不是我想来的，那里也不是我想去的。”他微笑。
“好吧，我已经答应班主任了，也递交了申请表，下周一就过去了，以后18班交给你了。”程星有些不舍，他总觉得是把18班还给他了。
“好，我会帮你管理好咱们班，你去了那里也好好加油。”
“肯定的。”程星拍拍他的肩膀。
等舒晚要转身离开，程星还是没忍住开口了，“你是为了姚家芊吧。”程星笑了笑。
“我也为了我自己。”舒晚也笑了。
“说实话，真羡慕你们。”程星小声的。
舒晚淡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舒晚走过来的时候，家芊乖巧的坐在座位上刚好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聊什么了？”家芊回过头。
“你很关心？”他又要逗她。
“好吧，那我不关心了。”她假装要转过去。
“别呀，我告诉你，班长要去试验班了，让我代替他管理咱班。”
“哦，原来如此。你怎么还不去，老师都找你多少次了。”
“你希望我去吗？”他坏笑。
“不知道，如果对你好你就去呗。”
“那你怎么办，谁给你讲题？”
“那我就找老师呗。”她也逗他。
“好呀你，忘恩负义的小丫头，行，那我现在就去找班主任，我说我改主意了。”舒晚假装要起身。
“好啦好啦，我错啦。那这样吧，如果我的成绩也稳定到前80，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听你的。”
家芊回过头去，把新的化学课本拿了过来，“那你再帮我看看这个呗，不太明白。”
于是他就在草稿纸上写下了好看的公式给她，一目了然，她拿着演算纸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贴在了新书的扉页上。
晚上班会如期而至，班主任环顾了一圈，叹口气，“同学们，假期作业各科老师加班加点批下来了，说实话，让我大吃一惊，有的同学是对自己自暴自弃了吗？辛辛苦苦读了九年半在最后的节骨眼上要放弃了吗？一整个假期下来，差距又拉开了，最让来时震惊的是，有些同学错都错一样的题，连寒假作业也能出现雷同卷。老师一直觉得大家十六七岁了，马上就成年了，该对自己有最基本的负责了，没想到还是如此苟且偷生，你现在玩得是痛快，将来要苦一辈子，现在勤奋些，以后就会掌握主动权……”一顿鸡血灌输后，大家也都打起了精神，同学们面对火速批下来的假期试卷一脸后悔。
紧接着宣布了程星离开的消息，为了表达悲伤，听到舒晚担任新的班长，同学们收敛了欢呼声。
程星走了之后，舒晚更是孤独求败，问他题的同学越来越多，但是只要家芊回头问他，其他人就要排号。第一次月考结束，家芊稳稳的冲到了班级第4名，舒晚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前讲话，他在人群中确定着她的方位，大家也都要按照舒晚望去的方向看看那里有谁，因为他一看到就会笑。
英语演讲比赛的通知很快下来了，这个比赛很难得奖，全省高手云集，但含金量十足，还有丰厚的奖学金。不少学霸紧盯着每一年的动向，因为有学校推荐的名额限制，简直火热的不得了，普通学生连初赛的名额都没有。
一中作为重点高中一整个学校也才有12个参赛名额，三个级部分下来平均每个级部也只有4个名额而已，顾嘉和舒晚肯定不用说，都是级部主任锁定的目标，还剩下两个花落谁家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舒晚从班主任拿回来通知就给了家芊了，尽管提醒过多次要保密，可他压根就没什么兴趣参加，他就想帮家芊一方面提升在人前的展示能力，另一方面还可以高考加分。
可能是他想的太美好太简单的，家芊一个劲儿地摇头，“还是算了吧，求放过，我就不是这块料。”
“先别打退堂鼓，你说现在国际化这么普遍，你将来是要当记者的，碰上外国友人是不是得一番输出？这就是个好机会，提前打好了的基础，等其他记者上了大学才开始练口语的时候，你已经大赛证书拿到手了，多合适，而且高考还可以加分，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舒晚说得天花烂坠，连小乔都快心动了，一个劲儿地让家芊答应。
“还是不行，我根本都不会得到初试名额的，我还是不浪费这个精力了。”她把通知又还给了他，转过头去继续学习。
“我把我的名额让给你。”他严肃道。
小乔倒吸一口凉气，“男神你知道牺牲也太大了吧。”
家芊转过头去，“你别开玩笑了。”
“你看我认真的帅脸像是在开玩笑吗？”
“可是我还是没信心。”
“你有我呢，你相信我好不好？”
家芊鼓鼓嘴，“那你让我考虑考虑。”
“小乔，你要是能让家芊答应的话，我请你吃饭！”
豆西听见，立马凑过来，“班长，我也可以说服她！”
“好，豆西和小乔，看你们的本事了！”
家芊看了一眼小乔和豆西炽热的眼神，拜倒在桌子上。
于是舒晚又成了家芊加强版的英文私教，家芊发现幸亏答应了他，还跟着学了不少语法技巧和全新的句式，这波不亏。
班主任知道后，是有点生气的，还批评了舒晚，说他简直把比赛当儿戏。
舒晚笑笑，哄着班主任，自己会乖乖参加数理化竞赛的，这件事也只好由班主任去和级部主任解释了，于是有关于舒晚和家芊特殊关系的事情不胫而走，被不断传为八卦。
等到校内选拔那天，在小阶梯教室，舒晚家芊还有小乔豆西坐在一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一眼认出了张舒晚，可都在问，哪个是姚家芊。
还有的人是不服的，还在振振有词的说着要凭本事而不是男朋友让的名额参赛。
直到家芊迎着舒晚和好朋友们的目光走上台去的时候，落落大方的模样，恰到好处的举止，以及一开口就刚柔并济的英文发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陶醉其中，结束的时候更是意犹未尽、掌声延绵不断。
那是多少晚自习后两人留下来不断修改得来的成果，一个月里的体育课和活动课也全都牺牲了，他宁愿不摸篮球也要她赢。
最后级部主任也是确定家芊是首选，甚至比顾嘉的稿子和发挥还要棒，级部主任宣布最后选出的四人即将参加省赛初试，这样除了家芊之外，剩下的三个参赛者都是试验班的。顾嘉坐在第一排，回过头去看到了舒晚和家芊，笑着舒起了大拇指，家芊也回应了礼貌的微笑。
数理化的竞赛通知也都纷纷下来了，舒晚从班主任那里拿来了很多试卷，家芊也试着做了做，真的很难，可以说完全不会，只有几道选择题能用排除法蒙对，可她看他好像很沉醉其中的样子，跑老师办公室也跑的勤了，很难的题目做上个几天也能找到答案。
和他的数理化一对比，自己的英语好像是毛毛雨了。不过舒晚倒是很会安慰人，“没办法，我要探索的是整个宇宙，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可家芊你不一样，你是要采访我的人，只要将来某一天美美的出现在我面前就可以了。”
在他一番安慰后，她竟然连想到了firstlook，前几天刚从电视里播放的电影里学的新名词，她穿着婚纱美美的出现在他面前，她看着他吃惊又幸福的表情羞涩不已。
英语演讲比赛初试那天，学校安排了一个小巴车，12个学生加上4位老师，坐得满满当当，家芊上车比较早，顾嘉特地和家芊坐在了一起。
“你好，我是顾嘉。”顾嘉大方地伸出手来，她早就想认识一下那个在英语演讲上让她惊艳的女孩子。
“你好顾嘉，久闻大名，我是姚家芊。”她依旧很温柔。
“我知道你，家芊，那天你在阶梯教室演讲的太棒了，让我很有压力，又回去修改了好几遍稿子。”
“没有啦，你的也很好，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改进的地方。”
“是张舒晚帮你改的稿子吗？”
“是我们一起改的。”家芊听她提前舒晚，有点怪怪的。
“你们很默契，真期待你今天的作品。”
“我也是，你也会参加数理化的竞赛吗？”
“是的，我都报名了。”
“你可真厉害，能兼顾这么多，一个演讲比赛已经占用了我很大的精力。”
“确实很难，但是我喜欢挑战。张舒晚是不是也都报名了？”
“好像是，班主任让他报的。”她想到舒晚其实是为了把英语名额让给自己，他用竞赛和班主任换的，这独一份的被撑腰的底气，还有谁能拥有，要不是看他也乐在其中，还真有点心疼他。
“你们俩都是我强大的对手呀。”她的牙齿洁白，笑起来很大气，知识赋予一个女生独特的气质，大方又磊落，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样气质家芊也是有的，只是她表达的更为谨慎。
两人一路聊得很开心，顾嘉一点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清高，她说自己一年级就被当老师的妈妈逼着背《论语》《孙子兵法》之类的，从小学开始就完全没有周末，根本没有天生聪明。
她想舒晚的童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是不是在看起来风轻云淡的背后是疯狂的努力呢，等她回去她想好好了解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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